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投手从小到大都面临一个问题,叫做使用过度,不管再好的东西用太凶肯定会损伤,他就是这种例子。」医生敲敲他的肩膀,扶了一下眼镜说:「用太多了,会坏掉!」
「密集出赛加上休息不够,然后小蔡闷着什么都不说,酸痛当家常便饭……那就是说要长期休息了吗?」投手教练一边自言自语碎碎念,一边已经想着该怎样向球团交代,毕竟对球团来说,一个球员就像是一样商品,如果无法使用就是球团的损失。
再完美的商品一旦不能使用,就没有价值。
「那他现在的状况呢?需要休息多久?」
医生皱眉摇摇头:「他需要再进一步检查,以他现在的状况来讲,有可能是轻微的肌肉酸痛,一两个礼拜后就像一尾活龙;也有可能是长期累积的疲劳造成运动伤害,这个就需要好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复健,最糟糕的状况甚至需要开刀。」
「他是完全不能投球吗?要多久?」投手教练眼神很焦急,睿乔却面无表情。或许是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几乎每个运动员都会遇上这样的一天,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反而没有什么感觉。
医生回头看他:「明天过来做检查,结果出来以后才能知道他的状况。」中年白发的高大医生深深地看着睿乔,对着他说:「发生问题的不只是你的身体,有些情绪你要学着宣泄,运动员的生命就那么短暂而已,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应了一声当作回答,睿乔起身往门外走,一打开门就看见均劭站在门边,一时之间他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对方。
「怎么了?」均劭毕竟还是关心他的伤势,率先开口问。
睿乔答了一句:「没事。」就往外走。
随后走出来的投手教练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对着均劭苦笑:「状况不好,明天他会再过来检查。」
均劭望着睿乔寂寞而倔强的背影,想起了他曾经说过他是用生命在投球,他觉得自己是在燃烧生命。那时候他的眼睛里有着不甘心的光彩,却又带着认命的悲哀。运动员的生命就是这样,灿烂瞬间却寂寞一生,没有人逃得掉,他们都在这样的命运里等待未知的伤害前来,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敌不过岁月的残酷,早就知道却还是飞蛾扑火。
他们是创造奇迹、不停超越极限的人,却没有一个能逃得过身体老化的绝对宿命,面对这种极端的嘲讽,他们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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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乔并不是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受伤、不能投球,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快得他措手不及,没有办法反应。
检查的结果确定他不需要开刀,但是他要长期回诊复健,而且这半个月内最好不要投球,事实上他也没办法投,肩膀的酸痛似乎是长期累积下来的份量在那天整个爆发出来,而且那天他忽视自己肩膀的痛,不知不觉投了两三百球,对自己的肩膀伤害更多,现在他连一球都投不出来。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自己除了练球以外还能做什么。
想起了那一天自己蹲在地上,第一个冲过来的是均劭,他晓得他还是很关心自己,可是一想到他们吵架的时候均劭说的话,他就很难释怀。
