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晴朗的一天,笑容依旧的汪天虹来到熟悉的大楼,带着好心情搭乘电梯到达熟悉的楼层。
经过事务所前的柜台时,一如以往,她向坐在里面的人打招呼。
“汪姐!”小妹像是吓了一跳,手上刚领的便当差点摔落在地。
汪姐好几天没出现,她还以为是老板当真拒绝了汪姐的好意,还高兴得叫金铃姐要好好加油。
怎知今天汪姐又出现了!
惨了,金铃姐也准备了老板的午餐,两个便当一个胃,吃得下吗?
“午安。”汪天虹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径自走了进去。
小妹还没来得及回神,一道人影瞬间又绕过柜台,推开了挡在前方的汪天虹,先一步冲进办公室。
“你们这间无能的律师行,把我儿子的治疗费赔出来!”一个中年秃头的阿伯正在办公室里大声嚷嚷。
“这位老伯,你冷静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慢慢说!”工读生罗至凌英勇跳出来喊话——向来这些人都是由他先挡住,这位老伯根据他过目不忘的本领,应该猜得出是何人。
“我就是瞎了眼,才会找上你们这间冷血律师行帮忙,我再慢慢说,岂不就是给你们更多的时间拖延?我不管!今天你们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去报给水果日报听,说你们这些吸血虫吸了我多少律师费,却只给我那个还躺在医院的宝贝儿子争取到那么一点点的赔偿金!我看你们以后还有没有生意上门!”
“我们只收你五千,却帮你争取到五万,怎么看你收的都比较多呀!”罗至凌用两只手算算,怎么算秃头阿伯都赚。
“你说什么!”秃头阿伯狠狠一瞪。
“我没说错,你儿子是因为边骑车边看槟榔西施,才会一头撞上正在施工的钢架,结果上头的钢筋掉了下来,你现在能拿到五万元赔偿已经算不错了;而你儿子只是在闪躲时扭了腰,住院两、三天就可以出院啦!”
秃头阿伯被堵得无话可说。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会派工读生来应付这种上门“要债”的无赖,因为这些人多半都会被气得半死。
人声嘈杂,个头小的汪天虹只能站在人墙外张望里面的动静。
“你你你……你少胡说八道,明明就是那些钢筋没有绑牢,是工地的疏失,本来就该赔偿我们几十万,这才不是我儿子的错!”
“这是你儿子亲口跟我说的,难道还有假吗?”他和秃头阿伯的儿子不知怎的,两人一见如故,因为都喜欢看辣妹,所以秃头阿伯的儿子不小心就抖出整件事的经过。
这个夭寿死囝仔!秃头阿伯在心中默默的痛骂着。
“原来明明是自己儿子的错,却想诬赖到别人身上,拿了钱还不知足,真是贪得无厌呀!”围观吃便当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秃头阿伯眼见苗头不对,只得拿出最后一招——耍赖!“我不管!总之你们没凭没据,就不准这样乱说我儿子,我、我要告你们毁谤!”
说得太爽,身体忍不住跟着手舞足蹈起来,就这么一挥,“啪”的一声,打到了某样东西。
“砰啷”一声,东西碎裂;“咯嚓”一声,快门闪过。
一张原本该是接待客人的小茶几上,此时空空一片,众人眼睛全都瞪着地上那摔得粉碎的瓷器。
“罗老伯,你打破的瓷盘可是长生科技董事长亲自从中国带回来的清代古董,价值可抵一辆跑车,请问你赔得起吗?”拿着相机现身的韩金玲,一开口便很犀利。
“你、你别吓唬人,随随便便就说我打破一个古董,还想叫我赔钱!”秃头老伯显然是被吓着了,额角不断冒着汗。
“是不是真的,我们可以请长生科技董事长作证,另外……”她秀秀手中的相机,“这里面有你挥中瓷器,导致瓷器摔落破碎的影像,需要我秀出来给大家看吗?”
这下子证据确凿,换秃头阿伯紧张了。“只不过是打破一个盘子嘛!明明就是你们不对,放在桌子做什么?大不了我不跟你们计较那笔赔偿金了。”
罗至凌拿出随身录音笔,笑眯眯道:“阿伯,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是都录下来了,是不能反悔的喔!”
