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鳞加快了速度,一个眨眼就到了那个人影面前。
等到看清那张失去意识的脸庞,他才微不可闻地呼了口气出来。
抬起头四处张望,也感觉不到周围有任何熟悉的气息,他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手一扬,地上的人浑身一颤,醒了过来。
“霞衣。”他语调平静地问着睁开眼睛的霞衣:“他人呢?”
霞衣的眼睛里映出了他阴沉的表情,猛然睁大,里面充满了惊骇和绝望。
“他人呢!”看见霞衣只知道发抖害怕,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他忍不住扬高了声音:“说啊!”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霞衣惊慌地摇着头,否认着:“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是他,是他把我打伤的!他差点把我杀了!山主,山主你救我啊!”
说到后来,声泪俱下,抱住了青鳞的腿泣不成声。
“他要杀你?那你怎么会跑来这里让他杀的?”青鳞踢开了她,一字一字地说:“这里不是彩霞宫,是逐云宫!”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霞衣往后挪动:“不是我,和我没关系……”
“说!他到底……”话还没有说完,青鳞突然抬头看向东方。
远处,一道七彩的霓虹,伴着大量的水雾出现在半空。
“咦?”太渊喊了一声:“护阵被破……难道是寒华……”
转眼看见青鳞已经朝那里去了,连忙也跟了上去。
***
传说,天城山深处,有一处深潭。
潭深万丈,不盈不竭。
可现在,这处深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通往半空的白玉台阶。
七层的玉台,高悬在台阶的尽头。
或者说,这才是这里原本的模样,所谓深潭,不过就是列了阵势所表现出的幻相而已。
阵势被破了……
谁也不能有把握地说,这世上能有破解青鳞所列阵势的人。
就算是太渊,也不敢夸下海口,说自己能毫不费力地破去青鳞的阵势。
青鳞原本是掌管四方水域,八方界阵的术法阵师。他列在这里的,是揉合了虚无之力的护阵,要是能够硬破,何须费这么大的周折……
其实,就算是寒华也不可能……
想到这里,太渊看了眼身边的抬头上望的青鳞,目光犹疑不定起来。
“怎么可能……”青鳞看着被破坏的阵势,同样不能相信自己眼睛里看到的。
玉台高处,隐约可见飞扬的金色幡带……
等到了第六层处,终于可以看见高台上的动静。
长长的玉座上躺着的人依旧双目紧闭,毫无知觉的模样。
一个近乎透明的身影跪坐在那里,那双透明的手攀上了那昏睡着人的颈项……
“住手!”青鳞急跑两步冲了过去,一把拉开了那双看起来像是要行凶的手:“傅云苍,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被他抓住手的苍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他都已经死了……”
“他还没死!”青鳞面色又是一沉:“谁允许你这么放肆的?”
“青鳞……他是谁?你最爱的人……真的……是这样的吗?”
“是你破了这个阵势?”青鳞并没有注意去听苍呢喃着的话语:“你怎么做到的?”
“是不是?”苍抬头看他。
“你说什么?”青鳞瞥了眼站在后面,看来并不准备有所行动的太渊:“跟我回去,以后不许你再到这里来,要是这个人少一根寒毛,我绝不饶你!”
“是吗?”苍看着那个躺着的男人,细细地看着那张昏睡着依旧极为美丽的面孔:“他早就应该死了。”
“闭嘴!”青鳞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不许这么说!”
“我就是要说!”苍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就算他再活过来,我也会杀了他,我活着,他就不能活着……我们两个,永远只能择其一!”
“皇兄?”就在这时,站在两人身后的太渊突然不大不小地惊呼了一声。
正要勃然大怒的青鳞因为他这声透着古怪的惊呼思绪一顿,连忙回头去看身后玉座上的人。
人依旧昏睡着,不见有任何的异样。
为防有诈,他急忙转头防备地看着太渊。
“你乱喊什么!”青鳞走到太渊面前,不满地瞪着他。
“皇兄!”就在这时,太渊又朝他身后喊了一声。
青鳞看得很清楚,太渊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着,看得出他正努力克制着心里的紧张,力图镇静。
他和太渊相识多年,深知他的为人,也很少看见老神在在的他这样不安。
“你在喊什么?”说不被影响是假的,青鳞的语气也沉重起来:“他还没醒。”
“北镇师大人。”太渊眼珠一转,笑了一笑,语调竟然有点僵硬:“我又不是只有一位皇兄……”
“这里哪还有……”青鳞目光一滞。
“太渊见过皇兄。”太渊越过他,行了大礼:“皇兄别来无恙?”
青鳞猛然一震,转过身来。
太渊的面前,站着的哪有别人?
不就是那个白衣黑发,清贵傲然的人。
阳光照射在那张孤绝美丽的容颜……
傅云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