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高采烈的吹著上面的绒毛,蹦蹦跳跳的走著。
「嗯?」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惊讶的瞪视著正前方。
一名白衣少女也看著她,奇的是,她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你……」她才说了一个字,她便一个转身,跃上街道旁的屋顶急奔而去。
梁冰冰立刻追了上去,转眼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她翻身一跃,拦在她前面,「你……你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样?」
「你轻功比我高。」夏汝文不对题的说:「你看那个人。」
梁冰冰疑惑的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正在纠缠一名女子,她清楚的看见那名女子脸上气恼的神情。
「你能不能发暗器打掉他上下四颗大牙?」
「不知道,要试试看。」梁冰冰随手摸出一锭银子,当成暗器射了出去,只听见那男人大叫一声,登时鼻血直流。
夏汝一笑,手一晃就多了一根细竹,她顺手一射,带劲道的细竹直直飞向那人的嘴,将他上下四颗门牙给打了下来。
那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以为自己白日撞鬼,吓得拔腿就跑。
「暗器我比你在行。」
梁冰冰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这是要做什么?」
「看样子那……」她本来要说臭道士,但一想到他扶养妹妹十七年,於是改口道:「你师父什么都没跟你说吧。」
「你说我师父呀,他要跟我说什么?」她不解的问。
「说你还有一个姊姊,说他和我师父打赌的事。」
她牵著梁冰冰的手,娓娓的说起了十七年前的事。
当年无垢道长与生尘和尚两人在桃源比邻而居,虽然没什么深仇大恨,但也因为生活习惯不同,而老是吵嘴。
无垢嫌生尘天没亮就念经,吵得人不能好眠;生尘嫌无垢吃荤,吃到他家门口来。
两个人时时刻刻都在斗嘴,有一天为了屋后一口共用的井突然干涸,两人各自怀疑是对方搞的鬼,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结果两人势均力敌,却又硬要分出胜负来。
偏偏这时候来了不速之客,一对夫妻被一群人追赶著往他们这里来。
他们听见女子绝望的说:「还以为道长和大师可以救我们一命,谁知道却扑了一个空!」
男子安慰道:「东西不在我们身上,难道他们还能硬逼著我们交出来不成?」
原来他们是来求援的,谁知道却来错了时候。
无垢与生尘两人若是没受伤,当然可以打退那些小毛贼,可是偏偏在此时他们受了重伤,躺在后院动弹不得。
抱著一对婴孩的女子将孩子藏入了米缸之中,与丈夫共同御敌,从他们的对话之中,无垢与生尘知道那夥恶人追赶这对夫妇是为了一份藏宝图,那对夫妇不断强调东西不在他们身上,但那群人却还是对他们痛下杀手。
那夥人行凶之后扬长而去,也没发现他们俩老躺在后院,动弹不得。
等到他们终於能活动,听见米红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才知道这两个小孩逃过一劫。
两人都为自己无法伸出援手而自责不已,在葬了两夫妇之后,互相责怪对方出手太重,间接害死了那对夫妇。
他们平常就看对方不顺眼,此时当然一古脑的把这件惨剧怪罪到对方身上,两个人都抢著要收姊妹俩为徒。
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要不是伤重无力,只怕又要打了起来。
最后他们达成共识,要比就要彻底的分出高下来。
於是一人教一个,十七年后让她们比武,谁获胜,谁的师父就是赢家,也可以独享桃源的优美风光。
於是他们各自带著自己挑中的娃娃离开,约好十七年后再比武。
夏汝眼眶含泪,「明白了吗?我是姊姊,你是妹妹。」
基本上生尘和尚根本也不知道谁大谁小,他只是样样都要踩在无垢头上,因此说自己的徒儿是姊姊。
同样的情况要是发生在无垢道长身上,他也会跟梁冰冰说她是姊姊。
「原来是这样的呀。」梁冰冰又是哭,又是笑,「难怪你同我长得一样,我好开心哪,姊姊!我有姊姊、我有姊姊了!」
夏汝也笑了,「是呀,我有了妹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姊姊,那咱们的爹娘……」想到自己那么小就没了爹娘,她忍不住难过,「咱们一定要云祭拜他们。」
她握著她手说道:「当然了,师父把他们葬在桃源,我们现在就去看他们。」
「好!」她急切的说,但一转念,马上想到一个人,「不过我得去跟唐孤城说一声。」
「那个跟著你的男人?」她一皱眉,「干嘛得跟他说?」
