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香小脸怨慧,细数蒲牢过去说的字字句句,一字不漏,她倒背如流。
纤指气呼呼指向红枣,美丽的杏眸,则以一种俯晚的高傲,眯觑着人。
不能怪儿香居高临下,而是她比红枣高出许多,身形丰映健美、炯娜多姿,凹与凸的线条、柔软,完美无瑕。
红枣的个头只到儿香胸口,正好面对两团盈满,连女人都钦羡赞叹。
红枣目光下移,瞄了自己,仅仅一眼,又赶快挪开,不愿自取其辱。
儿香抿闭红唇,将红枣自头到脚打量几回,鼻儿嗤哼。
「我瞧不出她哪儿强壮,悴,眼里还积着眼泪呢,动不动就哭的雌性,你不是说过最教人厌烦?」
「你怎么又来龙骸城了?」蒲牢脸色难看,还以为她这回离开,没个一年半载不会再来烦他!啧!失算!
「因为我没见到你没有抱到你呀!我怎可能甘愿回去?!当然半途就要折返回来,再碰碰运气,看缘分是不是安排我俩重逢!」
儿香毫不羞怯,态度大方自然,对于感情不吝于表达。
儿香很想朝他扑过去,但他怀中位置遭红枣占去,没端开她之前,儿香哪抢得到?
「你被抱够了吧?!换我了!走开!」儿香指使红枣,高傲无比。
太理所当然的态度,完全不给人反驳余地,红枣还真准备听话,要从蒲牢怀里退开,让出位置——
「你干嘛照她的蠢话去做?则蒲牢又把红枣捞回怀里,先是吼她一顿。
口气虽凶,但只有音量大,并无杀伤力,比起他接下来那既淡又冷的语调,简直可说是疼宠了。
红眸扫向儿香,凛冽漠然,挥手如同挥苍蜗,不吼不吠,冷冷说看:「该走开的,是你,别说得像你和我有啥关系。」
原来,吼人的蒲牢,并不是最可怕的。
而这一面的他,冰然无情,连抑扬顿挫都不屑多给……教人打从心里感到寒意。
若有朝一日,蒲牢以这种冷嗓,这种面容待她,她会非常……非常难受的。
红枣为儿香感到心疼,同为女子,爱上一个男人并无对错,一颗真心,不该被如此对待……
正欲制止蒲牢再言,倒先听见儿香咂舌,啧了一声。
儿香脸上可没有半分受伤,仍是一副气焰嚣张、我行我素的嘴脸。
不知是强忍看脆弱,不愿轻易示人,抑或是……她根本不痛不痒,无视蒲牢的绝情……
后头的意味,似乎大了一点……
儿香掏掏耳,一整个散漫,对于蒲牢的冷言冷语,仿佛没在听。当然,只是仿佛,蒲牢的话有听见,一清二楚,不过……右耳进、左耳出,不往心上搁。
「我跟你的关系可大了。」儿香开口反驳,「我为了你,练功、练身体,你说喜欢坚强自主的雌性,我就让自己变成那样的女人……
儿香叉腰挺胸,但是勤勉自己,要吻合蒲牢喜爱的女子样貌,才能与他匹配。
他要坚韧,很很坚韧;他要勇敢,她很勇敢;他讨厌女人拖累,她就不许自己弱如累赘。
「拜你之赐,我改变自己、苛训自己,我果敢、坚强,无所畏惧,不输给泰半雄性,也不会沦为你的包袱,我很努力——我明明这么努力,可是,你最后挑选的配偶,竟然是她这种软绵绵、泪汪汪,看起来就很柔弱无用的家伙」
越说,越不甘心,儿香生气了——比起听见蒲牢无情语句时,那般无所谓的慵散,她现在的愤怒是相当明显的。
她跺脚,脸颊鼓得浑圆,忿忿瞪向红枣。
「如果是个比我强悍、比我魁梧、气焰比我更嚣张的雌性,那也算了,我可以默默认输,不会自讨没趣,可是她看起来,连我半边鱼鳍都挨不住!我不懂,我输在哪里——」
对,她不懂!
