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蕾丽隐忍不住眼泪,趴在床边便嘤嘤地抽泣起来。
“蕾丽,别这样,你会吵到芙雅的。”吉伦开门走了进来,见到蕾丽又在哭泣,轻叹了声。什么话他都说过了,只好用这个理由让蕾丽别再哭了。
闻言,蕾丽果然赶紧抬起头,擦干眼泪。
吉伦将手中的清水放在床头旁,低头看了下芙雅的情况。
芙雅趴卧在床上,脸侧枕,她的脸微红,看来她因受伤而发的烧,到现在还没退。
蕾丽拿起芙雅额上的毛巾,放到水中,拧干,然后再放到她额上。
微冷的毛巾覆在芙雅额上,冰冰的触感让芙雅在黑暗的昏迷中有了一点知觉。
“嗯……”芙雅眉头皱了起来。她的背好痛,灼热疼痛的感觉一直没离开她。
“芙雅,醒醒。”蕾丽激动地站了起来,轻轻拍着芙雅的脸颊。
芙雅微睁开眼,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
“琉璃妈妈、琉璃爸爸……”芙雅虚弱细微的声音,让蕾丽及吉伦听了好生心疼。
“没事了,你回家了。”蕾丽忍住泪水,哽咽地说。
“别哭……”芙雅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她不知道她如何回家的,不过她一定让他们担心了,又看到蕾丽的泪水,勉力地抬起手想擦掉它。
“好好,我不哭。”蕾丽急急握着芙雅的手,另一手抹去脸上的泪痕。
“你好好休息,知道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蕾丽话还没说完,就被吉伦打断了。
“风言大人!”
“芙雅醒了吗?”风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醒了。”吉伦心头一惊。“风言口大人,你不会真要这么做吧?”
“大神的命令,我一定要执行。”风言推开吉伦。
“不,风言大人,你不能那么残忍的,芙雅的伤还没好。”蕾丽挡在芙雅前面。
“吉伦。”风言回头看着吉伦:“把蕾丽带出去。”
吉伦心里不断挣扎着,最后也只能道:“蕾丽,我们出去吧。”
“不,我不要……”蕾丽频频摇头。
“蕾丽,我们出去。”吉伦上前,将蕾丽抱着走出门。
“芙雅……”
“碰”一声,蕾丽的声音被隔在门外。
风言神色一凛,走到芙雅面前。
“芙雅,我奉大神的命令,来执行你的处罚。”
芙雅眼睛圆睁。
“你擅自取用天使之钥,违反天界的禁令,私下魔界,大神判你关进锁心塔,直到你的心灵回归到原本的平静——”风言顿了下。“你对我说的话有什么反对的地方吗?”
芙雅苦笑了下。“没有。”
原来那把钥匙是三大圣物之一,而她也的的确确待过魔界,她有什么好说的呢?
“那就走吧,我奉命将你关进锁心塔里。”风言手指一弹,他跟芙雅瞬间化为光球,飘到窗外。???
这是哪里?她为什么觉得她好像来过这个地方?芙雅被风言抱着,通过北方森林中一个看不见的结界后,眼前的景象与天界截然不同。
风言走向一个高烫的塔,塔的四周尽是黄土一片。
北方森林中居然藏了一个这样的地方,芙雅讶异。
风言推开门,走了进去,将芙雅放在塔内惟一的一张床上。
风言为她施了些法术,她已经没那么虚弱了,除了背上的伤口还没好外,她独自一个人待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事。
“芙雅,你好好地待在这里,我每天都会送药及食物来的。”风言交代道,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其实是强压内心对芙雅的心疼。
“嗯。”
“你快点忘了魔界的事,才能赶紧放你出来,知道吗?”
芙雅无语,抬起脸,看了看风言,随后点点头,让风言安心。
风言转身走出塔门,关上塔门前,还不由得担心地看了她一眼。
若不是芙雅犯错,他一辈子都不会让她再踏进这个地方,他恨了二十年的地方。
芙雅忍着背上的痛,爬了起来,半坐起身。
她的翅膀真的没了……芙雅微转过头看着空荡荡的背后,自嘲地笑了。大概是她本来就不应该有翅膀吧,天使一被砍去翅膀就应该化为光粒消失的,只有她,还好端端活着。
如果那时死去的话……芙雅晶莹的泪水滑了下来。她就不会心痛了……
芙雅暗暗啜泣了许久。
她真的可以忘记他吗?芙雅抹去脸上的泪水,低头看了仍挂在脖子上她放了他的羽毛的项练,一扯,芙雅紧紧将之握在手里。
她想起了蕾丽为她掉泪的样子。试试看吧,她只能试试看,芙雅心想。
芙雅为了不再让自己沉溺于哀伤的情绪,强撑起精神,看了看四周,想借由这陌生的环境,来转移一些注意力。
阴暗的塔内只有一些简单的摆设,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和一个大大的橱柜,惟一的光线来源是床上方的一扇小窗户。
在由窗户中透进来的光线下,除了床四周,其它地方都非常阴暗,尤其是那个橱柜附近……芙雅吓了一跳,那橱柜旁边好像有东西。
