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规画整齐干净的厨房里,只见红黄火焰交织的瓦斯炉正奋力燃烧着绘有小花磁雕的白锅,里头呼噜呼噜的冒着热气,阮如雪连忙拿起锅盖,用汤匙盛了一小口,碰在唇边尝味道。「嗯~~大功告成。」
她系上围裙,在下班后火速赶往应家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堆食材,忙得不亦乐乎,满载而归,就只是准备要趁应儒帖下班前,大显一番身手,料理出一桌的好菜。
桌上摆着扁鱼白菜、蚝油吊片、子芋焖鸭、凤梨虾球、薏仁猪肚汤,阮如雪把她毕生料理好菜的本领统统使出来了!
人家说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请他去吃饭好像太做作,况且她也不知道应儒帖喜欢吃些什么料理,想来想去,阮如雪决定先用「诚意」和「亲和力」来接近他:先抓住他的胃,再想办法抓住他的、心……
嗯~~抓住他的心?
突然间,连阮如雪都觉得自己想得太过暧昧,那天先是一起去看戏,再到阳明山的收发基地台谈心,到这些天来的相处,还有林美代的话语……
此时此刻,这一切都在她的小脑袋里发酵,她居然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应儒帖那双黑色又神秘的眸子……
不不不,不要再想下去了,她现在的脑子里面满是要怎样「色诱」……不,是协商应儒帖加入他们小林出版社的计画,这件事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抬起头来一看,还有些时间,干脆先帮他把家里打扫一遍吧!
阮如雪脱下围裙,卷起袖子,拿起吸尘器,准备打扫应儒帖的家。
只是才刚插上插头,吸完客厅,准备到应儒帖的卧房整理时,她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她都快忘了她有宋人和这个男朋友的事了,从那天看到他大包小包赶飞机到日本的景象,至今她都没接过他的问候电话,他是真的很忙吗?忙到连一通越洋电话都舍不得打?
应儒帖虽然跟她认识不久,却肯让她借住在他家,还闯入火场里救她,要是那天换成是她的男友宋人和,他也会跟应儒帖一样吗?
两个男人对她的态度孑然不同,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吸尘器在卧房内侧的小门前停了下来,她这才发现卧房里还有一个小房间,这里面是什么?
阮如雪伸手想要打开门,可她才刚刚压住门把,后面就伸出一只大手握住了她,「不要打开这扇门!」
突如其来的声音跟大手,让阮如雪差点被吓到,恰好撞进应儒帖温暖的怀里。
「应、应医师……」他的臂膀环绕着她,与她的距离是如此的贴近,阮如雪可以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妳的吸尘器开这么大声,怎么会听到我回来的开门声?」应儒帖顺势弯下腰,关掉吸尘器的开关,室内变回一片宁静,「妳不是我的女佣,不必帮我清扫房子,尤其是我的卧室,请不要打扫这里面的房间,那是我的书房,我习惯自己整理。」
好险!
要不是他比平常早了一些回家,恐怕书房的门已被阮如雪给打开了。
那里面除了他写作的电脑跟书籍外,还存放了很多大学时代跟她通信的信件与照片,万一她还没听自己的解释,就先打开这扇门,看到那些书信可就不妙了。
他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先跟她说清楚、讲明白……
「对……对不起……」他生气了?
眼看应儒帖从她的手里拿走吸尘器,高大的背影似乎无言地写着「多管闲事」这四个大字,阮如雪连忙跟上前去,澄清自己的用意,「应医师,我只是想这些天来多亏你收留我,我总不好意思在你家白吃白住,所以才会……想说帮你打扫屋子……对了,你肚子饿了吧?我弄了好几样菜……」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道歉的话,心里觉得很挫败,大骂自己真的是个大笨蛋,连这点小事都会弄巧成拙,这样不但对不起好心收留她的应儒帖,更对不起在小林出版社的全体编辑的厚望……
「妳自己吃吧!我要出门去了。」
就在阮如雪一个人叨叨念念自责不巳时,应儒帖已换下西装,穿上高领毛衣跟黑色皮外套,一副帅气的打扮跟平日文质彬彬的医师形象完全不同。
「出门?你才刚回来耶!」老天爷!不要啊~~她好不容易费尽心思、绞尽脑汁的做了几道精心特制的料理,他居然连到饭厅「闻香」一下都不肯,马上又要走人?
