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他们约好晚上一起去看舞台剧,却因为他公司里头有事耽搁了下班的时间,她见天色还亮,索性就自己慢慢散步了过来。
才到他的办公室外,她就瞧见没关好的门里,他认真处理公事的专注表情,她站在门口静静的欣赏,尝试着想把这种感觉也收进心里面。
"你怎么自己过来了?"严思洛抬起头,忽然的看见了她,连忙放下手边的事走到她的身旁。
"我想早一点见到你呀!"水若枫调皮的笑了笑,带点夏日海潮潋艳艳的光彩。
"你该不会又搭顺风车来的吧?"他问。忽然想到她搭着自家公司"灵车"过来的那幅画面,他按住额头,有点忍俊不住。
她摇摇头,可爱的努着嘴抱怨:"没有,老王说今天的丧家地点和这儿不顺路,所以不给我搭便车。"她装做一脸很苦命的模样儿。
"外头很热吧?你快点进来。"他怜惜的将她拉进办公室里头坐下,"你再等我一下,事情就快处理完了"
"嗯!"她点点头。乖乖的坐在沙发,转着她小小的头,很随性的打量起他的这间办公室来。
上回进这间办公室时,因为严爸爸也在,所以她并没有花心思仔细欣赏,这一次才发现他的办公室竟然有这么一大片落地玻璃,能直接俯瞰大台北地区的繁华景象。
"好好喔!"她把脸贴在办公室的玻璃上,瞪大眼往下头瞧。哗!三十层楼的高度可真不是盖的啊!她往后退了一大步,看的她都腿软了。"这样就算想自杀也不费吹灰之力喔。"
"……"严思洛拍拍额头,怎么这小娘子尽想都和死有关呢?这难不成又是她的职业本能所致?
他慢慢踱步到她的身旁,侧着脸看她甜美的脸庞,忽然有很大一股冲动的想将她揽入怀中呵疼。
哎!怎么自己会变得这样感性呢?他也不知道的。但这样的感觉其实不赖。
他偷偷靠近的香了她一个,惹的她笑涟涟的转过头来推他的肩,他干脆用力的一把就把她抱个满怀。
"唉唷,你想干吗啦?"水若枫红着脸推抵着他胸膛,逗气的撒娇。
他也不回答,调整一个很舒服的姿势来享受拥她在怀中的感觉。她不胖却软软的身子真是好抱,而她特有的香馨气息钻进了他的鼻间,搔的他心痒痒的。
他好想再更接近她一点喔!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做呢?他的手可以往下移一点吗?只要轻轻碰触到她滑嫩舒服的肌肤就好。每每他男性的欲望突地暴升时,只要看到她天使般无邪的童颜,他的罪恶感就会油然而生,害他只好努力的压抑情欲,额头上开始冒出一粒粒细小的汗珠。
可是他真的好想好想再多碰触她一点,只要一点点就好,他的手开始慢慢的、缓缓的想往下匍匐。
但如果他突然这样做会不会吓坏她呀?还是会犯上侵害未成年少女的罪名?可是总不能要他们一直到结婚前都保持着柏拉图式的恋爱吧?
原则上他的理智是许可啦,但他的身体却不知道受不受的了这折磨?他开始陷入天人交战的折磨中,终于,他臣服于自己的欲望中。
他的大掌轻轻的搁在她的胸前,感受到一股软软柔柔的触感,让人忍不住的想深陷在其中,他露出幸福而满足的喟叹。
真是谢主隆恩啊!幸好她这还算有料的身材证明了她只是个头和长相像还没长大的国中生而已,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看到自己这严重的"恋童癖",而且显然还病入了膏盲。
当他手还想更往下移时,却碰到一股不知是什么的阻力,让他无法再往下越雷池一步,他懊恼的低下头一看,该死,她什么时候抱着这样一本书的?他怎么都不知道。
"对了,"水若枫毫无心眼的抬起无邪的笑脸看着他高兴的说:"我今天发现了一本很好的书喔!你看——"
迎面袭来一阵风,一本书已经几乎要贴上他的眼睛,斗大的五个字跳入他的眼中:"死亡的艺术"。
哇咧!原来是这东西碍了他的好事啊!他双眼冒火的瞪视着这本书,心中巴不得将这本书给碎尸万段,让它"死的很难看",若不如此,可难消他此时的心头之恨呀!
