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明显的转变不单是周捷注意到了,许多员工也嗅到意思不寻常的况味,他们甚至在私底下大胆怀疑——
该不会是有人在老板的身体安装了工作时钟吧,要不怎么会准时到这种地步,每天都是完美的十一点钟,零误差!
“那个……我说小央,”刚完成一杯血腥玛丽的周捷,欲言又止的靠近舒晴央身边。
“什么事,周哥?”
瞟了四周一眼,确认安全无虞,周捷刻意压低嗓音问:“你是不是对老板做了什么?比如说催眠还是喂蛊之类的。”
正在吧台前帮忙清洗杯子的舒晴央满脸错愕的停下动作,“为什么我要对老板催眠、喂蛊?”她感到啼笑皆非。
自从她接替了心嫚的工作后,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私下出去约会了,每天的独处就只剩下卫槐斯接送她回家的丁点宝贵时间,大多时候,她累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哪还有力气对他做什么邪门歪道的把戏?
“不瞒你说,我已经有好一阵子没看过卫先生这么准时每天出现了,你确定你没有透过某种神秘的力量来制约他的行为?”
舒晴央忍不住笑了出来,纤瘦的肩膀还不断的颤动,“周哥,你昨天又看了××瞳铃眼了是不是?想像力好丰富喔。”
哇咧,被嘲笑了!他周捷的敏锐观察是可以被这样嘲笑的吗?
“不信的话我们来打赌,如果待会卫先生没有准时在十一点钟出现,我就输给你一千块,反之,你得付我一千。”
“需要赌这么大吗?”是一千块欸,万一她输了,铁定会心疼个三天三夜;就算是赢了,她也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要不,五百块就好。”
沉吟须臾,“好吧,那就赌五百块。”舒晴央勉强应允。
“等等,既然都要赌了,我们也要参加,不许你们两个排挤我们。”负责外场的小真跟阿宇眼尖的发现了赌注游戏,吵着也要凑一脚。
“干脆大家一起来吧!输的就当作是员工福利金。”周捷豪爽的提议。
每天店里维持着约莫十个员工上下,透过口耳相传,大伙儿各自掏出五百元缴给负责吧台的周捷,五千多元的赌资就押在一瓶龙舌兰下。
随着时间的逼近,每个人眼睁睁的注意着小时钟上的指针变化。
其中又以周捷最是兴奋,“欸,快了、快了,最后倒数十秒,十、九、八……三、二、一。”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边工作,屏气凝神的看向左侧入口——
果然,在中原标准时间十一点整,穿着外套、带着胶框眼镜的卫槐斯,准时推开Primojazzbar的大门。
舒晴央当场傻眼,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倒是一旁的周捷笑得肠胃差点打结,“不好意思,害你破财了。小真、阿宇你们几个记得谢谢小央今晚的贡献,待会大家下班一起去吃宵夜。”
“小央,谢谢你。”大家轮流向舒晴央奉上无声的感激,没等老板靠近,就机伶的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卫槐斯一进门就看见舒晴央一脸呆滞的表情,在和几个熟客点头打过招呼后,他朝她走了过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奇怪。”
她狼狈的回过神来,“没、没有啦!”赶紧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心虚。
“没有?”卫槐斯挑起剑眉,显然对这个答案存疑。转而看向舒晴央身旁的人,“周捷?”
“是,老板,请说。”周捷表现得精神抖擞。
“今天店里是不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报告老板,截至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正常,今晚的客人大多是熟客,除了有几个人问候起老板的近况外,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尽管周捷发现得镇定如常,卫槐斯还是觉得古怪,方才一定有什么事情在他眼皮底下偷偷发生,要不然晴央不会一脸呆滞的瞪着门口看。
既然她也不愿意说,也罢,暂时放她一马,等四下无人的时候,他再好好的拷问她,届时谅她也不敢隐瞒。
卫槐斯一离开,每人心中的大石都跟着放下。
“嘘,我的大小姐,收敛一下你的表情好不好,没人把秘密放在脸上的啦,要是被卫先生知道我们拿他来打赌,大家准会吃不完兜着走。”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舒晴央不断的向大家致歉。
“待会一起去吃宵夜?”
