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却突破不了心理障碍,无法在众人面前公开宣布喜讯,让方舒华对此颇有怨言的说:“你表现得好像是我见不得人似的,难道我配不上你?”
话虽如此,方舒华却颇能明白陶楷韵拉不下脸的个性。她一旦宣布自己将嫁给专门从事烟酒相关行业的人,不论他人如何看待,光是她自己加诸于己身的压力就够受的了,以后她如何能大声劝戒别人抽烟喝酒是不正当的事?
原本他理直气壮的立场,一下子突然消失,觉得这种事任谁也无法轻易接受。方舒华对陶楷韵的包容,表现在他对婚礼意见的完全让步上——不发帖、不大肆宴请宾客、谢绝包礼……总之一切都以她的意见为依归,对她可谓极为尊重,绝不干涉。
天气晴朗的傍晚,方舒华带着陶楷韵和蓝玲一起走进一家气氛温馨的店里。
“好险,你还不至于连进礼堂这个步骤都省了。”方舒华测览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各式新娘礼服,对于差点无法和亲朋好友交代感到万幸。
陶楷韵知道他意指为何,表情无限娇羞的轻推他一把。
“有一场完美无假的婚礼是每个女人的愿望,她当然不例外你还取笑她。”蓝玲为陶楷韵抱不平,“而且你娶到的是一个纯洁无假的处女,算是三生有幸喽!现在要找到这种单纯的女人谈何容易?”
方舒华惊喜的望向陶楷韵。原本地无此寄望,也不奢求,“你……”
“神经!你说这个干么?”陶楷韵听到他们俩一人一句的谈论,更是羞得直扯蓝玲的衣服。
“好好好,我只是告诉方舒华他会很幸福,这样而已,现在我闭嘴可以了吧!”蓝玲表情无辜的两手一摊。
“好了,如果再闹下去,肯定吵到半夜也无法决定你们的礼服,快点选吧!大小姐们。”方舒华提醒她们俩。
往后的几个小时,他们确实很“努力”,不过“第一次”结婚的人总是很难拿捏意见,连新娘妆部各有想法,等到有个大致的定案,已经很晚了。
“十点半!我的老天。”蓝玲举起腕表,夸张的呼一口气,“没想到耗了这么久,连最后一班公车都错过了……”
“舒华,你开车送蓝玲回去吧!我用走的,一下子就到了。”陶楷韵衡量之后,决定让方舒华减少麻烦,好早点休息。
“这样好吗?”蓝玲不免担心。
“你确定?”方舒华边问边开车门,他知道陶楷韵的脾气,不会勉强她。
“走吧!回到家记得给我电话,你们两个都一样。”陶楷韵几乎是用推的,把两人推上车。
目送车子离去,陶楷韵神情愉快的迈开步伐,独自走回家,享受着幸福满溢全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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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薛志风坐在电脑桌前,拼命试着和蓝玲的个人网站相连线,却怎么都不成功。
他早就放弃和蓝玲以电话沟通了,因为蓝玲根本就不肯给他机会,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挂电话,而且他的担心其来有自。既然连方舒华和陶楷韵如此不公开的恋情都被那个奸诈的丁经理给挖出来,难保自己和蓝玲之前的感情不会被丁经理发现,倘若果真如此,他的努力就付诸流水了。
薛志风很清楚蓝玲是个忍不住分离的女人,加上她的大嘴巴,让他对于告诉她实情十分没有把握,所以才忍痛隐藏真相,暂时潜伏在敌人身边。
最近,他好不容易取得了经理的信任,间接知道了对于陶楷韵报复的计划和时间,但是无巧不巧,丁经理交代下来的公务却又极多,压得他无法分身,眼看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却苦于无法立刻联络上蓝玲,害他心急如焚。
“方舒华、陶楷韵,竟然没一个在家,他们到底去哪儿了?”薛志风重重捶了一下键盘,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他们的电话,我也是今天才问到的,竟然就这么巧,两个人都不在家,蓝玲也是。”刚才他硬着头皮拨电话过去,蓝玲家根本没人接。
