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主播台后,宋胤玮担心地问:“小艾,你还好吧?”
“我还好,只要给我一个星期的假。”
自从坐上主播台后,她累积了好多假期没休,加上靳崇宇的事,她的心情荡到谷底,做什么事都没办法专心。
宋胤烽知道她很久没休假了,答应得很爽快。“没问题。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拿槌子去敲醒靳崇宇那颗木头脑袋。”
宋胤玮扬眉,这才知道原来搞得艾大主播不开心、频出状况的始作俑者是谁。
他掏出手机,认真地记了下来。“好,我会安排人去做这件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身边有一记冷锐眸光朝他扫来,他不以为意地推了推眼镜,朝她笑笑。“我说真的,先给自己安排个假期吧!休完假回来,说不准他就开了窍,知道该怎么让咱们艾大主播凤心大悦,前愁尽散。”
她没好气地瞥了宋胤玮一眼。“我刚刚是随便说说的,你不要真的去找他。”
“为什么?”
“我想,或许正好可以利用分开的这段时间,让他好好想想,他到底还要不要这段感情……”
这几天冷静下来细想,她气的是靳崇宇隐瞒伊雅的事,还气他的暖男性格,才会让伊雅有机可乘。
她还是选择相信靳崇宇,相信他不会背着她与伊雅乱来,否则那天在修复室误以为她是伊雅时,他不会那么严肃地喝斥她。
只是心里虽然这样认定,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还是无法不担心,她怕他真的放弃这段感情,再也不会来找她了……
宋胤玮微讶。“真没想到这会是从你口中说出的话。”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却仍掩饰不了眼底的忧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我们的爱情没有信心……”
宋胤玮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你绷得太紧,累积太多压力,放完假或许就雨过天晴了。”
她点了点头。“谢谢,那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你处理了。”
“没问题。想到要去哪儿走走了吗?”
“嗯,有想法了。”她决定去北京。
虽然她与靳崇宇约好要一起去,但等不到他,她只能自己先去了……
第10章(2)
早上九点钟,工作坊的晨间会议因为某人走神走得太严重,决定提早散会。
阿贝尔看靳崇宇继续恍神,甚至不知道会议室已经没人了,忍不住拿起文件夹在他面前晃了晃。
“回魂哪!”
回过神,靳崇宇环视着只剩下阿贝尔的会议室,一脸茫然。“大家都上哪儿去了?”
“教授大人的魂飞了,会议开不成,我只好往后延一个小时了。”
闻言,靳崇宇沮丧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回台湾这一段时间,他接了不少有趣的案子,其中几项还是由政府机关委任的台湾早期艺术创作修复。
修复案完成后,他得到极高的评价,还引起国际艺文修复团体的高度关注,希望他明年暑假偕着修复成果参展。
而今天的会议就是与各部门的修复师讨论,要偕带哪些具有台湾特色的修复作品比较适合。
偏偏这一阵子,他为了艾若然的事寝食难安,工作和精神状况都不大好,才会在会议上出了状况。
瞧他苦恼、憔悴的模样,阿贝尔问道:“你还好吧?需不需要帮忙?”
靳崇宇迎向他那双迷人的蓝眸,脑中倏地闪过一个念头,抓着他激动地问:“阿贝尔,教教我!”
他怎么会忘记阿贝尔除了木质修复以外的长项呢?
阿贝尔对女人向来很有一套,他遇上了难解的爱情习题,应该早早向他求助的啊!
见他如此激动,阿贝尔诧异地微微扬眉。“教你什么?”
靳崇宇把那天的状况一字不漏地陈述,听得阿贝尔俊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所以……你最近就是为了这么一丁点鸟状况失魂?”
靳崇宇无力反驳。的确,比起游走花丛间、擅长谈情的阿贝尔来说,他的程度可能只有幼儿园等级。
可他不知,他的这一丁点鸟状况却是堪比天塌的灾难啊!
突然,阿贝尔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难怪我最近觉得你和伊雅怪怪的,原来是解不开的三角习题呀!”
靳崇宇沉着脸驳斥。“不是三角习题,我把伊雅当妹妹!”
“OK、OK!”阿贝尔收起夸张的反应,认真地拍拍他的肩。“所以你和伊雅上床了吗?”
靳崇宇的脸绿了。“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随便吗?”
“我是多情,不是随便。”阿贝尔义正辞严地解释,接着又轻松地说:“既然你只专情你的艾大主播,那就简单多了,多哄哄就好了。”
他皱眉。“怎么哄?”
阿贝尔惊呼,露出不可思议且万分同情的神情。“你不会?”
靳崇宇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他会就不用这么苦恼了。结果得到阿贝尔更多同情的目光。
基于同事爱、兄弟情,阿贝尔把自己的经验,包括如何让女人心软同情的撇步都告诉他。
靳崇宇被引领进爱情学堂,获益良多,却也惊觉恋爱这门学问远比修复艺术更深奥难懂。
他万般感激,想到阿贝尔和伊雅处得还不错,正声道,“这段时间麻烦你帮我多多看着伊雅,她让我很担心。”
“没问题。”阿贝尔眨眨眼。“需要我再提供一些哄女人的绝招给你吗?”
“我想我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靳崇宇敬谢不敏地谢绝他的热情,心想他是不是该请几天假好好想想,要怎么做才能把艾若然哄回身边……
北京的冬天比起台北的湿冷更加寒凉彻骨,就算艾若然身上裹着毛衣和羽绒外套,还是觉得不够温暖。
在出发前,艾若然只跟长辈说她想回北京旧宅看看,顺便散散心。
长辈们没多想,替她安排好一切,让人带着她回到旧宅。
艾家的旧宅院就位在什刹海附近的老胡同里,保存得还算完整,几个仍留在北京的长辈们虽然不住在这里,也会请人定期来打扫。
她径自走入那空置多年的深宅大院,心里的落寞更深。
就算有人固定来清扫,亭台、楼阁、长廊还是可见枯叶及沙尘,寒风一吹,便无助地飘落至杳无人影的宅院里。
穿过层层青砖月洞门,转过无数回廊,她来到祖先格格未嫁前的闺阁,环视一圈,终于找到字卷上提到的那棵银杏树。
她静立在树下,神情有些迷茫。岁月流逝,物是人非,唯有这棵银杏树仍留在原地,守护着祖先留下的秘密。
原本她和靳崇宇约好要一起来的,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若紫玉聚缘珠真的被她找到,她与靳崇宇真会如算命师所预言的在一起吗?
她从背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铲子,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这么大一棵树,凭她一己之力,要花多久时间才能挖到祖先格格埋下的紫玉聚缘珠?
她杵在原地,发了好久的呆,最后还是决定动手。
既然人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回去吧?
还有,那个混蛋靳崇宇到底还要懵多久才会主动打电话给她?
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她愈想愈气恼,蹲在银杏树下泄愤似地猛挖着土,心里暗暗祈求,祈求祖先格格不要折磨她,保佑她快快把东西给挖出来!
夕阳刚落下,由湖面吹来的冷风夹带着一股寒气钻进身体里,冷得令人颤抖。
靳崇宇拚命想要联络艾若然,她的手机却一直关机。
无计可施之下,他找上宋胤玮,才知道艾若然出国散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