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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富贵(下) 第十六章 作者:殷子期
    钱诚任我哭了一会儿,到后来,大概实在不能忍受了,便走到我身边,轻拍我的背,慢慢哄道:“好了好了,再哭可就要出人命了。”

    我擦了擦眼泪,心想,不管花潜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总不能坏他的事,于是努力做出很悲痛的模样,低着头,不说话。

    我怕我演技有差,被钱诚看出我其实欣喜若狂。

    好在钱诚没看出什么破绽,假惺惺的关怀我:“元宝,为一个背叛你的人,不值得流泪。”

    于是我抬起头,问钱诚:“我该怎么办?我一个人到这个时空来,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剁成肉馅……”

    “你在说什么?”钱诚皱起眉,不明所以。

    我于是将自己怎样来到古代,又怎样遇到花潜的经过给他讲述一遍。

    钱诚听完,抿着嘴问:“剁成肉馅?是奕告诉你的?”

    “是我在书上看的,不过花潜给我证实了。”我说,又看了看他的表情,不禁有点儿怀疑,“他是不是……在骗我?”

    “不,他说的是真的。”钱诚立刻摇头。

    我见他一本正经得表情,连忙说出自己的条件:“如果你答应不把我当作诈尸给剁了,我就把我知道的那些做生意的知识都告诉你,怎么样?”

    钱诚看着我,考虑了一会儿才说:“好,我答应你。”

    我这才松了口气,试探着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作废?”

    钱诚只是淡淡地笑笑:“没什么,谈崩了一笔生意而已。”

    我见问不出来,很失望的又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钱诚垂下眼皮,嘴角忽然划起一道弧线,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便往外走。

    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了,院子里的灯都掌起来。

    我惊慌的在他手里挣扎,一边大叫:“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钱诚外表斯文,可却极有力量,我挣脱未果,被他抱进卧室,压倒在床上。一见到床,我立刻冒出冷汗,手脚并用,想从他身下逃跑,一边努力分辩:“就算花潜不要我了,我也不是随便给人上的,你、你不要趁人之危!”

    钱诚听了我的话反而笑得更开心,眼睛闪着让我毛骨悚然的光亮,压住我的腿,一手捏住我的两个手腕,另一手开始剥我的衣裳。

    我以前一直觉得,像女人一样尖着嗓子喊救命,是很没面子的事。可自从来到古代,这似乎是我喊得最频繁的一句话。

    没办法,谁叫元宝我在古代这么受男人“欢迎”呢!

    迫于无奈,我只好扯开喉咙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虽然这是钱诚的地盘,可说不定房檐上有路过的武林高手呢!

    不过,武林高手没有出现,倒是钱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因为他已经将我剥了个精光。

    他躺下,从后面伸手搂住我,用一种极为委屈的语气说:“我都说不会强迫你做,你为什么总不相信我……”

    我气的想转身咬他一口,可被他箍住不能动弹,只好大声质问:“你、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哎呀,忘记告诉你,我也喜欢抱着元宝睡觉。”

    “那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这样抱着才舒服啊……”

    “舒服个鬼!”我骂,手肘用力向后顶,“谁要给你当抱枕啊!”

    钱诚任我挣扎了一会儿,忽然说:“你再不乖乖的,我可要反悔了!”

    无、无赖!

    动不动就威胁我要反悔,简直是无赖!

    我只好放弃了抵抗,任由他搂着。

    虽然我发誓要捍卫我和花潜的爱情,可大家都看到了,不是我元宝软弱,实在是碰到了无赖,我也没办法啊……

    夜已经很深了,可我仍然失眠,回想花潜今天下午的表现。

    他故意作出厌恶的神情,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他的态度,如果不是做给我看的,那就是做给钱诚看的。

