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十分钟就到我们这﹐我派了手下直接带她来这。」秦政司看着手表说。
「刚继承大统的她﹐来这做什么﹖」相对于燕赤凰的欣喜﹐赛门反而是疑心重重。
「不清楚她的目的。」只负责传送消息的秦政司﹐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是日本黑帮大忙人的流芷晶来这的目的。
「听说她还没有与城贵川结盟。」赛门抚着下巴推论着﹐要是她已经与城贵川结盟﹐那么来这应该是不怀善意﹐但是没有结盟﹐这就让他不清楚她所为何来了。
「赤凰﹐她会不会是想先发制人拆了我们﹖」秦政司较悲观﹐以为下手又快又狠毒的她是想先拿他们开刀。
「她不会的。」燕赤凰丝毫不担忧﹐大抵已经猜出她前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难说。政司﹐她带了多少人来﹖」赛门也采取不信任的态度﹐想探一下虚实。
「只有保护她安全的人手﹐手下大将都留在日本。」秦政司蹙紧了眉﹐她只带那些人﹐好象不足以来这踢馆。
赛门抚着嘴角笑﹐「有胆识﹐只身闯虎穴﹖」那一个充满自信的女人﹐即使离开了日本﹐无论在何处﹐她对自己还是那么有信心。
「也许她不认为我们是敌人﹐也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敌意﹐你们别杞人忧天好不好﹖」
燕赤凰对他们如临大敌的防备样甚是反感﹐以前每个人都是无所不谈的同伴好友﹐现在反而要防起自己人﹖
「可是动机绝不单纯。」赛门摇着手指﹐她不留在日本整合她刚得到的势力﹐也不去台湾找城贵川﹐光是这一点就让他很不放心。
「她曾是我们孤儿院的同伴﹐她不是外人﹐你该信任她。」燕赤凰深长的叹口气﹐如果自己人都不能相信了﹐他们还有谁能够信任﹖
「赤凰﹐我知道她很美﹐但你不能不防。」赛门以为他被流芷晶的美貌给迷惑住了。
「我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这么说﹐你不了解她。」他又不是好色之徒﹐在他们眼中﹐他真的像以色视人的男人吗﹖
「我们在孤儿院分开后﹐你也才见过她两次面﹐你又有多了解她﹖」秦政司搭着赛门的肩看他﹐虽然他比他们多见她一次﹐但那又能了解什么﹖十七年的时间﹐能够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比你们多。」太多了﹐她的双眼对他说出他才懂的意图﹐还有﹐他一直渴望的情愫。
「多到能知道她在打什么歪主意吗﹖」赛门挑眉问道﹐口气中充满了不信任。
「赛门﹐我没有打什么歪主意。」流芷晶倚在门口轻笑﹐中性的打扮让她看起来像个清新的少女。
「奶□□」赛门一时语塞﹐不知道他的话被他听了多少。
「我们有十七年没见了﹐从小你怀疑人的毛病一直都没变。」她走到他的面前仰头望着他﹐清脆的笑语声逸出她的唇畔。
近距离的看她﹐赛门怔怔地凝视她的光滑肌肤﹐她的长发被剪短削薄后﹐更凸显了那张脸蛋的绝丽﹐在旁边的秦政司也像是看到了从月光中诞生的仙子﹐强烈的惊艳﹐使他发不出声音来。
「奶□□记得我﹖」赛门不敢相信自己能在这种美女的记忆存在。