忽然,总裁室的门被推开,王芷瑶走了进来,他一看见来人是自己的母亲,于是松开怀抱里的水若枫,走向前一大步,"妈,你怎么有空过来?"但难掩藏语气中的疏离。
"再不过来看,自己的儿子都要给别人抢走了。"王芷瑶在看到水若枫也在以后,紧绷着一张脸走到她的身边。
"水若枫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这儿?"她冷视着水若枫,眉宇之间写满嫌弃。
"妈,你们认识?"严思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嗯,见过一次。"王芷瑶径自走到沙发坐下,"等到你主动跟我介绍时,都不知道是哪一年了。"
"严妈妈您好。"水若枫原本心中还迟疑着,到底该不该打招呼?现在是王芷瑶主动开了口,她也就顺势跟着说了。
"别叫的这么亲切,我都还没承认你的身份。"王芷瑶杏眼一挑手一挥,严峻的脸上丝毫不见善意。
水若枫整个人畏缩到严思洛的身后,她有点害怕的,在她再一次察觉到王芷瑶对自己的不友善后。
"妈,你别这样,我原就打算过几天带若枫回去见你的。"严思洛还以为妈妈的不高兴,就只是因为他没有先带水若枫回去见她而已,他反手轻轻的要把水若枫拉出来,却感觉到她微微的抵抗,他疑惑的转头看她。
"你别多话,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说。"王芷瑶不理会他的解释,转过去指着水若枫说:"我不准你和她交往。"
严思洛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自己的妈妈会说这样的话,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他很自然就脱口问。
"我不喜欢她。"王芷瑶回答的更直接。
严思洛为难的看着身旁两个对他而言都很重要的女人,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虽然他从小就和妈妈不亲,但她毕竟是生养他的人,养育之恩、浩瀚之情,是孝顺的他不得不记住的。
然而水若枫却是他最深爱的女人,她柔软的心是他栖息的地方,如果可以,他愿寄居在她的可爱温柔里头。
他可以确定的是,水若枫绝对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但又为何妈妈却会不喜欢她呢?他实在想不透。
"可是我爱她。"他紧握住身后她小小的手,试着再一次表明自己的心迹。
"别说了,我说不准就不准,难道你想跟妈妈作对吗?"王芷瑶瞪着严思洛,一双眸子像要喷火般,看到他那张和严至邦肖像的脸,她心中的愤怨更深了,她恨不得能就此上前撕烂水若枫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
"没有,但我只是不想接受你个人情绪化的反应。"严思洛慢慢地一字一句说,他并不想伤害自己的妈妈,但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必须坚持自己的立场。
王芷瑶听见儿子这样回答,心里头的怒焰更炽,她扬起尖锐的音调:"你在说什么?你以为这是你应该对妈妈的态度吗?"她指着他步步逼近。
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郁恨全现了形,竟让她歇斯底里的冲到水若枫面前,举起手就要挥向她的脸:"全都要怪你这贱女人——"
水若枫毫无预警王芷瑶会突然这样对付自己,她只能无助害怕的闭上眼睛,来不及闪却也无法躲避,委屈的小脸看起来楚楚可怜。
"妈——"眼见王芷瑶的巴掌就要落下了,严思洛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他冲往前抓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拖离水若枫。
"妈,你到底是怎么了?"他气急败坏的跺脚,他从没见过妈妈这么不讲理。
"我讨厌她,我讨厌她……"王芷瑶忽然像发了疯似的摇头并喃喃自语,声音还含糊不清的,"都是她抢走至邦的,是她抢走至邦的……"
"妈,你在胡说些什么?"严思洛皱眉,他用力按住妈妈因激动而上下抖动的肩,怀疑她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否则他从没见过她这样大的脾气啊?
