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春天里,我们去放风筝,大大的蝴蝶鹞飞在天上,风筝尾是风笛嘹亮的叫声……”
“风筝?”沈从然叹道,“可惜已经是初夏,要不然……”无意的话传进了他的耳朵,一个新的主意又悄然成型了。
沈从然视线凝向了窗外,天气很好,碧空万里,但是,她怎么会觉得,没有风筝的天空,多少有些寂寞?
光线投进窗棂,又是一天。
沈从然翻个身,想捏捏儿子的鼻头,“咦?”撑起身,原本诸葛念的位置空空如也,念儿也不知怎的,同他的老爹天天神神秘秘!
“娘娘——”脆生生的声音仿佛传自楼外,打开窗户,沈从然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她的念儿,便怔在了原地。
硕大的蝴蝶鹞正在她的眼前飘摇,下摆的坠饰并不是寻常的彩带之类,而是大大小小的成串的风筝。美丽的蝴蝶飘在她的窗前,蝴蝶的身上还涂画着三个人形,毋庸赘言,是他们三人。
“诸葛怀瑾——”沈从然轻道,心中好像有个小小的芽钻出了头,迎着风,在疯长。
“然儿,下来啊!”诸葛怀瑾大声地召唤。
匆忙地着上外袍,沈从然直接地从床上一跃而下。
“小心——”诸葛怀瑾匆忙上前,沈从然平稳落地,没有给他救美的机会。
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线,沈从然乐不可支地看着飘荡的风筝,“诸葛怀瑾,你怎么还会做风筝的?”
“你教的啊?”两人是如此的接近,闻着妻子身上淡淡的刺玫香味,诸葛怀瑾心满意足。
又是沈从然教的?沈从然心底有淡淡的酸意,尽管对方是她自己。
大串的风筝吸引了众多的人,一时间,观者如潮。
“娘,我要风筝!"一声稚嫩的请求响起。
沈从然定睛一看,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姑娘正在拉扯她娘亲的衣袖。
“娘亲回家做给你!”
“不嘛不嘛!我便要这个!”色彩斑斓的蝴蝶鹞迷了孩子的眼。
做娘的沉下面孔,“想讨打吗?”
小女孩不敢再吱声,只是大力地揉着手背。
看见如此的情景,沈从然骤然用力,风筝缓缓地低落。拿起最大的那只蝴蝶鹞,沈从然唤过念儿,附在他的耳旁,低语几句。诸葛念捧着风筝去了小姑娘身旁,一会,孩子们的笑声便传了开来。
沈从然内疚地看了眼诸葛怀瑾,他几天的心血便这样被做了人情,该会生气吧!孰料,诸葛怀瑾正含笑地看着她,视线交错处,燃起不为人察觉的火花。
沈从然看看周围一脸艳羡地盯着风筝看的人,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平日里流风楼有劳诸位乡邻眷顾,今日酬宾,但凡家中有幼童者,皆可获赠风筝一枚!”
诸葛怀瑾看着沈从然,他的然儿善良得一如既往,尽管她的容貌改换,她的心性迥然,但是她的善良还是烙刻在她的心底。
一串风筝很快就被送出,沈从然看看挤挤挨挨的人头,朗声道:“诸位乡邻,流风楼设下的商铺,不仅有灵丹妙药,有美味的膏糖,自今日起,添设风筝,无风自飞,四季均可放飞!欢迎诸位相邻的惠顾……”
望着口若悬河的沈从然,诸葛怀瑾微笑,这样和以前迥异的然儿,竟然深深地驻进了他的心底。
第7章(1)
流风楼内座无虚席,流风楼外的店铺也是人潮汹涌。
“有劳姑娘,为我取一只风筝!”
“我要一瓶治外伤的膏药!”
“我要吃膏糖!”