「我要去取材。」他说完,拿起挂在鞋柜旁边的安全帽,准备开门离去。
「ㄟ!」阮如雪立刻将他拦截下来,一张小脸上写满热血兴奋的神采,「你要去取材?那我可不可以也跟去?」
「妳?」他十分错愕她竟会提出这种要求,而且如此靠近之下,她身上有一股食物的香气,可能是刚刚料理食材时所沾上的,却不经意的挑动了他的嗅觉跟心弦。
「是啊!我跟你去!」她的「编辑之魂」全被燃烧起来,「全国最有名的王牌作者要去取材,取材一定要拍照跟作笔记吧?还有录音之类的,这种事我都可以代劳哟!」
「这次去,不必带那些东西……」她想去是很好,因为至少能让两人有单独相处的空间,不过,这次的取材她会不会害怕呢?
「求求你啦--应医师,拜托、拜托,我从以前就好喜欢看你的书,撇开我现在作出版社编辑的工作不谈,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知道我喜欢的作者都是怎样得到灵感的?
「还有在一本书的制作背后,你都是怎么构思的,拜托,我绝对会安安静静的,不给你添麻烦!」
眼见他心爱的小女人一谈起故事,一谈起书,双眼火亮,而且现在又低声下气地恳求他带着她一起去取材,不答应似乎不好意思。「好吧!」
「耶~~」她欣喜若狂,连忙拥抱了一下应儒帖,「谢谢你、谢谢你,等我一下下,我去准备,马上就好!」
这个突如其来的短暂拥抱让应儒帖愣了一下,潜意识里有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只是在还没说明所有事情之前,他却只能享受这些微的喜悦……
而且,如果跟她说了等等要去取材的地方是鬼屋,那个柔弱的小女人还想去吗?
不到十分钟,她兴高采烈地准备好,要跟应儒帖出发,坐在他的重型机车后面,因为没有把手可握,她只好扶着他的肩膀;阮如雪的拘谨让应儒帖笑了起来,「妳可以抱着我,不然等等要走山路,万一我临时紧急煞车,妳很容易受伤的。」
「哦……好的。」奇怪?他怎么老是能看出她的为难处?
她缓缓的环绕住他的腰,在夜色中,重型机车从都市的车潮来到郊外,在夜灯的相伴下,两个人的影子随着车子的移动也在柏油路上快速的移动,他的背好宽,贴在上面有着一种安心的感觉,仿佛就像是那天她被救下山的那个消失的恩人似的,阮如雪觉得如果可以,她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一些些……
嗯?
她才刚这么许愿,突然间,鼻尖被一颗又冷又湿的雨滴给打中,阮如雪摸摸鼻尖,突然又一滴雨滴滴落到她的粉颊。
「妳要不要穿雨衣?」他转过身,扯着喉咙问她。
「快到目的地了吗?」她反问。
「快到了,不过如果妳怕淋湿,我可以先停下来让妳穿上雨衣。」
「不用了,就快到了不是吗?」她为了避开风速造成的听不清楚,跟他挨得很近。「我们究竟要去哪里?」
「……屋!」
「什么?」风太大,车速很快,飒飒飒的风声让阮如雪听不清楚。
「我说,我们要去鬼屋!」
鬼屋?
鬼屋!
阮如雪呆了好几秒,「鬼屋」两字总算在她的脑子里起了作用,她虽然还是紧紧抓住他的腰,但心里的哀号可已经跟世界名画--吶喊一样的惊恐了。
啊啊啊~~怎么会去那么恐怖的地方啦!
刚刚她因为太过兴奋,只想到要跟着应儒帖上山、下海,只要让她满足一个小读者加小编辑的欲望,却没想到……没想到居然会是……
呜呜……本来还期待以为可以看到夜景之类的说,结果居然是她最害怕的--鬼屋!