然看到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水若枫,他眼底的疼惜就更深了,于是他上前将受到惊吓的她用力纳入怀中保护着,深怕她会被此时情绪过于激动的王芷瑶所伤害。
而水若枫此刻只是静静无声的倚着他胸膛,泪却止不住的流下,能听到他这样坚持说爱她,她就已经好高兴好心安了,她微微抽泣着,可是这样就够了,她不要他再为了自己和他的妈妈起争执了……
她一直很努力的希望他能够如同自己一样的,因为这场恋爱而感到幸福,然而如今这小小的努力过程却介入了杂质,让她都快不知道该怎么爱他了。
她是极不愿意成为他心理上的负担的,如果真会这样的话,她宁愿选择离开他。她愿自己一如花火,就算只是曾经,只要为他短短灿烂过一段,这样也就足够了。
"别因为我和你妈妈起争执,好吗?"她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哽咽的说。
看着水若枫不断掉泪的伤心脸庞,严思洛的心也跟着不住的揪疼起来,他伸出手替她将会成串晶莹的泪珠。
"你别假惺惺了——"王芷瑶原本还想冲上前指着水若枫怒骂,没想到下一刻她却突然抚着胸口,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我——呼——"
严思洛和水若枫见状吓坏了,王芷瑶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尤其是严思洛,他连放开水若枫,冲过去扶着身子摇摇欲坠的王芷瑶。
"妈,妈,你怎么了?"他紧张的圈护住她,心神俱裂的发现她的脸色正逐渐转为阴惨的苍白色。
王芷瑶痛苦的说不出话,头枕在严思洛的臂上,只是张大着嘴,吃力的一呼一吸着。
"你快帮我叫救护车。"他焦急万分的转过头对水若枫说,第一次发现到怀中的妈妈竟然是这么样的瘦弱,他从来都不知道。
希望妈妈千万别有事才好。他在心中暗自的祈祷。
☆☆☆
严思洛焦急的在急诊室门口踱过来踱过去,接下来便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沉痛而自责的紧捣住头。
水若枫轻轻走到他的身边,低头看向他原本像个巨人,现在却似婴儿般无助的背,她把掌心贴住他,想传达给他她的力量。
但没想到,严思洛却烦躁粗暴的一手挥开她的手,他压低声的吼:"不要理我,让我一个人好好想。"他始终是没有抬头,声音里透出好深沉的苦痛,连她都感受的到。
在这一段情感中,他已经迷路了,再也找不到通向水若枫的那一段路了。他的指节用力的插入自己浓密的发中,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有人来告诉他答案啊!他该怎么办?
方才在抱起王芷瑶的那一瞬间,所有重年时的不安、孤单和渴望全都一起涌上他的心头,他才明了他其实好爱好爱她的。什么时候,那他渴望不到她温暖拥抱的那双手竟变得那么的瘦削了,他竟从来都没有发觉,他自责的用力捶打自己的腿,想从中发泄自己的怒气和痛心。
水若枫受到惊吓的赶紧缩回自己的手放在胸前,看到他这样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举动,她的眼泪止不住开始的往上冒,眼眶里堆集水气。
为什么他会这么凶的对她、对他自己呀?她能体谅他此时心中的苦,也想替他分担啊,可是他竟然这么毫不留情的就拒绝了她。
她遮住嘴,把被他伤害的苦和着泪往肚子里头吞,半是尴尬、半是难过的退开到一旁去,小脸惨白的近乎透明,她兀自沉陷于自己悲伤的思潮之中。
在王芷瑶昏倒的同时,她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有多残忍,她竟想带走这一个可怜女人惟一的儿子。如今,王芷瑶以这种激烈的手段作为报复,的确,她的良心遭受到无与伦比的谴责了。
她抬起头偷偷看着严思洛,为什么此刻她和他不过咫尺之遥而已,她却觉得犹如天涯之远呢?