    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想起,花潜曾经说过,钱诚总是喜欢抢他的东西。

    钱诚自己也说过,凡是花潜喜欢的东西,他都要得到。

    对了,想想依依姑娘的遭遇,花潜不再爱她,于是钱诚也不想要她了。那么花潜一定是想让钱诚误会他已经不要我了,这样,钱诚便自然而然对我失去兴趣,放我走。

    我的卖身契在钱诚手里,就算花潜请武林高手救我出去也没用。他一定希望钱诚能够自己放弃我。

    可惜,看看今晚的表现,钱诚仍然对我很热衷。他并没有上当。

    花潜啊,这条路行不通,要想别的主意了。

    ***

    钱诚只骚扰了我几天,就忽然变得特别忙,完全无暇顾及我。我不能出门,便私下问府里的家丁,但他们好像都听了钱诚的命令,谁都不敢告诉我。

    我心里疑惑,于是偷偷溜到前院的书房,隔着窗子,听见里面似乎有几个人在说话。

    捅破窗纸,眯起一只眼睛往屋里看,就见几个商行的老板正围坐在一起,激烈的讨论着,钱诚靠在桌边,静静听着,并不发言。

    只听我的宿敌,荣盛货行的郭老板说:“他初到京城,只不过凭些怪里怪气的小伎俩赚了些钱,脚跟都没站稳,只要我们联合起来,不进他的货,看他还能威风到几时!”

    一个穿蓝色马褂的胖子便摇头:“他现在自己开了一间货行,客人可以自己拿货物,然后在门口统一付银子,方便得很,老百姓都抢着去那里买东西,听说还要开分店呢!”

    我暗暗笑,这分明就是超级市场嘛!

    但是立刻有人提出疑义:“什么?让客人自己拿?如果有人偷窃怎么办?难道要搜身吗?”

    我点点头,是啊,古代没有红外防盗器的嘛。

    胖子一摊手:“这就是他精明的地方啊,他在门口设了存包裹的地方,店里卖的,又都是锅啊、盆啊一些不能藏在衣裳里面的货物,怎么偷?”

    “还有啊,他开的酒楼,每点够一两银子的饭钱,就给一张二钱银子的票子,下次再来吃,就可以省二钱银子,多出来的钱,还可以再返票子,这样一来,就教人总要来他的馆子,比打折划算的多,抢走了我不少老主顾啊!”说话的是开醉八仙楼的吴老板,我认得他,因为他酒楼里的扒鸡是一绝,以前花潜常常带我去吃。

    “还有……”

    发言的不少,可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话,最后还是一筹莫展。钱诚对这些没用的老家伙显然有些不耐烦,但并不表露出来,反而拿起桌上的毛笔,沾上墨汁,随意在纸上写着什么,甚是悠闲。

    郭老板看他如此,便说:“钱老板,我们受到的损失还算小,他似乎是一心与你钱记作对,各个举措都针对你而来啊!”

    钱诚不屑的笑了笑:“他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郭老板忙问:“钱老板,你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主意倒是有一个,不过还需各位联手才好。”钱诚放下笔,扫了一下在座众人,“他现在赚了不少银子,必定要存进票号里,换成银票,随用随取,只要咱们京城的票号不给他存取,他的银子全攒在手里,自然立刻会被不少人盯上,到时明抢暗偷齐上阵,必定弄得他焦头烂额,分力分神,我们再协力反扑,他定无招架之功。”

    我听到这儿,心里暗叫一声狠,这招釜底抽薪,阴损至极,果然符合钱诚的人品!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认为是个好主意。

    钱诚于是作了个揖,很恳切的说:“钱记的票号并非京城独家,孤掌难鸣,还请各位有票号生意的暂且牺牲小利,才可换得高枕无忧。”

    刚一说完,郭老板便带头拥护:“这是自然,人物远虑,必有近忧,不将他赶出京城,我睡觉都会梦到铺子倒闭啊!”

    听他这样一说,众人似乎都有同感,当下便达成了协议,照钱诚的主意,共同对抗外扰。

    我看见钱诚的手按在桌案上,几乎将手掌下面的纸捏碎,眼睛里面露出狠狠的光。

    我见他们会议要散了,便又蹑手蹑脚的溜回自己屋里,急的团团转。

    花潜果然采取了多个策略,一方面希望钱诚主动放弃我,一方面在生意上打垮他,再将我抢回去。

    可是钱诚竟然利用地利之便,想出这么缺德又狠毒的对策。如果只是钱财被偷被抢还好,万一碰到亡命之徒伤人害命,可怎么办?!