“快来不及了,这样下去陶楷韵会有危险……”薛志风看向手表,愈来愈焦躁,“他们要是真的把陶楷韵给……我可是万死莫赎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不得不下一个决定,“不管了,就算是一个人也得扛下来。”
他换上球鞋,顺手发出一封电子邮件到篮玲的信箱里、无奈的走出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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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楷韵对于自家附近算是熟透了的,抄小路回家并不会今她感到害怕。但今夜的空气中却浮动着隐隐然的不安,她虽然加快了步伐,仍觉得有一股甩不开的压迫感尾随着她的脚步,让她不得不频频深呼吸。
“有声音!”陶楷韵第三次停下脚步,回头凝望幽暗得几乎无法一眼望穿的暗巷深处。
这次,她确定绝对不是自己疑心生暗鬼。“是谁?给我出来!”她一向勇于面对困境,会以泼辣出名。
斥唱之下,狭窄的巷弄里果然闪出人影,不过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陶楷韵心里暗喊糟糕,除了寡不敌众的些许慌张之外,她还蓦然发现对方似乎是故意挑在此时引起她的注意。举目四望,她发现左边是废车回收的弃置扬,右边是高耸的围墙,两端绵延至少将近一百公尺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听到的地段。
有计划的犯罪?是想劫财还是……陶楷韵看着逐渐逼近的三人,不禁往墙角缩去,她的背脊生凉,就差没发抖。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陶楷韵的语气已经不若先前般镇定,因为她毕竟是个女人。
“我们不会抢你的钱,你不必把皮包捏得那么紧。”其中看来比较“和善”的年轻男子开口,接着他的表情倏地沉下来,“我们要你的身体。”他光得像是别人的事,语气既平静又冷峻,丝毫不容置疑。
她快崩溃了!陶楷韵强忍尖叫出声的冲动,凝聚最后的理智,颤声问他,“我不懂,我到底只是……倒楣,或是你们的……特定对象?”她总觉得他们三个和一般盗匪略有不同。
“有人要我们……”另外两个之中的一个开口。
“你的话太多了!”原来带头说话的年轻男子立刻制止他说下去,再回头沉声警告陶楷韵,“说是倒相也没错,你会变成别人的目标,当然是你的行为引人注意或不满,当命运如此时,也只好接受了。”
他言下之意,自是有人指使,但不能说出来?她问:“哼!莫非你们今天对我动手也是迫不得已的?”陶楷韵稍微恢复冷静。
“救——命——啊——”陶楷韵只能发出无助的惨叫。
但是尖叫却只会引出他们内心深处的兽欲,让他们想撕裂她全身的衣物,争相把兽欲发泄在她身上。
不到三十秒,陶楷韵堪称灵活的身手就被轻易制伏,蛮力极大的两人终究占了上风,狠狠的资制住她,并且二话不说的开始撕烂她的衣裤,两人淫笑不已。
最后陶楷韵已经完全失去反制能力,无法挣扎,吼叫的声音转为嘶哑,衰弱得变成悲哀的呻吟,她只能眼睁睁的见他们俩露出猥亵的表情和下流的动作。
原本是为了照亮夜归人回家路途而设置的路灯,此时在她的眼中看来无异是一种讽刺,亮眼的水银灯清楚的照出她雪白的躯体,她身上的每一寸衣物几乎都破得已无法遮避些什么,所有的景物看起来似乎都像是一种提醒,提醒她今夜只能做个受辱的女性。
在把风的年轻男子,似乎有些看不下去,早已经远远的走开了。
突然间,绝望的陶楷韵觉得身边的世界倏地变得静默。她仿佛浮在水面上,再大的晃动也与她无关,她没什么好挣扎的,她的眼睛就像是一部摄影机,看到的只不过是别人的故事。她的表情陷入死寂。
“咦,她怎么了?”其中一人停手,发觉她不对劲的表情,“喂!你别猴急,先看看她嘛!”
两人面对已经自我封闭到将近晕厥的陶楷韵,多少有点怕怕的,下手也有些迟疑了,“真扫兴,还没开始就像条死鱼,多没意思!”