泪水朦胧她的眼,她都快看不清楚他了。
忽然,一个身穿手术服的医师从急诊室走了出来,严思洛很是激动的就冲向他去,医师开口说:"严先生,根据我们初步的诊断,令堂有轻微的心脏病,这应该是因为她长期心理上的压抑所引起的,而且她目前的情绪很不稳定,这样病情很容易会再复发。"
"那她会有生命的危险吗?"严思洛抓住医生的手臂,神色紧张的追问。
"暂时是不会,但希望你们能尽量减少刺激她,否则会造成她的病情加剧。"
严思洛点点头,他一再望向急诊室的门问:"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没问题,但千万记得我说的,别刺激她。"医生再一次的叮咛他。
"好。"严思洛答应了医生,就急着想要进入病房去。
相较于他的紧张急躁,水若枫整个人显得失神而落寞的蹲缩在一旁的角落。
在握住门把时,严思洛才忽然想起一直被自己忽略的水若枫,于是他默然的转过头看着她,发现到她一副怯缩可怜的模样,他好心疼的走到她身边蹲下,眼里写着的是太多太多的抱歉。
"对不起——"他摸摸她的头,把脸靠近了她。
是他方才的反应吓到她了吧?他好抱歉。
"你先进去看你妈妈吧!"水若枫感受到他的靠近,于是把头搁在膝上,将脸转过去看他,她体谅的对着他笑,但笑容里却透露出许多无奈:"我一会自己先回去。"
严思洛深深的看了她良久才牵起她的手,以额际抵住了她的."对不起。我晚点再找你。好吗?"
眼前,他也只能这样做了,惟有先安抚好妈妈的病情,他才有余力能应付她们之间其他的冲突。
水若枫点点头,强压住胸口汹涌如怒涛般的泪意,不说一句话便轻轻站起来要转身离开。
"若枫——"不知怎么的,看着她此时孤军离去的纤小背影,他好不舍的又忍不住唤她。
"嗯?"她停住脚步,好一会才转过身来瞧他,眼眶水盈盈的。
"相信我,好吗?我会解决所有问题的。"他以手圈住嘴,朝她不大声却坚定的喊着,也像是在宣示着自己的决心。
水若枫点点头,朝他绽开一抹虚弱的微笑后,便加快脚步往外头走出去。
不能哭,千万不能在他面前哭,这样他会放心不下的,她紧紧咬着下唇,警告自己绝不能在此时呜咽出声。
好不容易终于走到医院的外头后,她就再也忍不住的跌坐在地上,凄凄切切的嚎啕大哭出来。
谁来告诉她啊?这痛不欲生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好难受呀——
她在自己的怀抱中拥紧自己,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的流离在她的双颊,她拼命的拿手去抹也抹不干。
"呜——"她用力的捣住嘴,在凄瑟的夜风中,哀痛的弯曲了身体。到底谁来告诉她啊?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
严思洛轻轻的推开房门走进病房,来到王芷瑶的身边坐下。
方才,他看着水若枫离去的背影,忽然产生很不好的预感,而且心头像是落空了什么似的空荡荡。
为什么她的态度表情看起来那么平静?这不是一向喜怒哀乐形于色那样简单纯然的她啊!
她小小的脑袋中在想些什么?他真的很担心。
但他此刻已没有多余的心思能够分出来顾及她的情绪,妈妈突发的病情让一向沉稳的他都乱了手脚了,他看着好像睡不安稳的她。
"妈,你有感觉好一点了吗?"他拂开她颊边散落的发丝,凝视着她犹虚的面容。
王芷瑶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他,却故意偏过头去不理会。
"妈,你别这样。"他的声音喑哑,脸色凝重。
"你心头还有我这个妈吗?"王芷瑶虽是厉声,但眼泪却忍不住的滑落。
"妈,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慢慢沟通。"他听的好心酸,的确,长大以后反而变成是他一直都忽略了她。他试着要唤她,但她却丝毫不领情的。
"有用吗?你为了一个女人就不要妈,还有什么好沟通的?"她含泪哽咽的控诉指责。
"我没有,我只是——"他本还要替自己辩解的,却忽然想到医生的叮咛,硬是把话又吞了回去。
"没有什么?"王芷瑶满脸泪痕的转过脸看他,又说:"如果你真的还在意我这个妈的话,你根本就不会做出这些不孝顺的事来。"
严思洛一下子哑口无言,他要如何跟她解释爱情和亲情根本是两件不相违背的事?而她又可会听的进去?