“不了,我怕明天上班会起不来。周哥,五百元够大家吃宵夜吗?还是我把钱拿给你,你帮我招待大家好了。”
“不用,五百块只是大家闹着好玩的,平常卫先生就有拨一笔预算当作员工福利金,已经绰绰有余了。”
又发现了卫槐斯对员工体贴的一面,舒晴央觉得她能喜欢这样的男人,好幸福。心里泛着微甜。
“小央,你白天要上班,晚上又要来兼差,要好好保重自己身体,工作重要,健康也不能疏忽,知道吗?”周捷关心的提醒。
“嗯,我知道。谢谢你,周哥。”
若不是因为白天贸易公司的工作已经耗去她不少体力,其实在Primojazzbar上班还挺好玩的,不但可以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人,还可以学习她过去不曾尝试过的工作内容。
偶尔不藏私的周捷还会利用空档教大家制作几款简单的调酒,几次练习下来,她也表现得越来越熟练,连周捷都赞许她学习力强,想要争取她当首席调酒师的接班人。
当然,卫槐斯一口否决了。
辛苦是其次,打从吧台有了舒晴央的存在,许多男客人开始喜欢赖住吧台的位置不足,一找到机会就想要跟舒晴央聊天,看得他非常光火。
要不是她坚持要履行当初的约定,卫槐斯恨不得永远将她藏起来。
现在情况都这么严重了,万一真让舒晴央学会调酒的技巧,他敢说,她铁定会成为那些苍蝇疯狂追逐的目标,届时,他这个正牌男友算什么?
舒晴央不懂卫槐斯的私心,她只是单纯的感到开心,同事们都对她极好也常常跟她分享工作心得,这份意外满足是她当初始料未及的。
擦干了酒杯,她小心翼翼把杯子整齐摆放在架子上,趁着工作的空档,她的目光忍不住追逐起卫槐斯伟岸的身影。
他真的非常受欢迎。
营业时间一开始,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朝圣客,就会在第一时间内把店里的每个角落都挤得水泄不通,平均每五分钟不到,工作人员就得要回答一次关于卫槐斯隐私的探问,吧台工作区的抽屉里更是塞满了热情女孩写着电话号码的便利贴,几乎成为工作人员打扫工作的一个棘手点。
每当本尊一现身,也就意味着Primojazzbar高潮的到来。卫槐斯前脚才踏进来,所有的客人就开始疯狂鼓躁,不管男男女女都迫不及待的簇拥着他,热情虔诚得几乎是把他当作神。
没错,神,想当初林心嫚也说过卫槐斯是夜店文化中至高无上的神,当时她还觉得太夸张,直到亲眼目睹他受欢迎的程度后,她终于可以明白,神这个称号确实是其来有自。
只是……她却觉得不舒服。
美臀夜店王子的封号,让卫槐斯性感的臀简直成了著名观光景点,来这里的客人莫不打着至少要看一眼、摸一把的如意算盘,常常趁着人潮拥挤,就会有数十只的咸猪手同时摸上他的翘臀,这让舒晴央非常的震怒。
抚摸他的臀是她一个人的权利,凭什么那些外人可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侵占了属于她的东西。
好几次明明卫槐斯都已经态度明确的推开她们了,可这些女人依然厚颜无耻、无所不用其极大吃他豆腐,难道她们都看不出来,卫槐斯已经很忍耐的在保持风度了吗?她们却还是那么放肆。
舒晴央的愤怒无处发泄,导致她走火入魔的连在梦里都看见自己冲到那些人面前,以肉身阻挡骚扰,不忘神勇的替卫槐斯拉出防火墙,抵抗那些放肆的接近,并且大声吓斥她们统统滚开。
“放开,那是我的,卫槐斯的臀部是我一个人的!”她曾经在夜里这样大喊。
“晴央,醒一醒,你作恶梦了!”卫槐斯无辜的被吵醒,“你怎么了?”
“你是我的……她们为什么要摸你的屁屁?”她委屈的哭了。
卫槐斯发出无奈叹息,只好拉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臀部上一放,耐心安抚道:“对,是你的,我的臀部再性感,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
结果间接害她养成坏习惯,只要一天没有摸到卫槐斯的臀,她之后一整天都会心情恶劣,她明明是气质优雅的乖乖女,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了大色女?
看,又来了,一点钟方向有个花枝招展、衣着暴露的阿姨,不只缠着卫槐斯喝酒,还若有似无的用她的大胸部冲撞卫槐斯,看得让人生气。
怒火高涨的舒晴央只好靠着猛灌冰水借以消火气,要不她真的会失控的冲上去打人。
完成最后一杯蓝色夏威夷,周捷往台前一搁,旋即靠过来指点迷津——
“是个过气的女星,最近又因为一椿陈年绯闻重出江湖,每次看到她我们都很头痛,卫先生非常讨厌女人用胸部冲撞他,偏偏这些女人都太把别人的修养视为理所当然,如果我是卫先生,谁敢用胸部撞我,或者偷偷捏我屁股,老子我一定把对方过肩摔。”说完,又退回自己的位置。
她重重的搁下手中的杯子,“对,真的应该把她们都抓起来过肩摔,卫槐斯干么不干脆一点,甩她两个耳光!”
