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一再的打量汤耀华,一头微卷、及肩、稍稍凌乱的头发,配上稚气而单纯的眸子,整体而言,他看起来就像个秀气的大男孩,实在很难让人看出他的真实年龄。
他应该满二十岁了吧?二十九岁的老妈带着一个二十岁的儿子?天,她发的这是什么疯啊!
既然已成事实,她也无话可说,为了替将来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需要采取应变措施来防止。
“你真的要跟我住?”
“嗯!”汤耀华欣喜若狂,点头如捣蒜。
看来他是绝对不会放弃了!
林晓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夸张的叹息吐气。“不后悔?”语气沉重得如同在问自己一般。
“嗯。”他又奋力的点头,听话的模样与幼稚儿童无异。
“要跟我住,行,可是有三大点一定要遵守喔,你要仔细听清楚!第一,我的话你一定要听。第二,不可以反驳我的命令。第三,不准犯了以上两点。就这么简单扼要。”事实上,要点里面也没什么不同,总而言之就是——她绝对是老大!
其实汤耀华现在尚嫌椎拙的思考模式,是很难理解其中的差别,但他还是直点头。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好,那么我问你,你的名字叫汤耀华,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点点头。
“你知道?!”莫非他刚刚一直是在跟她装傻充愣?
“你才说的呀?”他眨着无辜的大眼。
呼!原来是这样:“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了,我的家便是你的家,以后,我便叫你耀耀。”
“耀耀?”他喜欢她这样叫他,“我知道了漂亮姐姐。”
晓北摇摇头:“不对,你以后不可以再叫我漂亮姐姐了。从今天起,我,林晓北便是你的家人,我认了你做我的儿子,我是你的妈咪,知道了么?你要叫我妈咪。”
“林晓北?妈咪?”他晃着头想着,“为什么我要叫你妈咪?”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嘛。”
“可我明明不是你的儿子?”他不解地问。
“我认了你做儿子,你不愿意?难道你不想留在我家?”晓北眯着一双眼,充满危险的味道。
“我喜欢,我好喜欢留在这里!”他张口叫道,怕她会误会他的意思,“只是……”
晓北像对待小猫一样揉揉他凌乱的头发:“我收你做儿子,这样有什么不好,你可以永远跟我在一起呀?还是……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
“如果我做你的儿子,就可以一直跟你在一起?”
晓北点点头。
“妈咪!”他高兴地叫道。
“乖!”她激动地再次揉弄他的头发。
耀耀坐在一旁动也不动的任她摆弄他的头发,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很亲切,也很舒服。
“以后我会教你一些生活技能和基本常识,这样你就可以独立生活,说不定过些时候便可以自己找工作过活了。然后,你也可以照顾妈咪,对不对?”
“对!”他立刻回应道。
可惜,一阵咕噜、咕噜声打破了这种好气氛。
耀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晓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表:“原来快九点钟了,怪不得我们都饿了!”她拍拍耀耀的肩膀,“去把手洗干净,我马上做饭,很快就可以吃了。”
她随即来到厨房。家里本没什么菜,再加上这么晚了两人又都急着等饭吃,于是,她下了两包泡面,放了点西红柿,打上两个鸡蛋。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闻闻看,嗯,也挺香的!
“过来坐好,吃饭了。”晓北招呼道。
本以为他饿极了一定会狼吞虎咽地吃完那碗泡面,谁曾想他的吃相还蛮斯文的。
“怎么样,好吃吗?”
看着那张热切的脸,耀耀笑着答道:“好吃!”
晓北心中一暖,傻瓜!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手艺?她做得东西虽然算不上难吃,可离好吃还有段不小的距离。唉,跟着她,他的胃可要受罪喽!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晓北再也坐不住了。她总不能一晚上不睡,跟他坐在这里吧,她明天还要上班!
晓北将耀耀安置在原本当她工作室的房间,和她的房间正好是对门。反正林晓北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说是工作室,也只是房里多了一台电脑和高级组合音响。况且房里的沙发本就可以当床用,她只要帮他摊开铺好被褥,就可以让他住进来。
只不过……他应该不是坏人吧?把他安排在对面真的安全吗?看他挺单纯挺乖巧的,该不会都是装的吧……可是……他的一双眼睛是那么的清澈透亮,姥姥曾说过,一个拥有漂亮眼睛的人就不会是坏人,他的眼睛清澈的反映出他的灵魂,相信他应该不是一个坏人。
林晓北见他靠在椅背上,困得一颗头不住点地,忍不住道:“你也累了,洗个澡然后去睡吧。我这里没有别人的衣服,把你的脏衣服换下来,你今晚将就穿我这件睡裤好了。我会把你换下来的衣服洗好,等明天晾干后你再给换上。”她找出一条从前自己比较胖时在家随便穿的印花裤子递给他。
她正准备去帮他收拾房间,却又听到他在浴室叫了起来:“妈咪!妈咪!”
