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蒋绍德的特许,丁语荣幸的也能参加如此高层的会议,她一言不发静坐在蒋绍德左侧第一个位置,不算大的眼细细评量着许家人。直觉告诉她,许家人一定有问题!
“那么就请董事代表公布新商场的负责人。”
会议进行到最后,蒋绍德略抬手,示意公布最重要的事,今天会议的压轴即将展开。
丁语移动目光转向有过一面之缘的许平扬,不难发现他的眼睛闪动自信的光芒。
年迈的老董事缓缓道出答案:
“葛修呜。根据董事会投票决定,我们一致同意远超百货的葛经理担任台北郊区商场的负责人。”
会议室兴起一阵哗然。
“我有异议。”开口说话的是许力伟,他是蒋绍德的表弟,亦即是蒋绍德二舅的大儿子,目前于父亲许杰群掌管的祥瑞百货担任特助的工作。
一旁沉默不语的许平扬,神情显得极阴沉。
“许特助有话直说无妨。”蒋绍德大方的回应,显是早就知道会有人不服气。
许力伟看了父亲一眼,起立说道:
“我认为葛经理的资历尚浅,新商场是今年度最重要的企划,董事会该慎选人才。”
蒋绍德唇一扬,笑道:
“葛经理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远超百货每年的营业总额在蒋氏企业体系下数一数二,这么优秀的表现足以证明葛经理领导有方。”
“可是……”
许力伟正要再说,却让父亲制止。
“我想大伙不服的原因在于董事会舍弃了许平扬许副总。”开口的是许杰超,亦是蒋绍德的大舅,以笑面虎着称的他脸上是猜不透其真正心思的笑意。
打从一开始,许家人便信心满满,该打点的人事也在一个月之前就安排妥当,谁料到事情大大出乎意料。
“董事会仅是单纯的考量最合适的人选,我想平扬表哥也不必太失望,公司里还有更重要的责任等着你去做。”
蒋绍德笑看许平扬,正等着对方来个善意的回应。
许平扬恶狠的目光一闪,回复到忠善的表象。
“既然是董事会的决定,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共同的目标都是要让公司更兴盛,我诚心的恭贺葛经理。”语毕,他伸出手掌向葛修呜祝贺。
蒋绍德拍着手鼓掌,相当高兴。
“平扬表哥好大的雅量,公司有大伙儿,事业一定蒸蒸日上。”
冗长的会议终于在看似和平的气氛下结束,蒋绍德与丁语留在人去楼空的会议室,刚打压了许家人一回,胜利的喜悦他还想多品尝一会儿。
丁语抱起会议用的资料,站起身。
“人都走光了,你还待在这里?”
蒋绍德瞥了丁语一眼,莫名的情绪又涌现,脸色一敛,又转成一张扑克脸。
丁语再也受不了了,她重重的把资料摔放在会议桌上,怒道:
“蒋大老板,你最好把话给说清楚,为什么这几天老摆个臭脸给我看?我可不记得曾做过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话说自参加杨开莲的生日舞会后,蒋绍德便不时摆脸色给她看,本来她以为是她喝醉酒惹他不快,事后她也很诚心的道了歉,谁知蒋大老板心眼如此狭小,都过了三天还是不肯给她好脸色。
“自己做过的事还敢问我!你忘了,可不代表我也忘了。”他愤愤的眯小眼睛,浑身散发出极度不悦的气息。
他大声,她吼得更大声:
“既然我忘了,那你何不直截了当告诉我?没看过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她插腰站在他身前,理直气壮得很。她是保镖,可不是受气包!
蒋绍德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浮现,他拉开领带,翻开衬衫领口。
“你看这是什么!”口气是冰冷的。
丁语凑上前观看,就见蒋绍德颈子左右各有一个椭圆形的印子,有点发红,上头似乎有些细细的小痕。
“你让虫子给咬了?”她没大脑的乱猜,洁美的手指试图摸上那奇特的红印。
蒋绍德头一偏,拍掉她的手。
“看到这个,没让你想起一些事吗?”