难道,眼前的小不点,不像外表无害单纯,而是内敛深藏的高手?!
这不无可能,她见过武艺高强的战斗天女,也不过那么一丁点大,小巧玲珑,可是强悍度是仙界翘楚,不逊于男仙……
儿香盯人的眸光,添入了质疑。
「你,跟我单挑」接下来,儿香严肃命令。
是强是弱,打一场就知道!
红枣望着那根落向她的葱白玉指,直挺挺的,毫无弯折,她指指自己的鼻头,做出确认。
儿香坚定额首,就、是、你!
「乱七八糟!你发什么疯?!」蒲牢第一个出言训斤,立即反对。
「谁打赢,蒲牢就归谁!」儿香目光跳过他,对红枣呛声。
越说越离谱!
「你当我是啥东西?!可以争来抢去,谁赢谁得手?」蒲牢不满地吠。
「龙子真是好抢手,有佳人愿意为你兵刀相向。」冰夷在一旁,很风凉,唇,虽勾起一抹笑弧,双眼却细细眯起,掩住复杂眸光。
「最好红枣有办法和她兵刃相向啦!」蒲牢吼他,迁怒吼着。
儿香的无理要求,根本像是一头狂狮与小兔儿之战,拼个屁呀!
「确实是你不断告诉儿香,你所喜爱的女子,定是强惶无比,无须费心照顾,也难怪……儿香好奇红枣的本领。」冰夷掌着下颚,说道。
煽风点火呀你,混蛋冰夷……
「对呀,我很好奇,她究竟有多厉害!」儿香一边附和,一边扳折十指,卡卡作响,野蛮、暴戾:「药居外头又宽双大,正适合比试,走!」
「还走咧?!她干嘛要对你的话言听计从?则蒲牢打断儿香的挑衅,完全不苟同她的胡作非为,「你打赢她又怎样?
{
我的人,我的心,全是她的,残渣你也分不到!」
真是大胆又直接的告白呀……
有人听了,羞而欢喜。
有人听了,怒而不满。
「就、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要跟她比!」儿香铁了心,越发笃定。
这一次,她不只动口,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探手逮向蒲牢身旁的红枣,趁蒲牢忙着面对她,张牙舞爪有破绽,拖住红枣,往外头飞奔。
「喂」蒲牢勿匆追上。
儿香跑得很快,红枣被拽在后头,幸赖海水托浮,她不用狼狈跟上儿香的步伐,任由儿香拉东往西。
一抵达药居外广庭,儿香摆开架势,「喝呀」一声,手刀就劈过来。
蒲牢赶上这记攻势,长臂档下,将红枣护进臂弯之内。
儿香见状,更加气愤,双手胡乱挥打,全凭蛮力出拳。
蒲牢的防御滴水不漏,根本伤不到他分毫,更别越过他,去错伤红枣。
最初初,他只闪躲,但儿香欺人太甚,拳拳扎实,拳拳硬,逼蒲牢做出反击。
攻击,是最好的防御。
「别!她是女孩儿,不可以出手」红枣出声阻止,急于安抚蒲牢,灵机一动,食指按向他的迎香穴,啊,海底城人称之为「睡穴」的穴位……
每次蒲牢一被触及此穴,整个人立刻安分下来……至少,她每回按,他都会放软在她怀里,乖得像只猫儿。
呃,一只又大双魁梧的猫。
「这种时候不要按我——」他会酥麻、会软化、会变成一块糖怡,只是想瘫向她啦……
「我怕你忘了她是姑娘,回手回得太麻利……」红枣光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当真忘了!
「我当她是欠打的死小鬼……」死小鬼是不分公母的!