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的,他只觉得整个空间都太过于安静,过去那些日子总是有均劭的声音陪在自己身边,不然也会有其它队友们的笑闹声,他已经很久没有安静这么久一段时间,可是他却觉得寂寞,不晓得自己可以干什么。天黑了,他没有开灯,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微弱的光线从窗口射进来,把天花板染成了深蓝色,隐约还有凤凰树的影子摇摆。
窗外下起了雨,他的眼睛却是干涩的,连哭泣都忘记了。
他只想起自己昨天练球时连一颗球都投不出来的感觉,那种绝望好像全世界都背弃了他一样,他没有办法忍受却无能为力,他还记得肩膀的痛楚,好痛好痛,跟均劭伤害他时一样的痛。
直到门外没有任何声音,所有队友都去睡了,他才起身拿着自己的手套走出房门,往练习场去。
「你要去哪里?」
他的背后响起了均劭的声音,他身体一僵,没有回答。
均劭的脚步声走近,站在他的背后,他说话的气息呼在睿乔的后颈:「要练球吗?一个人没办法练吧,我陪你。」
「不用,你回去睡。」睿乔没有回头,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走吧!」
均劭没有理会睿乔的拒绝,而睿乔也没有多说什么,雨下得不算大,可是雨滴非常的绵密,均劭骑他的小绵丰载睿乔往练习场去,两人都没有穿雨衣,就这样在暗夜的雨中沉默着,也不管衣服早已湿透,到了练习场停好车就直接走进去练球。
昏暗的练习场只有雨声,失去了乎日活泼爱闹的队友,整个休息室跟练习场变得很空洞,一样的球场一样的环境,失去了那些人就再也不一样了;就像自己始终没有变,可是身边的人不一样了,感觉就是不同,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已经没有办法离开这个球队,他已经对他们依赖太深。
他们直接到场边练球,均劭打开休息室的灯,睿乔拿出陪伴自己多年的手套戴上。
不管外面的雨始终没有停过,他们冒着雨站在场边,均劭等着接睿乔投出来的球,而睿乔试着举起自己的手臂,可是肩膀的痛楚却毫不客气袭来,他强忍着酸痛投出手中的球,他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均劭,缓慢地投出手中的球。
每一颗球都很痛,他忍着肩膀刺骨的酸疼,一球一球慢慢投,面无表情的他望着均劭,隔着迷蒙的雨,他能够看到均劭的眼睛也看着他,他凭着本能投出手中的球,眼见白色的球进入均劭的手套。
雨愈下愈大,睿乔一边看着均劭的脸一边投球,脑中浮现了两人过去相处的画面--
投出第一球,想起那时他们两人偷溜出去吃消夜,均劭载着他去吃好吃的汤面,汤冒着白色的烟,彼此的脸在迷蒙中笑得好天真……
再投一球,想起他去均劭家,那天两人挤在他的床上,呼吸好贴近,他数着均劭的睫毛睡去……
再投一球,想起两人在漫天星星下看到流星,均劭许愿说希望他们可以一起拿总冠军,他暗自下决心要拼到总冠军的戒指……
再投出一球,想起两人第一次接吻的时候,生涩又甜蜜的感觉,他记得自己在均劭的唇间昏睡,在他的吻里甘愿窒息……
再一球,想起两人在浴室里第一次做爱,没有经验的两个人只能凭着本能取悦对方的身体,用自己的手指、自己的唇舌包容对方的欲望,在昏茫的浴室里达到神智不清的高潮……
使尽力气投最后一球,他想起最后一次的争吵,均劭冰冷的眼神、失望的语气,他有好多话想要说却说不出口,太多的情绪几乎让他崩溃,他只能抓着自己干哑的喉咙,挤不出一句「不要走」……
他的肩膀好痛,他再投不出球,他的情绪溃堤,涨得太满的记忆冲破了他的安全闸,他望着均劭的脸,分不出自己脸上是雨还是泪。
他抓着自己手上的球胡乱使劲砸向均劭,大吼:「我又没叫你陪我练球,你干嘛来?我讨厌你!」
看见均劭闪也不闪任他丢,他更火大,泪眼蒙胧中再丢出一颗!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讨厌你!」用力地丢球之后,看均劭被球打到大腿,他气自己干嘛不直接丢他的脸,更气均劭不闪躲,大声狂吼:「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身边一堆女球迷就会很担心你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长那么帅,你干嘛长那么帅?我讨厌你!」
用力再丢一球,气自己看到均劭被球打到还是会心疼!
