“告诉你,现在这时代就算两个人真生下了孩子,只要还没注册登记结婚,就是自由之身,合则聚、不合则散,眼前我俩也许关系亲昵,可谁也料不到以后,也许一转眼世事全变,就此一拍两散,谁也绑不住谁,懂了没?”真是个老古板,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她教,想想跟他交往还真是没啥好处,坏处缺点倒是一大箩筐,多得无法计数。
“你这话的意思是否在告诉我,你随时都可能会离开我的身边?”倘若真是如此的话,他会不惜杀了她再自杀。
只要她敢开口说出个“是”,他定会下手,绝不留情。
洪杜鹃直觉的开口就想回答他一声“是”。
可当她看清楚他脸上阴鸷狠戾的神情,以及浑身散发出的强悍气势,她不得不吞下那个“是”字,改而开口:“变的未必是我,也许是你。”世事过于难料,变心的未必会是她,“想你在此拥有的不只一座城堡,还拥有一个贵不可攀的身份,一句话就能断人生死,这样的你该是所有女人觊觎的对象才是。再说我,我在此又算个什么东西?无财无势,不过是个仰你鼻息生存的废物罢了!想想,还真有几分悲哀。”唉!本来是想安抚他的,怎知越说,洪杜鹃的心情就变得越糟。
在现实的社会之中,她什么也不必怕,因她懂得利用“所长”,赚钱营生。
可在此,她什么也没有,走出这座城堡以及他的羽翼,可能不到两天的光景就会饿死街头无人收埋,落得凄惨悲凉的下场。
就算待在这座城堡之中,她也是胡里胡涂的混日子,整天不是忙着发呆,就是忙着应付他肉体上的需索,这一想……
天啊!她怎感觉自己好像真是个没用的废物,像是被他包养的情妇,也像是他饲养的宠物,若万一不幸,他就这么无情的将她一脚踢开,那她岂不真无立足之地了吗?
看她一脸落寞,贝尔贝德雷心疼的展臂,正想抱抱她给她一点安慰,甚至想直接开口跟她求婚。
怎知洪杜鹃神色倏地一变,“告诉我,在这地方我能做些什么?我想自己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既然暂时走不了,那就多费点脑筋好好的想想以后的出路才成。
“事业?”这两个字,一般正常的情况不该都是男人先开口的吗?怎她一个弱女子也有这非凡的想法?“先告诉我,你能做什么?”既然她想谈,他就陪她谈谈,顺便了解一下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我能做的事情可多着呢!”想她过往的那些丰功伟绩,可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口才一流,脑筋更是一流,手段高竽,只要是我想做的,至今还未有做不到的事情呢!”也就是说她洪杜鹃是个十项全能的人才。
“是吗?”他倒真想看看这女人能做出些什么大事出来,“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想做的,能力所及我皆能放手让你尽情发挥,绝不干涉,不过……”
“不过什么,你倒是赶快说啊!”一听他肯放手让她胡揽瞎搞,洪杜鹃整个人的精神全都来了,满心兴奋地只想赶紧把她现在脑子里所想的事情全都付诸行动,还管他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出来。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我放手让你自由发挥,不管是什么事情、什么要求,只要你开口,我就如你所愿。”这条件非常的优越,他知道正是她心里希望的,可想要得到这样优越的条件之前,她也得要有付出代价的心里准备。“若三个月的时间一到你却一事无成的话,那你可得反过来听我的安排,不准再对我说个‘不’字,如何?”这是赌注,也是着险棋,对她或他来说都是,就看她敢不敢接了。
“好!一句话,就这么说定。”呵!看贝尔贝德雷那满脸挑衅,洪杜鹃说什么也得替女人争口气不可,“那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的三月内,你什么都得听我的,对不对?”
“没错!”不知死活的贝尔贝德雷,不只回答得笃定,还表现出一副信誓旦旦的可笑模样。
“太好了!”呵!你说洪杜鹃第一个提出的要求会是什么呢?“那首先就请伯爵大人你好心的帮我解了这副手铐与脚链吧!”