「每一个人我都记得。政司﹐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生病了吗﹖」她转头拍着呆愣的秦政司的肩膀﹐眼底写满关心。
「没、没有。」秦政司结结巴巴的挤出话﹐脸上布满了尴尬。
「奶提早到了。」唯一不受她美丽影响的燕赤凰﹐体贴的帮她脱下大衣﹐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说。
「我不喜欢迟到。」她的表情显得有些意外﹐而后知解的绽出一抹开心的笑靥。
「流小姐□□」秦政司不知该怎么称呼她﹐单叫名字﹐似乎又没那么熟络。
「叫我芷晶﹐我们的关系没那么疏远﹐大家都是同伴。」她转过头笑着与他拉近距离。
「奶叫我同伴﹖」秦政司几乎要迷失在她的笑容﹐整个人觉得恍恍惚惚的。
流芷晶两道细眉高挑﹐「难道你们都忘记小时候的事了﹖」看他这个样子﹐似乎真的不记得她。
「有些人与事﹐即使多年以后也不会忘﹐特别是奶。」燕赤凰站在她的身后﹐望着她完美玲珑的身子﹐眼神再滑到她被剪短的发上。
「我是特别的﹖」她微微侧身看向他的脸﹐两眼搜寻着他在墨镜下的双眼。
「奶知道。」燕赤凰的双手抚过她的眼睑﹐似若有意的提醒她。
「经由赤凰的提醒﹐我们刚回想起小时候的事。」赛门看他们两个之间似乎有种默契﹐吃醋的把她拉离燕赤凰的身边。
「回想起来后﹐大家都还有小时候的情谊吗﹖」她很在乎这项问题。
「有﹐有奶这大美人的情谊。」充满意大利式热情的赛门讨好的告诉她﹐他的脑袋再怎么不灵光﹐也要想起这种美女的情谊。
「芷晶﹐先提醒奶﹐赛门被意大利人带坏了。」秦政司又把她拉过来﹐不准爱猎美女的赛门染指于她。
「看得出来。」流芷晶看着赛门全身的时髦打扮﹐同意的点头。
燕赤凰认为他们叙旧够了﹐直接挑明话题问她﹐「芷晶﹐晓是奶故意找来的﹖」
「晓是来和我会合﹐就像你找赛门来香港和你们会合一样。」她毫不隐瞒的告诉他她也知道其它三人的一举一动。
「奶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赛门没想到她除了忙日本的事外﹐还能分神关心其它的人。
「我很关心同伴们的发展。」他们每个人的发展攸关到整个未来﹐她当然格外关心。
「奶要抢位置﹐为什么不找我们帮忙﹖」燕赤凰很介意﹐对那晚看到的一切久久不能释怀。
「那件事﹐关于到私人恩怨。」流芷晶的笑容逸去﹐眼睫垂了下来。
「若晶是吗﹖」燕赤凰闭上眼问﹐能让她那么发狂失去理智的人﹐不会是他﹐也不会是任何人。
「在那天宴会的早上﹐我关掉了她的维生系统﹐晓也在场送她走。」她无意识的把玩着颈间的领带﹐后来将它扯了下来﹐紧紧缠绕着她当初动手关掉维生系统的左手。
「为什么要关掉﹖也许还能救活她﹐以现在的科技﹐植物人醒来的奇迹也不是没有。」秦政司固执的追问着﹐不能了解她为何那么残忍。
「政司﹐在我关掉之前﹐若晶已经脑死两个月。」她低着头绞扭着领带﹐克制自己不去想那天早上永别的画面。
「什么﹖」秦政司惊愕的张大嘴﹐赛门也惊异的愣在原地。
「在流远伐的身边十年﹐我有很多机会杀他﹐但我之所以会等待而不先杀了他﹐全是为了若晶﹐我一直等待着奇迹﹐但奇迹却不肯降临﹐与其让若晶继续生也不能死也不能﹐我决定舍弃任何奇迹。」她仰头注视他们﹐眸子有恨。
「对不起﹐我□□」秦政司掩着嘴﹐想把先前的话都收回来。
「没关系﹐我早就预想到我要背负这个罪名一辈子。」她自嘲的笑﹐不由自主的拉紧领带。
