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啦!我像是会去做非法勾当的人吗?」白了两人一眼,安筠没好气的低喝,随后才又转向玛丽亚,「玛丽亚,妳会不会是弄错了?两万多那笔是没错,但五百万那个真的不可能是我!」
就算不吃不喝、就算二十四小时都不睡地死命工作,她也绝不可能拿得出五百万这样的数目。
「可真的是妳啊,票子上明明押妳的名……」锁紧眉,玛丽亚愈来愈纳闷了。
「票子?押我的名?」愈听真是愈诡异,但--「玛丽亚,这更可以证明那钱不是我的了,因为我根本没支票簿,又怎么能开票子?」
拜托,户头里最多也才五位数,又不是真的有很多钱,她干嘛要用到支票簿?对她来讲,现金交易是最方便也最省时的,她连刷卡都不爱了,又怎会愿意用麻烦的支票薄?
「真不是妳?」玛丽亚始终觉得是她。「可我只认识妳一个程安筠。」难道是她老了,脑袋瓜子也退化了,所以,忘了可能还有个同名同姓的孩子?
「同名同姓又不稀奇,也许是妳真忘了谁也不一定,也或许那位程安筠小姐只是想做善事。无论如何,不可能是我就对了。」安筠非常肯定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这样子啊?」虽说世态炎凉,不过好心人还真是有的,但--「真的不是妳?」
不是固执不肯相信,只是觉得时间点太过巧合。上午,安筠来电说汇了款项,中午就有人送来一张支票,票子上又押着安筠的全名……怎么都很难不联想到是这个安筠。
「后,都说了不是,妳就别再提了嘛!」终于受不了,安筠决定闪人去。「好了,就这样,我去帮忙了。」
尾声方落,人已跑得老远,看得玛丽亚只能摇头叹笑。
好吧,既然安筠坚持不是她给的,那就当作真是好心人赠予的吧。
「玛丽亚,有了那五百万,还欠多少资金?」安妮不好奇钱的出处,只想知道还要补上多少差额。
「是啊,咱们不是要买下隔壁那片地?」安娜也跟着问。
「买地的钱是够了,不过兴建的费用还没着落。」要买的是块农地,所以不至于要花上千万,但兴建的费用可就伤脑筋了。
「这样啊?」是有些失望,不过两人随即又看开的展露笑颜。「没关系,往好处看,我们至少已经可以先买地啦!」
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同理可证,有了土地在,不怕屋没成。总之,大家都加油啦!
「玛丽亚,妳就别太烦心了,我们都会帮忙的。」展臂抱抱玛丽亚,安娜才又说:「好啦,该去帮忙了,不然大家都要饿肚子了。」
「是啊,我们去帮忙了。」也抱了下玛丽亚,安妮跟着安娜一同走开。
看着孩子们走开,玛丽亚在原地笑得开心。
真心感谢上天,感谢弛给她机会,让她拥有这么多乖巧孩子。
虽然孩子们都身世孤单,有些孩子甚至经历伤害,有些孩子则是身有残缺,但他们却都是最美丽的天使,因为他们都拥有一颗最善良、最柔软的心……愿上帝永远祝福他们,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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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电视开着,安筠眼观前方萤幕,心思却早已飘得大老远。
「喂。」然后,她往一旁撞去,肩头与身旁人紧紧相抵。两人,就这么并肩坐在大床上。
「嗯?」侧首,垂眸,卓越看她,冷淡反应是他惯有回应。
「你想,真会有人这么好心,一口气就捐五百万吗?」好庞大的数目,她连想都不敢想耶!嗯,看来那人肯定非常有钱,要不怎能出手这么大方?
「这值得惊讶?」挑挑眉,他不以为意。
「当然啊!」双眼瞪得好大,安筠很用力的点头,而后落寞的垂下肩头。
算了算,四万多的薪水,扣掉给园里的二分之一,再扣掉租金跟生活费,一个月最多也才能存下五千块左右,所以五百万……哗,要一千个月耶!