「那间房子的前任屋主是个将军的后代,从民国三十八年政府来台后就盖好了,外表看起来还颇具有欧洲风味……可惜他后代的子孙经营布庄不善,屋主在那里上吊自杀,后来被我的同事买下来……
「他虽然不信闹鬼的传说,不过最近房子要改建时,常常听到工人说有奇怪的响声。我的胆子比较大,所以他托我今天跟他一起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顺便让我有下个故事的灵感取材。」应儒帖大声的说出原因,风跟微雨飘荡,夜色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有几分阴森,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原……原来是这样……」呜呜~~她……她现在已经上了车,也没办法回头了,只好再抱紧应儒帖一些,求天上诸佛,保佑此行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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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惨惨,雷雨交加,原本只是想如果一下下就到,就不必穿雨衣,谁知道大自然是这么的无情,只是一下子的时间而已,小雨滴便骤然变成大雨,而且还附赠雷电二人组呢!
当他们来到目的地时,只见矗立在台北郊区山上的欧式小洋房在风雨中屹立不摇,宛如奸莱坞电影中的鬼屋一般,教娇小的阮如雪心里开始皮皮挫……
「抱歉,让妳淋湿了。」应儒帖说着,一面要她先到屋檐下躲雨,「我还约了屋主,不过屋主似乎还没到,我先绕到后面去看看他是否已在后面等我,妳在这儿等一下。」
「好……好!」不怕、不怕,都已经来到这个地方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世上向来都是冤有头、债有主,她阮如雪可是生平从未做过亏心事,半夜也不怕鬼来敲门!
硬撑起一个微笑送走应儒帖,她深呼吸一口气,拚命替自己加油打气,发抖地快速跑向洋房大门口避雨,这山林之间也是有好处的,瞧瞧她多吸了好几口「芬多精」,可以让她头好壮壮、身体健康。
「哈啾!」今天真是她的大凶日,怎么说什么就做出相反的事情呢?
唉!算了、算了,等等好好的观察他怎么取材后,她回去一定要买一碗猪脚面线去去惊、解解霉运!
她把自己的小包包打开,准备拿出面纸擦拭自己湿淋淋的衣服,阮如雪非常自然的往身后的门一靠,却没想到就这么往后面倒了下去--
「啊~~」她什么也都来不及抓,就摔了下去!
「砰!」
厚实的门板原本就因为年久失修而腐蛀了,因为她的外力施压,把最后支撑门面的力量都给破坏,重重的砸在布满灰尘的地上,扬起满地久无人烟的灰尘,因为门板垫底的开系,阮如雪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撞击力,只是那灰尘教人呼吸困难。
「咳咳咳……咳咳咳……」她捂着嘴,狼狈得像只翻壳的乌龟似的,一身套装又湿又是灰尘的,简直是衰到家了!
这……这间房子还真是有点古董级,居然连大门都腐朽成这样!
她连忙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又湿又黏的感觉让她感到很不好受,缓缓走进这栋有些怪味道的洋房里,只见周围的家具都用白色的布幔包了起来,还有一些工人装修的器材跟木头摆在一旁,乱七八糟的样子更增添了这栋洋房的诡异感。
「轰隆~~」
阮如雪抬头一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落地窗边看到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清楚照出窗户旁边的布匹自己动了起来!
「啊--」见到这骇人的一幕,她吓得尖叫一声,那双粗跟的高跟鞋已重心不稳的往后猛力一踩,老旧的木质地板禁不起重量与高跟鞋鞋跟的猛刺,下一秒她就往破洞处落下!
「如雪!」
就在这个时候,应儒帖停好车子往房子走来,恰恰赶上了她跌落的时间,他奋力地想要抓住她的手,无奈两人的体重增加了旁边断裂木头的速度,于是两个人一起从破旧的一楼地板跌入了地下室内!
