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像是被车子辗过的身子的何晚亭告诉你:淫乃万恶之首。
男欢男爱这种东西在想象中进行就好了,实际上阵有太多的技术难题要克服。
重要的是,当在别的男子面前射精那一瞬,那种乱七八糟涌上心头的羞耻与屈辱感,是他所不乐意承受的。
对,没错,最叫他难以接受的就是这个事实:明明心里还想着别人,可是身体却会因为无法承受的快感而在别人面前敞开双腿颤抖着释放精液,从精神到肉体上都稍微有那么一点洁癖的何晚亭,四十四年来头一回痛恨自己身为男人的身体。
而且,到现在还因为过度虚耗体力,只能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不过算了,他这副凄惨模样也不打算出去给人参观,当然,燕孟然的情形不会比他好到哪去。
相比起他全身上下都是青青紫紫的吻痕,燕孟然在外形上看比较伤亡惨重:不仅被打黑了一只眼圈,脸也被打肿半边,身上满是抓痕跟拧扭出来的青紫(抵抗到最后连用牙齿咬、指甲搔这种下三流的招式都使出来了,耻辱啊!)。
综合比较起来,很难说他们两在这场行为中到底谁更痛一点。因为燕孟然在情事上来说还算是体贴的,在进入到一半的时候,知道他无法再承受更多,还拿了帕子缠裹住不能进入的地方,只用他前锐后丰的分身前半部分小心地挺进,表明他绝不会因一时快感就罔顾身下人的接受程度。
然而就算是只有一半,那比寻常人要大上许多的东西也已经叫他承受不起,哭喊着在他身下全没了男人的尊严,这简直可视为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
欲望与爱情,他在爱情中尚能保持自己的骄傲,可是在欲望中却会丧失自己的尊严,如果真要让他选,他情愿自己从来没上过白水涯,还是怀着对李逸风此生不渝的感情独渡残生就好。
虽然寂寞,可是却不至于……唔!
他XX的,别人正在这里感慨,那该死的腰就不能停止一下颤抖啊。
算了,不坐起来也没什么,反正在这屋里的形象也没人看。努力挣扎了一晌,但全身都叫嚣着不合作,只好放弃爬起来拒绝呆在这淫魔床上的念头,先顺过气来再说。
唉,他果然老了,那种超常规的姿势,不是这身老骨头可以轻易适应的。
哀叹着气,何晚亭换了个舒服一点的趴姿,不料一转头却对上一双亮晶晶兴趣盎然的眼睛。
“哇啊啊啊啊啊……”
孟……孟花,这小丫头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若是燕孟然那大色狼也就算了,一是这副样子早被他看去了,再看多一眼也不算什么;二是心情不好不想让某人看的时候大不了插爆他的眼珠,可是这个三八阿花却是目前他最不想见到的头痛人物。
毕竟人家只是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打又打不得,骂她不痛不痒,人小鬼大尽爱搞些精灵古怪的玩意儿,跟她合作去捉弄别人是好玩的,可是当那双亮晶晶趣味盎然的目光对上的是自己,那就很不好玩了!
“哇啊啊……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赶紧拉起旁边的被子掩住自己春光微露的肩头,心里再次暗骂了句:呸,若不是那色鬼做下这种勾当,他干嘛好像被强暴的良家妇女一样不敢让人看啊!说起来男人看女人的身子是占便宜,女人看男人的身子可是不算占便宜……
“喂,何老头你以为我很想来啊?你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啊?这么大年纪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丢不丢人啊!”
把手上的东西一放,孟花一屁股坐在床前的矮几上,双手托着下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猛朝已经快要抬不起头的何晚亭瞧。
“……”
“…………”
“………………”
“我说,你先出去成么?”
那、那种直勾勾,认认真真、笔直正对的视线好像要把他祖宗八代的秘密都挖掘出来了,说好听一点叫纯真无邪的渴望求知的眼神,说难听一点就是以邪恶视线盯上即将被吞食的青蛙的腹蛇。
这可是小孟花的压箱底法宝之一(因为男性做不到那种貌似纯真的无耻),若有人在那种看似无害的眼光下放松了警惕,那他就完了。
何晚亭无法忽视之下只好放弃沉默对抗,开口先弄清楚她的来意再说。眼见目的达成,好奇的孟花当然不急着走,倒是先打听从昨天开始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件绯闻要紧。
“你和燕伯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嘛,好嘛好嘛,我发誓不会外传的。”
孟小花法宝之二,软嗲嗲地骗人掏心掏肺,在别人说出了大实话之后一转背才发现自己被卖了,还来不及捶胸顿足。
“什么事也没有。”
何晚亭尽量压下怒火——要秋后算账也不要在这三八女面前算,不然他的一世英名,还有漂清的一天么?
“你知不知道你说这几个字的表情好像一颗一颗地住外蹦石头?活像燕伯伯杀了你全家顺便还把你奸淫掳掠了一样。”
什么事也没有?燕伯伯也是这么说的。
不过在这种有可能受害者跟罪犯双方都不会提供真相的时候,就必需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了。
讨厌,何老头怎么突然脸红得这么妩媚,害她都有一点动心——不行不行,何老头毕竟还是年纪太大了,樊易或袁无涯比较适合她。
“……孟花,你要是不想尝尝我新研制的‘大笑姑婆丹’的话,现在就给我出去!”
他可不想在筋疲力尽的当口跟这小女娃拌嘴。
怒极反笑的何晚亭坐起来挥袖送客,却不料因为火气爆发才一鼓作气坐了起来,就感觉到臀眼处有什么猛然下滑,被他情急之下跌回床去坐得狠了,在内部重重顶上那敏感处,又痛又麻,显然是有物在内。
那天杀的燕孟然!他好不容易退出去了放过自己,却还趁盥洗善后的时候塞了什么东西进来?
当时已经被弄得半昏半醒,下肢更是已经麻木,竟是一直未察觉,此刻在孟花面前发作上来须不好看。
当下咬着牙,硬生生吞下即将逸出口的呻吟,怒道:“你去把燕孟然那个老混蛋叫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好……好凶哦!就算人长得还是真的不错,可是这种性格也实在叫人喜欢不起来嘛!真搞不懂无极教主的眼光。他要多少年轻漂亮的男人没有?不就是男色嘛!偏挑上这么个主儿。”
孟花撇了撇嘴,认定这两只怎么也算是王八绿豆,自己还是少管他们的事比较好。反正打赏的银钱也收了,燕孟然答应亲授的武功也授了,自己答应帮他们和解的工夫也作了(虽然看起来何晚亭是很气愤要找他算帐,而不是有谅解迹象),做媒也没有包生儿子的,他们的事自己解决去。
赶紧一阵风儿似的传令去。
“唔……”
这时又挺不住地倒回床上,渗了一额角的白毛细汗,忍耐着臀间传来愈发敏锐的胀坠感,何晚亭再次肯定,自己更接受清淡如水、爱而无欲的感情。
那种赤裸而丑陋的欲望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