也就是说,至少要八十三点三三三……个年头,她才能够存得到那么多钱耶!唉,都怪她太没能力,要不然她可以多帮玛丽亚一些了。
「那五百万,就算我存一辈子,也没法存得到……」愈想,安筠就愈觉郁卒。
「不需要。」淡淡出声,卓越截断她的话。
「啊?」不需要?不需要什么?抬眼,她看他,水眸里写满了不解。
「干嘛突然蹦这句?我是说我一辈子也存不到那样的钱,你也回个有相关性的回答,怎么说那种不着边际的话?」
「我是说,」回视她,他依旧冷然。「不需要一辈子的时间。」
「你什么意思?」柳眉在眉心纠成结。
没先回答,卓越起身下床,走到梳妆台边,他打开第一格抽屉--
「我放一阵子了,妳真的都没看见?」转身,面对她,拿在手上的是存折、印章及支票簿。
「那是什么?」瞪着他手上的东西,安筠一脸茫然。
「我帮妳开了户,在里头放了些钱。」说是「些」,其实不尽然。事实上,里头有笔相当可观的数字。
「……」一时间,她说不出话,只将视线移转至他脸上。
「怎么不说话?」他以为她会感动。
「……」不说话,是因为被气到说不出话!瞪大眼,怒意涌现,安筠十足恼火的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看我?」她的反应不如预期,教他有丝难以理解。
深吸了口气,再用力吐出气,但心口那股沉闷却仍盘踞。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他竟敢这么对她?!
「然后呢?接下来呢?你还要给我什么?车子?房子?还是一张黑卡?」没有怒吼、没有尖声指责,她只是很冷很冷的说着。
「妳想要那些?」她生气,就因为他准备不齐全?
他的回问,教人更为之气结。闭上眼,再次深吸呼,两手握紧成拳,她已经气到全身颤抖。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人?」但,怒火之下,其实有着更多的难过。
「哪种人?」眉头微蹙,卓越不甚明白。
「贪婪、爱慕虚荣、拜金逐利……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她的心,很痛很痛。
「我没这么想过。」她的指控未免太过莫名其妙。
「但,」看向他,水眸布满伤心。「你却这么做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神色阴郁,他不喜欢她的误会。
「如果没有,你就不会这样对我!」抓过他手上的东西,她使劲往地上扔。「你说,是不是你?你是不是用我的名义,捐了五百万给天使学园?」
「妳做什么?」卓越相当不悦,因为她的举动。
「我看起来像在做什么?」起身,半跪在床上,她双手抆腰,水眸教怒焰染红。「我在生气!气你的自作主张、气你的自以为是、气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低贱的妓女……」
「住口!」抬手,他摀住她的嘴,不想再听她贬损自己。「别那么说自己,永远不准再说,听见了没有?」
「不准我说,就只准你做吗?」扯开他的手,她痛心吶喊。
「我说了我没那个意思!」开始心浮气躁,这是他鲜少有过的情绪。
「但你做出来的就是那个意思!」她不懂,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她更不懂,为什么他们之间会有这么多问题?
难道,想要长相厮守真有那么困难?难道,经过这般的漫长等待,换来的终究不是幸福,而是更深的痛?
「别无理取闹。」闭上眼,深吸口气,再度睁眼时,他告诉自己要冷静。
「相信我,如果你没解释清楚,我不只会无理取闹!」回以森冷眸光,她语带坚决。
「妳!」面对她的恫言,卓越深感无力。
真的不懂,她为何要如此气恼?他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她,她真不懂他的心?
