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就像我,倘若在认识你之后,还要我嫁给外头那些纨绔子弟,我一定无法接受。”
他们有着相通的心意,所以步调才会如此一致,如果说这还不算缘分,又该如何形容他们的相逢?
“那种事,我是绝不会允许的。”罗刚勒紧了她的纤腰,接着突然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啊!”路玉蝉突觉身躯一晃,下一刻整个人已被罗刚抱起,她反射性地搂住罗刚的颈子,正想问他怎么回事时,耳边已传来罗刚充满yu\望的嗓音。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咱们早点圆房吧!娘子。”
第6章(1)
就像罗刚保证过的那样,路玉蝉进了他家门后,还真是过着不需操劳的生活。
不管是劈柴烧水,还是煮饭洗衣,罗刚总能一手包办,还有余裕上山砍柴,送柴到止华园。
甚至在送柴或猎物到街上去卖时,他还有精力四处打听消息,替路玉蝉留心路家的动向……
“咦?爹又去告官了?”听着罗刚打听回来的消息,路玉蝉不由得讶异了。
她这个爹亲,据罗刚探查回来的消息,前前后后总共告了三次官。
但由于当今县令不爱理事,因此都以黑箭给了聘金为由,言明黑箭是娶妻,不是抢民女,将路崇避的诉讼打了回票。
“照县令那态度,他就算再多去几趟,也是枉然吧!”罗刚啜着路玉蝉倒上的茶水,阳刚昧的脸庞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这么说来,爹该多少学到教训了吧?”虽说是自己的爹亲,但路玉蝉还是忍不住跟着迸出笑音。
所幸当今县令不爱管事,对于麻烦是能避则避,所以尽管她给黑箭掳走,县令也没打算派人追查,仅是将路崇游打发离开。
这种情况,对于她的爹爹应该是很好的教训吧?毕竟她爹爹也是这样对待卖菜小姑娘的。
“能这样的话,是再好不过了。”罗刚搁下茶杯,又道:“回来的路上我还听说,街坊邻居都在谈这件事,大都是说他恶有恶报,所以这段日子他都避不出门,有事也是坐轿子,免得引人指指点点。”
“那么爹应该多少知道那些被他强抢女儿的爹娘们的心情了吧?”路玉蝉苦笑着。
“我想,他必然未曾料到自己会在同样的地方栽了跟头,所以即使还想使坏,也会心有余悸而不敢再犯。”罗刚勾起唇角,显得相当满意。
“我知道。我爹呀!人其实不坏,就是仗着有财力,才会壮大他的色胆。”路玉蝉点点头,视线不由得望向了窗外。
看来……离她回家的日子不远了吧?
毕竟她并不是真打算一辈子不回家,所以等爹受够教训后,她就可以找个时间,回家向爹娘解释原委,然后请爹娘承认他们的亲事。
“我想经过这件事之后,他应该也受尽奚落,日后会收敛许多。”罗刚瞧着路玉蝉,淡声问道:“所以……接下来,就是要怎么向你爹娘交代我俩亲事的问题了。”
再怎么说,他的身份都是个樵夫,即使身手再好,是名扬附近几个城的义贼,但这些事却不是能拿出来在台面上说的。
所以要怎么说服路崇游将女儿嫁给他这个普通百姓,那就是个大难题了。
“我有想过呢!如果说我们是两情相悦,却又担心无法相守,才让你扮黑箭抢人呢?”路玉蝉知道,这话听来是天真了点,毕竟她可是个不太出门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会跟个樵夫两情相悦呢?
不过眼前似乎就只有这个说法最行得通了,而且也不会拆穿黑箭的身份,不然一定被抓去告官。
“嗯……这主意……”罗刚还在思索可行性,门外却突然飘来了有些文不对题的清朗声调。
“哈哈哈!让我猜中了!”
“谁?”罗刚不由得警戒起来,他自桌边跳起,一把拉过路玉蝉,以身躯护在她的面前,一神情戒备地瞪向门口。
有些眼熟的身影披着一身白衫,悠哉地从大门晃进屋。
来人的腰间挂了柄长刀,面貌很是年轻,唇边还带着略嫌轻浮的笑容,令人觉得有那么点刺眼。
“别那么紧张啦!是我,邪刀鬼见愁,天城隶满。”白衫男子的视线听过眼前的罗刚与躲在后头的路玉蝉,继而报出自己的名字。
“隶满?”罗刚敛起了警戒的神情,松了口气,“你怎么会来?”
“刚……你们认识吗?”路玉蝉怔怔地瞧着这个明显知道罗刚真实身份的男人,有些错愕地道出轻声。
她认识罗刚好一段时日了,除了知道他与何湘等妇人熟识,平时会以罗刚的身份上街买卖东西外,真没见过什么友人上门探访他。
可这个自称天城隶满的男人,却是用一副很熟稳的态度在跟罗刚打招呼……
“放心,他是苍龙堡的侠客。”罗刚放松了心情,示意路玉蝉坐回桌边,又替天城隶满倒了杯茶。
“咦……”路玉蝉眨了下眼,脑子突然混乱起来。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将视线定在一副悠哉样子的天城隶满脸上,讶道:“他是苍龙堡的侠客?”
她知道在天涯镇上,有座名为苍龙堡的侠客群居处,他们四处行侠仗义,也帮忙官兵抵御流寇盗匪,因此相当受到百姓敬重。
据说苍龙堡实力惊人,旗下高手如云,因此在这个偏离京城的地方,能就近保护百姓的苍龙堡,可比皇帝还有权威。
过去对于这些侠客的传奇,她只有偶尔听听丫鬟提起,所以仅知其名,却未曾得见其人,但现在苍龙堡的侠客却站在她眼前?
而且最教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侠客居然认识罗刚,还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应该被抓的贼人、名义上被掳走的姑娘,以及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侠客,如今正同坐一桌。
简略对路玉蝉介绍过自己与天城隶满的朋友关系后,罗刚与天城隶满相对而坐,中间坐着路玉蝉,气氛很是尴尬。
天城隶满慢条斯理地啜着茶水,视线不断地在罗刚与路玉蝉脸上飘动,好半晌,他才开口。
“果然就像我猜的,这件掳人的案件,真的有鬼。”搁下了茶杯,天城隶满笑嘻嘻地往罗刚瞄去,“说什么强抢良家妇女呢!你果然是与路家千金两情相悦。”
“听你这意思,你今天特地到我家来,是因为听了坊间的小道消息,所以感到好奇而上门求证吗?”罗刚一脸不怎么认同地瞧着天城隶满。
他知道天城隶满就是这种玩世不恭的个性,平时又爱凑热闹,哪边有事哪边去,虽然大体上是个性情潇洒的侠客没错,但是如果只是因为对小道消息好奇而跑过来一探究竟,他就会觉得天城隶满有够像三姑六婆的女人了。
“当然不只是为了这个啦!”天城隶满干脆地笑道:“这事你们小两口应该不知道,其实路老头找上苍龙堡啦!”
“什么?爹上苍龙堡?”路玉蝉愣住了。
“是啊!因为山县令不管这件事,路老头又救女心切,只得厚着脸皮上苍龙堡,请求我们抓人。”
“怎么会……”路玉蝉原本以为这是糗事,她爹顶多就是告官求助,没料到他居然上苍龙堡去了。
“我爹是觉得,困为黑箭是江湖中人,觉得找官府不如求助苍龙堡的侠客,可能希望比较大,是吗?”想了又想,路玉蝉只能猜得到这个原因。
“不,事实上,是你娘想向我们求助。”天城隶满摇摇头,啧啧有声地驳道:“路老头是被硬拉着入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