他危险的眼对上她的,仿佛她要是想不起些什么,他便会冲上前去撕碎她。
丁语怯怯的退到门边,不知死活的运用想象力答道:
“难不成我喝醉的时候,恰巧破坏了你跟杨小姐的好事?”那暧昧的印子只能让她联想这么多了。
“你!”
“哇——”
丁语见苗头不对,拉开门就要闪人,谁知蒋绍德敏捷如豹,早一步看出她的意图,长腿一踢便又合上门,顺道将不知天高地厚的保镖牢牢的圈在门边角落中。
丁语咽了咽口水。
“就算我真的破坏你的好事,那也是无心之过,你不该对一个醉酒的人要求太多。”她好恼,早知自己的酒量差,那她说什么也不会碰酒的!
“我会被你给气死!这个东西不是别人制造的,就是你,是你这只喝醉的小野猫!”他的额抵着她的,口气凶狠。
她倒吸一口气。
“我……你……你是说我……我咬了你!”她受到不小惊吓。
“就是这么回事。”见她呆傻的模样,他忽觉一阵畅快。
“怎么可能?我不可能做这种事,你骗人的吧!”
她的双掌抵上他厚实的胸膛,一时之间忘了收手。
“我骗你做什么?事实就在眼前,你要不信,我们可以来比对齿痕,百分之百出自你的嘴。”
丁语咬着下唇,眼睛不住偷瞄他领口内的红印。这么久都不消,想必她咬得极用力。思及此,愧疚之情细细的从心里冒出来。
“我现在道歉还来不来得及呀?”
“你说呢?”他反问。
丁语闷闷的垂下头。
是了,他就是器量小才会记仇到现在,要原谅早就原谅了。不过既然是她的错,该面对的,她决不逃避。
“不然我让你咬回去好了,一人一次,就此扯平。”
丁语的回答出乎蒋绍德意料之外。他真正气的是,那天晚上她酒醉的野性激起了他向来自制的情欲,他被撩拨到无法自拔,而她在紧要关头竟然昏睡过去,这实在让他的男性自尊受到打击。
“你真的要让我咬?”他有些心动。
“当然。你咬回去后,就不能再给我坏脸色看。”
她抬头看他,眼神没有一丝迟疑。
“成交。”
“好,来吧。”丁语闭上眼,很大方的亮出颈部。
她今天穿了件无领的淑女上衣,柔嫩优美的颈部线条一直延续到肩膀才让衣料掩盖住。蒋绍德打量了会儿,决定延后执行“处罚”。
“喂,你还不走?”
“啊?”
她眨了眨眼。蒋绍德竟然站在门口,她以为他该先咬她才对。
“嘴巴张那么大,难看!”
“你……不打算咬我了吗?”
“谁说的!回去之后,该做的我一分都不会少。”
他笑了笑,径自走出会议室。
丁语摸了摸脖子。蒋绍德坏坏的笑容让她心底直发毛哩!
“我可怜的脖子……”
看来她得找几件有领子的衣服来遮丑了……
他一定会咬得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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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扬神色阴郁,一改平日笑容满面的和善神情,此刻的他看来似乎笼罩在极度不满的黑色气氛之中。
平泰百货顶端的十、十一楼是行政职员办公的处所,结束了股东大会,许杰超父子便回到属于许家人的堡垒。
办公室大门给轻轻推开,身着名牌套装的女子端了三杯咖啡入内。
“大哥,输给葛修呜可是很没面子的哟!”许莉青鲜红的唇片一开一合,唇边圆形的黑痣更添艳媚。
许平扬冷哼一声。
“这么不可爱的妹妹,将来谁娶了你谁倒霉。”
许莉青不甚在意的眨眨眼,把温热的咖啡一一放在矮几上,而后挨着父亲坐上沙发。
深深吸了口古巴进口雪茄,白色的烟雾自许杰超口中徐徐喷出。
“那个小鬼倒没有我们猜想的无能,起码他有能力拉拔葛修呜跟你争夺新商场。”许杰超不尊重的口吻代表着他对蒋家人的轻视以及不服从。
“不过是运气好,蒋绍德势单力薄,若不是凭着姨丈的余荫,他哪有本事管控这么大一间公司!”许平扬轻视的批评。打他十八岁进公司至今,十余年的精神、心力全投入于此,凭什么他得屈居于资历、年纪皆不如他的蒋绍德,他不服,绝对不服!