听见舒晴央温柔甜美的嗓音突然冒出腾腾杀气,而且还大胆的直呼老板名讳,周捷表情吊诡的瞟了她一眼,“哇,你好像真的很怒喔!”
这时,准备送酒的小真回到吧台前,发现几个空杯子后连忙惊呼,“周哥,小央把客人的调酒喝了!”
周捷别过头看去,愕然发现,舒晴央竟然把他刚调好的酒当成是自己的果汁,原先等着让小真送去给客人的五杯酒,全部被她一个人喝个精光。
“喂,小央,你在干么,那是客人点的调酒,不是你的果汁,你是味蕾有毛病啊?连这个也分辨不出来。”周捷急着上前抢下杯子。
来不及了,连最后一口也喝得涓滴不剩。
舒晴央低头看了看面前的杯子,糟糕,她好像把周捷刚弄好的五杯调酒全都喝光了,“哇!都喝光了欸。”
周捷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他不是心疼那些酒,他比较担心的是,万一老板知道舒晴央喝了那么多酒之后,难保不会抓狂牵拖到他身上。
卫槐斯对员工很慷慨,每次店里进了新酒,或者他研发了新的调酒,老板总是会不惜成本的邀大伙一块儿分享品尝。
老板认为,员工能懂得喝酒,对这份工作是一种加分。若是遇到第一次来捧场的客人,透过自身品酒经验的分享,不但可以安抚客人手足无措的紧张感,还可以和客人建立起良好的信任,这正是Primojazzbar想要带给大家的体贴。
就拿他自己来说,偶尔客人若是要求,身为调酒师的他也会陪着小酌几杯,但前提是得具备一定的酒量——不能让酒精影响工作,这也是卫槐斯最基本的要求。
可这位舒晴央小姐就不同了。
根据可靠消息来源,舒晴央是不能喝酒的,即便只是一小口都会出问题,打从她上班第一天,这个戒律就在私下口耳相传,没有人敢乱来。
这下好了,她刚刚还一口气连喝了五杯,周捷真不知道待会怎么跟老板交代这椿乌龙失误。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没关系,我再重新准备好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呵呵,不用,我很好。”她笑着回答。
然而不到五分钟,酒精马上在舒晴央身体里产生微妙的变化,她脸色酡红、艳若桃李,浑身热得像火烧,甚至,她感觉自己的小世界里已经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让她失去平衡。
“周哥,刚刚是不是发生地震了?”只见舒晴央一手撑着工作台,一手扶住额头,口吻傻气的问。
周捷还来不及回答,她当场双脚一软——
“喂,小央,撑着点!”周捷及时扶住她,吓得快要心脏病发。
放眼所及,就数阿宇离吧台最近,他拚命的对阿宇挥手使眼色,无声蠕动嘴唇说:“过来帮忙,小央喝醉了。”
“啥,小央喝醉了?哇靠,不会吧!”阿宇瞪大眼睛,表情惊吓。
好巧不巧,卫槐斯当时正好来到阿宇的身边,清楚的听见了阿宇的话。
他第一时间看向吧台后,旋即发现——舒晴央不见了!而周捷弯着身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卫槐斯拨开人群,快步的走向吧台后方,果然看见舒晴央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
“她不小心喝到客人的酒,醉了。”
舒晴央的酒量有多糟,他非常清楚,可他明明不是交代过大家,绝对不许让她有机会碰酒,为什么她还会喝醉?
他表情严峻的从周捷手中接过她。
该死,她浑身发烫,一看就知道她绝对喝得比上次的一杯长岛冰茶还多。
“她到底是喝了什么?为什么会醉成这样?”
“什么都有喝。事实上,她一共喝了五杯调酒。”
很好,五杯调酒!她是活腻了吗?
卫槐斯杀气腾腾的瞪了周捷一眼,“你最好交代清楚,她为什么会一口气喝了五杯?”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刚把客人点的酒调好放在台子上,等着小真回来送酒,谁知道才一转身,小央就全部喝光了。我猜,她可能是太生气了。”
“生气?她在生什么气?”