好不容易跟妹妹重逢了,她当然不希望多个人,来分走妹妹的时间和注意力。
「姊姊你不知道。」她吐吐舌头,「我要是自个儿默不作声的走了,没跟他说一声,他会担心的。」
「再说他要是知道我有了姊姊、爹和娘,一定会替我高兴的。」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夏汝不忍心拒绝妹妹,「跟他说一声我们就走,我不喜欢他老是跟著你。」
妹妹天真单纯,那个男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个老实人,两人结伴同行,梁冰冰不知道吃了多少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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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冰冰非常骄傲的宣布:「这是我姊姊夏汝。」
「见过了。」唐孤城道:「恭喜你们姊妹团圆。」
「是吗?」夏汝皮笑肉不笑的说。
「我要跟姊姊去祭拜爹娘。」梁冰冰蹦蹦跳跳的说,一脸藏不住的喜悦。
唐孤城一笑,「那很好,我也去。」
「慢著!」夏汝冷道:「这是我们两姊妹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很遗憾你这么说。」他往梁冰冰旁边一站,握住她的手,「只不过我一旦决定的事,通常没有转圜的余地。」
夏汝伸手在他手上一拍,将梁冰冰往旁边一拉,「我也不可能让步。」
哼,她在这边,他就敢对梁冰冰动手动脚,那她真不敢想像,之前她不在的时候,他都是怎么吃她豆腐的。
「说实话,我不喜欢你跟著我妹妹,你要是再跟著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将剑抽出了一些,又刷的一声入了鞘,颇有威胁的味道。
从她一进门,虔孟就傻乎乎的盯著人家看,听了她们的对话才知道梁公子原来是个女的,本来公子爷和人说话是没他插嘴的余地,可是夏汝口出威胁之语,他可不能不管了。
「夏姑娘,这里不是能让你逞威风的地方,公子爷也不是你能威胁的人!」
她转头看他,「有人脸皮就是那么厚,硬要死皮赖脸的跟著人家,这能怪人家给他难看吗?」
「姊姊,让唐孤城去好不好?我喜欢他跟著我呀。」梁冰冰恳求的说。
「就咱们两个不好吗?干嘛得让这臭男人跟著?」夏汝不悦的说:「咱们才刚团圆,我不要别人打扰。」
「我明白了。」唐孤城说道:「你怕我抢走你妹妹是吗?」
「笑话,我怕什么!」
「知道她跟我比较亲近,你吃味了是吧?」他哈哈一笑,「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远超过你,你心里不舒服是吧?」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冰冰不知道有我,才会跟你在一起的,少洋洋得意了。」夏汝火大的说。
跩什么呀,她们姊妹身体里流著可是相同的血,怎么说都比这个臭男人来的亲近才对。
「偏偏我就是说对了。」
「你……」
「好了啦,都别吵了啦!我不喜欢你们吵架。」梁冰冰嘟著嘴说道:「我跟姊姊去就好了,我会回来找你的。」
「不行。」他立刻反对。有夏汝看著,她能回来才怪。「现在有两个方法,一个是你跟著我,一个是我跟著你。你选一个吧。」
「你到底要不要脸呀!」夏汝骂道:「这样缠著我妹妹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看好她,不让她跑掉呀。」他一脸无辜的说:「如果你还想继续问的话,那我也很乐意告诉你,我要她嫁给我。」
「你想的美!」夏汝气急败坏的说。
嫁人?梁冰冰也一愣,「你说什么呀?怎么我从来不知道我要嫁给你?」
「那是因为我现在才说。」他又是一笑:「你不肯吗?」
她还没说话,夏汝就抢著说:「当然不肯!冰冰,我们走,别听他的疯言疯语。」
「梁冰冰,你不想再见我了吗?」唐孤城往她们身前一拦,诚恳的说:「请你想一想,仔细的想一想,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就到我身边来。」
「我……」她看看夏汝,又看看唐孤城,「我要去看我爹娘,我会再回来找你的。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想娶我,我就嫁给你。」
夏汝说道:「走吧!」
只见两姊妹一白一绿,像一对翩翩蝴蝶,飞了出去。
唐孤城看著她们的背影,唇边泛起了一个微笑。
「虔孟、李其,给你们一份好差事。」
他们两人互看一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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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