穿梭不停的客人,让打理铺子的绿珠昏头转向,但仍旧手脚麻利。
“哎!”“哐啷“一声,一把雪白铮亮的朴刀掷在了柜台上,“我听说你们的膏药能活死人,肉白骨?”来人虎背熊腰,满脸的络腮胡,脸上一道从眉梢到嘴角的疤痕更添狰狞,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个个佩戴着兵刃。他们一来,乡邻们纷躲避,原本热闹的店铺就这样安静下来。
来者不善,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寻常的地痞无赖,绿珠迅速地丢给帮忙的小丫头一记眼色,后者心领神会,钻进了屏风后,从那里出去便是流风楼。
“活死人,肉白骨,多少有些言过其实!客人若想知道这天香膏如何,不妨买一瓶试试!”自是来者不善,绿珠分外的小心周璇。
“这柜上的东西都卖?”络腮胡色迷迷的眼在绿珠身上来回地打量。
“举凡能卖的都卖!”绿珠努力地忽视来客令人发怵的眼神,不卑不亢地应对。
巨大的可以媲美熊掌的手抚上了绿珠细致的脸颊,“你呢?几两银子一晚?”
“啪——”绿珠打落他的禄山之爪,“客官请自重!”没有来流风楼前,绿珠也是青楼的清倌,对毛手毛脚的男人从来不加辞色。
“自重?我早就听闻你们流风楼中的女子个个清高,只卖身不卖艺!哈哈哈哈哈哈!”络腮胡嚣张狂笑,他身后的几个人也张狂地笑。
“我倒是不知,流风楼的名声如此的狼藉!敢问阁下从哪里听说?我也去听听,长长见识!”隐含怒气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狗拿耗子,胆子不小,给大爷滚出来!”即便听出声音中的冲天怒气,但既是女人声,怕她作甚?
沈从然从善如流,从屏风后现身。
“原来你就是出头鸟?!”
“是啊,有人砸我的场子掳我的人坏我们的清誉,不出头也不行啊!”
几张朴刀齐刷刷地挥舞,络腮厚颜无耻道:“原来你便是这丫头的主人,你来得正好,这小丫头口出狂言,辱骂于我,你作何计较?”
拍拍绿珠的手,以示安抚,她的人入宫选秀都可以,又怎么会如此的没有家教?
“然后客官打算如何?”截断他的胡诌,沈从然问得有点懒洋洋。
“嗄?”准备好的说辞竟然没有派上用场,便转入了正题?
捺着性子,沈从然引导道:“和气生财,我们开门做生意无非是图个利字,我们愿意破钱消灾!”
“好!果真是不同凡响的奇女子!”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弭于无形,络腮胡又盯紧了沈从然,“长得也不赖……哈哈哈哈……”又是一阵淫笑声。
“那客官打算如何?”及时地打断了令人作呕的笑声,她怕她再听下去,会直接把他们毒死了事。
“我要五百两银子!”络腮胡眼中闪过了贪婪的光芒,“外加这个小妞!”手指向了眼中喷火的绿珠。
“我出一千两,你就别为难这个小丫头了!”手用力地拽着绿珠,不让她有出格的举动。
“五百两买下这么水灵的一个妞,老板你算是赚大发了!一千两便一千两,拿来!”熊掌再次地伸到了沈从然面前。
不消吩咐,春来早递过来一方木匣,放到了熊掌之中。
打开匣子,络腮胡喜形于色,一张摞一张的银票晃花了他的眼,“咦?怎么都是一两的?”
“本店店小利薄,所收取的银两十分的散碎!只能兑成如此的银票!”沈从然从容地应对。
络腮胡不疑有他,当场取出银票,蘸着口水,一张一张地点数起来。
“老板果真是大气!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得意洋洋地转过身去,络腮胡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店铺。人都道,流风楼的老板娘深不可测,今日一看,不过尔尔嘛。这下,他与兄弟们又找到另外一座吃用不尽的金山。
“老板娘,你为什么就这样把银子给了他们?”虽然知道老板娘不会让银子白白地打了水漂,绿珠心底还是有些不是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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