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穿书,婚后相处,情有独钟,命中注定 >> 嫁君改命作者:裘梦 | 收藏本站
嫁君改命 page 19 作者:裘梦
    “姑娘自然是哪儿都好的。”小蛮坚定地说。

    温玲珑被说笑了,笑着点头,“好吧,我是最好的。”

    小蛮和小婵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笑什么?”随着声音,龙昭琰怀抱幼子迈步而入。

    小蛮、小婵立时跟自家姑娘隔出了王爷眼中的安全距离,垂手肃立。

    温玲珑拍拍榻上的那只檀木匣子,脸带得意地道:“你的长衫做好了。”

    看着妻子那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龙昭琰笑了,走到她身边将儿子交到她怀中,这才打开那只檀木匣子。

    “难为你竟然缝成了。”他有些感叹。

    这话温玲珑就不爱听了,她一脚踢在某人的小腿上,恼道:“不会好好说话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

    温玲珑瞪他,“你闭嘴。”

    龙昭琰从善如流地闭口了,拿起那件长衫转身进了内室。

    温玲珑就低头对怀里的儿子说:“你长大了可千万别遗传你爹那张欠打的嘴。”

    龙晓堂朝着母亲微微笑,白胖的小手朝她抓过去,她握住儿子的小手手摇一摇,又凑上去亲了一口,小奶娃便发出咯咯轻笑。

    “长生,你进来一下。”

    温玲珑抱着儿子起身,将他交到小婵怀里,这才转身进了内室。

    看着他试穿,温玲珑忍不住伸手挠头,总觉得自己缝的袍子,套在眼前这神仙一般长相的男人身上,有点儿对不起人家。

    龙昭琰道:“看出哪里不合适了吗?”

    “我觉得哪里都不合适。”她真情实意地说。

    龙昭琰勾了下唇线,“腰窄了些。”

    温玲珑非常自然地接话,“那你以后瘦的时候可以穿。”

    “本王胖吗?”他扬眉。

    温玲珑陪笑,“那我再加宽一点?”

    “重做一件。”

    “啊?”温玲珑的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

    “重做。”他非常肯定地重复一遍。

    “不是很想。”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龙昭琰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低头在她耳边道:“乖一点。”

    “你这人真没意思,就不能留这一件当个纪念,放我一马吗?”

    “呸,”他伸手捂她的嘴,“什么叫纪念,你还活着呢。”

    “这件事上你可以当我死了。”她百无禁忌。

    龙昭琰是真没见过只为了不做一件衣裳,宁愿把自己说死的人。

    “快到京城了。”

    他突然的正色让她怔了下,而后无所谓地笑道:“到就到呗,难不成我还会害怕吗?”

    龙昭琰盯着她的眼睛,“我们去一趟保国寺。”

    “离我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月呢,你太着急了。”

    “温玲珑。”他叫她的名字。

    温玲珑用力推开他,转身就走,“随便你吧。”

    自从遇到那个老道之后,这些天她想了很多。

    首先,她如果留下必然会是一个异数,身为一个无比显眼的异数,可能会为她日后的生活带来无数的麻烦。

    再者,虽然龙昭琰辈分高,也说过她不想应酬就可以不应酬,但是既然嫁进皇家,有些事情就是无法避免的。

    至少那些皇室的亲眷,是推不掉的。

    她也不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龙昭琰去应付,所谓在什么位置就要做什么事,既然已经打定主意留下来,就没有只享福不承担责任的。

    可是她真的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用后世的话来说,可能还有一点点的社交恐惧症。

    别看她平时大剌剌的,但其实那不过是表象罢了。

    光是想回京城后要面对的事情,就真的很心烦……

    第十章  批命背后的秘密(1)

    站在保国寺山门之外,抬头看着那三个篆体大字,温玲珑心情有些复杂。这是她第一次到保国寺来。

    自从二十年前她满月之后,温家没有人来过保国寺,无论妙空大师算得准不准,那个批命对于所有温家人来说都是一块大石,他们搬不开那块石头。

    天下的名山古刹有万千,哪里拜佛不是拜啊,没必要一定要来这里。

    但是来到山门外,她却忽然有了个疑惑。

    当年她满月的时候,妙空是不请自来的,因他身分特殊,温家人自然盛情款待,结果妙空却对着她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下了那样的批命。

    且不论批命准与不准,在人家孩子的满月宴上、大喜的日子里,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说那种话,必然不会给主家留下什么好印象。

    只要没结仇,正常人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何况是一个颇负名望的大师。

    所以问题来了,当年妙空为什么会在那一天到平远侯府,并主动为她批命?

    以前她没想过,是因为没必要,毕竟她并不想留在书中世界,可是现在她有了牵挂,想要留下来,就得找出背后隐情。

    以免有人阴她,她却不知道。

    龙昭琰并没有问她,也没有催她,因为他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不太对。

    把她跟妙空之间的事前后想一想,他也不由垂眸若有所思。

    “王爷,你说,当年是谁请大师到我家去的?”