梁冰冰眨了眨眼睛,瞧见了一张熟悉的俊脸。
她揉揉眼睛,一古脑的坐起身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孤城微笑著,「跟来的,你很难甩掉我。」
她向四周一看:「姊姊呢?」
昨晚她们同宿一间,讲话讲的太晚,天快亮的时候才睡著。
「她呀?」他笑咪咪的说:「去江南了。」
应该说是非自愿去的,他相信虔孟和李其会好好「招待」她的。
「不是要去桃源吗?怎么跑到江南去啦,也没跟我说一声。」
「你睡的甜,她不想吵你,所以叫我跟你说一声,还叫我陪你一起去。」他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喔。」她看了他一眼,突然满脸潮红的低下头去,想到了他说要娶她的事。
「你不要我陪你去吗?」
「不是的!」她连忙说道:「其实我、我也舍不得你。你能跟我去见爹和娘,那当然是最好的……」她越说越小声,头又低了下去。
「其实你心里喜欢我,所以上次我叫你走,你才又偷偷的跟著我,对不对?」他笑嘻嘻的说。
梁冰冰玩弄著衣带,浅笑著:「大、大概是吧。」
「肯定是。」他斩钉截铁的说。
「那你呢,你舍不舍得我走?」
「如果舍得也不会追上来了。」他握著她白皙柔软的小手,在手背上印下深情的一吻,「虽然你总是让我出糗、倒楣,可是我却还是这么喜欢你。」
梁冰冰脸一红,「你真的要娶我呀?」
「当然。」
「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当你的妻子,而且我又很笨……」她虽然不懂世事,但是上次看人拜堂成亲,也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喜欢你傻乎乎的样子。」他轻轻的抬起她的F巴,「再说,我早把你当成我的妻子了。」
「是吗?」她羞涩的说:「你从什么时候就把我当你的妻子了?」
「那天在柳家的时候。」他轻轻的在她耳边低语:「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她怪道:「怎么我自己不知道?」
「没关系,我也没记住。」他轻轻的扯开她的辫子,嗅著她的发香,「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这一次一定要记住,死都不能忘了。
大头目心酸血泪史
「老大,真的没问题吗?」
「这次再出错,我就切腹自杀,再也不报仇啦!」大头目鼻青脸肿,忿忿的大吼著。
「可是接连这么多次都不成功,一定是有鬼了!」属下们担心不已的说。
他一挥手,「这次绝对不会有问题!哎唷……」
原来是他说得太激动,忘了手已经断了,因此痛得哇哇大叫。
上次明明计画的很完美,他怎么想都想不到哪里出了纰漏。
为了让那两个兔崽子吃进含笑催情散,於是他偷摸进柳家的厨房,将一大包药粉全倒在水缸里,因此厨子做出来的菜里全都掺著药。
他躲在房外面听他们两个人说话,一听到他们喊热,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只是里面黑漆漆的,他什么也瞧不见。
但是一听见衣服的窸窣声,他心里暗爽药效发作,两个人已经神志不清,於是他戳破纸窗,吹进了糊里糊涂烟,将他们迷倒。
之后他蹑手蹑脚的溜了进去,把火摺子点亮,果然看见两个人歪七扭八的倒在床上,当真是春光无限,让人鼻血狂流。
於是大头目没用的喷了鼻血,还滴在床上。
看样子这两个人什么都还来不及做,就被他的糊里糊涂烟迷倒了,而这个烟的作用就是会让人失忆,就算他们醒了,也一定想不通自己怎么剥光衣服的。
正当他得意的正想跟女的风流一下时,突然一阵头昏,砰的一声摔在床上,手上的火摺也落了地,熄了。
等到他醒过来时,居然是在一个山涧里,浑身上下无一不痛,四处都是伤,活像被毒打一顿似的!
难道真的有鬼在保护他们两个吗?否则怎么解释他的悲惨遭遇?
「老大,要不我们干脆改行,不要当山贼,去开黑店好了。」
「废话!否则你以为我开这店要干嘛?当然是一边等著两个小兔崽子上门,一边抢劫!」
他这次计画很完美,在这个荒郊野外开了客栈,经过的人一定会进来休息,只要那两个人出现,他就送上加了药的迷酒、迷菜、迷饭,关起门来好好的「伺候」他们!
「哈哈哈--这招就叫作守株待兔,太完美、太完美了!」
「不过老大,要是他们不经过怎么办呀?」
不识相的属下又提出了他的忧虑。
「呃……」大头目的笑声陡然消失在喉咙里。
大夥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完美的解决之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店里依然维持著安静无声的状态。
突然,大头目跪地痛哭失声:
「老天爷呀!你干嘛这样捉弄我呀?难道我这仇一辈子都报不了了吗?哇哇……」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