芙雅将视线掉向别处,不想看那橱柜,免得让自己莫名心惊。
可是人是这样,天使也是这样,愈被禁止的事,愈多人想去做;愈教自己别看的东西,那目光偏偏就愈离不开。
芙雅直瞪着橱柜旁好一会儿了。
终于她忍不住了,不顾自己背上的伤,她下了床。
她痛呼一声,背部的肌肉因为拉扯而传来痛楚。
芙雅用力地吸气、呼气,好不容易那痛楚才消失了。然后,一小步一小步地移到橱柜旁,小心地不再扯动伤口。
愈走愈近,芙雅的心也渐渐快了起来。
奇怪,她是怎么了?她好像真的来过这里……芙雅站定在橱柜旁,定睛一看。
一双翅膀被四根大钉子钉在墙壁上,翅膀中间及墙上还留有干涸的大片血演,芙雅吃了一惊,心慌地倒退两、三步。
有人死在这里,芙雅双手抱着不断颤抖的身子。
她猛然转头,不想再看下去了。但,翅膀旁的一个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条淡黄色的缎带,翅膀上绑着一个小小的蝴蝶结,芙雅微颤地走上前,伸手轻轻触碰那条缎带。
它好眼熟,芙雅的手也碰到那已毫无生命的翅膀。
一碰之下,一股熟悉的暖流由芙雅的手急窜到身体里面。
芙雅呆愣了下,手像有自己的意识般,居然整个贴上它,轻轻抚着它……
妈妈,一条缎带代表一天,一天解开一条缎带,等到最后一条时一定要回来哦。
突地,一阵比在魔界时更强烈的剧痛袭上芙雅的头。
知道了,小雅。
芙雅发出尖叫,痛得趴在地上,背部的伤口狠狠地被撕裂了开。
我爱你哦,妈妈。
芙雅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一道隐藏在她身内的封印被开启,被遗忘的记忆,回来了……
芙雅痛得晕了过去。
当她昏倒在地上时,腹部突地发出一道奇怪的黑光……???
“妈妈,不要去啦。”小芙雅像只小猫般地撒娇。她不喜欢妈妈又要去人界,每次都好几天不能见到妈妈耶。
光焰笑了笑。“小雅乖乖的,风言舅舅会照顾你的。”光焰温柔地抱着小芙雅。
小芙雅鼓着双颊,可爱的模样令光焰忍不住又笑了。
“我答应你,我会早点回来的,好吗?”额头贴上小芙雅的,光焰宠溺地说。
小芙雅想了想,跳下光焰的膝盖,跑回房里,再出来时小手拿了一堆缎带。
小芙雅把缎带一条条地绑在她最喜欢的又大又温暖的翅膀上。
“怎么了?”光焰好奇地问。
“妈妈,一条缎带代表一天,一天解开一条缎带,等到解开最后一条时,一定要回来哦。”小芙雅绑完十五个蝴蝶结后说。这次光焰要到人界半个月。
“知道了,小雅。”光焰拍拍小芙雅的头。
拿起小芙雅手上剩下的缎带,也在小芙雅柔细的长发上绑上十五个蝴蝶结。
“等到解开最后一个蝴蝶结的时候,你就能看到妈妈了。”
小芙雅漾开笑容,点点头。
“我爱你哦,妈妈。”
“我也爱你。”光焰在小芙雅颊上印下一吻。???
讨厌,妈妈赖皮!小芙雅在解开最后一个蝴蝶结后,又过了好几天,还是没有看到妈妈回来。
小芙雅嗯着小嘴,趴在窗台边。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令小芙雅兴奋地起身奔出门外。
“妈妈——是你呀,吉伦叔叔。”小芙雅低头丧气地说。她还以为是妈妈回来了。
“芙雅,快来。”吉伦着急地说。
“什么事呀?吉伦叔叔。”小芙雅不感兴趣地问。
“去劝劝你妈妈,来。”吉伦弯下腰抱起小芙雅。
“妈妈!妈妈在哪里?”小芙雅高兴地乱晃。原来妈妈早就回来了!
吉伦张开翅膀,飞上天空。
“吉伦叔叔,你要带我到哪里呀?”小芙雅疑惑地问。对了,吉伦叔叔现在不是应该在神殿里当差吗?怎么跑出来了?
吉伦没有回答小芙雅的问题,反倒快加了速度朝北方飞去。
吉伦降落在北方森林的入口,小跑步地进入森林。
“风言大人,我带芙雅来了。”
风言在森林里等着他们。
“风言舅舅,妈妈呢?”吉伦放下小芙雅,小芙雅跑到风言身旁,揪着风言的裤管问。
风言不发一语牵起小芙雅的手,走向结界的缺口,吉伦随后。
他们一穿过结界,小小的芙雅第一次看到锁心塔,吃惊得张大了小嘴。
这是什么地方呀?小芙雅好奇地四处张望。过了会儿,小芙雅发现她不喜欢这个地方,她比较喜欢南方大树下的花田。
风言打开门,与小芙雅一起进入塔内。
“姐。”风言出声。
妈妈?小芙雅放开风言的手,冲进阴暗的塔里。
“妈妈,你在哪里呀?”小芙雅迈开短短的小胖腿,在塔内寻找着母亲的踪影。
风言走向一个大橱柜旁,那边因橱柜的关系,是锁心塔内最阴暗的地方。
“姐,我带芙雅来了,你看看她,好吗?”
光焰在人界执行任务时竟爱上了一个人类,大神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生气,命令地天使长——地峻将光焰强制带回,关在锁心塔里面。
因为光焰想脱逃到人界找她的恋人的意志非常强烈,而她又身为四大天使长之一,锁心塔可能关不住她,大神便将她的翅膀用钉子钉在墙上,让她无法离开。
风言将小芙雅带来,是想让光焰有所羁绊,不要再想着她在人界遇上的恋人了。
风言走向禁锢光焰的地方,脚下突然传来踏到水的声音。这里怎么会有水?