其实他们是怕弄出人命,警察必然会追查到底,届时就麻烦了。两人对于接下来的动作产生意见上的出入,争执不休,陶楷韵反而被弃置一旁,退自瘫着不动。
忽然,一抹人影迅速欺近他们的背后,伸手就是一棒。
毫无提防的两人,一个是当场应声而倒,没有再爬起来,另一个惊慌失措的人反射性的回过头来,同样被狠狠的重踹了一脚在胸口上,不过他还有能力大叫,想引起把风的年轻男子的注意。
把风的年轻男子确实是听到了,但在他跑过来之前,呼救的歹徒已经被补挨上结实的一棒,腕骨因为伸手挡捧而硬生生的折断,他像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此时本该有一场恶斗,但警笛却适时鸣起,阻断两人的正面冲突。把风的年轻男子眼见情况不对,转头就从废车场的草堆中逃窜,没打算救他的同伴。
“怎么来得这么快?”薛志风喃念。为了避免麻烦,他也放弃把陶楷韵一同带走的念头,朝警车驶来的反方向退入阴暗的巷道中离去,留下紊乱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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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蓝玲安慰着仍然虚弱得躺在病床上的陶楷韵。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她们两个,现在的陶楷韵还无法和外界平静的接触。
“不要安慰我。”陶楷韵一直表现出超乎想像的坚强,而这种不寻常的平静反而令人更加忧心,“当电影情节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你会希望死掉算了。”
因为拉扯反抗而造成的大小伤口虽然很痛,但更今陶楷韵在意的事却始终刺激着她——她已经失去了最宝贵的贞操,而且是在即将结婚的前夕,她的心已经死了。
“别哭,你不是答应我不再想到那场恶梦?”蓝玲握着她的手,自己却也忍不住的跟着流泪。
两个女人互拥着抱头痛哭。好一阵子,蓝玲先恢复了平静,“我叫方舒华进来好吗?”
方舒华从愤怒、自责到极度担忧她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曾离开过陶楷韵的身边,只不过她无法接受事实的发生,当然也无法直接面对她最爱的人,所以他只能一直守在病房外。
“不!不要让他进来!”陶楷韵终于有比较强烈的反应,她实在无法在此时见到方舒华,她无法洗去心里的阴影,“我不想见到他!”
病房外的方舒华已不可能还充耳不闻。他已经三天未曾合眼,忙完警察局的笔录后,他只能大略知道当天事情的经过。陶楷韵被两名以上的歹徒袭击,但身上的钱财分文未少,足见歹徒无意劫财,但后来似乎有什么变化,当警察接到报案而赶至现场时,两名歹徒已经倒地不起,而陶楷韵被送往医院的时候,他到达时,看见她身上几乎无法蔽体的衣物,事情经过他大概都能串起来了。
他知道陶楷韵不想见他的原因,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冲了进去。
“太不公平了!”方舒华的音量也不小,让两个女人都因此震慑。
“你——”陶楷韵突然看见他,一时难掩心酸,但她很快又恢复冷漠的表情,“我没说你可以进来,请你出去。”
“楷韵。方舒华无奈的唤着她,没想到她的心意如此坚决。”
“走开!”
“不!我不走。”方舒华知道这时自己绝不能退缩,他走近陶楷韵的病床,“我要解开你的心结。”
“你好烦!”陶楷韵冷冷的望着他,“你别自以为是上帝派来拯救世人的英雄,任意左右别人的价值观,其实你一点也不了解别人的痛苦!”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忍耐的。”方舒华咬着牙,“你已经乱了方寸。”
“哼!自以为是。”陶楷韵连看都不看他,“你有什么资格?”
“因为我爱你。”
“换做是我,我也可以说得这么大方。”她不理会自己心里的悸动,忽视他说的那句话,“但是我经历的痛苦,你又没经历过。”
“不管你发生过什么事,我还是爱你,绝对接纳你。”方舒华说得真心诚意,毫不做作。
“但我不行!”陶楷韵终于爆发了,“我跨不过那一步,你高兴了吧!”
这一句话刺得方舒华自责不已,楷韵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都要怪他没坚持送她回去。
终于崩溃的陶楷韵再也无法佯装坚强,扑籁籁的掉下绝望的眼泪。沉默许久,她略微平静,才缓缓开口,“反正,我们俩本来就不可能在一起,现在事情既然已经演变至此,我们就别再坚持,干脆早点分了吧!”
她语气里的绝望,深深的撼动着他,“楷韵,你真的不需要想不开,那是意外啊厂方舒华出言安慰。他前后想了很久,身为一个男人,对这种事当然不会完全不在乎,但在仔细考量过这件事对楷韵所带来的冲击和刺伤,加上自己对她与日俱深的感情,他决定在心理调适过后全心全意的接纳楷韵成为他的新娘。
“不!它不是意外。”陶楷韵突然想起当晚和歹徒的对谈,“我是有心人特地整倒的对象,有人想让我生不如死。”
“那你就更不能认对方得逞,更应该接受我的求婚,让我们过得比对方想像中更加的快乐才对。”
方舒华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笃定,但也只好顺着她的话,希望她能有更积极的想法,“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我一定会帮你揪出背后指使的那个人。”
原本激起一丝生气地陶楷韵,眼眸中的光彩又突然消失,神情转而颓靡,“现在即使抓到主使者也没意义了,失去的仍然找不回来。”
“你别这样……”连蓝玲都觉得她消极得可怕。
“难道不是吗?”陶楷韵阻断她的话,“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我原本就因为彼此间不少立场对立的原因而迟疑着是否要嫁给他,现在发生这种事,不正就是老天要我下定决心吗?”
