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你被他骗了,旁人怕天威难测,他会怕?他是父皇养在外头的私生子,宫里有不少人知道这秘密,早先我没防他,是认定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后来……”
后来赛燕窃听到他自信满满地说:“帝位本就是有德者居之。”
几个皇子当中,谁像齐穆韧这般混得有声有色,既得朝中大臣拥戴又得父皇看重,便是边关百姓也把“活阎王”当成神仙供奉。
前几年,他自己也凭着一身武艺领兵打仗,却是窃据齐穆韧的功劳居多,若光凭真枪实刀打下来的功劳,他能升个小将便不错了,外界不知情的臣官百姓以为他骁勇善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知根底的,都暗地批评他远远不如齐穆韧,偏偏,父皇便是那个知根底的。
“后来怎样?”何宛心追问。
他捏捏她的粉颊说道:“信爷一句,那人的心计之深,不是你能够理解的。”
“可他这段日子的确没上早朝,皇上圣旨下过无数道,他连接旨都不肯,我想,他是真的对皇上死心了。”
那日,齐穆韧跪在御书房向皇上求情的场景,她亲眼目睹他伤心断肠的表情,骗不了人。
“宛心,你是不是对他心软啦,别忘记,当年若不是因为他得罪曹夫人,曹夫人岂会将你父亲之事揭发出来,又怎会将你卖到青楼受那非人之罪?想想这些年,你病着、苦着时,他在做什么?他娶进一房又一房的妻妾,把你们过去的感情全忘光。”
“我都知道,如果不是大皇子将我救离那个地狱,悉心呵护、细细疼爱,我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妇人,这些年您的恩情点点滴滴全深植在我心底。”
齐宥宾温柔地看着她,带着欲望的目光与笑意令她羞涩不已。
若不是这些年她疯得厉害,这张王牌他岂会留到今日才出手,白白浪费了一个夏灵芝,否则,娶夏灵芝过门,多一个夏老将军站在自己这边,他夺位的胜算又增上几分。
幸好老二被眨、老三没出息、叶茹秧被降,老四那里……待有空再踹他几脚,自然不足为患,他只要再将齐穆韧、齐穆笙兄弟给铲除掉,朝堂上下便无人能再与自己抗衡。
“可我能证明,齐穆韧确实无心朝堂,他再不会给爷带来阻挠。爷,您带我走吧,撇下过去的恩怨,咱们不要理会齐穆韧。”
“我的好宛心,爷知道你不愿意回王府,这样吧,你再帮爷最后一回,爷就接你回府。”
“最后一回吗?”何宛心眼睛灿亮起来,她日日夜夜都想着回到他身边。
“是。”看她快乐得像只小雀鸟似的,他手指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爷要我做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药包,放进她掌心,说道:“把这药下到齐家兄弟饭里,我立刻接你回府。”
“这药会害死人吗?”她迟疑。
“宛心这是在替齐家兄弟操心吗?爷要吃醋、要恼火了。”
他笑着,使力将她拉进怀里,火热的深吻封下,手掌滑入她的衣服里,三两下熟门熟路地撩拨起她的欲望,使得她忘记了迟疑,一心在欲海中沉沦。
齐宥宾褪去她的外衣,握住她一方丰腴,她瞬间软化,双腿紧贴住他的下身,两手勾住他的脖颈迎上他的热唇。
打横,他将她抱上床,飞快除去彼此的衣物,他饥渴地抚过她柔若无骨的身子,不多久难耐的呻吟声传出……
离开窥视眼洞,两兄弟互望一眼,齐宥宾啊,堂堂皇子竟用这种下作手段驱使女人为自己办事,这种人若真坐上龙椅不晓得有多少女子受害。
齐穆笙坐回椅间,冷冷地刻薄了二哥两句,“你就是为这种女人,把阿观送上死路。”
“我会还阿观一个公道。”齐穆韧眼冒着熊熊大火,几要将人吞噬。
“再大的公道也唤不回一条性命。”齐穆笙忿然说。
齐穆笙说得对,再大的公道都换不回阿观一条命,所以他会用一辈子来惩罚自己,用一辈子的希冀盼望来世,但愿来世,他们还有机会相遇……
兄弟两人就这样相对沉默不语,心底各自筹谋着,不知道坐了多久,邻房的男女才完事离去。
齐文进门,对着齐穆韧双膝跪地,却是满脸的桀骜固执。
“请王爷重罚齐文。”
齐穆韧蹙眉。
“你做了什么?”