「要扛这个罪的是城贵川和流远伐。」燕赤凰把她手中的领带抽走﹐并且按摩着因她紧束而失去血色的左手。
「好了、好了﹐大家难得重逢﹐换个话题。」赛门有感于气氛变得沉重﹐打圆场的拿瓶陈年老酒﹐和数个杯子拉他们坐在一起。
「芷晶﹐聚齐了我们后﹐奶想做什么﹖」燕赤凰替她把领带打好﹐问起她的动机。
「和我一起瓜分黑帮世界。」流芷晶又快又直接的告诉他们三个人﹐并且睁亮眼看他们的反应。
「瓜分﹖」燕赤凰撇嘴笑笑﹐而赛门和秦政司则是蹙眉深思。
「我们都是被领养的黑帮第二代﹐而且都来自同一处﹐相信你们都已经察觉到了。」
她姿态优雅的替每个人斟酒﹐而后走到他们的面前说。
「奶知道更多的消息吗﹖」燕赤凰握着酒杯问道﹐目前他们知道的不多﹐很多事仍像团谜。
「我们四散在世界各处﹐为人卖力卖命﹐而这一切﹐全是因有个主谋者在背后操控着我们。」这一件事她很早就知道了﹐但是只靠她一人﹐是无法扯出幕后的主谋者。
「我们三个有研究出这一点。」赛门边喝边说﹐等待她有更多的情报能提供。
「为此﹐我们更应该团结一心﹐占领所有的黑帮。」流芷晶直言不讳的说出她最终的愿望。
「为什么要占领所有的黑帮﹖」秦政司无法把这两件事凑在一起﹐也不知道为何要那么做。
「反过来利用收养我们的人﹐我们不再是被利用者﹐我们要善用现在拥有的权势﹐现在我们的任何一个动作﹐都能影响到整个世界。」她轻浅的笑着﹐当卒子一旦过河后﹐就不再受主帅控制﹐可以开始为所欲为﹐而他们所有人﹐都是已经过河的卒子。
「利用权势做什么﹖」赛门不再嬉闹﹐凝肃着一张睑﹐不停的思考着她的话。
「数年前﹐我曾找过一名女巫﹐她说了一些奇怪的预言﹐现在我大约可以明白她的预言是在说什么。」就是在那大雪纷飞的晚上﹐听了女巫的预言后﹐让她对未来的一切有了计画。
「什么预言﹖」秦政司听得入迷﹐拉长了耳朵虔心的聆听。
「她说当所有人得到强大的权力和地位时﹐再度相聚的时刻便会来临﹐命运的谜团自会揭晓。」他们所有人的权势几乎已经可以操控整个世界了﹐那一个存在了多年的谜团﹐也呼之欲出。
「奶的目标是要解谜﹖」秦政司皱着眉问﹐她想办法的找回所有人就是想解一个谜﹖
「我要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有这种人生﹖」她要知道她为什么会像个商品被卖来卖去﹐她要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被强迫踏进黑帮的世界。
「还要查出是谁把我们送给黑帮领养的主谋﹐问一问他为什么挑中我们这些人。」
燕赤凰更确信真有个主谋者在背后操控一切﹐只是他不明白﹐挑选他们是为了什么﹖
赛门闷闷地问道﹕「那么领养我们果然是别有用心﹖」他的人生是早被别人安排好的﹖
「问题是要怎么找出主谋﹖」秦政司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逼主谋现身。
「这个问题我们必须查清楚﹐至今﹐我仍不知我为什么会在那个孤儿院。」流芷晶来回的走着﹐她想不起去孤儿院前的记忆﹐无论她怎么打听﹐但消息都被封锁。
「我也是﹐有记忆以来我就在那了。」赛门觉得他们像在拆一个谜团﹐拆了一个﹐又有一个在等着他们。
「就算我们是孤儿﹐但孤儿也有父母﹐我们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她旋过身问他们。