“还不就是女客人对你性骚扰,小央就很气愤的说应该把她们都过肩摔,可能是气疯了,没注意到自己拿的是酒。你也知道,那些玩意儿喝起来跟果汁没两样……”周捷满脸无辜。
“快叫阿宇先去把储藏室的后门打开,我现在就去把车子开过来。小真呢?让她来帮忙看着她,快点!”
卫槐斯一声令下,大家赶紧上紧发条,在不惊动客人的情况下,分工合作的帮忙把烂醉的舒晴央送上卫槐斯的休旅车。
“……槐斯,我们要去哪里?”她突然睁开眼睛愣愣的问。
不错,还知道他是谁,他是不是该觉得庆幸?
“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家休息。”
“我不要!”她突然生气的嚷,“我要去揍扁那些女人,她们怎么可以吃你豆腐,我好生气。”作势就要下车去。
幸好卫槐斯已经锁上中控锁,只得手忙脚乱的赶紧将她压制在座位上。“我推开她们了,没有人可以那样对我,除了你。”
她紧揪住他的衣服,伤心的问:“你为什么不干脆把她们都过肩摔……”
“我不能殴打客人,你了解吗?”他轻轻抚摸她的脸庞,试图缓解她所有的不安心。
“我警告你喔,你绝对、绝对不可以喜欢上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不然我会很伤心,我会一直哭一直哭……”事实上,她已经哭了。
“嘘,别哭,我只喜欢你,我不会喜欢上其他人。”
“真的?”
他没有回答,而是忠心的献上自己的吻。
先是恶梦不断,接着是酒醉大哭,唉!他的小女人显然非常不放心他。
她高估了他的好,却也低估了自己的好。虽然卫槐斯可以肯定她是深深喜欢着自己,但是不管怎么样,这种起起伏伏的不安全感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他要不再想点办法来弥平她的不安全感,总有一天,他的小女人会爆炸的。
倾身向前,卫槐斯温柔的吻安抚了她的情绪,让她渐渐的安静下来,凝望着她暂时睡去的脸庞,他心中有着万般怜爱。
为她紧妥了安全带,卫槐斯连一秒钟都不敢延迟,飞快的朝家里驶去,幸好这一路上舒晴央像个小娃娃似的蜷在座位上,没有太过造次。
回到家,卫槐斯抱着她进房间,再不惊扰她的情况下,温柔的褪去她身上的衣服,帮她换上了睡衣——不是卫槐斯的,而是专属她自己的睡衣。
她浅浅的发出一记嘤咛,双眉轻轻的拢起。
“怎么了?不舒服是不是?”他将掌心贴住她巴掌大的小脸,关怀的问。
她的告白柔软了卫槐斯的脸部线条,他掀动了唇,轻浅的印了一记在她的唇上,“我也爱你。”
帮她盖好被子,卫槐斯起身走向浴室,洗了个舒爽的澡后,安静的走到厨房想要喝杯水。
一股闷沉的铃声不断的从舒晴央落在客厅的包包里响起,他本不想理会,可是每次停止后,铃声又会再度响起。
他不想这该死的玩竟儿打扰舒晴央的休息,遂而上前打开皮包拿出手机。
是个陌生来电,卫槐斯摁下通话键,一个女声就劈哩啦拍的传了过来——
“喂,晴央,是我,你总算接我电话,我回来了,我有事情想要拜托你,你帮帮我好不好?”对方的声音听来很焦虑。
“你是林心嫚?”卫槐斯敏锐的猜测。
“你是谁?”
“卫槐斯。”
电话彼端明显的陷入沉寂,许久,“晴央呢,她为什么不自己来接电话?”
“她已经睡了。”
“骗人,我在她的公寓楼下,她还没有回家怎么可能已经……”话没说完,却自动停住了。片刻,“她在你家?你们在……交往?”
发现了两人的感情,林心嫚显然吓了一大跳。
她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卫槐斯竟然会跟晴央交往!晴央或许漂亮,但是比起那些女星跟模特儿,晴央顶多就是一朵平淡无奇的小花,而她竟然可以跟卫槐斯这样的男人交往、恋爱!
林心嫚非常愤怒,不,是嫉妒,为什么晴央总是有这种好运?