「说啊!」右掌袭上他胸膛,安筠咄咄逼人。
「妳要我说什么?」从不曾「解释」过,那不是他会做的事。
「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啊?」再重重一击,她怒气冲冲。
「没有为什么。」
「什么叫『没有为什么』?」他的冷淡回答,更教人气结。
「就字面上的意思。」单手抚上额际,他开始有些不耐烦。
「你该死!没有理由、没有为什么,你就可以这样侮辱我、伤害我?」怒极,她拿他胸膛练拳击,虽生气,但更是伤心不已。
「……」虽然他始终不满她的指控,却无法对她真正发脾气。薄唇轻抿,他不再说话,静静由她发泄。
久久,她累了,跌坐回床面,她头垂低低,忍不住落泪。
「你过分,你好过分,早知道会这样,我情愿不等你、情愿把你忘记、情愿没有重逢……」那么,也就不会如此伤心。
「妳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见她落泪,他心生怜惜也不舍,但后来听见的话语却惹得他狂怒。
「算了吧……不如算了吧……」仍旧对着床面,泪水一滴再滴。
「什么算了?妳把话说清楚!」箝住她双臂,他要她面对自己。
「我说我们……」抬眼,她看他,眸中有泪,泪中带酸楚。「还是算了吧!这样下去根本行不通,不如就这样算了吧,谁都不用勉强谁。」
真的,这样太累,不如就此结束。
只是,不甘心吶,她曾多么一心一意的盼他回来,可如今……却不得不放手,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但再多的不甘心也没用,因为再这样下去,只会更痛苦。
震惊、诧异、愕然,再多的情绪,都掩不掉最后的心慌。她竟然这么说?竟然说要跟他……算了?!
「不!我不答应!」终于,再扮不来冷静,卓越开始失控。「我不会跟妳算了,也绝不可能就这样跟妳算了!」
「那你到底想怎样?」使劲抽手,她想挣开他的箝制。
「我要跟妳一辈子,到老到死都不放手。」这就是他想要的!他唯一想要的,就是一生一世有她相陪。
「现在就已经有了问题,还怎么能奢望到永久?」她跟他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不同。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他不懂,她所指究竟为何?于他,他并不觉有何不妥,只要能每天看着她,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哈!没问题?他若不是自欺欺人,就是他根本看不清现实!
然而,不管答案是哪一样,她都已经不想再忍让,也无法再退让。
抹去泪,用力吸鼻,她吞下委屈,强扮着坚强,只想跟他谈判。
「我不想再跟你吵,也不想再跟你争执,你怎么想都无所谓了,我已经不想再勉强自己委曲求全的配合你。」她不再是没有主见的小女孩了,如果他曾用心看的话,就会明白。
委曲求全?她对他,是这样的感觉?!
「为妳,我尽心尽力,妳却这样回应?」黑眸闪烁的净是不可置信,更有着前所未有的愤怒。
「尽心尽力?」红唇轻扬,她笑得苦涩。「你真的对我用了心吗?如果你真的有心,为什么感受不到我的伤心?」
「妳……」她的怀疑,教他更为震怒,却没机会表达完整,因为她用着绝望眼神看他,看得他心冷、心寒,也心疼难当。
「我不懂,真的不懂,是不是分开了十年,就真的人事全非?」原以为会有的美好结局,如今看来却是无法实现的童话世界。
闭上眼,他不想看见她的绝望,那会让他跟着坠落谷底。但,不想看,却仍听得见。
「原以为再也等不到你,你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是真心感谢上天让你回到我身边,所以不想过问从前、过问你的一切,满心认为只要能相依相守,就是幸福永远,但……」摇头,她轻笑,笑得无奈。「我错了。」
「错了?」睁眼,他瞪她,黑眸如利刃,直射进她心口。
「是的,我错了,错在以为童话能成真。」没有闪躲,她挺身迎视他,不在乎他眸底怒焰。「多可笑,竟然以为不问过去,就能忽略两人间的差异……」
是她天真吧!十年,很长的时间,没有人会永远不变。就算他心里有她,她心里也有他,但十年的空白仍然存在,所以他会变、她也会变,想要回到从前……万不可能。
「……」不说话,他冷眼看她。
「原本我什么都不想过问,觉得两人能在一起就好,但这些日子下来……」又是一声叹息,满满、满满都是无奈。「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太过天真。」
「不问你为什么这么迟才回来、不问你十年来都在做些什么……一直告诉自己,只要你回来了就好,其他的全都不必在意,结果根本是自欺欺人。」因为,她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在意。
「别说了!」不想再听,愈听心愈闷。
「别说?别说,问题就会消失不见?你别傻了,看清现实吧,我们之间有太多问题……唔……」
倾身,他封住她唇,不让她把话说完。
不想听,她现在所说的一切,他全都不想也不要听!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有问题他也会一一抹灭,所以他不要再听她说!