“大哥的口气好酸哪!现在才来抱怨不嫌太晚了。”
许莉青饮了口咖啡,耸了耸眉,觉得味道太苦,又撕了包糖调味。
许平扬瞪了眼惟一的妹妹。
“连股东会议都没资格参加的人,说什么大话!”
“你——”
许莉青胀红了脸。许氏家族在蒋氏集团成分颇众,其中第二代的年轻一辈里,就属许莉青以及许杰群的次女许如茵为公司唯二的许家女子。两个年龄相仿的堂姐妹感情却不好,去年许如茵晋升高级特助,比许莉青的经理职务大上一级,因此也有资格参加高阶会议,对此,许莉青耿耿于怀。
“莉青,收敛点,不得胡闹。”许父制止了女儿。
许莉青重重坐回沙发,不发一语。
头发半白的男人捻熄了雪茄,因年老而发胖的肚子让他看来迟钝。不过熟知他的同业人士可不敢作如是想,这男人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我们花了钱,就该有所回报,总不能让别人吃定我们。”许父下了暗示。
“爸爸说的是,董事会那些人是该好好施加压力。”一群光会收钱又没有用处的人,留着有何用!
许父点点头,自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上头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枪神?”许莉青好奇的凑上前去,喃喃念出这两个字。
“没错,我们要的就是他。枪神会给不知感恩的人一个应得的处罚。”
许父将买来的电话号码交给儿子。
许平扬脑子飞快打转。他知道枪神的名号,前一阵子警方为了捉此人还封锁了一整条街,最后仍是让枪神给逃了,这么危险的一个杀手,惹上身只怕……
“爸爸,这电话打哪来的?您这么做……”他背后湿了一片。
许父看了儿子发白的脸一眼,啐道:
“没用的东西!你的野心只有这么小吗?”
“不,我只是担心,万一枪神失手,那我们就脱不了干系,况且事关人命……”许平扬已弱了气势。
许父燃了第二根雪茄,神色出口若的道:
“我不过是给个警告,没有人会死。”权力早已薰染了他正直的良心,他的眼里唯有地位。
“是吗?”
许平扬接过纸条,纸条上的阿拉伯数字有那么一瞬间似幻化成数条小蛇,缠上他的手,赶也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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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两响,身着轻便家居服的丁语急急忙忙自二楼跑下来。
“来啦!”
