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要挖角她当他的助理,所以就利用关系,害她被资遣?
这念头一上心头,她很快想起他和章萃琳是有交情的,况且昨天她惹得章萃琳不快,虽然在夕会上经理什么都没说,但是恐怕真的是他透过章萃琳施压开除她的。
这不只是合理的怀疑,这是事实的真相!
思及此,她二话不说发动机车,直往胜伊经纪公司而去。
约莫三十分钟后,她来到胜伊经纪公司所在的综合商业大楼,请保全人员替她通报,保全人员询问过后,放行让她上楼。
胜伊经纪公司位于大楼的七楼,一出电梯门,向左拐个弯就到了,她怀着满腔怒火,毫不犹豫地推开透明玻璃门,才刚踏进门内,随即有人从座位上站起,还未询问,宋胜儒已经从办公室走出来。
“钱小姐,这边坐。”宋胜儒扬起飒爽的笑意,弹了弹指要助理赶紧备上咖啡待客。
“金若望呢?”她站着,口气不善地问。
“我刚刚已经联络上他了,他说马上就会过来,要你稍等片刻。”宋胜儒眉开眼笑,一看见她就跟看见财神爷没两样。
虽说他不知道她为何改变了心意到来,更不知道若望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但只要她点头当助理,若望就会履约接下张制作的大戏,这对公司绝对是利多的大消息,要他怎能不眉开眼笑?是说……钱小姐的表情,好像有点杀。
“坐啊,钱小姐,若望要过来恐怕还要一点时间,喝杯咖啡等一下。”多怕她不耐久候,转头就走,宋胜儒朝外头使了个眼色,要助理动作利落点,别连泡杯咖啡都泡到财神爷走人。
钱少传心想得罪她的人是金若望又不是他,她实在没必要拿着臭脸对他,所以她从善如流地坐在他的对面,适巧助理端来咖啡,她道了声谢,浅啜了一口,暗忖着待会要怎么对付那个笨蛋,要怎么对他提出损失赔偿。
狠敲他一笔之后,从此恩断义绝,最好是这辈子都别再碰头!
哼,像他那种一红就把旧识都忘光的人,她才不想和他有任何牵连,最好就当陌生人,连擦身而过的机会都别再有。
宋胜儒静静打量着她,见她眉头紧溃,满脸恼怒,怎么看都不像是准备且乐意接下助理这个职务,于是在思索片刻后,他决定先摸清来意再谈。
“钱小姐,你今天特地前来,不知道找若望有什么事?”想想,如果若望和她接洽过的话,他应该会给她手机号码联络才是,犯不着让她特地过来公司一趟。
“那是我跟他的私事,我等一下再跟他谈。”
“喔,那么是他跟你联系过,要你到公司讨论?”他再试探。
“不是。”她皱着眉,没打算和他多谈,很怕自己火气一上来,迁怒他就不好了。
宋胜儒见状,暗叫不妙,怀疑他们之间有误解还是有磨擦,决定先行缓颊,省得待会谈判破裂,他亏了大本。“钱小姐,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若望两个月前出了一场车祸?”
“我知道。”
“那时,其实他的情况挺危急的,听说到院前已经没了呼吸心跳,是到院急救后才有了那么一口气。”宋胜儒唱作俱佳,企图勾出她些许同情。
“嗯。”祸害遗千年,这道理她懂。
“幸好后来恢复情况良好,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不过——”他顿了顿,看她一脸意兴阑珊,决定将这个连外界都不知道的秘密告诉她。“他失去了记忆。”
“……嗄?”钱少传楞了下,随即又道:“不对,他明明记得我。”他还知道叫她少赚……真是去他个少赚,她会少赚还不是他害的!
“应该是说,他失去记忆,但后来慢慢地恢复,但有些还是记不得,医生也说过,这得要视状况,也许恢复得了也许不能,但他一直在想法子取回所有记忆,就在这当头,他遇见了你。”听到这里,有几分善良的女孩,都应该要懂得他接着要说什么。
“关我什么事?我并不乐意和他重逢。”她有些嘴硬,垂敛着长睫,想起他身上的色彩和以往不同,难道是因为他是在半失忆的状态之下,身上的色彩才不同?
因为她也不曾遇过失忆的人,无从比对这样的人身上的色彩会有什么变化。
“为什么?你跟他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不算过节,我只是讨厌他那个人而已。”
“可是据我所知,去年若望因为一部戏而小有名气时曾去找过你,可是他没找着,也是从那时候,他开始变得很颓废。”所以,他推测若望根本就是喜欢这位青梅竹马的钱小姐,所以没找着人才会变得那般失落,常常在夜店惹是生非。
钱少传蓦地抬眼。“他找过我?”
“是啊,所以我早就听闻过钱少传小姐的大名了。”她毫不遮掩的错愕,教宋胜儒微微松了口气,心知尚有极大的转圜余地。
钱少传怔望他良久才呐呐地道:“七年前我曾经打过电话到你们经纪公司找过他,可是却被人取笑用邻居的名义找他……”宋胜儒呆了下,赶忙解释。“钱小姐,这一点请别放在心上,毕竟有太多人会假借各种名义接近艺人,所以公司自有一套对外的说法,只是说法可能难听了些,请你多多包涵。”
“没有,当时对方说得也没错,我真的只是他的邻居。那时我发生了一些事想找他帮忙,他也说过等他有了成就会冋来找我,可是事实上,打从他离家,我们根本没有联络过,我也曾试着拨打他的手机,却是个空号……后来才从新闻里知道他忙着把妹。”就在她最孤苦无依想要寻找依靠的时候,她受尽讪笑,发现他当初说过的承诺不过是笑话一则,是她看得太认真。
后来,他的绯闻一件传过一件,男女关系复杂,尤其到了去年更加变本加厉,才会让她非常唾弃,可事实上再相遇时,他除了老唤她少赚之外,其实他的态度相当沉稳,没有半点欺压人的尖锐,反倒是她嘴上不饶人。
宋胜儒轻讶了声。“要说是七年前的话,若望曾掉了手机,但后来并没有再续用原来的号码,那是因为我替他办了新的。”所以他算是害人阴错阳差错过的混蛋吗?“而且有些新闻真的是随便看看就好,要是你多观察他,你就会知道他不像外界说得那么难堪。”要不然他还干么守着他这枚棋。
“其实那些都不重要,已经过去了,本来我自己的事就应该自己处理。”她摇了摇头,她并没有真的希望他帮忙,她要的其实只是心理上的支持。
真正让她厌恶的是——他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自恋又雅痞的金若望。
宋胜儒小心打量着她,问得极轻。“既然钱小姐已经没搁在心上,那么往后要是若望想找钱小姐一聚,钱小姐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不,我跟他还有一笔帐要算。”她说得铿锵有力。
“嗄?”正想要追问还有哪一笔帐时,金若望已经像阵风般地刮到眼前。
“你来了。”金若望轻噙笑意,目光从头到尾都盯在钱少传身上。
他一接到宋胜儒的电话立刻赶过来,就怕稍有延迟,她会转头走人,毕竟她亲自上门找他的机会真的不多。
钱少传瞪着他,心里实在五味杂陈。虽说旧恨刚解,但是新仇可还是烧烫烫的刚出炉,要是不找他谈赔偿,她要怎么对得起自己。
只见她站起身,闷不吭声地从随身小包包里取出他的皮夹。“金先生,你能告诉我,你无所不用其极地把我逼来,到底是想做什么?”金若望睨了眼皮夹,不急着取回。“当然是想跟你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