一走近,风言突然停了下来。
“妈妈,我好想你。”小芙雅看着风言往那边走去,知道妈妈在那里,便小跑步地越过风言,想扑到妈妈身上。
一跳,她并没有如预期地跳到一个温暖的怀里,她摸到的是一片湿淋淋的墙壁。
抬头一看,只有一双翅膀被钉在墙上,一滴滴的血由翅膀的断截处流了下来。
红热的血滴在小芙雅脸上……
小芙雅转头看向记忆中她替光焰结上缎带的地方,一条淡黄色的缎带孤零零地结在羽毛上。
小芙雅张着空洞的大眼,小小的身体不断发抖着。
“风言大人?”吉伦疑惑地走近风言身边。风言突然一句话都不说,吉伦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走到风言的旁边,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吉伦也愣住了。
小芙雅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眼一闭,晕了过去。
小芙雅倒在地上的声音,吓醒了吉伦。
“芙雅!”吉伦冲上前抱起小芙雅,拍了拍她的脸颊。又转头叫着风言:“风言大人。”
风言好像没有听到吉伦的声音,仍呆愣在那边。
吉伦无法顾及风言的异常,快步地抱着小芙雅离开锁心塔。
也许是因为小芙雅自小身体孱弱的关系,她非常依赖光焰;敏感、纤细的她在光焰的顾照下,慢慢地成长着。
她最喜欢光焰妈妈了,小小的芙雅总是在心里想着。
小芙雅醒来后,她就张着无神的大眼,缩着身子坐在床上。她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好久了。
“芙雅,别这样,你说说话。”吉伦的新婚妻子蕾丽哽咽地说。
小芙雅毫无回应。
光焰大人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蕾丽掩面哭泣。
小芙雅不能接受妈妈已死的事实,已经好几天不肯说话、不吃东西了。
风言也是这样,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
吉伦好几次试图进入风言的房间,但总是还没碰到房间,便被弹到墙壁上,连地峻大人想接近都没有办法。
任谁见到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以那种方式离开,都会像风言一样的,吉伦知道风言心中的哀伤。光焰及风卖的父母在风言小时候就双双去世了,风言是光焰一手带大的,他们只有彼此,直到光焰抱回小芙雅,他们才又多一个亲人……想到过往,吉伦忍不住叹了口气。
突地,风言推开门走了进来。
“风言大人!”
风言走到小芙雅的面前。
“小雅,起来。”风言面无表情地说。
小芙雅像是听不见风言的话,一动也不动。
“起来。”风言一扯,硬是将小芙雅拉下床。
风言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力气已经将小芙雅的手臂印上一圈紫红,剧痛传入小芙雅的身体里,终于让她有了点知觉。
“风言舅舅……”小芙雅的大眼开始注入光芒,不过却尽是沉痛的哀伤。“妈妈不要我了吗?风言舅舅,妈妈真的不要我了吗?”小芙雅爆发了,开始号眺大哭。
风言无语地蹲下身,抱住小芙雅,任她在怀里发泄。
过了好久好久,小芙雅哭累了,倒在风言的怀里,连合上眼在睡梦中都还不时地啜泣着。
风言抱着小芙雅走出门。
“风言大人,你要带芙雅去哪里?”吉伦担心地问。小芙雅好不容易哭了,发泄了出来,令他安下一半的心,但风言呢?
“吉伦。”风言看了下吉伦。“芙雅,就拜托你了。”
“风言大人?”吉伦不懂风言的意思。
“我要请大神将芙雅有关姐姐的记忆封印起来。”风言低头看着小芙雅,小小的她承受不起失去至爱的哀伤,她看起来孱弱不堪。
“风言大人,这样做芙雅会连你都不记得的!”吉伦冲到风言身旁,劝阻着他。
风言一阵静默。“没关系,只要她能活下去。”不快点让小芙雅回复到正常生活的话,她再过不久就会虚弱地死去的。
最快的办法就是封印她的记忆,让她忘了全部的事,开始新的生活——即使她会忘了他,现在惟一的亲人。
吉伦沉默了。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芙雅近似人类,不吃东西的话就无法维持生命,而她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记忆封印后,我不能太接近她,只好拜托你了。”风言说完,抱着小芙雅离开。
“风言大人……好可怜。”蕾丽为风言伤心着。
现在他连最后一个亲人都得舍去,只求小芙雅能活下来。
“我们能为他做的,只有好好照顾芙雅了。”吉伦也难掩哀伤地说。
蕾丽的泪又掉了下来,点点头。她会为光焰及风言好好照顾芙雅的……???
“芙雅她……有孕了?”蕾丽不敢相信,但从风言口中所说的向来不假。
风言点头,将芙雅轻轻地放在她的床上。
大神也知道这件事了,他将监禁芙雅的命令收回,让风言带她回她的房子。
“那她会怎么样?”蕾丽颤抖着手,拉着风言问。
风言深深地看了芙雅一眼,然后转向蕾丽:“会死。”
蕾丽身子一软,昏倒在吉伦怀里。???