丁语套上拖鞋,走到小庭院外的铁门前。
“你好,我送比萨来,一共五百九十元。”身着制服的比萨外送员礼貌的站在铁门外。
丁语接过热呼呼的纸盒,一边递上刚好数目的金钱。
“谢谢。”
目送年轻的比萨外送员离开,丁语锁上铁门往明亮的屋内走去。平时,蒋绍德总会带她到外头吃饭,屋子里的厨房形同虚设。不是他俩不愿在家中开伙,而是累了一天的身体没有多余的精力跟食物搏斗,是以他们选择吃外食。
“比萨送来了,快下来吃哟!”丁语站在楼梯口喊,确定听到开门声,这才动手打开盒盖。
香味扑鼻而来,她拿了块最爱的海鲜比萨。
“没等我就先开动,胆子真大!”蒋绍德抬手敲了丁语后脑勺一记。
“唔!”丁语大力的发出不悦之声,怎奈比萨塞满口腔,想骂也没多余空间骂出口。
他不理她的抗议,一屁股坐上新买的米色沙发,手拿电视遥控器打开新闻频道。
环顾整修完的客厅,丁语不禁赞道:
“你做事还真有效率,这里看来跟毁坏之前没两样,短短三天就整修完了,这么高明的装演公司我真想认识。”昨晚匆匆搬回来,她压根没注意看。
“哦?我倒觉得三天太长。”
蒋绍德三两口吃完一块,伸手又拿了一块。他工作量大,食量也大。
丁语大口嚼着比萨,忽地,她放下吃了一半的比萨,从电视机上头拿了枝红色奇异笔,在墙上的月历划了大叉。红色的记号在白底的月历上极为明显,当然,蒋绍德也注意到了。
“保镖小姐,你非得在我面前数日子吗?”他斜眼看她,颇有指责意味。
丁语露齿一笑,皮皮的表情显是不惧怕雇主易受伤的玻璃心碎得更彻底。
她的脑袋总会故意忘掉不想记住的事,我呢,为了怕某人恶意遗忘三个月之约,不得已,只好认命的实行这项吃力又无趣的工作。”说穿了是她小心眼。
“你不像是斤斤计较的人,况且这三个月有吃有喝,又不必你出钱,这么好的差事难找喽。”他打开罐装啤酒,咕噜喝了一大口。
“嘿嘿!是不是好差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她拿起吃一半的比萨吃着。
蒋绍德专心看着电视萤幕,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三个月之后,你又要回去过那种见不得光的黑暗生活吗?”思及她的生活方式,他不禁拧起了眉,心里有道声音响起。
“喂、喂,请别胡乱下评语,谁告诉你我的生活见不得光?没遇上你之前,我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快活。”
她叹气,又想起误入贼船的那一夜——十足黑煞日!
“也许我们分开后,我会在电视上看到你。”他指了指电视,上头正播着犯人被捕的画面,手铐、脚镣一样也不缺。
丁语扯了扯嘴角。
“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我无法勉强别人认同我。如果我被捉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她瞪他,又道:“我至今尚未失手过,你少故意咒我!”
“你可以有别的选择。”
丁语深吸口气,拿了纸巾拭手。
“这个话题超出聊天的范围了,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意义。探人隐私不是个好习惯哟!蒋老板。”
她倒了杯汽水喝,眼睛看着电视萤幕。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静悄悄的如同某家冷气机广告——一片寂静,电视机沙沙的声音成了惟一的点缀。
“呃——”汽水的二氧化碳自胃袋往上冲,形成长达三秒钟的满足饱一隔声。双腿盘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压根不懂何谓含蓄。
“你是在模仿青蛙叫声逗我笑吗?”蒋绍德放下喝了一半的啤酒。
“我想你是误会了,这是我的胃袋表现食物美味的方式。”
不知怎地,她在他面前便会显出本性,像在测试这个男人的容忍度,只要他稍露出讶异的表情,她就觉得开心。
高深莫测的唇一扬,蒋绍德低语道:
“你相当特别,特别到三个月过去,我仍会记得有你这一号人物。”
“特别!我一点也不特别。你的说法太夸张,难不成你对每个女人都来这一招,好教她们对你死心塌地?”她的眼闪着戏谑,挑战着他的脾气。
蒋绍德闭上眼,放松身子倚在柔软的沙发上,道:
“通常女人会自动接近我,甜言蜜语太费事。”
喝!这人还真自大。
丁语暗自打量前方的男人。说实话,蒋绍德的确是一名相当有型的男人好看的长相到处可见,但要有型就不容易了他脸部的轮廓略深,对脸部平面的东方人来说,他立体的五官极出色。除此之外,不同于一般排骨男的瘦弱身材,由他笔挺的上衣来看,那副厚实的胸膛足以让各色佳丽情愿倚靠一辈子不放,更何况他又有钱,这样集优势于一身的男子,是该自大啊!
