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桂不假思索地褪下身上的衬衫,系上她的腰间。“先凑合着,回去洗过澡后再换衣服。”
“你……”她晃了一下,往他身上一靠,惊觉他上身竟是赤裸的。“你只穿一件衬衫,你还是穿上好了。”方才他一身古装的样子是她的错觉吧,后来看他又跟平常一样只是一团光影,这也才发现他只穿一件衣服。
“过来。”他充耳不闻,一把将她抱到马背上,在她尖叫出声的瞬间,他已经跨跳上马背,将她牢牢地护在胸前。“应该让你坐后头才能避雨,但我怕你会掉下去,你就将就吧。”
“可是我的机车和饮料……”
“放着不会有人偷!”说着,他策马前进,由缓渐快,但远不及刚刚奔驰的速度。
马已经在跑了,钱少传还能如何,抗议也没用啊。
她抓着马鞍,背就贴在他的胸膛上,早已湿透的外套彷佛不存在,在疾风狂雨之中,她可以嗅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感受厚实胸膛里的心跳,那心跳由急渐缓,但她的心跳却由缓渐急。
这背后的原因,隐隐约约之中,她似懂非懂——或许是所谓的心动。
第8章(1)
有种说法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金若望的症头没那么严重,顶多是时晴时雨,一天一种心情,她戏称为如月般初一十五不一样,意指他像月亮,每天都不一样,但是……
一个钟头前,他温柔似水,一个钟头后,他形如恶鬼……变太快了,她有点不堪负荷。
“你在生气吗?”半躺在床上的钱少传问得小心翼翼。
“不敢。”皇甫桂坐在墙边沙发,双手环胸。
“你为什么生气?”她不能理解,真的。
刚刚一回到别墅,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她下马,甚至一路将她抱回他的房间,还立刻要傅哥备了热水让她洗澡。
到这里为止,一切都温柔得教她心头发暖,但变化就在她离开浴室之后,不管她走到哪,那炽热的目光便跟到哪。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非得被他这么瞪着?
“我没有生气。”皇甫桂沉声道。
他只是不解为什么自己会失去冷静,竟然纵马去找她。在得知她的手机关机之后,他的脑袋像是跟着关机,再也无法冷静思考,一心一意只想确定她的安危。
他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金若望的情感和记忆真能如此左右他,还是……这根本是属于他自己的情感?
“你明明在生气。”她缩在床上,闪避他的瞪视。
“既然你认为我在生气,那就是吧。”他收回心思却依旧无法收回视线。
像是着了魔,教他非得盯着她,要一再一再地确定她完好无缺地坐在面前,他才能安心。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又不是我要你陪我淋雨的。”
“钱少传,你一直没有搞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是我的人。”钱少传楞了下,小脸烫得她怀疑自己发烧。“拜托你不要用这么暧昧的字眼形容我们的关系好吗?在我面前提就算了,你不准在外头也这么说。”什么她是他的人……她只属于自己!
“为什么?”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她乏力地垂着脸,再抬眼时正色道:“金若望,章萃琳是你的女朋友,你知道你刚刚那种说法,会让她以为我是小三。”
“章萃琳不是我的女朋友,你不会是小三。”为何他说了那么多次,所有人仍硬要将章萃琳推到他身边?
钱少传皱起眉头,觉得他的话大有问题,可又好像没错。“金若望,反正以后我们保持距离,就这样。”她本来就不是小三,不管在任何状况里都不是。
“为什么?”所以不是他的错觉,她确实是避着他。
“因为我不想被误会。”
“误会什么?”钱少传气得扯被子出气。“因为我不是你的人,你不要说得那么暧昧,也不要让别人误会!我只想平静过日子,尽本分地赚钱,我不想介入任何人的感情纠纷里。”说到底,章萃琳今天八成又是因为他故意整她,说什么没有饮料……她在大厅里看到一堆饮料,甚至有现榨果汁。
“我再说一次,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感情,我跟她什么都不是。”他微恼的起身移坐到床畔。他并不喜欢她刻意避开自己,甚至与他划清界线。
“我不知道!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去乔,我才不管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反正你——”话未尽,已被以吻封口。
钱少传呆住,脑袋空白得教她忘了要反抗,直到感觉他的舌堂而皇之地钻入她的嘴里,才吓得她赶忙将他推开。
“你在干么!”不敢相信,他竟然吻她。
“对付聒噪女人最有效的方法。”他舔了舔唇,有些意犹未尽。
“……你神经病啊!”就因为这种欠揍的理由亲她?真的要逼她翻脸?
“反正,我要你知道,我和章萃琳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你,不再是她的员工,你没必要听她的,你是属于我的,只要听我的就好。”对,就是这样,不需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拉开距离。
钱少传抽动眼皮。“你跟她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用特地解释给我听,还有你不准再亲我!”戏弄人也要有点分寸,亲吻不该是玩弄的手段,尤其……啊,可恶,她别说反抗,她一点也不讨厌。
但这怎能让他知道,他只是玩闹,只是一时兴起……他又不喜欢她。
“为什么?”吻她的感觉很好,吻她时可以感觉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钱少传横眉竖目地跳了起来,真的很有冲动踹他一脚。“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反正又不是没亲过,当玩闹就算了。”他以戏弄她为乐,她要是认真就等于输了。
下一秒,她猝不及防地被扯进皇甫桂怀里,那温热气息,属于男人的阳刚,教她浑身不对劲,教她想避却又避不开。
“金若望吻过你?”他沉声问着,黑眸透着危险。
“……你的文法有问题。”金若望就是他,可他这问法彷佛他不是金若望。
“回答我!”他沉声咆哮。
“你凶什么?你在菜市场不是亲过我,自己忘了就算了还敢凶我!”这个变态到底是想要怎样。
皇甫桂楞了下,原来她指的是那个时候……几乎同时,他霍然明白这一份莫名执着其实是出于自己的情感,原来他是真的喜欢她。
“放开我啦。”不要一直抱着她,这样好像他们有什么特殊关系一样,可事实上,他们不过是雇主和员工的关系而已。
他直瞅着她半晌,缓缓地放开她,哑声道:“我去帮你拿晚餐。”钱少传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真的觉得他有毛病,一下子气得像头发狂的狮子,一下子又弱得像只斗败的公鸡……皇甫桂下楼朝泳池的方向走去,大庆一抬眼就瞧见他,赶忙将早已准备好的烤肉端来。
“主子,少传要不要紧?”大庆低声问着,余光瞥见一大票剧组人员假装大吃大喝,高声喧哗,可事实上一个个耳朵全都竖得直直的,企图窃听最新八卦。
“她没事。”接过两个盘子,他就打算上楼,压根没打算和大伙聊上几句。
“主子,大家都在问你跟少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回答?”那群八卦鬼,紧抓着他不放,企图从他嘴里撬出消息,可他谁呀,他可是大晋皇宫第一武太监,想撬开他的嘴,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