    我相信钱诚的心里是爱花潜的,可他竟然下得去手!

    可惜我现在根本无法通知花潜,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身处险境?!

    想到这里,我吓得脑袋直痛,一头栽在床上,抱着枕头努力开动脑筋。

    票号……经济史的课本上似乎介绍过的……

    ***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山了,小丫鬟来请我去吃饭,我这才发现肚子正咕咕叫呢。来到花厅,见到钱诚也在,心情似乎好的不得了。

    我坐到他对面,伸筷子去夹鸡腿,忽然听到钱诚说:“元宝,你恨他吗?”

    “谁?”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停下筷子问。

    钱诚仔细看着我,眼神锐利,一字一顿的说:“过些日子,他就要拜堂成亲了。”

    我愣了一下,明白了,低下头,想挤出几滴眼泪来,表示悲痛的心情,可惜没有成功。于是颤抖着嘀咕了一句:“他的事,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好险,由于声带过于紧张,以至声音有些走调,听起来倒像在强忍着哭泣。

    他沉默良久,然后微微一笑:“自然有关系,银票可是你的熟人啊。”

    “真的?!他和金子成亲了?!”我瞪大眼睛,暗中松了一口气。

    要死了,再这样被他试探几次,非露馅不成!

    钱诚点头:“没想到你足不出户,知道得倒清楚。”

    “那是当然,银票是我的好兄弟,一定能追到金子的!”我得意洋洋的说,心里着实为银票高兴。

    “好兄弟?”钱诚提高了声音,反问了一句。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那些打击我的话,我很怕他说出来,连忙截住话茬说:“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我想送贺礼给他们……”

    “你要送什么?”他似乎很意外。

    “嗯……”我心里暗暗盘算,元宝少爷我从前向来一掷千金,现在虽然落魄了,可为了面子,出手也不能太寒酸,于是说,“我想送他们一栋房子,带全套红木家具,外加一辆宝马敞篷……啊不,是一辆马车。再来,送金子一套钻石首饰……”

    钱诚边听边点头,等我说完,摊开一只手:“没问题,拿来!”

    “什么?”我低头看着伸到鼻子下面的手。

    “钱啊!”

    “呃……”我抬起头,陪着笑说,“你先帮我垫上好了,等我以后有了钱……”

    话未说完,就见钱诚一副借钱免谈的表情。

    唉……不要说他,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那……我教给你一个发大财的方法,如何?”我适时的提起琢磨了一下午的事来。

    “外加春宵一度。”钱诚立刻说。

    “不!”我忙摇头。

    面子是问题,原则更是问题。

    “那房子和车就算了,首饰也只能买一件,不能超过三两银子。”钱诚大刀阔斧,咔咔咔砍掉了礼单的绝大部分。

    唉……

    我再次叹气,无奈的接受这个寒酸的方案。

    谁说知识是无价宝?分明只值三两银子!

    ***

    这是来到钱府之后,第一次出门,钱诚带我到一间手饰行挑贺礼。

    果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想不到古代的物价竟然这么高,三两银子,只能买到一根极为简朴的金钗,而且,还是靠钱诚的面子,给打了八折!

    回来之后,我宝贝似的捏着这根金钗,央求钱诚:“明天,或者后天,我想当面向银票道贺……”

    他不怀好意的说:“不如等他们成亲那天,新郎新娘都在,岂不更好?”

    我摇头:“金子见到我一定会生气,那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我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没有遗憾……”

    “难道银票见到你不会生气?”钱诚挖苦人的本事果然高,我左躲右躲,还是被他刺中伤疤,心上疼了一下。

    我闭上眼睛,等疼痛过去,才抬起头:“不会,因为我们是好兄弟。”

    “好兄弟?”他嗤的一声笑出来。

    我见躲不过,干脆看定他说:“我早知道是银票告诉你伟哥的配方的,所以你打击不到我,别再浪费时间了。”

    他显然是真的吃惊了,愣愣的看着我。

    我摊了摊手:“原因很简单,因为伟哥的配方,我只对银票讲过,花潜不会说,我也没有说,那就只能是银票了。”

    对,我一早就知道,我也气过,气他出卖我,气他嫁祸我。可是,一直气只会教自己心痛,不如忘记吧,反正假药的风波也已经解决了!