魔宫最近总是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在裴宸的朝日宫、议事厅,甚至是大臣们早上时得向裴宸报告事务的大厅上,不时传来裴宸的咆哮声。
许多人莫名地遭到裴宸的怒火牵连,有的被罚到边界去栽种植物,有的工作突然加重,还有一个侍卫官居然被叫去专门喂养一只狼。
这太奇怪了,也太恐怖了,每个人都在心中如此想着,不过即使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也不敢去问裴宸到底怎么回事。
大家只能祈求阎渊大祭师快点醒过来,现下大概只有他能平息裴宸的怒火吧。
半个月前,边界的封印破了个洞,裴宸及合渊赶到边界去补上封印,因为缺少裴诩,所以阎渊身兼裴诩的位子。最后他是被扛回来的。
隔天,裴宸就好像会移动的活火山一样,到处灼伤经过他身边的人。
一声怒吼,又有人被丢出议事厅了。
“该死的!再去给我重做一次!”那个人在裴宸的吼声之下,仓皇而逃。
“那个人好好笑。”小青突然噗哧一声。
“别看了。”整了整衣服,由小青手中端过茶盘。
“小青,我这样还可以吗?”侧身看了看小青为她做的新衣,点点浅金色的光芒在阴暗的天空下显得特别耀眼。
“小姐,相信我的眼光,你穿上这件衣服后是全魔界最美的女人了。”小青俏皮地赞美着。
“是吗?”轻笑。
转身走进议事厅,这是达拉长老给她的第二次机会,她一定要紧紧抓住裴宸的目光。
裴宸强勉自己专心在公事上,但是连纸上都跃着芙雅轻巧的身影,让他怒不可抑。
“王!”弯下优美的身段,轻柔地问安。
裴宸一听见的声音,一惊,抬起头来,但眼前的不是她。
“是谁又允许你进来的?”裴宸怒火未消,大手一拍,书桌发出吓人的声音。
展露出她最美的微笑,不受裴宸怒气的影响,起身踏着极妩媚的脚步,走到裴宸前面,隔着书桌暗暗勾引着他。
“王,是达拉长老命我为您送来点心的。”媚眼如丝,红唇微张。
“放下,出去。”裴宸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根本没注意到试图勾引他的动作。
“王。”轻唤了声,想让裴宸再抬头看一次她最美的样子。
“叫你出去你没听到吗?”裴宸皱紧眉头,抬头瞪着。
不在乎裴宸的怒火,见裴宸正注视着她,一微笑,她以最完美的姿势转了个圈。王一定会被她迷住的,等着他痴迷的眼光。
果然,裴宸突然站了起来!他走到前面,只觉得那些金色的光芒好熟悉……
看,王还是逃不出她的魅力,心喜地想。
“这件衣服是用什么做的?”
一愣,王怎么问起她的衣服了?
“我问你,这件衣服是用什么做的?”裴宸一怒,大手一抓,捏痛了的手。
“是……是小青做的,我不知道。”痛得弯下了腰,她发上一个金色的束西让裴宸看了不禁倒抽一口气,心脏好像停止跳动那般难受。
头上以数根金色的羽毛做成发饰,以搭配她身上金色的礼服。
裴宸大力扯下那发饰,令痛呼了声。
“这哪来的?”裴宸拿着金色羽毛,逼问着。
“小青拿……来的……”裴宸怒极的表情,吓得结结巴巴地答。
裴宸一把甩开,跌坐在地上。
裴宸冲出门外,看到小青正站在门边,一上前,便将小青揪离地面。
“你从哪里拿到这些羽毛的!”
“我……我……”小青连话都说不出来。
“说!”裴宸咆哮。
“我向……一个侍女……换来的……”小青抖着有如风中落叶一般。
“是谁?”裴宸的脸愈来愈阴冷。
“我……不知道……”小青摇头。
裴宸的银瞳在小青眼前转变成黑瞳,小青看了裴宸那么恐怖的变化,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裴宸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手一放,小青摔在地上。
“叫玛姆来!叫玛姆来,听到没有?”裴宸吼叫着。
“是!”克里斯突然出现,又消失了身影。
裴宸勉力压下想杀人的欲望,“碰。地一声,拳头落在墙上,墙壁马上凹了一个洞;手放下,墙壁上有着淡淡的血迹……???
小青与娱颤抖得抱在一起。
玛姆听了小青所描述那个侍女的样子后,不由得软跪在地上。
“是艾儿……”玛姆喃喃地说。
玛姆不管裴宸就在她旁边,撑起身子,便快速地跑了出去。
“克里斯,把她们两个丢出去。”裴宸紧迫在玛姆身后,跟着玛姆跑到了侍女们所居住的地方。
玛姆推开一扇门,进去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那个小青叙述,艾儿拿了很多很多金色的羽毛跟她换一枚红宝石戒指,换完后还说如果小青还要的话,她还可以再弄给小青。小青拔下那些金色的细毛绞进丝线里头,才做出身上这袭泛着点点金光的礼服。
既然,艾儿说她还可以再弄给小青,那艾儿这边一定还有!
她对芙雅怎么了?玛姆眼眶都是泪水,她不该心软的,当初一知道艾儿的心眼就应该赶她离宫的。
由克里斯口中,她才知道芙雅居然是天使,而且还有着金色的翅膀,王看到后一生气便把芙雅关进监牢里,但等王由边界回来后再去监牢时,芙雅已经消失了。
芙雅消失后,裴宸也发现他身上的天使之钥不见了,原本还以为芙雅是用它偷偷跑回了天界,可是现在身上居然有芙雅的羽毛!
