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二姨娘只送了你两株盆栽,自然只埋了这两只毒药包,只是……若她有其他心思,这就不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了,我只是听了天意、传达天意。」
「你、你连盆栽是我二姨娘送的都知道?」
「自然知道,天意还说朱老爷你为富不仁,天意该绝,幸好遇上命定的贵人,因为接手为贵府的花卉治病,无意中为朱老爷挡下一劫,朱老爷倒好,逃过了眼前的劫数,可怜我洛叔得为此付出代价,洛家家运将衰败三年。」
「不就只是毒药吗?哪能影响了洛家家运。」朱老爷不信。
「这毒药不只人闻了会中毒,花草亦是,朱老爷不见这株墨兰连连发病?松树虽不若墨兰娇弱,但枝桠如槁木一般脆弱,是你看不出它已发病。洛家世代皆是花匠,园子里的植栽就是洛家的生计,贵府的毒盆栽在送入洛家园子时就影响了园子里的植栽,怎么不会影响洛家的家运?」
朱老爷看了看那株松树,的确觉得它不如寻常盆栽苍翠。「洛老为我挡劫,是否代表我从此没事了?」
「这……就不是我能断言的了。」玄朗说完,一揖,「损坏花盆的部分我们会负责赔偿,朱老爷尽管开价,但请恕我们不宜在此久留,怕是这府里还有余毒未清。」
什么?最后还是要赔?那玄朗搞了这么一出玄奇的大戏做什么?洛云汐正感到不解,就见玄朗对她眨了眨眼,然后她和洛成就被玄朗这么推着走。
「玄、玄朗,可是……」
「别说了!快走,衰败三年还不够吗?不能再留下来了。」
看着玄朗急忙离去,朱老爷回头看着那两只药包,越想心里越发毛,「来人,快追,把那个高人给我追回来。」
朱府总管听了朱老爷的命令连忙追了上去,来到大门已气喘不已,还缓不过气开口喊人,就听见了玄朗跟洛成的对话——
「洛叔,朱老爷肯开价要我们赔花盆更好,我摔坏另一个也是故意的,这样朱老爷才会索要更高的赔偿,我们为朱老爷挡下的劫难才可以完全的回溯至他的身上,我们不快些走,万一朱老爷良心发现了,不但不要我们赔偿,还要给我们治疗盆栽的诊疗费,那我挡劫可就挡定了。」
「这么严重?」
「当然严重,最好未来都别再跟朱老爷做生意了,我们收朱府越多的银子,挡的煞气就越重,朱老爷的性命就更安全。」
洛云汐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认识玄朗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何况前些日子在墓园发生那事时,他才信誓旦旦的说要恶整朱老登一番。
玄朗这么做定有其用意,正巧她眼角余光瞥见了朱府总管正在大门后偷听,她便顺着玄朗的意思说:「义父,快赶车吧!免得朱府的人追出来,说我们揪出阴谋者有功,要送我们银子,到时我们挡也挡不住。」
玄朗呆了呆,直到看见洛云汐对他眯眼一笑,以眼神示意,这才知道她应是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催促道:「是啊!洛叔,快走。」
「喔!好!」快、快走!」倒是洛成真被洛云汐及玄朗一搭一唱给吓着了,连忙挥了缰绳驱动驴车,驴子嘶鸣一声撒腿就跑,从来就没跑这么快过,像是真的飞奔离开一般。
当天稍晚,朱府总管便上门,不但送了来诊疗费,并说了不会向洛成索要花盆的赔偿费,还送上了一只大木盒,里头装了满满的银元宝,说是为了答谢他们为朱老爷揪出幕后阴谋者。
无功不受禄,洛成自然是不肯收的,但看在朱府总管眼里就好像洛成真是担心挡劫才不愿收下,连忙说要回朱府复命便告辞离开。
当朱府总管离开,洛成及杨素锦还在因为那一只大木盒里的银元宝而惊奇时,就见洛云汐及玄朗突然相视一笑,接着放声大笑起来。
「你们两个笑什么?莫非你们早猜到朱府会送银子来?」
「义父,云汐早看那朱老爷不顺眼了,帮他干活条件又多又苛刻,每次给银子就东扣西扣的,如今我们有了理由再不跟他们做生意,还能收这一大木盒的银子做赔偿,怎能不笑?」
「我们不会真的得为朱老爷挡劫吧?」洛成担心的问。
玄朗笑着要洛成安心,「洛叔,这是人祸又不是天意,怎么会有劫难?那是我故意说来让朱老爷担心害怕的。」
「你就不怕我们银子收了,他还是被人给害死了?」
「朱老爷本来是信任他的二姨娘不会害他,这才觉得我们胡说,如今我找出了另一只毒药包,朱老爷再不相信只能信了,肯定饶不了朱府二姨娘,而且经此一事,朱老爷只会更加小心,要取他性命便不容易,时日一久,他若真出了什么事,那也只能归咎于他挡不住另一次动难,怪不得我们。」
「你们啊!」洛成闻言哭笑不得,虽然朱老爷克扣了他们不少银子,但这一大盒的银子也过多了。「不行,这盒银子得还!」
「当然要还,只是,洛叔你去还的时候如果被朱府挡在外,就不要等了,放心的收下这些银子吧!毕竟是朱府不收,不是你不还。」
「你是说他们会把我挡在门外?」
「是,连大门阶梯都不会让你上。」
不管信或不信,洛成还是得走一趟朱府,只是隔日他去了朱府,果然让玄朗给说中了,朱府不但连大门阶梯都不让他上,还装作不认识他,硬是要人把洛成给赶走。
洛成捧着一盒银子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得收下了。
第5章(1)
「青琉,我们自小就定了亲,如今你已十六,我……想告诉我娘,让他们尽快到宫家去找你爹定日子,让我们完婚。」
「一切都听哲修哥的。」
「怎么?害羞了?我们都快成夫妻了。」
不!不许吻她!玄朗拼了命想要发出怒吼声,喉头就像哽住了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哲修亲吻了宫青琉。
叶哲修得到宫青琉的首肯后,将宫青琉留在了桃花树边,说是要回家去禀告爹娘,玄朗不明白自己为了什么想阻止,就是不允许宫青琉嫁给叶哲修。
然而下一刻,他便看见了另一个自己由桃花树里幻化而出。
「青琉,你不能嫁给他,他爱的是你庶出的妹妹,准备成亲之后害死你,然后他们就可得到宫家的一切啊。」
「你、你怎么会从桃花树里……有、有鬼啊!」
「玄朗、玄朗!你怎么了?」
玄朗猛地惊醒过来,他弹坐起身子,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实及梦境,直到听见门外一声声的喊着,这才听出是洛云汐在唤他。
玄朗掀开被子随意披了一件外衣下了床,打开门就看见洛云汐一脸担忧的样子。
「玄朗,你怎么了?我在钱头都可以听见你在喊『不行』。」
玄朗走进了房里,跌坐在桌边的凳子上。
洛云汐也跟着坐了下来,看见玄朗额上布满了冷汗,她拿出手绢轻轻为他拭去,「怎么了?作恶梦了?」
「我好像梦见过去的事了,梦见了青琉……」
洛云汐为玄朗拭汗的手停住,「青琉」这个名字像根细针,一下一下的刺痛着她的心。「你想起青琉姑娘跟你的关系了?」
玄朗一直以来都知道青琉是谁,她是洛云汐的前世,在前世他们是恋人,他只是不记得他与青琉之间原来还有过这样的故事,原来起初青琉并不是他的人,而且还有了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