    记得我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天,当时的银票,将仅有的半块饼让给了我。无论如何,他不是坏人,他或许只是有他的难处。

    这种事我也做过,小时候我尿床,因为怕挨揍,就偷偷将湿褥子和玉玺的掉换过来,害他屁股被打了好几下。

    他一直知道是我干的,可直到现在,也从来没有说穿过。

    因为我们是好兄弟,我和银票也是好兄弟。

    钱诚看着我,还想说什么,却忍住了,忽然低头吻住我,舌尖和嘴唇,都是凉的。我想躲,可被他按住头,躲不过。想挣扎,又被他整个身子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我也不敢咬他,我怕激怒了他,他又要反悔。

    我就是个胆小鬼,一直退缩,直到退无可退。

    最低限度,我想保有我最珍贵的那些东西。

    钱诚离开我的嘴唇,自嘴角开始,慢慢吻去我脸上的泪珠,直到我的眼睛,停住,他说:“原来你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你有一双纯净的眼睛。”

    一时间,我恍惚又回到清水镇的花宅,书房里,花潜捧起我脸说:“元宝,你有一双纯净的眼睛。”

    他还说:“元宝,你会不会拿你的真心给我?”

    ……

    “难怪……”钱诚的自言自语将我拉回现实,他若有所思的说,“难怪我会觉得你……”

    说到这儿,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一下子住了口。

    ***

    但是钱诚没有轻易的放过刺激我的机会。过了三天,他带我出门,远远我便看见前面披红挂彩,喜气洋洋。

    银票是今日的新郎官儿,在大门口张罗,眉眼都带着喜气,一身簇新的袍子,人愈发俊朗,完全洗褪了做乞丐时的窘相。

    我不禁暗叹,金子不嫁给这样的英俊少年,难道嫁给我这个靠不住的米虫吗?

    这时,银票转过头,看见站在远处的我,脸色骤然苍白。他愣了一会儿,拨开人群,朝我走过来。

    我迫不及待的往前迎了两步,激动地拉住他,本来想好的一堆祝福的话都忘了,语无伦次的说:“真是太好了!我就说你一定能追到金子的嘛!告诉你,金子就像我妹妹,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可要揍你!”

    银票不停的点着头,忽然哭了。我猛打了他一下,笑着说:“喂!真没出息!娶到老婆就乐成这样?!”

    他被我一拍,头垂的更低了。

    “别哭啦,给你看样好东西!”我于是掏出精心包好的金钗,“你拿去,以后如果和金子吵架了,就用这个哄她,女孩子嘛,最喜欢花啊首饰啊什么的,我最懂啦!”

    见他不接,我便硬塞进他手里:“拿着啦,别看样式简单,其实很贵的,你自己可买不起唷!”

    他咬了咬嘴唇,开口说:“元宝,我……”

    我忙打断他,笑着说:“不过你们两个都是好脾气的人,一定不会吵架的,那就等到明年结婚纪念日那天再送她吧,我家乡那边的传统,能保佑夫妻白头偕老。”

    “元……”他捏着金钗,泣不成声。

    我拍拍他的肩膀,犹豫了一下,问:“大家……都还好吗?”

    银票向我身后看了一眼,默默的点点头。

    我也回头,看见钱诚正紧靠着我站着,一只手忽然亲昵的搭在我的肩上,斜斜的看着前方微笑。

    我倏的转回头,只见花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默默看着我们。我的身子猛然震了一下,几乎要脱离我意志的控制,扑向他的怀里。

    这时,一只纤纤的玉手扶住他的肩,依依姑娘自他身后转出来,长发素衣,弱不胜风。她仰着头,在说什么,花潜微微侧首,认真的听着。

    两个人站在一起,像一幅画。

    我硬生生的僵住自己的身体,呆呆的看着他们。花潜听依依姑娘说完,便跟她一起走进门里。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过我一眼。

    我知道,他一定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冲过来抱我。因为他的一只手一直死死扣住门框,死死扣着,指节绷得惨白。

    钱诚推了推我,说:“既然是你好兄弟成亲,你进去喝杯喜酒吧。”