玛姆翻开被子,床上没有,再弯下身子看了看床底下——
一声惊喘,玛姆抖着手由床下拿出一双只剩一半金色羽毛还在上面的翅膀,翅膀上染了一片血迹。
裴宸看到玛姆手上的东西时,整个人颤抖了下,然后无力地靠在门旁的墙上。
满眶的泪水滑落,玛姆抱着翅膀哭了起来。
“谁进了我的房间?”是艾儿。
艾儿一进门,就看到玛姆抱着的东西,眼一眯,杀意尽现。
被她发现了,艾儿手伸到袖子里,准备再拿出她的短刀。
“你!”裴宸由门边的阴暗处走出。那里是个死角,所以艾儿进来时并没看到裴宸。
是王的声音!艾儿心喜,根本来不及细想裴宸为何会在她的房间。
“王!”艾儿转身娇笑,可是在看到裴宸的表情后,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裴宸手上燃着一团黑色的火焰,不断逼近着艾儿。
“是你杀了她!”裴宸吼了声,黑色火焰离开裴宸的手里,直扑艾儿。
不料,艾儿以极诡异的速度闪过了火焰的攻击。
“你是暗杀者?”裴宸收回火焰。
艾儿跃上窗台,想从那里逃脱。
艾儿的父亲曾经接受训练,为魔界除掉那些不该存在的人,在艾儿的父亲卸职后,竟偷偷将他所学到的东西教给艾儿。
但是那些训练极公式化,裴宸一眼就看出艾儿的出身。
火焰在裴宸的手上“轰”一声变大了许多,差点要烧到屋顶。
一使劲,火焰在艾儿尚未离开窗台时,燃上她的身体。
“呀——”艾儿尖叫。不!她不想死。
艾儿惊慌地看着自己的身子燃烧起来,被高温灼烧的痛楚令她跌下窗台,摊在地上。
裴宸拥有的黑火,是在魔界中最高温的火焰,不过,这不是它可怕的地方;最令人害怕的是若黑火烧到人身上时,那人将会清醒地看到自己的身体一寸寸被烧成灰,直到全部烧完。
艾儿正经历这最可怕的死法,脚、身子、手,最后是她的意识……
裴宸看了眼玛姆怀中的翅膀,伸出手,但又放了下来。
裴宸转身离开,没让人见到他眼中的情绪。
10
“起来,绿眠。”水衣摇摇死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绿眠。
“什么事啦……人家今天早上六点才睡耶……”绿眠微睁眼看了床柜上的闹钟。才九点?绿眠呻吟了声,揪起棉被盖住头,不想理会水衣。
“快起床。”水衣手一扯,将整条棉被丢到地上。
绿眠被窗外的阳光刺得不得不睁开眼。她看见水衣就坐在床边看着她,头发全部束在身后,露出她的眼睛……
绿眠转身想再睡一下——眼睛!这下绿眠整个人弹了起来。
“怎么了?有谁发生什么事了?是喵儿,还是盼盼?”绿眠急忙问道。
水衣是个灵异人士,她的左眼可以看到任何她想看的人、事、物,不过因为两眼看到的景象不同,造成她生活上的不方便,所以她总是用头发遮住她的左眼;她这时露出左眼,表示有人发生很严重的事了。
“上面!”水衣指指上方。
“你在说什么呀?”绿眠心惊,但仍不动声色地装傻。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魔界的黑龙王,魅影跟花灵是你的护卫,而喵儿她们是你爷爷的徒弟,是吧?”水衣微笑。
绿眠张大嘴巴,全对!
“你怎么知道的?”她一直以为水衣应该看不出她的过去,毕竟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水衣仍笑着。“你还是先上去好了。”
“到底什么事?”
“芙雅。”水衣轻吐。
绿眠吓了好大一跳,水衣连芙雅的事都知道?她是天使耶。
绿眠跳下床,匆匆忙忙地穿起衣服来。
然后,冲到大门口——
“不用出去了,你在这里上去就好。”水衣在绿眠身后说。
天!水衣到底知道她多少事呀?绿眠踱回客厅。
“喏,雨伞、毛巾。”水衣递给绿眠这两样东西。
绿眠呆呆地接过手。水衣干么拿这些东西给她呀?
“对了,还要记得你的劫月喔,拜拜。”水衣挥着手。
劫月……绿眠垂头丧气地手一挥,地上出现了一个六角形的魔法阵,一道向上冲的光芒便带走了她。
她得好好教训一下那丫头了!水衣将头发松开,头发遮住了她的左眼。???
“啵”一声,绿眠打开雨伞。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水衣要拿这两样东西给她了,雨伞是用来遮“雨”的;毛巾是拿来擦她湿淋淋的头发的。
“你别哭了,好吗?”绿眠有些无力地说,她快困死了。
大树激烈地沙沙作响,奇怪的是,向上看天空有太阳,但树底下却不断下着雨。
“……”
“你说什么?”绿眠一吼,丢掉手上的雨伞。
“……”
“该死的!”绿眠一声诅咒,然后便跑离大树下。
绿眠冲到芙雅的小白屋前。
有人!绿眠听到小白屋内有哭声,只好躲在树上,由窗户看着芙雅的房间;好不容易等到吉伦跟蕾丽都离开了,绿眠便趁机跳了进去。
绿眠轻轻地踏上地板,缓步走到床边。
芙雅小脸毫无血色,她好像已经睡了好久似的,一动也不动,视线向下,芙雅的小腹微微隆起。
绿眠抖着唇,看到芙雅变成这样她差点哭了。不行!绿眠拍拍脸。
绿眠伸手探向芙雅的腹部,在她的触碰下,一阵黑光闪耀着。
“该死的!该死的!”绿眠低咒不已,牙根紧咬着,额上也浮出淡淡青筋。
她非杀了他不可!管他是魔王、魔什么的,统统都得死!绿眠这个念头刚浮现,面前随即出现一把弯刀。
绿眠握住弯刀,看了芙雅一眼,尔后便轻巧地跃出窗外。???