吼得更用力:「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不能再继续投球,不能再待在球队?我很怕要离开你们,我更害怕要离开你,你知不知道?我讨厌你!」
气气气,他狂怒,情绪整个崩溃的他随着倾盆大雨痛哭嘶吼。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把积压许久的情绪发泄出来,他的手几乎已经没有力气,丢出最后一颗球,他跪在场边的红土上,掩面哭泣,说出自己积压最久的一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讨厌你,我更讨厌我自己这么爱你!」
均劭看着他半跪在泥水里,下得狂的大雨不停打在彼此的脸上、身上。他一步步走近睿乔的身边,听着他说的每一句,发现自己竟然把他伤得这么深……
心疼他的压抑,却也高兴他终于把心情说出来,更高兴他爱自己爱得这么深刻,他带着矛盾复杂的心情走到睿乔身边,跟着他一起半跪在地上,伸手抱住痛哭的他。
「对不起,我只是害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所以我很不安,我想要听你说你会待在我身边一辈子,我想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我只要想到有一天我可能失去你就会很害怕。」均劭在睿乔的耳边呢喃,狂风暴雨中,他们两人紧紧相拥:「我怕你有一天会因为不敢面对外界的眼光而放弃我,我会坚持下去,可是你的沉默让我很恐惧;我气你不懂我的心情,可是我也忽视了你的感受,长久以来你一直都压抑你的情绪,你不说我也不会懂,相同的我也一样,我们都没有错,只是太过在乎对方而已。」
难抑情绪的睿乔,听着耳际均劭的心情剖白,难以自己地颤抖着……
「那天我很气你的态度,我也很失望,我怕有一天失去你,所以干脆让自己冷静几天,试着让自己过过没有你的生活,可是我一看到你受伤就没有办法思考,只想着你到底怎么了?我根本没办法失去你,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情,我也会怕,可是我自己知道我已经逃不掉了。」均劭在睿乔的耳边说出自己的心情,紧紧抱着怀中的躯体,他感受着他的颤抖,陪着一起哭泣,不得低语着:「讨厌我没关系,我还是要继续爱你,我有勇气坚持下去……不管以后会怎样,我都一直陪着你……」
难捺高昂的情绪激动,睿乔额头抵着均劭的肩膀,在他的怀里痛快流泪,把自己的不安与恐惧都宣泄出来。未来充满无限的未知,他无法掌握下一瞬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大雨中,他听着均劭的话,紧贴着他的体温,开始相信或许这世界上有奇迹,他开始相信他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
大雨中,微弱的灯光映照出他们相拥的影子,紧紧地,把呼吸都融在一起,在彼此耳边宣示着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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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
在大雨中发疯的结果,就是换来自己的重感冒,除了肩膀的酸疼以外,流不停的鼻水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外加咳嗽声不绝于耳,睿乔躺在自己的床上充当尸体,一动也不动。