「啊~~」
她好害怕这种无重力的状态,不过,抓住她的应儒帖似乎运动神经挺快的,让她压在上头,自己活生生的当了她的肉垫。
「好……好痛!」她喃喃出声,周围的灰尘跟不见天日的霉味都教她觉得难受不已。
「妳没事吧?」
应儒帖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潮湿发霉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她几乎可以感受得到从他眼中传来的那股关心着急之情。
「我……我还好,你呢?有没有怎样?」她立刻挣脱了应儒帖的怀抱,咽了咽口水,心里的紧张跟毫无预警会遭受意外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阮如雪庆幸着一片的漆黑可以当作是她的保护色,她可不希望被他嘲笑她的手足无措。
「我没事,这地下室似乎是囤积布料的地方,所以摔下来,背后还有布匹挡着。」应儒帖叹了一口气,「看来要从这儿出去,恐怕得等我同事来了,不然照这木材的腐烂程度,每一步都充满危机……」
「也对,一动不如一静。」
「抱歉让妳受惊了。」黑漆漆的,他的声音是让她觉得安心的唯一来源。「妳肚子饿不饿?」
「我……」惊吓过后,阮如雪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真的开始大唱空城计,只是她刚刚急急忙忙的出门,也没有多想一下自己才刚做好的一桌子菜该怎么办,现在就算想吃东西,也是动弹不得啊!
「这个给妳。」
黑暗中,她的视线晃动了一下,一个东西摆在她的眼前,阮如雪闻了闻,这、这不是……
「这是妳做的蚝油吊片,我趁妳上楼准备时,盛了饭,淋上几瓢蚝油吊片,里面再包凤梨虾球作成饭团,本来想说预防咱们在山上待太久,妳肚子饿时可以吃,不过现在倒是派上用场,有点借花献佛,哈哈。」
黑暗里面传来了应儒帖的声音,摸着递过来还暖暖的饭团,她的心里也因为这个饭团而暖意加温……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她会碰上这样一个贴心的男人?
当她深信不疑的跟着那个「一辈子」的男人时,却发现这一辈子似乎不是她想象中的完美;而这个突然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男人却意外的让她感受到他所有的贴心。
当她向来确信的东西突然变质了,那种感觉是很心酸的。
原本以为的世界不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自己原本信赖不已的人突然间变了模样,又或者其实根本没有变过模样?只是她这几年来都一直看着宋人和的其中一面而已?
热热的饭团暖住了阮如雪的手,却也再度地让她的心恐慌起来,她这样……算是变心吗?可是……
她转了一个念头,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吧!应儒帖应该也只是体贴女孩子而已,像他这么帅,又这么体贴多金的新好男人,一定有许多女人追求,哪需要对她这种已有男朋友的人献殷勤呢?
「那、那你呢?」一想到这里,她便可以用「朋友」的态度来面对他。
「我还好,晚餐不吃可以减肥。」他实在受够了自己臃肿的那段时期。
「不行!我们两个人一起分着吃。」她坚持公平对待,不能只有自己享福,「你可是我很重要的人,怎样说也不能只有我自己吃饱,你也要吃!」
「很重要的人?」她的话语让应儒帖的心跳快了好几拍,难道……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有一点儿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了吗?
「我、我的意思是说,你对我这么好,救我出火场,还让我住在你家……我又是你的读者,所以我觉得我不能这样只顾自己享受……」
她一时心慌,胡言乱语起来,她好恨自己的嘴怎么会这么笨拙?