阎渊皱着眉,手扶住头,另一手拿着他的法杖走向朝日宫。
裴宸是发生了什么事?阎渊暗忖。
他才刚醒来,就有侍卫急急忙忙地要他到裴宸的朝日宫一趟。
问侍卫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侍卫慌张地说裴宸已有好几天没出过寝宫,偶有声音,也只是要他们送酒进去。
阎渊听了侍卫的话,只能强撑起晕眩不已的头,到朝日宫一探究竟。
朝日宫就在眼前了,阎渊拖着脚慢慢地走向它。
但,才又走了几步,朝日宫内居然发出清楚的刀剑相击的声音。
“阻止她!不可以让她进去!”
“快!”
阎渊听了,心头一惊,拔腿就跑向朝日宫。
裴宸的寝宫前一片凌乱,一个绿衣女子正攻击着侍卫们。
“走开!”绿眠手中的劫月弯刀一劈,厚达十公分的木门像是豆腐般的被切开。
侍卫们拼命地想制止绿眠,但全被绿眠打倒在地上。
绿眠又挥了两刀,木门已经被她劈出个洞。
“你是谁?为何闯进朝日宫?”阎渊离绿眠不到十步。
绿眠回头看了阎渊一下,随即以极快的速度跑进裴宸的寝宫。
见鬼了!阎渊跟着跑进寝宫。
绿眠拿着弯刀,正要砍向裴宸。
“锵”!一枝权杖挡住了绿眠的攻击。
“想死就成全你!”绿眠一怒,将刀指向阎渊,不断地劈向他。
“裴宸!快醒醒!”阎渊一边挡着绿眠的攻击,一边想叫醒裴宸。
但裴宸只是醉眼迷蒙地看向阎渊,然后露出一个呆滞的笑容。
在酒精的效力下,裴宸可以看到芙雅在他面前笑着、跟火狼玩在一起,然后还会跟他生气……”
他醉死了!阎渊简直快气炸了,有人要杀他,他还抱着酒不放。”
合渊将注意力放在绿眠身上。
这女人……阎渊又接下绿眠一次精巧的刀势。她很厉害。
他们正打得难分难解时——
“绿眠,等等。”上方突然传来水衣的声音。
“水衣!”绿眠惊呼,一使巧劲,借着阎渊的力量退后了数步。水衣竟有办法传声到魔界?
“绿眠,拿水去拨醒他。”
“不要!我要杀了他!”绿眠向上吼着。不杀了他,她的气消不了。
“你不想救芙雅了?”
绿眠一跺脚,不甚甘愿地闭上眼,念了念咒文。
一道强劲的水柱便向空中落下,狠狠地打在裴宸身上。
裴宸惊呼,他被冷醒了。
“你是谁?”裴宸睁着尚有些酒意的眼睛,看向绿眠。
绿眠咬牙切齿的,恨不得一口咬死裴宸。
“你有办法上去天界吧?”水衣问。
“你又是谁?”
“你别管,你上去见芙雅就是了。”还不到时候,得再等一下,水衣暗忖。
“芙儿?她还活着?”裴宸听到芙雅的名字,酒意全消。
“对……或许你有办法救她吧。”
“救她?她受伤了吗?”裴宸急急问道。
“这我就不说了,如果你还想见到她的话,你会知道的。绿眠,你先上来。”
“为什么?”绿眠不甘心地问。
“你还有事要做。”
“不要!”绿眠噘着嘴拒绝。
“哦?是吗?”水衣轻笑的声音宛如银铃。“那我去告诉喵儿她们,你小时候做了什么事吧,像偷偷跑去天界,然后被……”
“别说了!”绿眠连忙阻止。真是的!她怎么交到那么恐怖的朋友呀?“我上去就是。”
如她上去天界一般,光芒一闪,绿眠便消失在裴宸与间渊眼前。
“你要记得,你是惟一可以救芙雅的人……”水衣的声音渐渐消失。
她在天界?裴宸走到衣柜前,脱下湿透的衣服。
“你真的要上天界?”阎渊看看被绿眠劈得乱七八糟的权杖后,随手一丢。看来他的第六感还真准。
“嗯!”
“算了,算了。”阎渊耸耸肩,走向门口。“我去帮你调开达拉长老。”
“阎渊……”
“什么事?”阎渊回头。
“谢了。”
阎渊挑挑眉。裴宸说谢谢耶,那他不就得死拉活拖也要将达拉长老丢到宫外了?
抓抓头,阎渊又想起一件事了——
如果裴宸跟那个天使生下小孩,一半天使、一半恶魔,那不是长得很奇怪吗?阎渊脑袋里浮现出一个右边是天使模样、左边是恶魔模样的婴儿。
阎渊自言自语地踱出门外。
裴宸整好衣服,他一定要将芙雅带回来。???