「不用你多事!我很强壮,不怕蒲牢回手!哼!我可不是你这种软废物!只会躲进男人怀里!」儿香不领情,还藉机讽人一番,跳起了……仿效八爪鱆蠕动的挑衅舞。
舞姿……非但不教人嫌恶,反倒有些逗趣。
不过,似乎只有红枣轻松看待,甚至淡淡发嘘,其余海底城人皆视其为严重羞辱,纷纷抽息。
「这家伙,真的是太超过了!」蒲牢率先被激怒。
生气的点在哪里?她当真觉得儿香跳起来,挺活泼可爱呀!
看来,这是相当无礼的一种举动,才会让蒲牢的颈上红鳞片片竖起,浑身肌理绷得好硬好紧。
这一回,红枣拦阻不住,因为想教训「死小鬼」的蒲牢,意念太强太大,快狠准的出手,不谙武艺的红枣,压根反应不过来。
就连习过武的儿香,同样措手不及,脑袋挨了蒲牢的打,痛得哇哇大叫。猛地想起,蒲牢最讨厌女人示弱——
于是,儿香强忍痛意,故作坚强,抿起唇,不允许半声软弱哀号,再由口中逸出。
蒲牢已经很收敛为道,她若是雄性,他一拳就将她捶进岩壁里,三天三夜都拔不出来!
「快住手」
红枣出声制止,而抢在她发嗓之前,冰夷挺身挡下蒲牢。
「这样的教训,够了。」
「她有胆挑衅,就要有胆面对挑衅的后果。」在龙雕城里,摆出那种舞姿,等同于置生死于度外,要与人决一死战的觉悟。
「儿香做事冲动,非一日两日之事,我你皆清楚。」
「所以,她的冲动欠人教训」死小鬼,不打不成材!
冰夷稳当当站定,没有挪动的打算。
「你比她更不耐打,让到一边去,打到你,我可是不会说道歉。」蒲牢知道冰夷不是练家子,平时没拿过比药材还重的东西,儿香起码学过扎实功夫。
冰夷动也不动地,敛起笑容的表情,异常坚定。
红枣望着,几乎是立刻明白了。
原来冰夷他……
「你走开啦!你不经打呀!挡在那里讨皮肉痛哦?!」儿香也催促冰夷快快离开战场。
红枣终于知道,为何她对儿香很难有恶感。
儿香和蒲牢,好相似。
尤其……是迟钝这方面。
她不由得投给冰夷同情的一眼。
难怪,她总觉得冰夷对蒲牢,好似存有一些恶整之意,故意当着蒲牢的面,待她特别的温柔,特别的好,就是要蒲牢吃酷生气。看来,一方面是嫉妒自己所爱之人,竟被蒲牢如此不珍惜,另一方面,舍不得将气出在儿香身上,于是,只好草同一类人迁怒。眼前那两只家伙,令人发指,竟同仇敌汽,你一句来我一句去,要冰夷闪边让,质疑冰夷干嘛跳出来档路,数落冰夷吃饱欠打呀……
爱上弩钝之人,注定得多吃点苦头的。
冰夷这苦头,不知吃了多少年。
「我比你强多了,要站,也是我站前面,你躲后头去喝茶啦!」儿香赶他。
「我想教训的死小鬼,是她」你不用跳出来凑一双」他大老爷今儿没兴致,没这么想找人开打。
「你是跌打伤药做太多,想帮忙消耗一些,是不是?」儿香偏头,做起猜测。
「还是皮在痒?」蒲牢挑眉。
「呀,你和蒲牢交情比较好,你认为……他顾及友情,不敢打你——」
「屁咧,我照打」
听听,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丧尽天良。
「你怎么可以说要打冰夷?」」儿香皱眉,指控他:「你这是欺负弱小!太无耻了!跟我欺负那个女人——有何不同?!」
「原来,你也知道你欺负弱小有多无耻了。」真高兴她有自觉呢。