均劭从门外走进来,手上端着一晚热腾腾的鸡汤,笑得灿烂又帅气:「我妈一听到你感冒就提了这一盅鸡汤过来,叫你要多喝一点,不要分我喝。」
睿乔清咳了几声,从床上坐超身,勉强从喉咙挤出声音:「还麻烦你妈送到宿舍,很不好意思耶!」
均劭双手端汤,反脚一踢就把房门关起来,坐到床边对睿乔说:「没关系啦,我又没叫她送来,是她自己一听到你感冒就炖来,你干嘛介意。来,我喂你!」
「我又不是没有手,为什么要你喂?」睿乔一脸的纳闷。
均劭对于他的毫无情趣只能翻白眼,又不能说是自己想照顾他,只好恼羞成怒地说:「你管我那么多,我喜欢喂你不行喔?」舀起一匙汤放到嘴边吹凉后,对着睿乔说:「张开嘴巴。」
睿乔乖乖照做,香醇浓郁的鸡汤下了喉咙之后,他的双眼瞇起来,不自觉捧颊露出陶醉的表情:「好好喝!」
均劭看他一脸满足的神情,笑得很温柔,骄傲地说:「我妈煮的鸡汤很好喝的呢!」
睿乔接着再喝一口,当嘴巴凑近他手中的汤匙时听到了他的话,于是扬起浓密的睫毛对着他笑:「又不是你煮的,干嘛那么骄傲?」
「你喜欢喝我就去找我妈学,以后就可以天天煮给你喝了。」俊俏的帅男人一旦甜言蜜语起来真的会要人命,不管是男是女都会被电得茫酥酥,睿乔望着均劭温柔的眼神还有唇边的笑容,脸一红,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多看。
均劭很喜欢睿乔脸红的样子,平时一张扑克脸的汉殷强投杀手乔只有遇到他的时候才会红着俊脸,羞涩得让人心痒难耐差点忍不住扑上去……心动不如马上行动,他微笑着凑到睿乔颊边低声说:「我想要。」
睿乔一口鸡汤含在嘴巴里还没吞下去,一听到均劭毫无预警的一句话,差点被噎死,一张脸胀得更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低声地说:「不行,我感冒了,你会被我传染。」
意思就是如果他没感冒就可以随便做了吗?均劭笑得有点淫,活像意图不轨染指美少年的怪叔叔,什么话都没有说,继续喂睿乔喝鸡汤,直到把整碗汤都喂完,沉默地将碗拿出去洗,留下睿乔独自待在房间里忐忑不安,不晓得自己的拒绝是不是让他不高兴。
过没多久均劭就拿着换洗衣物走回来,对着床上的他说:「我在你这里洗喔,我浴室的热水还没修好。」
睿乔看他的神情自然,没有不高兴的表情,也猜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好先吃了药,然后躺在床上发呆,听着浴室的冲水声,想起两人在浴室里面的第一次,不自觉笑得温柔又腼腆。
均劭洗好之后从浴室走出来,身上只有一条浴巾,袒露上半身精瘦的肌肉,还没睡去的睿乔从床上看见他半裸,有点错愕,却也在瞬间被他劲瘦结实的身材吸引,被那样漂亮的身形掳获目光。
均劭直接就问他:「要睡了吗?我关灯。」
睿乔回过神就看见均劭要笑不笑地盯着他,眼神似乎会勾人,他别过脸去不敢多看他,点点头说:「嗯。」
均劭关了灯随即躺上床,可是他并没有睡,只是侧着身躺卧在床,一手撑着头,眼睛凝视着睿乔在黑暗中的俊美脸庞,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睿乔的腰际,挑开他的衣服,溜进衣服下来回游走,长期练球的手指有硬茧,亲昵的手指在睿乔年轻而富有弹性的肌理上滑动,却没有更进一步。
睿乔的眼里只有均劭的轮廓在黑暗里微微发亮,他一直知道均劭长得很帅,但是比他更帅的人还有一堆,他凭什么能吸引那么多人的注目?睿乔很清楚,均劭最吸引人的就是那双眼睛,笑起来弯弯的,溢满着阳光的颜色,可是在睿乔的面前,他偶尔会流露出成熟的深刻表情,那时的均劭让他最动心,不笑的他一旦认真地凝视着他,会让他连呼吸都忘记了。像现在一样,他的眼里只有均劭充满魅力的侧面轮廓,他的眼睛在幽暗里闪烁深沉的光芒,他知道那是欲望的色彩。
「反正只要不接吻就好了,而且……我不在意被你传染。」均劭的声音低沉,回荡在睿乔的心窝。
