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伤害他,可是他有点不听话。男人又说,“你越早来,他受的皮肉之苦越少。”
“我马上过去,你们在哪里?”她焦急的说。
“我警告你别报警,不然你来的时候,威廉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裴安琪的脸色就像床单一样白,“我不会报警。”
“也不要告诉你的管家,福伯。”男人特别交代。
“你怎么知道福伯?”
“我对你的一切都很清楚,我在新店安坑路二七七号等你。”他挂断电话。
挂上电话,裴安琪愣在原地,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福嫂看着呆若木鸡的裴安琪。“怎么了?谁打来的电话?”
“歹徒,他绑走了威廉。”她眼神飘忽地说。
“那还不赶快报答!”福嫂拿起电话。
她的神志霎时恢复,“不要打!他说我如果报警,就要杀了威廉。”
“我的天啊!”福嫂指住胸口。“他们要多少赎金?”
“他们要的不是钱。”她摇头。
“不要钱?那他们要什么?”福嫂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他们要什么,他们说我过去后就知道了,也会放了威廉。”
“他们要你去!不可以,你不可以去。”福嫂猛摇着头。
“可是我如果不去,威廉就死定了!”
“可是你去了,说不定连你都有危险……”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福嫂,我要赶快去基隆码头。”她穿上鞋子。
“我们先打电话给福伯好不好?”福伯偏偏这个时候不在,去公司,好像是公司财务方面出了什么问题。
“告诉他我们就去不成了,他绝对不会救威廉的。”福伯一直都不喜欢威廉。
“那我和小陈跟你一起去。”
车子开到景美时,下起了大雷雨。
大雨不停地敲打著车身,能见度并不好,小陈费力地注视着雾雾的挡风玻璃。
裴安琪在水气蒙蒙的车窗上涂鸦。她画了一颗心,然后在心里面写上自己和威廉的名字。
雨势愈来愈大,逼得路上的车子不得不减速进行。小陈知道她心急,不停地超车,这一次差点撞上一部因打滑而失控的大卡车。
“小陈,小心点,不要威廉没救到,我们自己就先进太平间。”福嫂惊魂未定地说,希望小陈能稍加减速,天雨路滑,意外总是比较容易发生。
“放心吧,我的字典里没有‘车祸’这两个字。”小陈再次加速。
不久,“小姐,我们到了。”小陈把车停了下来。
安坑路二七七号是一间废弃的工厂,旁边没有住家,只有丛生的杂草。
小陈下车,打开后车厢,拿出一交换轮胎的长扳手和一把雨伞。然后他打开雨伞,走到已经下车的裴安琪身旁,替她遮雨。
“小陈,你回车上,他们只要我一个人进去。”她接走小陈手上的雨伞。
“小姐,这个。”小陈把长扳手递给她。
“不用了,给我这个没有用,我又不会打架。”
她走到后车门边。福嫂的头正靠在半开的车窗上。“小姐,我要去……”
“留在车上,我十分钟没有出来就报警。”她的声音比想象中还镇定,其实,她非常害怕——但她不会让害怕阻挡自己。
“看情况不对,就大叫。”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啦。”裴安琪说完,便朝黑漆漆的工厂走去。
她走进挑高两层楼的工厂,看到一部休旅车,还看到威廉被吊绑在横梁的铁链上,全身的重量挂在手腕,低垂的头看着双脚之间的地上。
“威廉!”她惊呼。
好一会儿,威廉才抬起眼来望着她。他的一只眼睛肿得张不开,鼻腔里留下的血弄脏了他的白色衬衫,褪色的牛仔裤上也有血迹。
“我的天啊,”她捂住自己的嘴,眼泪争先恐后地流过脸颊,坠落在她脚边。
“安琪,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廉星烨嘶哑着声音说。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她向他跑去,想抱住他,但他的身体突然像火箭一样往上冲。
“啊……”他咬着牙,痛苦地扭动身体。
“威廉,威廉!”看他痛苦的样子!裴安琪心如刀割。
这时,楼梯上走下三个人,而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她表哥,阎森!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阎森把变音器放在嘴边,“小表妹,你说呢?”
这声音不就是……
“你就是歹徒!”她睁大眼睛。
“答对了,可惜我没准备奖品。”阎森嘻皮笑脸的说。
“表哥,你快把威廉放下来!”
“小表妹,你只要在这上面签名,我马上放了威廉。”他拿给她一份文件。
“这上面写什么?”上面密密麻麻一大堆字,她懒得看。
“喔,这上面写你愿意放弃继承裴氏物产、无条件让给我。”
突然——
“小姐,你千万不可以签!你签了,就会一无所有。”福嫂冲进来。“裴氏物产是你爸爸辛辛苦苦一手建立的,你不可以白白送给这个不知感恩图报的小人。”
“骂的好,老太婆。小表妹,你可以不签,我不会强迫你,而威廉,我也可以还给你,算是报答姨丈栽培我的恩德。”
“真的?”裴安琪看着阎森。表哥总算良心发现了。
“小姐,你别傻了,不可能是真的,他如果有那么好心,就不会抓走威廉,还把他打得这么惨。”夭寿,威廉那张俊脸被他们打得跟猪头一样。
“还是老太婆聪明,小表妹,你太天真,太好骗了,我是真的会还给你威廉,只不过……”阎森嘴角微微上扬,亮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你、你想对威廉做什么?”她的下唇轻颤着。
阎森望着她,望进她害怕的双眼中。“放心,我不会杀他。”然后他叫手下放下廉星烨。“小白脸,我们来看看,你对我小表妹有多重要……”
廉星烨往阎森脸上吐口水,“我操你妈的!”阎森的手下不知拿什么东西撞击他的脸,他低头吐出了一口鲜血。
阎森用手背抹去脸上的口水。“我妈在天上,你操不到她了。小白脸,你身上哪里最重要?这里?”他用刀子拍拍廉星烨的脸,然后,他叫手下把廉星烨拉高一点。接着,他把刀子抵在廉星烨的重要部位。“还是这里?”
“表哥,请你不要……”
“表哥,请你不要……”阎森学着裴安琪说,“小表妹,我这可是为你着想,我调查过他,他是花花公子,我先把他的命根子喀嚓掉,他以后就风流不起来了。”
“你不要再说了!我签!笔给我。”
“小姐……”福嫂出声想阻止裴安琪签字。
裴安琪接下去,“福嫂,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知道自己会失去什么,但我心意已决。”她接过阎森给她的笔。“签哪里?”
“我已经用铅笔圈出来了。”
裴安琪签好后问,“你可以放人了吧?”
“当然可以。”阎森叫二楼的手下解开铁链。
铁链解开后,廉星烨和铁链匡琅一声,掉在水泥地上。裴安琪立刻去跪在他身边。
“威廉,你伤得好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阎森的背倚在休旅车上,一条腿轻轻盘在另一条腿上。“小白脸,不要辜负我小表妹对你的一片深情喔。”
“哼,你不用得意,我会连本带利向你讨回来!”廉星烨忍住疼痛说。
阎森仰头大笑。“哈哈,真好笑。”他好不容易止住笑。“除了上床,你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尽管拿出来。”说完他大摇大摆地上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