"我要你答应我答应一件事。"王芷瑶突然就说。
"什么事?"严思洛反射性的点点头,他根本就无法违背眼前这个伤心的女人。
"我今天要去找你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和你商量这件事的,妈妈以前一个好朋友移民到国外,刚好她的女儿现在正放暑假回台湾来玩,我希望你能负责招待她,替妈妈尽一点地主之谊。"
"那有什么问题。"严思洛柔和了脸色,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啊!他只要吩咐秘书替她规划好行程就行了。
"我是指,你必须亲自陪她这一个月,她妈妈和我的交情相当深厚。"王芷瑶看穿他的心思,于是摇头又说。
"一定要这样吗?"严思洛拄着下巴,露出为难的神色。
母亲和水若枫的事情还没解决,他都快一个头两个大了,这下妈妈又帮他揽下这样一个case,他忽然觉得心头很有压力。
王芷瑶冷冷的看着他的表情:"你心里就是根本没有我这个妈,连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能配合。"
"我没有,好,我答应,那我该从什么时候开始陪她?"这回严思洛不敢再违背她的意思,深怕害她又因此感觉到不舒服。
"那好,她现在应该已经在我派去接她的人车上了,"王芷瑶又想起什么的说:"对了,忘了告诉你,她叫何又丽,由于又丽这次回来是自助旅行,并没有太多的预算,所以我让她住进我们家里,这一段时间,你就给我好好的待在家里头陪她。"
王芷瑶又紧接着说:"对了,又丽小时后曾回台湾一段时间过,你们那时候还都玩在一块,说起来你们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了。"
产思洛听完后,头真的痛极了。
他是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这个鬼青梅竹马的女人,更不想当她的褓母,但他此时却又不敢半点违背母亲的意思,所以只好先硬着头皮答应。
"等一下你就先陪她去吃消夜吧!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也该让她享受一下新鲜的食物吧!"王芷瑶干脆就直接的下命令。
严思洛本来是要跟她说他等一下还有事的,他真的很挂心方才一个人离去的水若枫,但一看到母亲可怜的躺在病床上,他就实在说不出口。
也罢!只好等晚点,他再挂一通电话跟水若枫解释,因为现下最重要的事,就只要先安抚好母亲便行了。
☆☆☆
严思洛在等红灯时,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的敲着方向盘。
此时坐在他身旁的,正是王芷瑶今天才指派他招待的何又丽。
何又丽是个典型的ABC,夸张的打扮让他不敢恭维。
她染成金色的长发蓬松的扎在脑后,耳垂挂着叮叮当当的大耳环和耳朵旁不知道穿了多少个的银针耳饰。
细肩带背心里着成熟妖饶的胴体,低版牛仔宽裤露出高腰的性感丁字裤,让整个凹陷的股沟几乎呼之欲出。
"我们接下来上哪?"何又丽虽说着一口流利道地的英语,但对中文字的运用却只有小学生程度,还夹杂着浓厚的外国腔。
严思洛根本不转头看她,他怕极了她脸上的浓妆,尤其她眼周围上下那粗黑的眼线,把她原本合该美丽的眼睛弄的像被括号括起来似的。
奇怪,他实在搞不懂怎么会有人明明应该是长的人模人样的,却偏偏把自己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这样的打扮是欧美最流行的吗?他不敢苟同。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应该也很累了。"
"不要,我还要'碗'。"何又丽爱娇的摇晃他的手臂。
严思洛听着她可笑的发音,有点哭笑不得的。
他认识眼前这个小妹妹才不过三个小时,怎么他却觉得她好像和自己很熟了一样,这全都是因为欧美的开放作风吗?"我们明天再出去好吗?"严思洛礼貌性的表达他自己的意见。
其实,他都快急死了。方才用餐时他一直联络不上水若枫的手机和家里电话,他的心就一直从没一刻放下来过。
她到哪里去了?否则为何不接他电话呢?"我不管,Pub啦!Pub——"何又丽把脸凑向他,涂的腥红的大嘴眼看就快要黏到他的右脸颊。
他把头往后一带,灵巧的避过她的袭击,这都拜水若枫所赐,他现在反射神经好的跟头羚羊似的。
"好,明天,明天。"他敷衍她。
"不行,现在,现在。"何又丽干脆整个身体抱住他的右手腕摇晃,他的手刚好陷入她隆起乳沟的中央位置,很是尴尬的。
"Iloveyou.Youknow?Loveyou."她干脆用英语表达对他的爱意。
她从小就在国外长大,很少能看到他这种英俊又有型的东方面孔,体格还恰到好处的强健,让她第一眼就迷上了他。
她才不管什么才第一次见面,或是所谓的矜持什么的,反正她就是死都要黏着他这个好看到不行的男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严思洛气急败坏的要把自己的手从她胸前抽出,她这样要他怎么开车?更何况他还没有开放到这个程度,根本无法接受刚认识的女孩子就对自己这样毛手毛脚的。
"我好'希换'你啊!"何又丽睁大双眼看着他,可是他眼中却只看到四条黑色的蝌蚪而已。
这女人怎么这么"番"啊?说也说不听,可是来者是客,她好歹是妈妈好友的女儿,总不能要他把她一脚踹下车去吧!