「孤儿院说我父母死于车祸意外。」燕赤凰第一次去回想当年孤儿院人员告诉他的故事。
「飞机失事。」赛门记得那些人是这么告诉他的。
「渡轮船难。」秦政司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
「晓和我的父母也是死于车祸。」流芷晶才不相信天底下会有那么多的巧合﹐而且都巧合在他们身上。
秦政司困惑的搔着发﹐「都死于交通工具﹖都是意外﹖」六个同伴的父母﹐五个意外事故﹐这个机率巧得像是人为的。
「过多的巧合就变成疑点了。」赛门把事情综合整理了后﹐开始怀疑他们会被安排到孤儿院的原因。
「这些问题﹐只有主谋者知道。」燕赤凰不知道是哪个人能够串连世界各地的黑帮做这件事。
「如果我们把势力整合﹐以强大的权势和地位来吸引﹐就能诱出主谋﹐他一定会想坐享其成。」根据她得到的预言﹐她早就想好引出主谋者的方法。
赛门拍掌大笑﹐「我怎么都没想过这个好主意﹖」利用人类贪婪的本性一定能成功。
「有我们这些同伴的互相支持﹐我们要在世界各地领导黑帮是轻而易举。」秦政司估算着﹐如果他们的动作快一点﹐那么那个幕后主谋也能快一点现形。
「要一起解开谜底吗﹖」流芷晶站在他们的面前﹐漾着邀请的笑容。
「那还用说﹖我们一起把那个人揪出来。」赛门挽起袖子大声的说﹐而一旁的燕赤凰和秦政司也同意。
「赤凰﹐我来香港除了想见你们说明这件事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她得到了第一个满意的答复后﹐笔直的走到燕赤凰的面前﹐低头凝视他。
「什么事﹖」因为背着光﹐所以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而在光和影之中﹐他彷佛看见她在微笑。
「我要嫁给你。」流芷晶不期然的对他宣布﹐让赛门和秦政司都紧缩了呼吸。
「奶要与我联姻﹖」燕赤凰的表情没有改变﹐冷静的问着她。
流芷晶伸出手向他邀请﹐无限的风情和自信在她的眼底展露。
「我要你与我并肩站在亚洲的顶点。」
***
香港的弭敦大道﹐在暮色被灯火燃亮生辉﹐似是一条着火的流川﹐在黑暗的城市静静燎烧﹐灿亮的街道像一场华丽的烛火盛宴。
燕赤凰舒适的坐躺在长椅﹐恋慕的看着站在他住所阳台上欣赏夜景的女人﹐街灯剪影着她好看的轮廓﹐像张秀丽的画流连在他的眼﹐使他不忍眨眼以免漏看。
「一直看着我﹐我比这个城市美吗﹖」流芷晶没有转头看他﹐两手撑着下巴﹐站在阳台边望着远处的琉璃灯海。
「它不能与奶相比。」她的神态让他几乎要怀疑﹐这样的一座城市﹐在她的注视下﹐怎么能不倾覆﹖
「香港的夜景世界驰名﹐怎么不能比﹖」她伸出手﹐彷佛能掬取琉璃灯火般。
「当然不能比﹐奶看﹐这个城市多么寂寞。」燕赤凰坐直了身子﹐指着被灯火湮没的街道。
「寂寞的是看它的人。」流芷晶走到他的身边﹐低头看着他眼底深处的寂寞。
「奶为什么不与城贵川联合﹖」虽然杀风景﹐但他很想问她这个问题。
「他太老了﹐组织陈腐、手下乖张﹐与我的格调不符﹐而且他和我还有很大的过结。」她抚过俏丽的短发﹐低低地笑着﹐吹来的夜风让她的发更恣意飞扬。
「所以奶才退而求其次找上我﹖」他是这么假设﹐但他认为她根本就无意与城贵川结盟。
「你是我的第一个选择﹐也会是最后一个。」她伸手点着他的唇说﹐然后又踱到阳台的另一角?C
「这么荣幸﹐我是吗﹖」当时在场有二个男人﹐而他也看出他们对她的着迷﹐如果再算上晓﹐那么她是在四个为她迷恋的男人中钦点了他。