    果然!龙昭琰心中的猜测落实,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冷冽,“看他今日是否肯见了。”

    温玲珑低头发出一声轻笑,整了下袖口,吐出一口浊气,道:“走吧,咱们就去会不会这位世人口中德高望重的方丈大师。”

    旁人要见妙空或许还没有那么轻易,但是当朝小皇叔却是分量足够的,夫妻两个如愿在妙空禅修的院子见到了他。

    慈眉善目,胸前一把胡须雪白刺眼,没有头发的脑袋光可鉴人,一袭红色的袈裟披在身上,内衬暗黄色僧衣,形象气质确是得道高僧的风范。

    这样的人最适合去坑蒙拐骗,但世人都知道妙空大师并不是一个欺世盗名之辈,所以,当初那场批命,就更显得奇怪。

    从进屋开始,温玲珑就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端详着眼前的这位大师,心头思绪乱飞。

    龙昭琰也一声不吭。

    他们不说话,蒲团上闭目坐禅的妙空同样也不主动开腔,于是乎,三个人就这样静默无声地对坐了好半天。

    最后,到底还是温玲珑开口打破了这令人无语的沉默,“大师,陈年旧事虽旧,但终归也得有个结果。”

    妙空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虽年近百岁,但目光却并不浑浊,反而较之许多年轻人都要来得清明,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温玲珑的身上时,眼睛蓦地瞪大,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龙昭琰见状眉梢不由微挑。

    妙空当年给妻子批过命,必然是断过八字,观过面相,看过手相才下的定论,那么现在他这一脸的不可思议便有趣了。

    如果当初妙空没有做假,或许能说——长生的命格在这些年里发生了转变,发生了妙空所不知道的变化,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惊异。

    妙空怀疑地问:“你是平远侯府九姑娘?”

    “是呀。”温玲珑答得爽快。

    “不应该啊。”妙空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赶在大师开口前,龙昭琰开口道:“不可能掉包的。”温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不可观的面相,不可观……”妙空不解地低声重复。

    温玲珑特别积极主动地将两只手伸了过去。

    看过手相,再算八字,那个八字纵使过去二十年,对妙空来讲仍记忆犹新,就如被刻在脑子深处,无一日敢忘。

    但这次一算,他一脸震惊,算不出,有八字,有掌纹,但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脑子里笼罩一层迷雾,他只能得出一个——无结果。

    没有反噬,却是无可算,任他通阴阳晓玄黄,她的命他好似能观能看能算,实际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算能从与她有血脉亲缘之人身上窥得一斑,终究不是她本人的命格,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妙空抬头去看龙昭琰,片刻之后,忽然笑了起来,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道:“人算不如天算,人有千算,不如老天一算。”

    早年间因缘际会他曾见过安王,当时他的面相是孤老一生的命格,可如今他的面相却有了天壤之别,已是另一种面貌。

    至此,龙昭琰夫妻便知无须再问,当年事果有内幕。

    温玲珑道:“可当年我的命格是真的。”

    她自己写的她当然清楚了,但世界自行补充发展成什么鬼样子,她现在就有点没头绪。虽说应该还是按她的思路走,她要是沉下心来,线索还是能理出来的,但感觉就是很麻烦,就好像是玩游戏,通关秘笈就在自己的脑子里,但得花时间整理出来一样扯。

    “出家人不打诳语,当年老衲观过施主命格之后,心中也是震惊。批语如实而出,背后之人却也认定是老衲做了假。”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啊——听大师的说法,就算她活到二十岁没死的迹象,幕后之人也会让她死于非命。

    狠是真的狠,毒也是真的毒。

    只不过,才出生不久的小婴儿终究不可能与人结下如此的深仇大恨,那必然只能是家中长辈与人恩怨纠葛导致的恶果。

    温玲珑有此猜测,她丈夫也是这么想。

    龙昭琰问出来,“是谁?”

    妙空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道:“当年今上还居于太子府,小殿下虽幼,但如今的皇后,当时的太子妃已经在相看人家,平远侯一家军权在握,且四房子孙仅有一女。”

    龙昭琰抿紧了唇。

    “是如今的太子妃娘家所为?”温玲珑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妙空笑而不语。

    温玲珑蹙眉,“兴南侯与我祖父有旧怨,而我的出生竟然又挡了兴南侯府嫡出姑娘的富贵之路吗?”呵,这可真是仇冤叠加,永不消失啊。

    “她的命格为何会变?”龙昭琰忍不住问出口。

    温玲珑抢先说道:“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上天总还是留了一线生机给世人的。”

    妙空含笑点头,“施主见解不凡。”

    温玲珑内心很无语,自己出的问题自己答,很难吗?

    龙昭琰却在此时道:“你先前不愿回京,是不是因为害怕到时候自己未死,当年之人会出手害你?”