    他不怕我逃跑,因为我的卖身契在他手里,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不想去,因为我知道进去以后不会有好下场,可我必须进去,我有重要的话要对花潜说。

    银票领我进了喜堂,来喝喜酒的人,很多是花记在京城分号雇用的伙计们,大家几乎都认得。

    我低着头走,仍然明显的感到周围气氛的变化,本来说说笑笑的人们,忽然安静下来,一道道目光刀子一样射向我们这边。

    然后,悉悉簌簌的议论在人群中蔓延开。我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无非是我这个无耻的娈童,出卖主人,还敢大摇大摆的回来。

    抬头看银票,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我旁边了,忙四处张望着找他。

    不知是谁,斜斜的自桌子下面伸出一只脚来,我被狠狠的绊了一跤,扑通一声摔倒,膝盖嗑在地上,疼得眼前一阵发黑。

    周围传来一阵讪笑声,他们不知道真相,因此从心里厌恶我。我觉得委屈,心和身体一样疼,可我不能为自己辩解。

    我亲口在县衙承认自己偷换“伟哥”,花记才得以摆脱污名,现在若说出真相,传出去,功亏一篑。

    我手忙脚乱的想站起来,可越想站却越站不起来,刚爬起一点又痛的摔倒,嘲笑的声音越发放肆起来。

    我急得不行,眼泪一颗一颗滴在地板上。我不怕嘲笑,我只怕花潜会忍不住,跑过来扶我。

    这屋子里肯定有钱诚的眼线,若花潜对我流露真情,我的计划便没办法进行下去。花记便成刀俎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这时,一个人大步走到我面前,我抬头,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这个人正是花潜,他看着我,眼睛里面全是疯狂。

    “不——”我慌慌张张的伸手推他。

    花潜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将我拦腰提起,一句话不说便往外走。

    看上去很粗暴,可实际上却是将我扶了起来,而且,大概是怕我疼,便不让我的双腿着地。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紧紧的,告诉我他有多心疼。

    我的脸朝下,没人能看见,不停的流泪。

    走出门口,他用力将我丢进钱诚怀里,钱诚下意识的接住了我,有些搞不清状况。

    我知道花潜不愿意钱诚碰我,可总不能把我摔在地上。

    “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他咬牙切齿的大吼一声,扭头便走。

    我猜他眼睛虽然瞪着我,可这句话其实是对钱诚说的,不然也不会这样情真意切。

    “等一下!”我忙自钱诚手里挣脱出来,踉跄着步子追上他,“你竟然如此绝情?!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离开清水镇那天所说过的话吗?!”

    他回头,疑惑的看着我:“什么?”

    我从怀里拿出那把可以晃出“花”字来的刀,扔给他。

    这是我从花潜那里带出来的唯一的东西,因为怕被钱诚发现抢走,一直偷偷藏在假山后面的山洞里,只有趁没人在的时候,才敢拿出来看看,像看到花潜。

    其实花潜一点也不像刀,他是最温柔的水,只是有时候会冻起来,有些吓人……

    “你忘了?你竟然忘了吗?呵,既然你绝情,那么这把刀我也不要了,还给你!从今以后咱们一刀两断!”我也知道这句话很没创意,像烂俗言情剧,可我文学修养有限,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更好的台词。

    刀鞘里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是我给花潜的锦囊妙计。

    该做的该说的都做完说完,我松了口气,一瘸一拐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擦过钱诚身边,走到我们乘坐的马车旁,努力往上爬。

    我多想再回头看看我的花潜,可是我不敢,我怕钱诚会看出我眼睛里面是爱不是恨。

    这时候,乐器吹打的声音传过来,是新娘子的花轿到了。喜堂里的人蜂拥而出,等着看新娘子进门。一时间,街上挤满了客人和街坊,水泄不通。我看见钱诚努力想挤过来,但是不能成功。热闹的唢呐和锣鼓奏的震天响,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我躲在马车深处,看着人群尽头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人,几个月来终于能够扯开嗓子尽情的大喊出那个名字:“花潜!花潜!花——”

    没人能听见我的呼唤,除了他。

    我看见他猛然回首,喉咙顿时哽住,眼泪如雨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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