裴宸撞开门,看到芙雅躺在床上,她像是有吸力一般,裴宸不自觉地走到她身边。
裴宸一到天界时,大概是因为他的味道吧,天使们马上就朝他攻击了过来。
奇怪的是,裴宸在阻挡天使的攻击时,隐隐约约地有人在呼唤他。
裴宸冲出天使的围击,跑向他好像早就知道的房屋。
闯了进去,将房内的一男一女赶了出去,便在房屋外设了一个半球状的结界。
她怎么了?裴宸蹲下身子,手慢慢伸出,抚上她凹陷的脸颊。
她瘦了,脸色也不好……裴宸握着她的小手,吃惊地发现她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而已。
是他的错,要不是他那时将她关到监牢里,她也不会被砍下翅膀,她一定受了重伤。
“芙儿……”裴宸低下头,轻轻触碰芙雅干裂的嘴唇。
她……裴宸感受到芙雅的气息,大手一挥,将芙雅身上的棉被掀开。
芙雅微隆的小腹,令裴宸握紧了手。
“芙儿、芙儿,你醒醒。”裴宸轻摇着芙雅。
她的气息告诉了他一切,芙雅怀孕了,而她也要死了。
“快醒醒!你敢死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裴宸拉起她,咆哮着。“你的火狼还在我手里,你不要它了吗?”
芙雅仍毫无动静。
裴宸重重地喘着气,然后靠在芙雅的额上。
“快醒醒……”裴宸轻晃着她。
她的气息之中混杂着天使及恶魔,这两方原本就相斥,两股不同性质的气息在芙雅的体内交战着,裴宸知道芙雅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他的眼眶里有着薄薄的雾气……
“醒醒!”裴宸突然忆起那声音说的话,只有他能救她……
对了,裴宸让芙雅躺回床上,他起身抽出腰间的剑。
银光一闪,裴宸的左手腕冒出了鲜红的血。
轻轻撬开芙雅的嘴,他让他的血流入。
随着血液不断流失,裴宸的脸色也渐渐惨白……
恶魔的角及血液是他们的致命伤,只要砍掉他们的角或是让他们失血,就能杀死他们。
芙雅的呼吸变得有力起来,裴宸伸手又划了一刀,让他的血在入芙雅的身体内;他的血融进了她的身体里,加强了恶魔的那一方,天使的气息慢慢地消失了。
裴宸轻喘一声,接着无力地跪在床边,但还是继续让他的血流着。
这时,风言推开残破的门而入——
“可以了!你再不止血的话,小雅会没有丈夫的。”风言看了裴宸的举动,虽然不愿芙雅嫁到魔界去,可也没办法了。
裴宸设在屋外的结界非常坚固,他试了好久都没有办法破除它,后来因为裴宸失血的关系,魔力减弱,他才进得来。
芙雅的呼吸回复平常的样子,她应该没事了。风言走近床边,查看了下芙雅的状况。
“拿去绑着。”风言拿了条布巾给裴宸。
裴宸轻喘着,使力绑住自己的手腕止血。
“为什么她会被砍掉翅膀?”风言忘不掉芙雅受伤回来的样子,质问着裴宸。
“我不该把她关在监牢里。”裴宸懊悔不已。
“监牢?”风言冷下脸,打消不为难他的主意。
“她被一个侍女砍伤……都是我的错。”
风言看着裴宸后悔的样子。算了,芙雅再也不可能留在天界,她已经是恶魔了,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如果你再欺负她的话,我们天界会尽全力消灭你们魔界的!”风言说。
这是大神交代给他的命令——威胁裴宸。
“走吧,带她回去。”
裴宸点头,抱起芙雅离开她居住了许久的地方。???
“小柔,她怎么了?”裴宸着急地问着刚踏出门的裴柔。
裴柔哼了声,转头不看她的大哥。
“她到底怎么了?”裴宸简直是在咆哮了。
“没事啦,走走走。”裴柔摆摆手,赶走裴宸。
芙雅一清醒过来,见到眼前的裴宸后,便哭个不停,边哭还边踢了他好几脚。
为了怕她激动伤了自己及肚子里的小宝宝,裴宸不得不消失在她面前。
裴柔便乘虚而入,叫芙雅搬进她的朝月宫。
裴柔这个举动,气得裴宸牙痒痒的。
今天,宫里的医生突然被裴柔紧急地叫了去,裴宸听到这个消息,连魔界的事务都不理了,直奔朝月宫,却被侍女们挡在门外。
“走啦,去做你的事,别老是站在我门前。碍眼!”裴柔可嚣张了。
“小柔,你——”
“公主,不好了,有人闯进芙雅小姐的房里了。”一个侍女冲了出来,边喘气边讲。
裴宸一听,快速地跑进朝月宫。
“大哥,你不可以进来啦。”裴柔嘟着嘴,迫在裴宸身后喊。她好不容易才可以欺负一下她的大哥耶,现在大哥一闯进去,她不就没得玩了。
裴宸跑到一堆侍女聚集的地方,推开那些侍女,“碰”一声,打开房门。
“吵死了,小声一点。”绿眠口气不太好。
芙雅一看到裴宸,便窝在绿眠怀里不起来。
“小绿,带我离开这里。”芙雅带着哭音,闷闷地由绿眠怀中传出声音。
“不准!”裴宸一吼。他不准芙雅离开他!