自由为要,这正是洪杜鹃心里所打的主意之一。
“什么?”贝尔贝德雷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竟聪明的懂得利用他给予她的优越,争取她所想要的自由!“这个要求不算,你再提另外一个。”他太过了解洪杜鹃这个女人了,真要帮她除去这束缚,他知道他的世界将会掀起一连串的灾祸,说什么他也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不守信用,这交易何必再谈?”看他焦急的想辩解,洪杜鹃更是无情的堵住他所有的歪理,“当然啦!高高在上的你不管做了什么,也无人胆敢站出来说你一句不是,只是……”从现在开始,他再也休想碰她一下就是,这是身为女人的唯一优势。
虽然她说得语焉不详,可从她的表情,贝尔贝德雷就能清楚的看出她心里所起的歪念,这使得他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信守自己对她的承诺,“好吧!我帮你解开就是。”唉!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所以说,人千万别走错了路,只要走错一步,那可就真要万劫不复了。
“太棒了!我自由了,我终于恢复自由了!”当贝尔贝德雷伯爵满脸不甘愿的帮洪杜鹃解开她身上的束缚之后,小女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只差没跳起来飞上屋梁。
看她高兴成这副模样,贝尔贝德雷就算真有满心的不甘,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她一起笑开怀,可当她再开口对他提出另一个要求时,他是真的再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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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该是场庄重严肃的婚礼,可由于一个女人,这场庄重严肃的婚礼差点演变成一出可怕的闹剧。
当身着一身暴露的服饰,脸上的妆画得比新娘还要来得妩媚动人的洪杜鹃与贝尔贝德雷伯爵双双抵达会场之际,现场所有人的反应是舌头打结,一切动作全都停止,瞠大一双眼眸傻傻的凝视那对堪称绝配的俪人。
男的长得俊逸非凡,气势与风度都是世人难以匹敌;女的娇俏妩媚,虽衣着怪异,却也拥有她个人的丰采与味道,唯一让人感到可惜的是那两人完全不同的神情。
心情愉快的洪杜鹃笑得可比一朵花还要娇媚动人,她自认自己礼貌周到,逢人就是点头娇笑,还真是迷倒不少的男性,让他们个个为她神魂颠倒,恨不得陪伴在她身边的男人是他而不是贝尔贝德雷。
而那个向来自称身份高贵的贝尔贝德雷伯爵,却是满脸的阴霾。就像天底下所有人全都欠他一大笔的钱一般。
只要有哪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多看他身旁的洪杜鹃一眼,他马上狠狠一瞪,无声的威胁对方收回欣羡不已的视线,再伸手帮身旁的女人拉拉那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顺便扯扯那几乎掩饰不住她双峰曲线的衣襟。
“别再拉了啦!”一路上,他都已经不知帮她扯了多少次的衣服,害得她也开始担心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否真会被他粗鲁地给扯破了,“你若再继续扯下去的话,我保证我身上这件原本非常安全的衣服,也会开始变得不安全了。”她边埋怨,还不忘顺便抛个媚眼给正好转头偷窥她的男人,当场把对方迷得都快忘了伯爵大人的可怕。
“你最好收敛一下自己的举止,要不然我马上拿块布把你的双眼给遮住,也省得让你多添一件罪孽。”可恶!那个偷窥的男子竟然一点也不怕他的瞪眼攻势。
没关系!顶多他再用力的多赏他几道冷眼,非要威胁他收回不规矩的视线不可。
“别忘了!你答应给我的三个月期限。”此时的洪杜鹃才不怕他呢!只因她拥有珍贵无比的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内,任何人也别想动她,包括那身份高贵的贝尔贝德雷在内。
呵!这就是洪杜鹃对贝尔贝德雷伯爵所提的第二项要求——不得插手管她身穿何种衣物,还有除非她主动,要不他是连碰她一下也不允许。
再听这该死的女人提他所做的蠢事,贝尔贝德雷整个俊脸气得铁青,他咬牙切齿的警告她:“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提三个月这三个字,要不可就别怪我反悔不守我俩之间的约定。”又来了!在看到另一个男人往他们这边瞧过来,他赶紧再抛出一道冷跟,直把对方逼得胆怯的垂下头为止。
威胁她!哼!她洪杜鹃才不怕他呢!“好啊!你若敢不遵守你自己的承诺,我马上到处去宣传你毁约背信,到时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服人?”这句话可是非常管用的呢!