「你和我都有大刀阔斧展现实力的空间。」她转过身对他笑﹐她知道她要的男人有什么样的实力。
「政司也可以是奶的人选。」能够成为候选人的还有一个政司﹐他也拥有着香港。
「他太善良。」她摇摇头﹐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不想把政司给拉进来。
「奶和我之间﹐是买卖吗﹖」燕赤凰问得很直接﹐要听她的老实话。
「是婚姻。」她慢慢地踱到他的面前﹐轻轻吐出她的答案。
「奶对我这桩婚姻持有什么态度﹖」受宠若惊的燕赤凰没被喜悦冲昏头。
「选我所爱﹐爱我所选﹐无论对错﹐都不后悔。」流芷晶蹲在他的身畔﹐以有力的声音告诉他。
「选奶所爱﹖我们的血都是冷的﹐奶爱﹖」他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滑行着﹐她柔细的肌肤被夜风吹得像雪一样冰冷。
「我在成年礼时见过你﹐你那时看我的眼神□□很饥渴。」她眼波流转着﹐告诉他她当时的感觉。
「那时我不知道奶过去的身分﹐但见到奶﹐我知道奶一定能将我点燃。」在视线交会的那一剎那﹐他感觉到热﹐无法言喻的炙热。
「你又在我眼中看到了什么﹖」她把脸颊靠在他的手心上﹐觉得温暖缓缓沁透了肌肤。
「你那时看我的眼神﹐彷佛是对我有所要求。」他回忆着当时那股震颤的感觉﹐只想起令他印象深刻的这一点。
「你会答应我吗﹖」她跨上他的长椅﹐俯在他的身上捧着他的脸问。
「要我答应奶什么﹖」燕赤凰觉得她闪闪耀动的眼瞳正蛊惑着他。
「为我改变世界﹐为了我。」她轻轻摘下他的墨镜放到一边﹐喃喃地吻上他的唇。
「为了奶﹐我答应。」不可思议的芬芳窜入他的鼻息﹐为了要得到眼前的她﹐现在哪怕是她要得到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替她摘下来。
「也同时是为我们这群被利用的孤儿。」她直起身﹐坐在一旁看他。
「奶为什么不找晓或赛门﹖他们的势力也很庞大。」被拿掉墨镜后﹐他不禁要瞇着眼适应许久不见的强亮光线﹐而她像是明亮的光源﹐吸引着他这只飞蛾。
「他们不在亚洲﹐也不在我的心底﹐我要的人不是他们。」她欣赏的看着墨镜被拿下后他的俊脸﹐他那一双潭似的眸子﹐就是决定她投向他怀抱的主因。
燕赤凰勾揽着她的腰﹐把她拉到身上问道﹕「奶心底的人是谁﹖」
「你。」她细细地抚摸着他眼部的轮廓﹐侧首在他的唇边说﹕「只有你。」
「我会为奶改变一切。」燕赤凰炽烈的吻着她﹐彷佛不是初次﹐因为他已在想象中排演过千百回。
「你相信我﹖你相信一个杀人不眨眼女人的话﹖」流芷晶在他纵情得不能收拾之前﹐接住他的唇。
「奶的眼神从小到大都一样﹐就是不会说谎﹐但即使奶说的是谎言﹐我也会为奶的谎言而做。」不管她说的是谎言与否﹐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完成她的心愿。
「你对我的记忆很深刻﹖」过去的记忆太遥远﹐他能对她记得什么﹖
「我找奶找了十七年。」燕赤凰双手环紧她的腰﹐这一次找到她了后﹐他绝不要再放手。
「你找我﹖」她倒是从不知道这一点。
「若晶可以倚靠奶﹐奶呢﹖不把奶找回我的身边﹐奶会躲在哪哭泣﹖」他可以想象她一个人在人后瑟缩哭泣的模样﹐他想把她带回怀拍抚安慰﹐谁说坚强的人就没有悲伤和软弱﹖
