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织云城 >> 巧取豪夺 >> 红颜(上)作者:郑媛 | 收藏本站
红颜(上) page 29 作者:郑媛
    她没有躲过一劫。

    小小的人儿被另一匹马的前蹄踢中,头上覆盖的麻帽瞬间甩落,飞泻出一匹如瀑般乌亮柔美的青丝……

    「是个女人!」

    织云听见有人惊叫。

    她睁开眼时,小小的身子已被踢飞至桥头……

    天空在她眼前逼近又远离。

    当她纤细的身子,被抛落到幽深的沟堑边缘时,织云模模糊糊地看到,马队前方那迅速扯开马头、避过她的男人已跳下马,高大的身影正在接近自己。

    她的发披散,掩住了绝世的容颜,却掩不住肢体的娇嫩与白皙。

    「是中土女人!」旁边有人喊叫。

    男人蹲在女人身边,拨开那掩住她娇容的长发……

    众人发出一阵抽气声。

    他们未曾见过这么美、这么娇嫩纤细的女子,而这女子,竟像存心寻死一般,如此勇敢地朝马匹冲撞来!

    蹲在她身边的男人,紧紧握住手中的发梢……看到肢体拗折的她,那刻,他面无表情。织云的眼模糊了……昏迷前,她彷佛看到障月的脸孔,一度,她不敢置信。

    「障、月?」她轻喃,耗尽生命最后一股孱弱的力气。

    鲜血伴随着抽气的声音,淌出她的嘴角。

    伸手,用最后一丝力气,想碰触眼前那像幻影一样的男人。

    他伸手,握住她软弱的手臂。

    「我……我死了吗?」说着悲伤的话,她却笑了。

    凝视她淌血的嘴角。

    障月的胸口窒息。

    他,竟然不能呼吸。

    「没、没关系……」她困难的说着,笑得灿然,笑得如此美丽。「死了也没关系……因为、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鲜血再次从她柔嫩如花瓣的唇角,凶恶的涌出。

    她却满足地、安详地闭上眼睛,彷佛一点也未感觉到身体的疼痛……

    她微笑着,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失去了意识。

    夕照西斜。王卫城内,那荧煌的火光,又开始焚照天际。忘却了已是多少年前的事,他下令焚烧那棵天树。那是索罗人民,费尽苦心栽培,却思而永不可得的甜果,容不得欲色天唾手可得,坐享其成,绝不!

    静坐在床沿,他沉眼,凝视床上娇美的绝色女子。

    如此娇弱。

    如此纤细。

    却如此有勇气。

    为何?为何肯为他,自安身立命的织云城出走?为他攀上高山,越过峻岭,冒生死难关,一路走到这里?

    他凝眸看她,目光一直无法离开那张沉静、安详的小脸。

    探指,他揭开她胸前的白纱衣,那雪一般腴白的肌肤,映着悬挂在胸口的血红玉,透着淡淡晕红的凝脂,令他屏息。

    拈一丸金盘上透明膏药,他沉着的,稳定的,迟慢的……在那滑腻的,刺痛他指尖的白嫩柔肌上,轻轻地推捻。左来,右去。柔腻,腴白。绵软,盈润。

    他的气息,逐渐沉重低缓,细密绵长。

    终于。

    指,停在不该停之处。

    画着弧心。

    心,落在不该落的喉头。

    酸滞沉重。

    倏然,如被灼伤一般,他迅疾收指。

    暗自,惕厉。

    不满足的指尖,却在隐隐作痛……

    人儿还睡着。

    她睡得沉,沉得不醒人事。

    娇躯柔腻细致的凝白,仍盈满他的眼色,从指端,灼到了下腹与胸口。她已昏睡十日。

    这十日,哺以世上最好的药喂养,总算救回她柔弱的小命,身上的伤也已痊愈大半。定神,他为她拉上锦表,刚起身就听见她嘤咛。

    他回头,坐回床边,压住被沿。

    织云慢慢地、费力地睁开眸子……

    「障月?」她虚弱地、惊疑地凝大眸子。

    看见障月出现在眼前,她害怕这只是一个美梦。

    是幻觉吗?

    她死了吗?

    这里是哪里?