睿乔没有说话,均劭的手指更加深入,从他的腰际一路滑走到他的背脊,然后他的食指又沿着他的脊椎往下移动,在他的腰背上游移,挑逗弥漫着浓厚的情欲味道,却迟迟不肯更进一步。
「我想要你,想很久了……」均劭的声音有些微的沙哑,在睿乔的耳后低哑轻诉,性感的嗓音勾起睿乔浑身的鸡皮疙瘩,那是一种酥麻到骨血里的刺激,不用身体接触就可以感受到均劭的魅力。
睿乔不说话,只是红着脸瞪着窗外的凤凰树,均劭的手贴着他的身体,从他的后腰缓缓前进到他的腹部,而他并没有推开,只是任由均劭为所欲为。他的沉默代表了接受,如果他不愿意他自然会制止,因为晓得了这一点,所以均劭的手更加放肆,缓缓地滑进了他的裤子里。
「我喜欢你呻吟的声音……」
均劭的眼神充满了情欲,在昏暗中醺人欲醉,这样露骨的话语让睿乔不知所措,而他的手更是在他的根部游走,轻柔地撩拨着、拈柔着温润的情潮,睿乔只能咬着唇抓紧棉被。
「让我听你的声音。」均劭着迷地看着睿乔潮红的脸庞,他的吻落在睿乔的耳后与肩颈,轻轻地啃噬吮吻,睿乔可以感受到他昂扬的硬挺抵着他的臀,炙热得让他感到羞耻,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意--因为是自己,让他出现了那样的反应。
均劭凝视着他陷入神智不清的状态,垂下脸咬住他的喉结,睿乔也伸手抚摸着均劭的身体,彼此磨蹭着,直到两人都难以承受这样的刺激,闭上眼睛呼出喘息,高潮来临,他们的眼里只剩下彼此的味道与身躯,贴近到这样的地步,他们已经分不清这样的感受是来自自己还是对方身体。
极端的冲击过后,他们拥着对方的身体喘息,汗湿的身躯紧贴着、缠绵着,彼此的十指紧紧交扣,脸颊贴着脸颊,分享似梦又似真的无力感,高潮过后并不是空虚,而是紧拥着对方的满足感,安心得让人想要流泪。
铃铃铃……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两人一愣,瞬间所有细致的激情全都不见,睿乔翻身坐起扑向电话:「喂,我是睿乔。」
来自于蔡妈妈的关爱电话,劈头第一句就是:「你怎么喘成那样?刚刚在干嘛?」
睿乔的手还搭在均劭胸膛,他看了一脸满足的均劭一眼,低声说:「我……我我……刚刚在……练球。」
蔡妈妈的声音从长途电话传来:「大声一点,我听不到。」
满脸通红的睿乔提高音量:「刚刚在练球。」
躺在一旁的均劭忍不住开始狂笑,摀着嘴趴在床上槌床闷笑:「你好样的,居然想得出来我们在『练球』。」
睿乔一脚踹上均劭的腰,一边听妈妈的叮咛:「喔,这么晚了还要练球,好辛苦,听说你最近感冒,要多喝开水多休息,你睡是都有睡够啦,不要睡过量就好了,下次回来我再帮你补一补。」
「嗯。」睿乔对于妈妈的爱心叮咛应该要很感动,不过现在床上还躺着一个刚完事的男人他实在感动不起来,只想快点挂电话。
「练完球记得快点洗澡,不然感冒会更严重,快去。」蔡妈妈催促睿乔去洗澡。
他顺着妈妈的爱心回答:「嗯,再见。」挂上电话。
床上的均劭要笑不笑地盯着他看,他也没心情再跟身边这个恶劣男人厮混,翻身下床走向浴室准备冲澡,均劭也起身随着他进浴室,在浴室门关上之前闪身入门,抱住睿乔的腰给他一个吻,额抵着额,在吻与吻之间喘息着说:「我喜欢陪你『练球』,你也只能找我跟你『练球』。」
「你刚刚笑我。」睿乔的眼睛水亮,半瞇起眼瞪着均劭俊俏的脸,一股怨气难消。
「我是称赞你反应迅速,所以才会笑成那样。」
一听就知道是谎话,可是情人之间谁不说些甜死人不偿命的谎话?雾气氤氲的浴室只剩下呢喃的「练球」声,还有睿乔突如其来的低声惊叫:「你刚刚吻我了!会被我传染……」
「没关系啦!」均劭一把将睿乔压回墙上继续。
今晚的宿舍还是很热闹,暧昧的声音持续到午夜,丝毫不受某人肩伤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