“方才赛燕躲在房外偷听大皇子与何宛心的对话,之后她到楼下角落里待着,要了一桌子酒菜。”
“然后?”
“属下在她的饭菜里下了化功散,十二个时辰后,她的功力将会全数化去。”
如果不是考虑王爷或许要留着赛燕做证人,他下的就不是化功散而是蚀髓化魂散。
“你为什么这么做?”
“属下曾听到夏灵芝说,是赛燕泼水害王妃摔跤的。”齐文毫不犹豫回答。
若不是心情太沉重,齐穆韧肯定会笑出声,原来,想替阿观出气的人这么多?
一个不必用心计就赢取人心的阿观,一个不要求忠心却让人人争着对她忠心的阿观,失去她……不是他一个人的沉恸,是他们一群人的哀愁。
但愿月季的梦是真的,但愿阿观没死,她的灵魂附在别人身上,但愿她愿意回头,再与他们共结一段缘分。
齐穆笙也想笑,只不过让他想笑出声的理由不同。
他想的是赛燕真冤枉呐,如果没有她那桶“多事水”,叶茹观不会摔死、阿观不能穿越。齐文给人家下化功散,这根本是恩将仇报,他应该去向人家说声谢谢才合人情事理。
“赛燕呢?还在楼下?”
“不,何宛心走出一品居后,她便尾随在后,属下跟了过去,她下重手、打昏槿香,又将何宛心拉到僻静巷道,她……毁了何宛心的容貌。”
齐文说到此,脸上竟扬起几分笑意。
他是故意的,他怕王爷难舍旧情会阻挠赛燕救下何宛心,他非要等赛燕成事了,才往王爷跟前禀报。
谁说最毒妇人心?分明眶皆必报的是男人好不。
齐穆韧对这个消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说:“知道了,咱们回去吧。”
接下来,轮到他出手。
第五十四章凌叙观(1)
这是间小房子,不大、很普通的平民屋宅,平常人经过屋前,大概连看也不会多看它两眼。它唯一的特殊处是它离皇宫不远,然而离皇宫不远的屋子不只这一间,所以说穿了,也没什么。
不过,没人知道的是,这屋子与皇帝的御书房有一条长长的地道相通。
屋子已经传过两、三代,翻修过几次,外表不怎样起眼,但里面却是干净舒适。听说地道是先帝命人秘密挖筑的,这里曾经住着先帝的红粉知己,她不愿进后宫成为皇帝的嫔妃之一,却愿意待在这个小小宅院里,陪伴皇帝走过春夏秋冬、一年四季。
这是真故事还是假谣言,没有人证实,但地道确实存在。
阿观搬进这里已经十余日,身子在婢女的悉心照顾下渐渐恢复。
刚清醒时,她以为自己又死过一回,二度穿越,只可惜并没有,她还是在这里、在有齐穆韧的齐焱王朝。
阿观清醒的第二日,皇帝来访,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叶茹观已经死了。
她明白皇帝的意思,然后替自己取了新名字,凌叙观,事实上名字并不新,这是她在二十一世纪、用过二十一年的姓名。
可她始终没想透,为什么皇帝会留自己一条活路,但她是个懒惰女子,想不透的事也不想逼迫自己去琢磨参悟,于是她糊里糊涂地过日子。
(快捷键:←)上一章 见观发财终卷:罪妇大过天(上) 下一章(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