"反正我说明天再去就对了。"他干脆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油门一踩就往家里头开去。
他忽然觉得自己自从晚上和水若枫分开以后,就发觉很多事情都开始慢慢不对劲了,他又得分心的甩开何又丽黏上来的毛毛手。
看来他得赶快把她找回自己的身边,否则他的这颗心将会变的无所适从,找不到半点依靠。
☆☆☆
严思洛懊恼极了,他怎么打电话就是联络不上水若枫,可现在都凌晨两点多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去她住的地方找她,要是打扰到她就太不好意思了。
于是他一个人坐卧在房间的大床上闷闷的抽着烟,心里头的思绪都还是一直的缠绕着水若枫打转。
忽然,他敏感的发现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接近他,而且还不怀好意的。
他转过脸去寻找,却不偏不倚被一样物事给扑到脸上,害他吓了一大跳。
他这才发现,那物事原来是两个浑圆的胸脯,他情急之下抓住像手臂的东西,将它推开,便看到一个还蛮漂亮的女孩倒在他的床上。
"你是谁?"他不记得认识这样一个女生啊!她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又丽。"女孩爬起来,指着自己的脸说。
严思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清清秀秀的女孩子就是刚才那个像要演国剧大花脸的何又丽。
可是她卸了妆前后怎么会差这么多?虽说造物主神奇,但他却不得不更加佩服发明化妆品的那个人,能载舟、也能覆舟。
就在他发着呆的同时,何又而忽然趁他不备,爬上前迅速亲了他嘴唇一下,尔后又意犹未尽的还想继续这个吻,流连在他唇上。
严思洛这下才清醒了过来,赶紧把她推开。
主动的女孩子他遇过不少,可是没有一个像她一样,才第一次就想把他吞进肚子里头,这未免也太可怕了。"你干吗?"他跳下床,拉开自己和她的距离。
"我想亲你。"何又丽这时也下了床,往他走去。
"可是我不想亲你。"严思洛很头疼的,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脸孔来吓阻她接下来的动作。他对这女人一点企图也没有,更何况他才不想因为这女人而对不起水若枫。
他对水若枫的爱情,绝对坚定,没有人能动摇。
何又丽听到严思洛这样说,也不介意,反正她就只是很纯粹的想表达自己的感情让他知道。
"没关系,那我亲你。"
"我说我不想亲你,你请出去,我想睡觉了,明天见。"严思洛用力的将她推出房间外,碰的一声把门关起来并锁上。
太可怕了!再这样和她共处一室,他很怀疑自己的贞操就会这样子没了,而且还是被她霸王硬上弓。
送走何又丽后,他终于能够放松心情的躺在床上,又想起水若枫甜甜带笑的脸庞,他不禁绽开了微笑。
虽然找不到她,但能像这样惦念着她入眠,也未尝不是件美好的事情呀!
他慢慢的沉入梦乡,衷心的期望今夜的梦里有她来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