    她思绪浑沌,眸光涣散,直至他握住她的小手。

    「是我,障月。」沉定的声调,有效地阻断她的疑惑。

    织云完全清醒了。

    她感觉到了身子的疼痛。

    她没死?

    「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你?」她凝大眸子,感觉到从他手上传来的温暖,眼眶倏然溢满泪水。

    「是我,确实是我。」他揉淡的眸看不出眼色,声嗓却温柔至极。「妳为何会在王卫城?」

    织云露出欣喜的笑容。「我来找你,」她虚弱的说,慢慢的有了力气。「一知道你被我爹爹送进索罗,我就来找你了。」

    「妳如何离开织云城?又如何能进入索罗国?」凝视她的眸,他徐声问。

    「我骑着绛儿,越过铁围山,」提起绛儿,她神色一合,半晌才能再接续:「绛儿牠为了驮我越过山岭,用尽力气,已经在山上往生了。」说到此,小脸揉入悲伤。

    他凝眼不语。

    直至她眸中的泪坠下。

    他幽深的眼更幽深。

    伸手,他揉抚她柔顺的发丝,那滑腻的触感,却刺痛他的掌心。「不哭,牠既往生,必定已去更好的地方。」沉着嗓,他的声音已无法再低柔。

    「障月,」犹在坠泪的眸,柔柔凝向男人。「为何我会在这里?为何你会救了我?是你救我的,对不?」

    「是我救了妳。」他承认,掌心握住她圆润的头顶,拇指慢慢摩拿至那白润秀气的耳贝。刺痛稍缓。

    他专注地、充满独占欲地,搓磨那软嫩的处女地。

    「可是我爹爹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你是如何逃离的?又如何能救我?」她的眸满衔疑惑,对男人的欲浑然不知。

    「我本是索罗国人,回到这里,自然有办法表明身分。因此城主送我进索罗,实际上是助我返国。」他答,徐缓地摩掌着她圆润的耳贝。

    「你是索罗国人?」她微微喘气,为这乍然得知的消息,而惊愕不已。

    难怪,难怪他会对铁围山如此熟悉!

    「对。」

    「那么,你怎么会成为浪人?索罗国与织云城这么接近,你为何不回国?」她慢慢坐起,锦表落下,在她腰际,堆成一圈艳缎。

    他收指。

    凝眸。男人的眼色,越沉越深。幽微烛光下,她身上着那纱衣,柔润的娇躯若隐若现,既不能掩她倾国的秀色,反成了陷他的魔。敛眼,他脱下身上的衣,沉着而镇定,亲手为她披上。「夜冷,小心着凉。」

    那嗓音,如含沙一般粗哑。

    坐起后,织云水润的眸子,才有余闲瞟过这屋里的一切。

    这屋内陈设,甚至比她在宫城内的房间,更加精美奢华。

    她回眸,错愕地、无言地凝向他。

    那眸中的凝问,已道出千言万语。

    「我是索罗国内,首富之子,以为不能承继家业,所以离开索罗,跟随浪人迁徙至边地,尝遍千辛万苦。」他低缓地解释。

    「为什么?当初你为什么离开索罗?」她愕然问。

    「因为,我是庶子。」他道。

    织云的眸子放柔,有些懂了。

    「庶子。」他续道:「永远得不到嫡子的身分与地位,在那个家,我只是影子。」他声调里的哀沉,让她心疼。

    「那么,你离开了,又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父亲死前,为我留下一份产业,」他徐淡的脸色,沉着得像在述说别人的事。「我回索罗后,才知道一切。」

    「所以,现在你不必再离乡,再也不是浪人了?」她柔声说。

    现在她才明白,因为尝遍万苦,所以他身上才有那么多的疤痕与伤口?

    「妳为何来找我?」他未答,反问。

    淡淡红云,染上织云白嫩的小脸。「你救了我的命,爹爹却那样对待你,我不能安心……」

    「因为不能安心,所以来找我?」他问,看她的眸光很沉。

    她一窒,然后轻轻摇头。「我来找你,是因为害怕。」轻声说。

    「怕什么?」他沉嗓问,眸光沉远。

    「怕,」凝望他的眼,她水润的眸子柔得像能焰出水。「我怕,再也见不到你。」垂眸,她娇羞地细声倾吐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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