「唔……唔唔--」使劲挣扎,她想逃开他的犯,但却教他抱搂得更紧。
他怎么可以这样?她还有话没说,问题也尚未解决,他不可以这么恶劣,他不能……可恶,他真的太卑了,竟然用这招对付她?
渐渐地,呼吸变得急促,脑子也开始晕沉不再清晰,他的意外突袭教人招架不住,最终只能无奈的举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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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褪去,剩下满室静寂。
她的呼吸,缓和沉稳,听得出来已沉沉睡去,但他却没有跟着坠入梦乡。搂紧她,让她的背身贴紧他的胸膛,他感受着她在怀里的真实满足。
一直以来,她是他人生中的唯一渴望,他想爱她、宠她、疼她、怜她,他只想给她全世界,但……是不是真做错了?
他的付出,她其实看不见,也无法体会。
她说他的行为侮辱了她,她说他的做法伤害了她,她说跟他之间有着太多问题,她说……她其实说了很多,但每一句都是在否认他的努力。
是他做得不够,还是他真的做错?否则,她为何要对他提分离?
「为什么?难道是我做得还不够?」垂首,埋进她颈窝,他喃喃低声自问。
为她所做的一切,他认定是真心付出,她却觉得是伤害吗?
「我不想伤害妳,真的从来不想,我只是想给妳一切,为什么妳却无法体会?」闭上眼,薄唇贴吻她背肩,他带着满怀心事坠入梦中。
他的一字一句,全都传进她耳里、心底,但她却不想也不愿回应,于是她装睡。
他总是让她很矛盾,前一刻气得想分离,下一刻却又如此眷恋。面对他,她愈来愈疲惫,却也愈来愈爱恋。
曾经,她没想过爱或不爱,认为等候是为遵守承诺;后来,她认为爱不爱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无法将他忘怀;但现在……她终于真正明白,爱情早已经存在,就在他占据她心的那一刻起。
但是,他却指控她无法体会?
顿时,委屈满满,酸楚涌上,她难过得想大哭一场,却只能紧紧咬唇,忍住心伤。
就算他想给她一切,不也该问她要或不要?就算他真心想付出,难道没有比给钱更好的方式?他到底知不知道,男人跟女人之间的情感,根本不该扯上金钱?
给钱,是一种打发、一种豢养、一种侮辱!而她,痛恨被如此对待。如果他真爱她,就不该如此对她,真的不该……可是,他能明白吗?
紧闭的眼,垂下晶莹珠泪,她没有哭出声,只是任泪沾湿枕头。
这一夜,各怀心事入眠,谁也无法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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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筠,没事吧?」身为优良好店长,Sean向来关心同伴们的身体健康。
「嗯?什么?哦,我没事。」突然被点名,安筠这才回过神。
「是吗?可我看妳不像没事,妳该不会是病了吧?跟妳说,这回的流感很严重,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妳可千万别拖……」Sean可不认同安筠的说词,于是碎碎念了一长串。
「够了!」送上白眼,安筠受不了的回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什么啰嗦?我这是关心!关心两个字,妳是懂不懂?」啧,他这么好心为她想,她竟然还嫌得这么用力?
「谢谢,不必。」撇唇,她回得极冷。
「哟,这是怎样?跟了个冷淡男人,所以开始做冰山美人?」Sean没有恶意,纯粹只是想开玩笑。只是,他挑错了时机。
「你可以再碎嘴一点没关系。」抓着剪子对向他,安筠神色阴郁。
现在,说什么都好,就是别提到他!一想到他,她就心烦,所以不想有人再提及,省得扰得她更加烦躁不堪。
「好好好,不说不说,我乖乖闭嘴。」举手,Sean道歉兼投降,心里却是犯着嘀咕。
奇怪,人家谈恋爱都会变得温柔可人,怎么他们家安筠却是完全相反?算了算了,人讲「惹熊惹虎卖惹到恰查某」,他还是惦惦闪到一边去,比较不惹人嫌。
不过,想闪归想闪,步子跨没几步,都还没走进柜台,却被迎面冲进来的一伙「兄弟」给吓傻在原地。
然后,心底开始发出哀号--丫娘喂,才刚整修完,不会是又要来砸了吧?救人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