“啧!就是有你这种男人,所以女人才会失控。”
“这么说来,你也对我失控了?”他懒洋洋的开口。
丁语呆了呆,随即找回自己的立场——
“我喜欢笨一点的男人,你不会是我失控的对象。”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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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点半。
换上轻便的小背心和棉质小短裤,丁语锁上房间门,钻进凉被里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叩、叩。”
门外的走廊自门下透入黑影。
“我要睡了,你别来吵我。”换上睡衣后是不适合走出房间的,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一点自觉她还有。
“你知道今日事今日毕吗?我向来不喜欢拖欠。”蒋绍德站在门外说着。
“说明白点,谁知道你在说什么!”丁语侧躺着。
“你说过要让我咬回去。”
丁语闻言,立即想起早上的约定。
噢!她为什么要自讨苦吃?
搔搔颈子,丁语决定起床。她套上薄外套,拉上拉链,这才开门。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弱女子,传了出去会破坏形象哟!”
她站在走廊上,反手合上门。
蒋绍德无谓的摇头。
“这里就我们两个,你说谁会泄密?”
“好啦!你要报仇就尽管报,我要睡了。”她抬起右臂。
“不行,脖子。”他可不好打发。
“喂喂,你不觉得咬脖子太奇怪了?又不是吸血鬼,我的手比较好咬啦!”她企图游说他。
“先当吸血儿的可是你。名满黑、白两道的枪神应该说话算话。”耍嘴皮子他也不差。
豁出去了!
“你……脖子就脖子,谁怕谁!”
丁语怒气腾腾的脱下薄外套,浅色的睡衣露出一大截胸口肌肤。她没有傲人的上围引人流口水,不过他的眼却停在她右肩的红色疤痕上。
“喔哦,留下疤痕了。”他伸手欲触碰。
“拥有者都不介意了,你鬼叫个什么劲!”她退了一步,避去魔掌。
“你可以当作是朋友的关心。”
“哼哼,谁跟你是朋友。要咬就快点。”
话才出口,她的脑子突然蹦出大野狼与小红帽的画面。她似乎正扮演着小红帽的角色,而且还是自投罗网。
蒋绍德一手支着门,脸一寸寸贴近——
“把眼睛闭起来,别看着我。”他的手盖上她的眼。被一双充满怒意的眼瞪着,十足杀风景。
“我不闭!谁知道你是不是正人君子,我总得好好看着,以免你的嘴突然跑到别的地方去。”她拨开他的手。
“你怕我吻你。”他轻笑,很开心似的。
“人心难测,我总得好好珍惜初吻。”她费了好大的劲命令自己不许闭眼,说不担心是骗人。
他微微一笑。
“你确定你的初吻还在?”
“这种事哪需要确认!”
“好。”
蒋绍德以飞快的速度把人压在墙上,一阵冰凉的触感,她的脖子多了一个十元铜板大小的圆圈。
“你做什么!”她怒喝,想给他一巴掌,但是反应极快的他已然退开。
“没什么。”他的手上拿了一枝红色奇异笔。
“你拿奇异笔画我!”丁语抚上颈子。
“奇异笔至少有三天才会掉,这几天就忍耐一下吧!”他头也不回的走向卧房,声音听似愉快。
“你这小人!”