「你跟冰夷是朋友,我跟她什么都不是,状况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所以,打红枣,一点也不会手软。
两人争着吵着,重点完全大误,红枣轻叹,不忍冰夷的心意惨遭扭曲,于是开口插嘴,暗示:
「男人,若爱着一个女人,无论她强悍与否,无论……自己是不是有足够的力量,只要见她遇上危险,他都会挺身而出,保护他、扞卫他,义无反顾……」
「啥鬼?」
蒲牢和儿香异口同声,表情如出一辙,皆是一脸茫然。
两个宝,笨蛋宝。
冰夷露出一抹苦笑,以及毫不意外的神色。
他不是没试图表白过,面对儿香的迟钝,同样惨败。
他更曾直接倾吐爱意,却被儿香当他在说笑、在戏耍,在试探她对蒲牢的情感深浅,下场……便是换来儿香凶狠的一拳,打得他昏死过去。
红枣不知道那些过往,可光瞧冰夷的落寞,都想为他掏一把心酸泪。
在吵什么?」
龙主大驾临至,身后一串人粽,浩荡而来。
他们全是让蒲牢和儿香的争吵声吸引来的,吵到满麻城里轰轰烈烈,听得一清二楚!
「龙主阿爹!」
儿香喜呼,飞奔过去,叫得好亲密、好撒娇。
她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想掳获蒲牢,当然不能放过他家人,虽然掳获蒲牢的成效,迄今惨淡,可她人美嘴甜,没什么心眼,豪爽可爱,待人真诚,倒是成功掳获龙主的心,让龙主视她如女。
对于她和蒲牢,龙主是乐见其成——他只求有媳妇,至于媳妇是圆是扁,是哪款生物,倒完全没意见。
「龙主阿爹!您要替儿香做主啦」
儿香找到靠山——即便这座靠山不怎么牢靠,但起码必要时,他还是能发挥一些功用。
「香香,你几时又回城里来?」记得没几天前,儿香还来向他道别呀。
「龙主阿爹,先不提那个啦」您评评理,我追蒲牢追了那么多年,他却变心,爱上别人!他当初说的话,现在全不算数了!」儿香告着状,一脸忿忿。
「喂,我说的话哪句不算数」他自始至终都明白告诉儿香「离我远点」、「我不喜欢你,现在不,以后也不」,句句至今,效力仍在!
「他说他要找强壮勇敢的女人,可是你们看!他找了个软团团!是不是说话不算话!」儿香指看活生生的铁证,红枣。
龙主瞟向儿子和红枣,对那女娃儿很陌生,还没有瞧过她。
「她是?」人类耶,龙骸城怎么会跑个人类进来?
「她是红枣,四龙子为您寻回来的药材。」魟医凑过来解释。
「嘎?」龙主惊讶膛眸。
「一言难尽呀……」魟医苦笑。
龙主扬手阻止。
「你不及『言』,我大概知道了……」知子莫若父,他这第四只儿子,有多蠢真,他会不清楚吗?唉,「所以,本来为我找回的药材,他准备自己留下来吃,是吧?」
「龙主英明。」就是这样。
龙主打量红枣,「蒲牢不是老挂嘴上,要找个壮女,越魁梧、越虎背熊腰,才越符合要求,但她——」也太娇小了吧?一点都不达标准呀。
「对吧对吧!蒲牢说话不算话,自打嘴巴!龙主阿爹,您不能任由他胡来,破坏龙族诚信,欺骗我十几年!」儿香这罪名扣得很重。
搬出龙族诚信,等同拖了全龙族人下水。
「你这是歪理」蒲牢哇哇大叫。
龙主拈胡沉吟,额首同意。
「嗯……这确实也算某程度的『欺骗』,儿香为了蒲牢那番话,做足了努力、吃遍了苦头,好好一个小丫头,练出一身肌肉……结果,换来蒲牢的变心,输掉的姑娘还不及自己孔武有力,可以理解儿香的愤怒……」
换成是他,也不会甘心呀!