“你还敢再提?”听她一再提起,贝尔贝德雷气得怒发冲冠,怒眸直勾勾的锁住她不放,意图逼她再也不敢提起。
“再提就再提,难道我洪杜鹃还怕你不成?”面对他的挑衅,她岂可退缩?真要退缩了,以后想再拥有这优势可就不这么容易了。
两个人就像两只互斗的蛮牛一般,固执得谁也不肯让谁,害得在场所有人忍不住心情紧张的直瞅着他们,完全忽视那对新人的存在,更忘了这场庄重严肃的婚礼还在进行中。
也许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忘了这场婚礼,可其中绝对不包括男女双方的家长。
吉米的父亲一看高高在上的伯爵大人出席自己儿子的婚礼,心里渴望能得到他几句真诚的祝福,当即迈步走向他,想邀请他替自己儿子说几句好话。
谁知身子才刚靠近,他立即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害得他心怯不已,可人都已经来了,放弃又觉得可惜,只得忍住满心的怯懦,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扯了扯伯爵大人的衣服,希望能得到他的注意。
“做什么?”这声怒喝还真是响亮惊人啊!当场把吉米的父亲吓得全身直打哆嗦,满脸苍白。
“你凶个什么劲?你没看到那可怜的老人家都快被你给吓傻了吗?”要比声音大,洪杜鹃当然是不可能输人。
“你竟敢在我面前,替别的男人说话?”
不管老少,只要是个男人,全都不许接近洪杜鹃半步之内的距离,这是他发下的豪语。
“替男人说话就说话,难道我洪杜鹃还怕你不成?”叉腰瞪眼,要架式,她可摆得比谁都还要有谱。
“你……”当贝尔贝德雷开口想再好好教训这女人一顿之时,一旁的老人终于提起所有勇气,一口气赶紧把话给说出来:“伯爵大人,小的希望您能出面为今天这对新人说几句好话。”话一说完,他立即身子一转,三十六计溜为上策,免得再遭池鱼之殃。
很好!这下贝尔贝德雷与洪杜鹃总算发现到现场的情况,他俩一看自己差点毁了这场婚礼,还真有几分尴尬。
可尴尬归尴尬,要贝尔贝德雷就这么离开洪杜鹃这善于搞怪的女人身边,他还真是不怎么放心,忍不住开口多叮咛她几句:“记住:别乱对别的男人傻笑,还有眼睛别给我乱瞟,另外给我安分一点,不准接受别人的邀约,除了我之外,今天你绝对、绝对不许跟别的男人共舞,知道吗?”这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能传人所有男人耳中,为的就是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同时也为了赶走一些不知死活的狂蜂浪蝶。
“知道了,你就赶紧去吧!”天啊!听听他这些叮咛,像话吗?简直是把她洪杜鹃当成三岁的孩童,连离开片刻也不能放心,就怕她使坏搞怪。
虽已得到洪杜鹃的亲口承诺,贝尔贝德雷还是不怎么放心。
忍不住伸出手来,扯扯她的裙摆、拉拉她的衣襟,直到确定春光没有外漏,他才一步向前,准备尽些他该尽的责任。
哪知贝尔贝德雷的前脚才从洪杜鹃的身边迈开,一些蠢蠢欲动的男人立即按捺不住的往美人欺近,找尽话题就为了与美人多相处一下……就算是几秒钟的时间也好。
“各位亲爱的子民,今天我们在此齐聚一堂,衷心诚恳的祝福今天这对新人,愿他们……”原本还是正经严肃、得体大方的祝福辞,竟突然插入这么一句——
“该死!混蛋!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什么?
众人一听伯爵大人说这对新人该死又混蛋,全都傻了眼,这未免也太令人难以接受了吧?