「别告诉其它人我软弱的一面。」她忍不住转过头﹐他太了解她﹐反而让她不知所措﹐连和她相识多年的晓也不知道她真正的心情。
「奶强势的用愤怒来取代伤心。即使懦弱也要坚强﹐透支了气力也要假装﹐除了我之外﹐他们看不出来。」别人怎么能看得出来﹖她有太多的伪装﹐用自信的眼神欺骗所有人。
「我那样的杀人﹐你不害怕﹖你不用负面的评价来看待我﹖」那天晚上她是怎么对待流远伐的﹐他也看到了。
「我只难过我为什么不能早一点知道﹐帮奶动手。」他转过她的睑﹐表情有着埋怨。
「那一晚﹐你为什么要流泪﹖」当所有人在为她喝采时﹐她却独独看见他流下眼泪。
「替奶流奶流不出来的泪﹐也为奶的境遇感到心痛。」她是承受着多大的愤怒和悲伤才会做那种事﹖当年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为什么要被逼迫到那种地步﹖
「晓跟你一样﹐他也说过相同的话。」流芷晶想起关怀她的晓﹐流泪的理由也跟他相同。
「奶再怎么杀人不眨眼也吓不跑我﹐每天在刀口上过日子﹐奶做的事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奶恐怕要更狠毒才有可能吓到我。」燕赤凰摇着头告诉她﹐即使她全身是刺﹐他也能把她捉住抱牢。
「那已经是我的极限。」她不可能还能更狠。她也很难再有那种愤恨到极点的情绪。
「流远伐让奶吃了很多苦﹖」他淡淡地问﹐手心感觉到她细微的颤抖。
「我不苦﹐但若晶苦﹐我是为了若晶杀他。」提到心口的最痛﹐愤怒立即死灰复燃。
「他让若晶当了几年的植物人﹖」
「我们一到日本﹐他就让若晶成了植物人﹐十年﹐整整十年的光阴﹐连她脑死了﹐他都不放过她﹐还要她没有灵魂的活着﹐好继续控制我。」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但她的噩梦也一天天的持续﹐她总是会在恍惚中看见那个无助躺在血泊的妹妹。
燕赤凰拍抚着她的背﹐软言软语的对她劝说﹕「你让若晶得到解脱﹐也许这对她、对奶都比较好。」
「我不在乎自己像商品被人卖来卖去﹐但他们这般摆布若晶的生命﹐我再也无法压抑那股出笼的愤怒。」她可以是玩具、商品﹐但她那个爱哭爱笑的妹妹何其无辜﹖
「奶还不能平息﹖」他以为她已经看开﹐没想到她的怒意还是那么深沉。
「城贵川还活着不是吗﹖」她以凌厉的眼扫视他﹐死了一个流远伐﹐但是还有一个城贵川。
「他一定要死的理由是什么﹖」他不知道事情还扯到城贵川﹐难道他也做了什么逼她的事﹖
「他不逼我们去日本若晶就不会死﹐他是凶手。」那个城贵川才是真正杀死若晶的凶手﹐她下一个目标就是要找他。
「我们先结婚﹐然后再用我们的力量毁了曾经卖过奶和若晶的城贵川。」燕赤凰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后﹐将她按在身上﹐用温暖的怀抱除去她一身的愤怒。
「我要告诉你﹐我不要你因为同情我而和我结婚﹐如果你对我只有同情﹐那我只与你联盟就可以。」流芷晶抬起头看着他﹐她的婚姻不要他的同情。
「我想和奶结婚﹐是我自己想私藏奶这颗光芒耀眼的钻石﹐不为其它因素﹐奶本身的魅力比其它的事情都大。」他拨开她被风吹乱的发﹐捧着她的脸庞告诉她。
「我想要听一个求婚的台词。」她的唇边冒出一个慧黠的微笑﹐把先前的怒意都忘了。
「奶不知道奶的一个眼神就足够让我爱上奶﹖」燕赤凰好笑的问着她。
「所以你要把眼睛藏起来﹖」她把他的墨镜又戴回他的脸上。