律师行里最多的就是录音器材了,随随便便一拿。瞧,这个看起来像巧克力的其实就是录音笔。
“你们……”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秃头阿伯怒不敢言,愤恨的瞪了所有人一眼,气呼呼的离开。
为了表达自己的怒气,秃头阿伯还故意狠狠的撞开了几个人。
不过说起来,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弱不禁风,也可能是因为吃便当吃得太专心,不知有人耍阴招,被人随便一撞就失去重心,要倒的时候还不忘往离自己最近的人一抓,结果一个、两个、三个……
就像电视剧般,四、五个人纷纷跌倒在地,顿时哀号声遍布。
眼尖的罗至凌注意到在跌倒的人群之下,似乎缩着一个不像办公室里的同事。
糟糕,快救人啦!
“你们到底是在吵什么?”中午时段太过异常的吵闹,让在办公室里刚结束私人电话的男人也忍不住出来一看究竟。
“老板,对不起。”先自首才能免罪。
“你们没事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高洋皱眉。
“我们把汪小姐当成肉垫压在地上了。”
众人七手八脚,这才把一身衣服已是皱巴巴,显得有些灰头土脸的汪天虹推到老板面前。
高洋盯着一身狼狈的汪天虹,轻轻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刘海,既是气恼又无奈的盯着她不知护脸的双手,此时正紧紧抱着一个便当袋。
他知道,那是他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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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高洋拿着湿纸巾擦拭着那张沾满灰的小脸,忍不住叹口气。“真是的,你都不会护着自己的脸蛋吗?”
摔得灰头土脸,她是无所谓,可他却心疼死了。
“这样便当就会掉地上。”汪天虹想也不想的答道。
“可你就弄得满脸灰。”他摇头,刚刚一瞥,小女人的手肘处有些红肿,可能也撞到了。
“高大哥的午餐当然比我的脸蛋重要啦!”她的脸上露出不容置喙的坚定神情。
是呀!什么都没有比给他的午餐还要重要,高洋心想。
有时候这女人的执着还真是令人苦笑,可她一心不为别的,就只为他好的想法却是令他无法不对她动心的原因。
“高大哥都没看到刚才外面的争吵,真的好激烈,不过幸亏有那个工读生和韩小姐,”虽然提起韩金玲,她的心会莫名的刺痛一下,不过人家厉害就是厉害,她也不会故意不夸奖的,“他们好聪明也好厉害,居然用这个方法将那个很无赖的老先生给制住……”
“好了,别说别人了,把袖子卷起来,我看看你有没有撞伤?”才不管谁厉害不厉害,他在意的就只有她的手肘。
“我没事啦!高大哥不用管我,你快点用完餐好工作,这比较重要。”
高洋轻轻把汪天虹搂进怀中,再轻声叹气,“你呀!就不会多利用一点女人的弱势来博得男人的照顾吗?”
“高大哥,你、你别搂着我好不好?”汪天虹微微挣扎着。
他眉一挑,以往柔顺的小女人,怎么今天突然计较起来?
“我刚刚才摔在地上,衣服很脏,你的西装这么干净,我不想弄脏它。”见他皱眉,汪天虹立刻解释,“不过高大哥放心,我每次出门前都会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因为她知道高洋会动不动就抱着她。
“你的意思是,为了让我抱,你每天都特地换了干净的衣服来见我是吗?”他隐着笑意,替她的话换了个意思。
“是呀!”不疑有他,汪天虹点了头。
蓦然听见沉笑声,她抬起头,脸上那困惑而茫然的表情实在很难令男人把持得住。
一见到高洋渐渐靠近的头颅,汪天虹直觉的推开他。“等、等一下啦!”
见到高洋的表情很不悦,汪天虹继续解释,“我刚刚……摔在地上,脸脏了,那……嘴巴也很脏。”
“那是不是得先让你刷牙、漱口后,我才能亲你?”他翻眼。
她忽然咕哝了几声。
“你说什么?”朦胧间好像听见几个字,高洋的不耐瞬间被一股狂喜给取代。
“我、我出门前就刷过了呀!”
因为高洋动不动就会突然亲她一下,有时候是脸颊,如果是像昨天一样亲嘴的话……那她当然得刷干净牙、漱过口后才能来见高大哥嘛!
“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期待我吻你!”他心花怒放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望着汪天虹呈现出来的小女人娇态,她的进步完全超越了他的期待,真是值得奖励。
既然他的小女人都给了暗示,他这个男人当然得大方点,将她的犹豫与挣扎当作是空气,抬起那张羞涩的小脸,他毫不吝惜的给了她好几分钟的长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