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我能看出你眼底还有着对我难以割舍的深厚爱意,你在说谎,究竟是为了什么?你老实告诉我!”他厉声质问她。
“你非要一个原因吗?”她双眼凝满泪水,任他紧紧钳握着自己的手臂,不怕他那激动狂猛的力道,有可能弄伤了自己。
“没错。”他要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
“那我告诉你,因为我一点也不爱你,我只是因为寂寞,所以才想找个人陪伴,你不过是正好在这个时机点,出现在我身边的一个男人,我自始至终最爱的,只有柯震一个,你只是……我在等待他归来时,闲暇无聊时的一个替代品。”她残酷的说出那一句句伤人的话,目的是要他彻底死心,逼他放手离开。
果然,她这些话,如愿以偿地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原来如此,哈……”费奇终于松开了手,自嘲的发出大笑。
替代品,原来他只是一个替代品?
他由口袋里掏出原本预备送给她的蓝色礼物盒,扯开包装缎带,讽笑地睨着她。
“原本这东西,是我打算在回来见到你的第一时间,要送给你的惊喜,但我想,现在大概不需要了吧。”他打开小巧的礼物盒,取出里头一只镶着白钻的戒指,然后他猛地扬起手,将戒指狠狠朝远处抛去。
白钻戒指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到看不见的角落。
“恭喜你们,我祝你们幸福。”
说完,他将空盒扔到屋外的木制垃圾桶中,一手提起行李,转身走出这栋曾装载他们共同甜蜜记忆的白色房屋,不再回头。
“费奇……”楼楚楚忍不住跨步想追回他,却让柯震拽住了手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伟岸的背影离去,默默流下悲痛的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无数次的在心里说着抱歉,她不是故意要伤害他的,她只有这样做,才能保护他、保护小柚,让她生命中最爱的两个人,能够不受到身旁这恶人的伤害。
“做得很好,果然是我的好女孩。”柯震满意的轻抚着她的头发,赞许着她刚才的表现。
他就是要彻底断绝她与那个男人的关系,这样她才能心甘情愿完全的臣服他、属于他。
楼楚楚痛苦的闭起眼,默默忍受着他的碰触与抚摸。
“小柚呢?你答应我的,如果我赶他走后,你就会让我见她的……”
柯震闻言,勾唇笑了笑。
“放心,我答应的事,是不会随便食言的,只要你继续乖乖听我的话,我自然会带你的宝贝小柚来见你。”他抬手欲抚上她苍白清丽的小脸,她却不愿地别开脸,避开了他的碰触。
对她的闪避他难得没有动气,反而理解的微微点头。
“看来,你今天是没有心情陪我出去用餐了,那就留在家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找你,嗯?”他交代完后,径自拉过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好心情的转身离开。
第9章(2)
待柯震离去后,楼楚楚在门前怔怔呆立了不知多久,突然,她提步走向屋外的垃圾桶,缓慢弯身在里头拾起那被人丢弃的蓝色空盒。
少了戒指的盒子,显得空荡荡的,教人看了忍不住眼眶发热。
她遽地回身,焦急发狂似的紧捧着戒指盒,奔往方才费奇扔掉戒指的方向。在哪里、掉在哪里了?
她跪在草地上,不顾会弄脏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洒过水后的泥泞草地上,四处寻找着戒指。
地上粗锐的石砾划伤了她伸探在草地中不断摸寻的柔嫩手掌,她却恍若未觉,一心只想寻到那只被他丢弃的戒指。
终于,她在院子某个角落,找到了那只璀璨的钻戒。
钻戒上,早已沾染了肮脏的泥土,她仔细的擦拭干净,小心翼翼的将它按在自个儿心窝处的位置。
滴答、滴答……
耳边蓦地响起水滴落地的声音。
是下雨了吗?
她双手紧握着戒指,仰头望着天空。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没有丝毫下雨的迹象,那么这水滴声,是从哪里来的呢?
脸颊似有温热的液体滑过,她愣愣地抬手摸上,这才发现,原来,那滴滴答答的水滴声,竟是从自己眼中不断窜流溢出、悲伤难抑的泪水……
深夜两点,应是一般人早已沉睡入眠的时间,但位于海湾边的无名咖啡厅四楼健身训练室中,费奇却还独自清醒着,一个人对着吊挂在半空中的沙包,疯狂挥拳出气。
他手上缠绕着练习用的白纱布,正一拳一拳凶猛地击向沙包。
砰!砰!砰!
巨大的击拳声响回荡在寂静、偌大的训练室中,听得叫人万分心惊。
他穿着黑色背心,浑身早已因长时间的剧烈运动而湿透,但他却无法停止下来,因为只要他一停,脑海中便不由自主浮现下午那男人拥抱着楼楚楚的该死画面,和她最后对他说的那些话——
我一点也不爱你……
我只是因为寂寞,所以才想找个人陪伴……
你只是我在等待他归来时,间暇无聊时的一个替代品……
想到这里,他的眸子不禁变得黯沉,挥拳的动作亦变得更加猛烈、凶狠。
砰!砰砰!砰!
拳头重击沙包的庞大声响几乎震动了训练室的天花板,更吓坏了那蹲在训练室外,正鬼鬼祟祟往内窥探的人。
“你三更半夜不好好待在床上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半夜在床上醒来,找不到自己心爱的小娇妻,狄司顿仅套了一件简便的长裤,赤裸着上身,下楼前来寻人。
“嘘嘘嘘——”被突来的问话猛地骇了一跳的董小鹿,回头看到是自家亲亲老公,连忙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狄司顿拧着眉,顺从她意思的收声,光着脚走到她身旁。
“我觉得,费奇好像有点怪怪的。”她拉他蹲下,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出自己的观察。
“怪怪的?”他疑惑的挑眉,目光缓缓移向那位于训练室中,背对着他们猛力挥击沙包的男人,“哪里怪怪的?”
“打从他下午回来后,便一句话也不说,连我问他吃饭了没,也没理我,平常他不是这样的啊,总是嘻嘻笑,一副开心得不得了的模样,可是,这次去外面住了一段时间回来,他就变了,你看,从傍晚到现在,他待在这里练拳已经足足有八个钟头了耶,这还不奇怪吗?”
狄司顿瞄了费奇背影一眼,没有告诉她费奇所发生的事,只是安慰的开口。
“也许,他只是单纯的在发泄体力。”顺道发泄自己烦郁、受挫的情绪。
“不不不,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董小鹿搔着自己俏丽蓬松的短发,“他好像受到什么严重的打击似的,所以在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
像是……承受了什么不能说的巨大痛苦,想藉由剧烈运动来逃避遗忘。
“不用担心,他不过是暂时被某些事困住了,待他自己想通就没事了。”
“怎么能不担心呢,他可是我们的家人。”董小鹿闻言,立即责难似的瞪着自家老公,“你看看他那个样子,真是让人担忧极了……”
费奇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哼!甭理他,我看他是没事找事,硬要学人装阴郁,弄些破事来刁难自己。”这时,奥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冷冷的讽道。
“是吗?”董小鹿依旧放不下心。
“嫂子你就先去睡吧,这事就交给我好了。”奥斯劝她先离开。
“可是……唔……”她还迟疑着,下一秒,却已让自己亲亲老公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