“如果我要带她走的话,你是挡不住我的。”绿眠哼了声,裴宸可不像她拥有穿越界与界之间的能力。
裴宸要到人界得画一个极庞大、复杂的魔法阵,还得加上一长串的咒文,魔法阵才能生效,哪能跟她的速度相比?要追上她,早得很,绿眠不屑地想。
裴宸怒极,一个箭步上前,便要由绿眠怀中夺回他的芙儿。
“等等啦,等一下就还给你了。”要不是水衣不准她带芙雅走,她才不会让芙雅留在这里。
裴宸停下脚步。
“记得喔,小雅,光焰妈妈没有死,她在人界。”
“真的?”芙雅不知道问了绿眠几次了。
“真的。”绿眠点点头。
绿眠以眼神示意裴宸退到门外。
“你困了吧?睡一下。”绿眠扶着芙雅躺在床上。
“小绿,真的吗?妈妈没有死?”芙雅不安地扯着绿眠的手。
“真的,我会骗你吗?”
芙雅思索了下。“不会。”
“那快点睡吧,小宝宝也要休息了。”绿眠抚上芙雅明显凸起的腹部。
芙雅合上眼,绿眠则在旁边哼着一曲极优美的曲调。
直到芙雅沉入睡眠中,绿眠才小心地抽开芙雅的手,走到门外。
绿眠看到裴宸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拿着。”绿眠放了两颗圆球在裴宸手上。
“这是什么?”
“是前魔王和前黑龙王承认芙雅的命令。”
“父亲和龙叔叔?”裴宸惊呼。
眼前的女子该不会是他的黑龙王吧?裴宸看了看绿眠腰上的劫月及她如湖般的冷绿色眼瞳,确定了她的身份。“那个死达拉长老就不要被我碰到!”绿眠咒骂着。
达拉长老坚决反对裴宸立芙雅做他的魔妃,绿眠知道后,便日日夜夜诅咒着达拉长老,然后还大老远地挖出她爷爷和前魔王,要他们承认芙雅的身份,威胁他们向达拉下命令,所以才有那两颗圆球。
“快点结婚,知道吗?”绿眠冷冷地看向裴宸。
芙雅肚子都那么大了,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呢?
“谢谢。”裴宸没想到他会再次讲出感谢之语。
裴宸正欲走进芙雅的房间——
“不行!”裴柔呈大字型挡在裴宸面前。
她才不要让大哥进去,谁教大哥上次让那只骄傲的孔雀欺负芙雅——也欺负她,这是重点。
“小柔……”
“才不要。”裴柔哼了声。
裴宸拿裴柔没办法,灵机一动,裴宸吹了声口哨。
远远地传来一阵狼嗥。
没多久,火狼便直奔到裴宸面前。
“好乖。”裴宸拍拍火狼的头。
“哇,好棒喔。”裴柔被裴宸新奇的举动吸引了,冲到火狼前面,蹲下去与火狼齐高。
裴柔正想问裴宸是如何办到的,芙雅的房门已经被关上了,还上了门闩。
“大哥,出来!”裴柔气得跳脚,直敲着房门要裴宸出来,不过,不太可能。
“发生什么事了?”阎渊恰巧经过朝月宫,知道有人闯了进去,连忙跑进朝月宫。
“死娘娘腔,走开啦!”阎渊挡住了绿眠的路,心情不好的她刚好找了阎渊来发泄一下。
“你叫我娘……”阎渊额上的青筋慢慢浮了起来。
“没听清楚吗?娘——娘——腔!”
阎渊的理智被烧毁了,母亲及姐姐的命令也被他忘了,拿起他的权杖就跟绿眠打了起来。
不过,外面的吵闹丝毫没有影响到里面的宁静……???
芙雅轻咛了声,偎近一个热热的东西。
一只大手慢慢地轻抚着她,脖子、手臂……直到她的腹部。
那只手在她的肚子上停了好久好久……
芙雅突然睁开眼睛,裴宸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放在她微凸的肚子上,神色温柔地看着她。
芙雅鼓起脸颊,打掉他的手,转过身不理他。
“还在气我吗?我不是故意的。”裴宸着急着想解释。他已经叫玛姆来跟她说明一切了,她怎么还在生气?
裴宸手搭到芙雅的肩上,芙雅再度拍掉他。
“是我不好……你哭了?”裴宸转过芙雅,芙雅的眼睛盈着泪光。
“坏蛋。”芙雅小手抡成拳状,一下下打着裴宸的胸膛。
“别哭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裴宸任由着芙雅打他。只要她能停下泪水,要他去做什么他都愿意。
“小柔说,你不要我了……”芙雅抽抽噎噎地说。
芙雅在玛姆的说明下,早就原谅裴宸了。其实,她也知道裴宸会恨她及天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他们剥夺了魔界的阳光;但她气的是,她被裴柔拉来朝月宫后,裴宸连一次也没来看过她。
裴宸倒抽一口凉气。他得找机会好好修理裴柔了,净在芙雅耳边危言耸听。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不要你?”裴宸搂着芙雅。
“那……那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是小柔不让我进来的。”
“骗人。”芙雅嘟着嘴。裴柔有这么恶劣吗?呃……好像有,看她整人就知道了,不过她还是不打算这么快原谅他。
“你不相信我?”裴宸突地眯起眼。
糟了,他好像生气了……芙雅踌躇了会儿,终于开口问他,她一直很想知道的事。
“那你……爱我吗?”芙雅微红着脸颊问。
裴宸一愣,然后翻下床。
“你要到哪里去?”芙雅也跟着坐起身。
“我议事厅还有事,我先走了。”裴宸快速地推开房门。不走不行,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正站好了。
“裴宸——”芙雅在裴宸身后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