他转回头。
“如果缺高领衣服,百货公司里的衣服可以打员工价卖你,只有你才有这种优待哟。”施恩的口气十足惹人厌。
“蒋绍德——”
女人的怒吼充斥宁静住宅,被吓醒的流浪狗也大声吠叫以示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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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金边眼镜的男子颤动着食指按下一组阿拉伯数字,急促的呼吸证明男子紧张不已的胆怯情绪。
电话铃声响了三响后,接通了——
“暗号。”电话那头传来不带感情的男人嗓音。
许平扬苍白的额头缓缓滑下一滴汗,他强自镇定的答了约定的暗语。
“对象?”声音宛如花岗岩般冷硬、简洁有力。
“郭金鑫。”许平扬扯开干涩的嘴唇,吐出发抖的嗓音。
约莫一分钟的交谈,许平扬只觉耗三十余岁的身躯的精力,那个传奇的黑暗杀手声音冷寒如冰,令他捉握听筒的手掌流出大量手汗。
“事成之后,准备五十万汇到指定的帐户里——”自称枪神的男子快速说了一组帐号。
“好,好,我知道。”许平扬连忙记下数字。
沉默的空档,许平扬怯怯的再次确定:
“你……保证不会失手杀了郭金鑫吧?”
“嗯。”
“喂、喂……”
电话另一头选择不再通话,许平扬失神的挂掉话筒,紊乱的心跳不规则的怏速律动,瘦长的身体倒入软椅上。
他是可以再拨一次电话做确认,毕竟他只是要给董事会的叛徒一点警告,不过他很快的便打消这个念头。那名男人的声音给了他很大的压迫感,一种不知名的恐惧爬上他心头,令他极度不安。
“枪神……哈……哈……”
许平扬揉碎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
他发誓再也不要跟枪神打交道上次已经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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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的清晨。
一名倒在公园凉亭里的六十余岁男子为此日带来一则骇人的新闻,宁静的社区公园一下子聚集了大批警员及救护人员,就连社区居民也忍不住围在黄色警戒线外观望。
据目击的民众指称,那名老人是突然跌倒之后,便再也没能爬起来。
救护的人员则说:老人肚腹遭人开枪射击,性命堪忧。
种种臆测皆比不上老人身旁的一张墨绿色卡纸来得有说服力。
“这是……”
方智弯下腰,捡起看过好几次的小卡,一见这卡片,他曾中枪的手便隐隐抽痛了起来。
“方警官,看来这件事又是枪神干的。”同期的警官说出结论。
方智摇摇头,忽觉身心俱疲。他想不透世上怎会有如此草菅人命的恶人存在,他身为人民的保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已发生的事实而无能为力。
“那个老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方智把墨绿小卡慎重的装入证物袋中。这是第六张了!
“这个老人叫郭金鑫,是蒋氏集团的董事会成员,每天早上固定六点晨跑。”小警员报告着。
“这么说来,枪神还真会找时机;清晨人烟稀少,受害人又落单。”
方智拧紧眉头。
“郭老先生有性命危险吗?”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仿佛想起了什么。
“郭老先生正在急救当中,但是一方面流血过多,另一方面子弹仍留在内脏里,情况颇危险。”另一名警员答道。“枪神也会失手吗?”方智低声自言自语。
局里头就属他对枪神最为熟悉,连续五起伤人事件,枪神皆是伤人为主,从未取过任何被害人的性命,但是这回却大违其道,时间不对,方式也不对……
“方警官,你在想什么?”同期的警官好奇的询问。
方智摇摇头,笑道:
“没事。对了,这件消息能不能先封锁,我不想造成大众的恐慌。”悬案愈积愈多,上头给的压力极大。
“太晚了,你看那边。”警官指向黄线外拿摄影机的一群人,显得颇无奈。
“消息流了出去,世人又会如何指责我们呢?”方智抬首看天,深深的无力感啃啮他的心。
警官拍了拍方智的背。
“走了,收队了。接下来的日子你会忙到连叹气的时间也没有,局长大人已经下命令了,要成立一个专案小组。”“专案小组?”
方智低下头,有些泄气。曾经他有机会逮捕枪神的,谁知枪神仍是逃了,并且伤了他一只手以及好几名警员,老实说他已渐渐失去信心。
“想太多不好喔!邪不胜正是咱们身为警员的信念。”
方智抬头看了好友一眼。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