「我是要有她努力、要她吃苦头了吗?则蒲牢反驳。
明明是儿香不长耳,完全听不到人说话吧?!一如此时此刻,儿香亦无视蒲牢的插嘴,径自与龙主说:「龙主阿爹,这样就输掉,我不能认同啦!她赢得也不光彩!」
「那你希望龙主阿爹怎么做?」
儿香哼哼叉腹,她老早就想好,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简单,办场决斗大会,最终赢家,才能赢得蒲牢!」
「还真没想过,我家老四,有被女人争着要抢的这一天……」
龙主心生感叹,有种「男大不中留」的淡淡萧瑟。
以及更多的是,讶然。
老四耶,女人缘似乎不差嘛,那些女人的眼睛,不知功能正不正常,有深海之中,有些生物的视力,会完全退化消失……
「去你的海蛰皮!放开我!放开我!老五,你再不放开我,我跟你没完没了!」
蒲牢坐在半圆吊椅间,挂于半海空之处,扯喉乱叫声,持续震摇看全城,比巨雷更响。
他身上四肢既无绳索,也没有铁炼缚绑,他却动弹不得,原因只有一个。
言灵。
他是少数几只会受制于言灵的龙子。
明明言灵是种小法术,对于小妖小怪很具力量,但他好歹是龙子,抵抗力远胜过妖物,怎会……
连小九都对言灵免疫,他会不比小九厉害吗?!
老五到底是哪学来的鬼言灵呀?!
挣脱不了,只好努力谩骂,骂透五龙子的祖宗八代——却忘了,那也是他的祖宗八代。
竞技擂场,筑在龙骸城西的边缘海沟内,一处单独耸立的海峰之上,几名龙子时常在此较量,锻炼武魄。
海峰中央空地,瘫刚以金刚石板,能抵御破坏,任凭龙子尽兴比试、嬉闹。
此刻,竞技擂场四周,满满围观,全城城民座无虚席,要看难得一见的「抢夫之战」。
「老五,让他安静点,再骂下去,你那些祖父爷都要爬出来教训他了。」龙主觉得耳朵好痛,被雷响过后的耳鸣。
「好。」五龙子狡倪也认为太吵了,该要静些的好。
然后,雷一般的声音,瞬间消失无踪。
只剩细微的呜咽,很细微的……太细微了,轻易就能忽略,当它不存在。
「静多了。」呼,大伙终于不用扯着嗓说话,「最后参加挑战的人数,有多少?」龙主问向左右。
「有十位。」蟹随侍回报道,奉上十人的名册。
「哇,四哥这么抢手?」九龙子太看轻自家兄长,以为女人对于蛮犷型的男人,敬谢不敏。
「我本来以为,最多就两只。」儿香加红枣,两人厮杀,多出来的八只家伙是啥呀?
七龙子边说,边瞄向报名参与的休憩区,十名竞赛者,全员到齐,正在抽签,决定出场顺序和对手,扣除儿香、红枣,以及一条纤荏的泪鲛氏人,其余几位……嗯,强壮威武,鳌、鱆、蟹、蛰……
「赢了,好歹有个四龙子妃当,不也挺风光的。」五龙子倒不意外,只是今日若换上大龙子招亲,盛况恐怕不仅如此。
「小红枣看起来好弱哦,怕是首轮就给刷掉了吧?」不能怪九龙子唱衰,而是红枣站在那群女人之中,显得娇小纤细,大概只赢过泪鲛。
「可她的表情,倒瞧不过慌乱哪。」五龙子仔细端倪,没错,那是一张……很平静的面容。
就连左手边站看大娟女,八爪蠕舞,像八条长鞭,耍起来虎虎生风;右手边,则是面容鬼狞,尖牙突出的雌鞍鞭,她也没缩看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