「那是因为我的双眼只要看着奶。」他又把墨镜摘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能让四个男子倾倒的模样。
「这是我最想听的一句话。」
「见过奶后﹐世界都失去了颜色﹐所以我紧紧收藏着奶的色彩﹐等奶来重新为我点亮。」看过今生唯一的色彩﹐他觉得他不再需要看其它的颜色﹐直到她再度出现。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她靠在他的怀问﹐她要来香港事先没通知任何人﹐就连影尾也不知道。
「那晚奶看着我﹐而我能解读奶双眼对我说的话。」他明白她那时看着他的用意。
「我说了什么﹖」流芷晶闭上眼问他。
「奶需要我﹐压力让奶几近崩溃﹐再怎么多的胜利也敌不过那份痛彻心肺的伤痛﹐奶需要一个能让奶放心哭泣的怀抱。」燕赤凰把她紧按在怀﹐他怎么能不去了解对她在向他求救的眼神﹖只是那时的情况﹐不容许他那么做。
「把你的胸膛借给我。」她攀着他的颈子﹐把睑埋在他的胸膛。
「只要奶开口﹐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为奶敞开双臂。」在他的眼中﹐他看不见那个意气风发的黑帮女帝﹐他彷佛又看见了一个爱哭的女孩。
「这十年来﹐看着若晶的那个模样﹐你不知道我有多恨。」她再怎么呼唤若晶﹐若晶也不会睁开眼看她﹐身为孪生子﹐她能体会若晶的痛﹐但又爱莫能助。
「现在我在奶的身边﹐奶可以解放奶的眼泪了。」他搂紧颤抖的她﹐要她哭个够。
「我好想她□□我要她活着□□」她锁不住的泪水溃堤的落下﹐在他的怀放声哭泣。
「奶就是若晶最好的纪念品﹐当奶想她的时候﹐照照镜子就能看到她﹐当奶微笑﹐奶就可以再看到她的笑容﹐而奶哭泣﹐她也会哭泣。」燕赤凰让她哭了一阵后﹐徐徐地开导她。
「失去了她﹐就像失去了我自己﹐十年了﹐在改变过后﹐我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去适应一个人的生活。」流芷晶的泪水稍歇﹐对落单的自己茫然得不知所措。
「在我这重新找到奶自己好吗﹖」他抹去她两颊的泪﹐请求她。
「你要帮我﹐我一个人做不到。」她不断的点头﹐想从他的怀抱再度站起来。
「王子会用吻吻醒睡美人﹐让她从噩梦中醒来﹐而且﹐他会吻干她的泪。」燕赤凰一吻一吻的吻着她的脸庞﹐让她的睑庞又清新得像不染尘埃的露珠。
「王子会停留多久﹖」她握住他的手问道。
「王子从此不回家﹐他要永远住在奶这个天堂。」将她的脸靠在他的颈窝﹐他温柔的环抱着她的身躯。
「承诺往往到最后都会不存在。」像当年她答应若晶要带她回台湾﹐可是﹐她没做到。
「我不做承诺﹐但只要我活着﹐我一定兑现我说过的话。」他不相信什么海枯石烂的诺言﹐他只执守他答应过的事。
「假如我们要结盟的消息流出后﹐城贵川不会安静﹐他会有所行动﹐最好先封锁消息。」还没尘埃落定之前﹐她不要让那个第三者知道。
「等结了婚﹐事情成定局﹐他就该开始祈祷。」他抚着她的头发向她保证。
「你愿意牵着我的手﹐与我站在最高点吗﹖」望着远处似海的灯火﹐她靠在他的胸膛上问。
「我不光要和奶一起占据亚洲黑帮﹐我还要从城贵川的身上把他曾经欠过奶和若晶的份﹐全部都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