    温玲珑怔住,不,她真的没这样想过,她以前根本就懒得去深究细想,这也是到了保国寺才不得不动一下脑筋,前后串连一下。

    看她呆住,龙昭琰便明白她之前并未想过,不由想,若是事情当真发生,会如何?心中顿时闪过杀意。

    妙空轻叹一声,“若是如此,那兴南侯府就太过了。”当年胁迫他为人批命,如今若再生事,只怕旧事重提,他们根本得不到什么好处的。

    温玲珑却是笑着摇头,“大师方才还说,人有千算,天有一算,人千算难敌天一算,世上因果,总归有报,何须细究。”

    妙空赞道:“施主看得通透。”

    “我只是太懒罢了,往事已矣,不必回头。”

    妙空双手合十,微微颔首,“善哉,阿弥陀佛。”

    妙空闭关禅修二十年,却破例见了安王夫妇,在他们离开后又再次闭关,这消息传开,引得众人纷纷思索。

    二十年是个很微妙的数字,距离平远侯府的姑娘,也就是如今的安王妃被批命,不多不少二十年。

    仔细一回想,大家才悄然发觉,正是在给安王妃批命之后,妙空才开始闭关修禅,不再见外客。

    如今,他却见了上门的安王妃,这其中多少有些耐人寻味之处。

    最重要的是——

    二十年大限应该到了吧?安王妃似乎还活得好好的,妙空大师的批命不准了?

    龙昭琰夫妻甫回京,只是一个寻常的拜访之行,结果造成的效应出人意外的大。

    不过,那些都不关温玲珑的事。

    她刚回京,第一次到安王府,虽是当家主母,但她错过了自己的婚礼,自然也对府中一切陌生无比。

    除了一路跟在他们身边的王府众人,对府内留守人员她完全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休息了两天后,她便开始熟悉府中的人事。

    偌大一个安王府,从今而后她便是当家主母,响当当的内当家,可惜,温九少并不欢喜这份工作和头衔。

    “心情怎么不好?是下面的人怠慢了吗?”

    听到某人这么问,温玲珑先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我不想做当家主母,好累的。”

    龙昭琰坐到她身边,帮她按揉太阳穴,“不想理事便让管事去办,本不必你事事躬亲。”

    她瞥他一眼,“那要是下面的人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在外仗势做坏事怎么办?”

    “敢做就死。”

    温玲珑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法子,但也不是百分之百有用。

    她无奈道:“只可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有人铤而走险。”

    “选个忠心可靠的对你来说这么难吗?”

    “为什么我从里面听出了嘲讽的意味。”她扭身危险地眯眼看他。

    龙昭琰却还在用一种云淡风轻到调侃的语调继续说:“侯府是不是根本没有教过你如何当家理事,毕竟你这些年一直在外面疯跑。”

    温玲珑咬牙微笑,“我给你一次好好想想怎么说,重新把话说出口的机会。”

    龙昭琰知错就改,“长生这般出尘脱俗的人,自然是不屑于这些世俗杂事的。”

    温玲珑满意地点头,“孺子可教。”她重新在他怀里坐正,闭目享受小皇叔的专属按摩服务,口中道:“我决定还是扔给别人去烦恼,我不时抽查一下就好了。”

    “好。”妻子想怎么做,他都同意。

    她随口说:“没想到安王府的家产挺多啊。”

    他打趣地说:“有吓到?”

    “那倒没有,钱多有时候也就只是个数字罢了。良田千顷不过一日三餐,广厦万间只睡卧榻三尺。想透了,人生就变得容易了。”

    龙昭琰看着她的目光流露出赞赏之色,“长生已然悟透了人生至理啊。”

    “不敢不敢,马马虎虎吧。”

    休息了一会儿,温玲珑重振精神,“好了,我要重新去跟帐本奋斗了。”

    看着她叫了小婵过去帮忙研墨,龙昭琰又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出房门,带着等在房外的冯剑、程川离开内院,一路走到外院书房。

    守在书房门外的两名侍卫躬身向他行礼,他迳自走进书房,坐到了宽大的书案后。

    “冯剑。”

    “王爷。”冯剑上前。

    “最近一段时间保护好王妃。”

    “是,属下必不辱使命。”他抱拳答应。

    “程川。”龙昭琰接着吩咐,“府里的人你再过一过,不牢靠的绝不允许靠近王妃半步。”

    “是。”程川恭敬回答。

    “另外,让人盯着兴南侯府,”他的声音顿了下,“还有太子府。”

    “是。”两人一齐应声。

    “下去吧。”

    书房里只剩下龙昭琰一个人,他向后靠到宽大椅背上,面无表情。

    长生并不在意那些她口中的“陈年旧事”,可他却无法不在意,距离她整二十岁的生辰没多久了,加之他们进城前去了一趟保国寺,某些人可能要坐不住了。

    太子妃出嫁多年,却始终未能有孕,这些年烧香拜佛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龙昭琰蓦地冷笑,恐怕这是报应不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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