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要送女友的赔罪礼转而给其他女性,还是年轻新秘书,就不怕对方芳心暗动?”耿宇呈实在不知好友是博爱,还是在这方面神经太大条?
好友虽口口声声强调不跟员工谈感情,可上一位秘书就是情不自禁爱上已有女友的他,最后选择伤心离职,好友却一副毫不知情似的,而他其实也是无意间在茶水间听到女员工八卦才得知内情。
原本公司创立初期,仅在商业大楼承租一间不到三十坪的办公空间,及另外一处仓储仓库,办公室里除两个老板,仅聘雇三名员工—秘书、会计及助理。
在两人积极开发客户下,公司很快便步上轨道,不仅将所代理的国外微生物与细胞组织相关产业的多项产品,顺利打进台湾通路,亦在日本、韩国、香港、大陆等,都陆续有了稳定配合的销售盘商。
也因此公司不过成立两年,已换了空间多一倍的办公室,增加四名员工,其中,他跟程子翔也各自聘有随行秘书,而非过去一名秘书便要负责两人行程规划事务。
已婚的他跟员工相处一向公事公办,就连随行秘书,他也不会跟对方谈及任何公事外的事。
可程子翔不同,他待员工向来亲切友善,尤其对几近朝夕相处的秘书更和善,即使女友不断,也很难不让另一女性迷醉。
“会吗?不可能吧!”程子翔摆摆手,认为好友多想了。“我明天会再向新秘书说清楚。”
就算跟现任女友真的吹了,他也不可能从身边秘书下手,何况对方年龄跟他差距大了些,他交往对象可与选秘书的条件不同。
“要不,下次送不出去的礼,转送给你拿回家送老婆?”见好友太过严肃看待这件小事,他语带玩笑说。
补充再道:“我的赔罪礼可不是只有一盒巧克力,是一条名牌项链。你要不介意,免费给你借花献佛。”说着便要转回办公桌取出贵重礼物。
“不需要。我不送礼。”耿宇呈强调。结婚多年,他从没送妻子一件礼物,他不是会耍浪漫的男人,更不可能拿别人的东西转送自己老婆。
第1章(2)
“喂,你进来不是特意跟我说这件事吧?”程子翔倒意外好友会对他提起这种话题。
“当然不是。要跟你确认下个月出国行程。”
公司主要业务推广,开发国内外新客户、与国内外原有客户接洽,及国外代理商联系等,皆由他跟程子翔负责业务营运。
因两人对一起创立的事业皆充满干劲与热诚,工作时间占据大半生活,不仅经常加班,更常出国出差,欧美及亚洲地区都得飞。
也因此,程子翔交往女友常因被摆在工作之后心生不满,一段时间便会出现抱怨甚至争吵,他历任女友任期很难能持续超过半年的。
“随你排,我没意见,要把我调派欧洲、美洲、南极、北极都行,反正最近无情债一身轻。”程子翔说得豁达,心里却不免有些闷,还是要哀悼一下将结束的感情。
“公司往来客群在亚洲,欧洲只跑德国的代理商,美洲也只偶尔拜访美国代理商,至于南北极尚未开发。”面对他的玩笑话,耿宇呈神色正经地回答。
程子翔对正经吐槽的好友翻个白眼,迳自叹口气道:“我看,我不适合谈恋爱,都那么努力想挤出时间陪对方了,对方却因我二度失约、再次改期,毅然决然提分手。”
这一次,才交往不足四个月。过去每任女友提分手的理由皆相同—工作比她重要。
那也没错。他只能如实回答,结果只惹得对方更下定决心,分得更干脆。
“有本事你就别再惹桃花。”对于好友每次跟女友分手便表态不再谈恋爱,耿宇呈已不当一回事。
程子翔异性缘极佳,加上对女性温柔,谈笑风生,一旦身边缺伴,马上会有女性示好出击。
他不是不挑,不过敢主动向他示好的对象,通常是他欣赏的大方成熟亮丽类型,他于是很快又会投入另一段新恋情。
只不过,他的热恋期很短暂,一旦工作忙碌,他便把约会往后推延,甚至取消或临时失约。
刚开始对方还能表示体恤,可没几个月,就无法忍受被忽略冷落,直接便提分手。
耿宇呈自己也是工作狂,亦曾跟好友遭遇相同景况,但在交往两任女友,得到相同结果后,他便不想浪费时间在轻易会夭折的感情上,直到遇见他妻子。
“我可没惹桃花,每次都想认真经营,无奈时间不够用,而女友的要求只会不断增多……要是能遇到像你老婆那种包容又体贴的女性,我也不用再寻寻觅觅。”程子翔不由得轻叹一声。
他不是风流的男人,并不想轻易又更换女友,只希冀一份长长久久的恋情。
他期望遇到一位不仅能与他分享生活,更能包容他对事业的企图心,在背后给予支持的温柔女性。
“你这话什么意思?”耿宇呈因他一句话俊容一凛,语带质问。
程子翔见状,怔愣了下,随即嘴角扬笑,“拜托,别想歪了。我若对你老婆—心仪学妹有意思,大学时早下手了,还轮得到你?”他不免好笑。
诧异对感情内敛至极的好友,竟会因他一句玩笑话而介怀,甚至面露一抹醋火,这未免太稀奇难得。
“我没歪想。”耿宇呈正色回驳好友的玩笑话,却诧异内心无端升起一股陌生的情绪。
他忙转开话题,闷声道:“上班时间,不想谈你的感情事。”直接把行程表摊开给他看。
“是你破例先提起的。”程子翔不禁翻个白眼。
他从不介意上班时间偶尔闲扯淡,舒缓工作情绪,可耿宇呈不然,就是私底下,他也几乎不会向他提及双方各自的感情婚姻话题。
戴如茵离开面试的新公司,搭捷运返回租屋小套房。
一进房间,她忙往收纳柜翻找旧相本。
她抽出一本相本,翻开,一双杏眸定睛在一张照片上。
看着上面那阳光般俊朗的少年,她心口不由得一阵怦跳,粉唇微扬,记忆回溯到多年前的童年往事—
她跟他的第一次相遇,她十二岁,他十九岁。
从小在育幼院成长的她,没看过亲生父母,对于自己孤儿身世,也从没怨怼,庆幸还有个热闹的大家庭庇护。
只不过,即使有院长、老师、义工妈妈关怀,但毕竟不是她真的亲人,也无法只照顾她一人,她不是随时能寻求长辈安慰或撒娇依赖。
那一日,是升小六不久的她第二次月经来临,第一次经历经痛。
那一天,有某大学社团的大哥哥、大姊姊来育幼院探访,院长于是广播要大家到前院游戏区草皮集合。
每一次院内大小朋友都很期待他们的到来,他们会分送礼物,带大家一起玩游戏。可她因身体不适不想参加,却又不敢向老师坦白缘由,还是跟着大家前往。
不多久,她因腹部严重抽痛,只能独自蜷缩在角落,避开人群。
她抱着肚子,蹲坐在一棵树后方,听着那边热闹开心的喧哗,大家边玩游戏边高兴的抢礼物。
这一刻,她突地感到无比孤单,不禁心酸,眼眶泛红。
忽地,她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
“嘿!怎么一个人躲这里?现在不是玩捉迷藏喔!”一道清朗男声,以玩笑口吻说道。
她抬起头,略眯起眼。阳光筛过枝叶,叶影交叠,映在一张俊朗的少年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