她既悲哀又看似理直的陈述,让蓝玲和方舒华摇头不已。
“要扭转一切,恐怕需要奇迹了。”方舒华叹道。
“不可能会有奇迹发生的,否则我一定嫁给你。”陶楷韵语气凄凉。
这时护土走进病房,“换药。”
眼尖的蓝玲立刻发现她后面跟着一个人,“咦?”
“他不是病人的家属吗?”护士问道。她看他手里提着水果篮,很自然的让他跟进来。
“薛志风!”即使他没摘掉墨镜,蓝玲仍然一眼就认出是他。
“大家好。”薛志风神情愉悦的向每个人打招呼,转头对护士说:“别怀疑,我马上就是他们的家属了。”
“你胡说!”蓝玲咬牙切齿,“你这个小人竟然还敢来?”
薛志风对她毫不理睬,逞自对护士说下去,“这个大声说话的女人算是病床上伤者的姐姐,而她以后要嫁给我,所以我自然会变成伤者的姐夫啦!”
“你放屁!”蓝玲忍不住破口大骂。
“好凶的女人。”薛志风摘下墨镜,表情严肃的朝陶楷韵走去,“我是来恭喜你的。”
“你太过分了吧?”方舒华朝他抡起拳头。
“别动粗,你们的消息未免也太慢了吧!”薛志风怕他一拳挥来,“警察昨天深夜根据犯人的供辞和线报,已经把三名歹徒和主使者都抓起来了。”
“警方怎么可能先通知非关系人?”方舒华不解。
“背后有主使者,你怎么知道?”蓝玲也存疑。
“三名歹徒?”陶楷韵更讶异,“难道你去过现场?”
“都是好问题。”薛志风一笑,“我不但是涉案关系人、认识主使者,而且还在当晚亲临作案现场。”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全都不信。
“主使者是美洲烟草离职的行销部了经理,最近我一直潜伏在他的身边,等到他有所行动为止,那三名歹徒中有两名是我亲手解决掉的,报警和提供线报的也都是我,只不过在没破案前说出来比较危险罢了。”
薛志风凑近任愣的陶楷韵,“过程我从头看到尾,你呀!完整得就像是我手上这颗苹果一样。”
他提起水果篮,朝所有人晃了晃,“是她自己吓得晕过去。”
“奇迹真的出现了……”陶楷韵激动得抓紧方舒华。
薛志风转而靠近蓝玲,摆出英雄姿态,“我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现在用这篮水果向你求婚,你不反对吧?”
蓝玲崇拜的望着他,对她而言,奇迹也算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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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陶楷韵撩起拖地的新娘服,跑向酒类供应区,“冰块是用来加在果汁里的,红酒怎能加水呢?”
取酒的宾客着实吓了一跳,他只不过做了错误的动作,新娘却像犀牛一般的冲过来。
“还有,你们带回去的红酒,千万要记得它的保存方法。”陶楷韵热心的说,“开瓶以前要躺着放,以免造成软木塞的两头空气流动,破坏红酒品质,不过,开瓶后就要直立着放了。”
“为什么?”他们想不透。
“瓶子直立才能减少和空气接触的面积,免得发酵啊!”
此时,在结婚宴会上,不少人争相看着陶楷韵这个惹人注目的新娘。
“了不起,她竟然也变成酒类专家了。”方舒华对陶楷韵投以爱怜的目光。
“我家的蓝玲也不错啊!”薛志风满面春风的搂着蓝玲,“虽然没有楷韵那样的亮眼,可是有一样本领绝对赢过她!”
“哦?”
“我们的宝宝一定会比你们家的先来到世界上。”薛志风才说完,接着就痛呼出声,“哎哟!”
原来是蓝玲捶他,“连这个你都要拿出来炫耀啊!”
“不要紧,反正你们也不见得会赢。”方舒华浅笑着望向陶楷韵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那里有他们俩最深的秘密和相互的信任,更有一份期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