连一句话都说不好,只是……只是不晓得为什么,她就是不许他吃苦……「真的很不好意思,应医师,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我觉得……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是感觉好像认识了好久……」
「如果……」
「嗯?」
「如果我说……」他问:「如果我们真的已经认识很久,只是没有见过面呢?」
「我……啊--」
还来不及说出自己真正的意思,突然间,阮如雪主动的投入他的怀抱,纤细的双手外加两只脚一起攀爬在他的身上。
「怎么回事?」他虽然有点意外于她的举动,不过现在看到她这么「紧密」靠近自己的分上,应儒帖也只好对心爱的人投降。
「有……有人摸我的脚!」她吓得魂不附体。
「摸妳的脚?」应儒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问:「这里就只有妳跟我,哪里来的第三个人?」
「真的啦!真的有人摸我的脚!而且手感很冰凉,还有一点毛毛的!」阮如雪吓得脸色发白,对应儒帖的感觉还没搞清楚,但面对怪力乱神这种不可思议的恐惧,模糊的情绪全都先暂摆在一边了。
「哪里?」应儒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便按了一个键,只见萤幕上的冷光稍微照出了他们周围的景物,除了跟着两人一起跌落的木头碎片和一些杂乱的棉布屑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是真的,你相信我!真的有人摸了我的脚……」阮如雪慌了,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打雷跟鬼怪传说,偏偏这两样东西在今晚全都让她给碰上了。
「妳会不会是碰到棉布屑,却以为是有人在摸妳?」
「棉布会毛毛的没错,但会冰冰凉凉的吗?」妈呀~~她愈想愈害怕。
「但是……」
「嘎拉……嘎拉……嘎拉……」
就在应儒帖想要安抚她的情绪时,黑暗中突然传出移动的响声,让阮如雪害怕不已。
「那间房子的前任屋主是个将军的后代,从民国三十八年政府来台后就盖好了,外表看起来还颇具有欧洲风味……可惜他后代的子孙经营布庄不善……」
「屋主在那里上吊自杀,后来被我的同事买下来……」
伴随着那奇怪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室,再加上外面的雷声隆隆,更增添了诡异的紧张感……
「嘎拉……嘎拉……嘎拉……」
「声音是从这儿发出来的!」应儒帖听声辨位,随手拿起地上碎裂的木板,左手拿着手机按着微弱的冷光替自己照明,往角落一探究竟。
「你、你别离开……我!」阮如雪揪住他的衣角,害怕的表情全写在脸上。「我……你说这间房子……有一点不干净……万一……万一你把我丢下……我……发生什么事情的话……」
应儒帖一回头,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微微一笑,顺便将手上的手机递给她,「那就一起来。」
她拿着手机,勉强当成临时的手电筒:他则是手拿木板,两个人一起往发出声响的布匹堆中前进。
「嘎拉……嘎拉……嘎拉……」
「就是这里!」说时迟、那时快,应儒帖一把抓起木板就往布匹里突出的那个黑点上打去!
布匹突出点霎时发出了一声惨叫,从里面钻出了好几条黑影!
「啊~~」阮如雪忍不住惊呼跳脚,原因无他,那些黑影在手机冷光的照耀下现出了原形--是老鼠!
「妳看!」应儒帖将布拉开,里面赫然发现了一只被打伤的老鼠,而惊人的是,牠的尾巴上还夹着一个老鼠夹!
「吱吱……吱吱……」被打伤的老鼠发出哀鸣,然而还是奋力的想要从两人的脚下逃跑,随着牠的滑动,老鼠夹磨蹭着凹凸不平的地板,发出了刚刚他们所听到的声响。
「嘎拉……嘎拉……嘎拉……」
「原来是老鼠啊……」阮如雪看到这一幕,立刻松了一大口气,刚刚的紧张感已全部消失了。
「我想闹鬼的主要真凶不是鬼,而是老鼠吧?」应儒帖问道。
「大概是……」
「你们两个在下面干嘛?」突然,从天而降的一道光芒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两人往上头的破洞一看,阮如雪看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身影--
那是个长得不错的女子,长长的鬈发加上一张混血儿似的明显五宫,看起来就像是从伸展台上走下来的名模一般。
「芬芳,妳终于来了!」应儒帖倒是对这个女人十分熟悉的模样,立刻唤了她的名字。
芬芳?
他认识这个漂亮的女生?
「是啊!我刚刚先接了一个病人,耽误了一点时间,现在才来,等半天等不到你,我想先进屋子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到你们在下面?」白芬芳在谈笑间,眼神之中流露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快上来吧!」
「你们认识?」阮如雪问。
「嗯,她叫做白芬芳,是我在医院的同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应儒帖没有发现阮如雪的眼神有些怪异,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我们快点上去吧!」
最好的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阮如雪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怪怪的、酸酸的、刺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