“这是我跟晴央的私事,你无权过问,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请不要再打电话来打扰她的睡眠。”卫槐斯非常冷漠的开口。
“不!等等——”
迟迟等不到下文,卫槐斯主动表态,“林心嫚,我的耐心很有限。”
“帮我……拜托,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她激动的哭吼,“张志贤害惨了我,可不可以请你让晴央跟我说话,我真的需要她的帮忙,不然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个林心嫚没有丝毫付出,总是不断的在消耗晴央对她的友情,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总是让晴央对她失望透顶。
如果她没有达成目的,以她自私的行径,一定会在接下的每一天都这么可恶的纠缠着晴央不放,直到达成目的为止。
不行!他不能让林心嫚还有机会来践踏晴央的善良。
“待会你搭车到这个地址来,我跟你谈。”
卫槐斯给了公寓的地址后,旋即挂断电话,完全不给林心嫚拒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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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林心嫚果然来了。
除了把脸上的浓妆哭花了,她浑身上下依然好得很,并没有她说的走投无路那么狼狈。
卫槐斯就站在警卫室外见她,高挺的身材、严峻的表情,于黑暗冷风之中,更给人巨大的压迫性。
“外面很冷,我们进去谈好不好?”林心嫚以为自己可以获邀进入这栋顶级豪宅稍坐片刻,没想到卫槐斯明显缺乏待客之道。
“冷一点可以让你的脑袋清醒些,这将有助于我们接下来的谈话。说吧,你找晴央是希望她帮你什么忙。”
卫槐斯轻蔑的口气让林心嫚很不悦,可是碍于自身窘境,她也只好忍下。
“我想要跟晴央借一笔钱,不多,八十万就好。张志贤骗光了我从地下钱庄借来的钱,我没有工作还不出钱来,地下钱庄天天上门来找麻烦,威胁要杀了我,我要是再不还钱,别说有家归不得,连命都会没有了。”
“你凭什么料定晴央会有八十万的存款可以借给你?举凡她身上穿的、用的可都没有你高档。”卫槐斯冷冷的扫了林心嫚手中的名牌包一眼,眼神不无鄙夷。
“她有,她一定有!她爸妈都是公务人员退休,家里生活本来就很舒适优渥,根本不需要她奉养。她一个月薪水少说也有三、四万块,又那么节俭,一定有存款可以帮我的。要不,她也可以回去帮我向她爸妈借钱啊!我们是好朋友,她爸妈也知道我,他们轻轻松松就可以帮我的忙,怎么可以不帮呢?”仍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天底下怎么有人的脸皮可以厚成这样,心肠可以黑成这样?
林心嫚把如意算盘打到晴央身上还不够,连晴央爸妈的积蓄也想要染指,怎么有人可以表现得如此忝不知耻,活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鬼?
她完全没有想过,她所谓的轻轻松松,是别人花了多少心力才积攒下来的小小财富。反观她呢?好高骛远,没本事竟然还敢去跟地下钱庄借钱!
“那你欠我的,你又打算怎么还?撇开之前的不谈,你跑去香港之前还偷了一瓶酒,不是吗?”卫槐斯敢打赌她身上连一千块都拿不出来,更别说是要赔偿那十来万的酒。
“我……我会想办法还你的啦!等晴央借我钱,让我还清地下钱庄的钱,我会想办法偿还你的损失。”林心嫚心虚的敷衍。
“哈,想办法?你早该想办法了,不过,你以前都想不出来了,我不认为你现在还可以想出什么办法来。”
“大不了……大不了我当你的情妇,把我自己卖给你嘛!”
情妇?这个女人也不去照照镜子,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心,让她以为她可以当他卫槐斯的情妇?
“谢谢你,我不需要。”
卫槐斯拒绝得这么彻底,脸上还带着嘲讽的冷笑,让林心嫚很难堪。
“卫槐斯,你不要太嚣张,我今天不是来求你,我是要见我的朋友舒晴央,你叫她下来,我要自己跟她谈。”
他敛容正色,严肃道:“你没资格要求!”
她被卫槐斯的威胁吓了一大跳,可想到地下钱庄的死命催债,她不禁又气又急。
“好,那你去跟舒晴央说,我不要她帮我了,反正我会去死,死了就一了百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卫槐斯可是求之不得。像林心嫚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闯了祸还要拉朋友下水,即便是死一千遍都不足惜。
可晴央会伤心,她就是那么心软。
“你不用急着死,如果要你去死,我刚刚电话里就不会叫你来了。地下钱庄那边我会请朋友去帮你摆平,你可以回你的地方继续棲身,至于你没有工作,我也可以帮你安排;但是,我唯一的条件就是——”
“是什么?”
“你永远都不许再见舒晴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