就这样,一场庄重的婚礼就这么被人给毁了!最无辜可怜的该算是今天的这对新人。
安妮满脸无奈,只感觉哭笑不得;而身为伯爵城堡管事的吉米,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他宁愿不要伯爵大人的祝福,只愿拥有一场平凡而正常的婚礼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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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自由之后的洪杜鹃,真觉得这世界真是可爱又美妙,她高兴得根本不管那满脸哀怨的可怜男子,一心忙着改变这里的计划。
不是有个故事是这样说的,一根筷子容易被人折断,可若有两根或者二根甚至四根到一大把,那想折断这些筷子可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了。
所以她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先拉些有志一同的女人加入她的阵营。
她自信凭她舌灿莲花的功夫,要想说服女人加入她的计划之中,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易如反掌的事情。
而在这座城堡之中,论关系与交情来说,最有可能响应的非洗衣房的那些女人莫属。
“呵!我又来了,你们这些姐妹可想我啊?”
她就像一只翩翩飞舞的彩蝶一般,姿态美丽的飞入洗衣房内,热情的跟各位姐妹打招呼。
所有女人一看到她出现,全都有默契的假装没看到她这个人、没听到她那雀跃不已的声音,其中也包括安妮。
不是安妮已经开始讨厌起洪杜鹃,而是她这辈子永远难以忘怀她与伯爵大人把她婚礼给搞砸的这件丑事,因此她才会跟着其他姐妹一起想将她排挤在外。
想洪杜鹃是何等聪明的女人,不用安妮开口,她也了解这乖巧又心地善良的小丫头在跟她计较些什么。
因此,她机灵的赶紧走向安妮,对她又鞠躬又哈腰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那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道完歉之后,她不忘在她面前推诿,“相信我不说,你也看得出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因此我姐妹俩更该联手一起向他报复,对不对?”
安妮一听洪杜鹃这似是而非的说法,还真有几分心动,她仔细斟酌一番,想想也对。当天若非伯爵不懂得克制自己的怒火,又怎会把她与吉米的婚礼搞砸?
“说吧!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又要出些什么鬼主意整人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以她对洪杜鹃的了解,安妮相信若非这个理由,她是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空闲出现在她眼前的。
“哇!安妮妹妹,我真没想到,你在结了婚之后,竟然也变得聪明许多了耶!”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在要求别人之前,当然得先给人一些甜头尝尝啰!“不过……呵!安妮妹妹你还是猜错了一点,今天杜鹃姐姐我来找你,可不只为了想整人而已喔!我想向所有男人争取我们妇女同胞该有的利益,为我们洗衣房的这班姐妹们解除这份辛苦劳累的工作。”洗衣服的工作是辛苦的,一般家庭主妇只要负责洗好全家人的衣物即可,可城堡中的洗衣妇可不只负责一两个人的衣服这么简单,想想这里的人有多少个,那些换下来的衣服堆积起来,都快变成一座小山丘了!
而且,她们不分天冷天热,一双小手整天浸泡在冷水之中,长年下来这一双玉手都变得粗糙了。
经洪杜鹃这一说,所有洗衣房的姐妹马上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心动的想听听她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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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杜鹃一看自己已经得到洗衣房的姐妹们的注意,当即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开口:“伯爵大人已经答应我,三个月内不管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定全然无条件接受,所以……”
话说至此,她故意顿了顿,先观察所有人的反应再说。
只见有人满脸急切,更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口反问:“所以什么,你就赶紧说吧!别再吊人胃口了。”
“好,杜鹃姐姐马上说喔!”呵!当惯了姐姐,她还当真厚颜的不管在场之人是否有年纪比她还要大的,索性一声姐姐占了众人便宜,“所以杜鹃姐姐想开口恳求伯爵大人,要他废除洗衣房这个部门,然后我们大伙一起同心协力,争取我们女人该有的权利与地位。”
“哇!”突然一声好大的惊呼,“这是真的吗?”倘若是真的,那可就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不过……“那我们的薪饷是否照发?还有这些衣服要由谁来负责?”这才是最重要也最现实的问题。
“看什么人换的衣服,就由什么人各自去负责,至于薪饷的部分,那更是不用说哕!”洪杜鹃拍着胸脯保证,接着侃侃而谈,聊的、说的都是些怎么实现女人心中美梦的计划。
要玩,就要玩大一点的游戏。
要不,怎能收到一鸣惊人的奇效呢?是不是啊!
看来,这世界将因洪杜鹃的出现而搞得天翻地覆,这结果不知是否有人已先一步预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