“什么事?”她从房中伸出一颗头。
“这个……怎么洗呀?”他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好笨,什么都不会总是给她添麻烦。
嘎?什么意思?怎么洗澡难道还用她来教吗?林晓北顿感黑云罩顶。
“怎么,有什么不会的,难道你以前从没洗过澡吗?”晓北的口气有点不耐烦。她站在浴室门口瞪着手足无措的耀耀,不知这有什么难的。
“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洗过吧。”他一点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认真思索道,“只是,这里为什么没有可以坐下的地方?难道要这样站着洗吗?”他环顾空荡荡的浴室,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晓北。
没有站着洗过?不会吧,难道他以前都是躺着洗的?若真是这样,那说明他以前家境不错,洗澡都是用大浴缸,那他就不是普通人了……可看他傻兮兮的模样,没失意前也应该精明不到哪里去吧?她到底是不是没有家人……
晓北心中打鼓,儿子不认也都认下来了,现在反悔她可不干。在警局不是也没查到他的家人吗,说不定没有也不一定。唉,不要庸人自扰。她甩甩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阿Q的想。
“你一定没用过热水器,来,我教你。”她又变得耐心起来。一步步地告诉他热水器怎么用,冷热水如何调节等等,一再叮嘱他小心别被热水烫着。确定他听明白了,她才退出去帮他关好门。
呼!好容易等她在外面听到哗哗的水声,这才松懈下来,张开双臂将自己扔上沙发。累了一天,终于可以舒舒服服躺上一下啦!
真舒服!刚刚他在身边,她都不好意思这样躺着,乱没形象的。
“妈咪,我洗好了。”
随着汤耀华地叫声,林晓北蓦地睁开双眼,想要撑起身子从沙发上爬起来,却在看到他洗完澡的模样后又跌了回去。
汤耀华赶忙过去扶住她站起来:“妈咪没事吧?”
喝!没想到他突然离自己这么近,晓北开始觉得头有点发晕。不是她没见过男人,而是她没见过刚刚出浴、半裸着、又如此性感的男人!
他、他、他明明半裸着上身下面穿著她的印花长裤,模样应该挺可笑的呀,为什么她都笑不出来,还一个劲的直冒冷汗?
他靠过来紧贴着她的身体扶住她,她一哆嗦想要挣开却更让自己将他看了个清楚。俊秀的面容在她眼前忽然放大,挺直的鼻梁、微翘的唇瓣、滴水的卷发更添他的性感,让她一颗心怦怦直跳,几乎跳出了胸口。
晓北一把将他推开:“你、你、你站远点,我没事。”她大口吸着气,免得自己窒息而死。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去睡吧。”
见他听话的进屋去睡,林晓北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是怎么了,居然看他看到发傻?她不是一向最讨厌男人的?帅哥她又不是没见过,她家就有两个,公司又有好几个,可以说她早就免疫了。怎么这次这么失常,他又不是很帅?邪门!一定是太累了才会对他产生幻觉,对,是太累了,今天都没有休息过!
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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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下班林晓北就匆匆忙忙往家里赶。
当她进门见到耀耀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才松了口气。他还在!没有把她的家都搬空!
不是她疑神疑鬼的不相信人,而是在被人骗过多次以后便学精了,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正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嘛,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妈咪!”汤耀华一见她回来,快乐地朝她扑了过去,像个无尾熊一般投入她的怀中。
林晓北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么亲密的举动,打她有记忆以来,除了爸爸妈妈就没有人再这样抱过她了,她实在有些不习惯,一颗脸涨得通红。
晓北一边扯下他的双臂,一边道:“今天一个人在家还习惯吗,有没有吃中饭?”
“有!”汤耀华快乐地答道。
“嗯,你好乖。等妈咪换一下衣服便带你出去好不好?”她得去给他买些换洗衣服和其它洗漱用具,既然要住这里,这些东西总是免不了的。
“好耶!”一听说要出去,汤耀华高兴得手舞足蹈。
晓北回房换了身出门购物的休闲装。并不是她上班穿得有多正式,而是她总共只有那几件套装,若是穿得太费岂不还得花钱去买新的?不是她小气,而是,不值得嘛!够穿就好了,何必要浪费钱呢,反正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漂亮不到哪里去。
其实晓北并不难看,她只是不喜欢打扮,或者说是懒得打扮,用她的话说反正又没有人看!不过有时候心血来潮,麻烦一点她也乐意,这端看她的心情。女人嘛,哪个不爱漂亮,她只不过不想太招摇。
小时候,她也曾把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努力学习,认真做好大人们希望她做的事。可是事实证明她是错的,她根本得不到赞扬跟鼓励,换来的只有不理解的讽刺。不单单是别人,有时候她会觉得就连自己的父母也未必懂得她的心。
于是,她学会了隐藏。
隐藏她所学的东西,隐藏她的真正能力,也隐藏了她的真实样貌。没有人理解又何必非要做得完美,她的美只为真正欣赏她的人而绽放。
“等会儿不准乱跑,知道吗?“林晓北谆谆告诫,虽然她没带过小孩,但也知道小孩好动,不过……他也不能完全算作小孩吧。他应该已经挺大的了,只是思维还不太成熟。
都市里,汽机车在马路上穿梭,两旁商家的玻璃橱窗内的展示品让人目不暇给,繁华热闹的商圈在假日时人潮更多,熙来攘往的。
“好多人喔,车子也好多。妈咪,你看这房子好高喔。”汤耀华仰望几乎高如云丛的大楼。
“这是很有名的大型超市,里面什么都有得买,你乖我才带你进去。”
他猛点头,“嗯,我很乖很乖。”他保证。
他是喜欢外面的,她知道,可是他也怕生。
真没想到他也像她一样不习惯外界,没办法,她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加上口袋空空。她简直就快变自闭儿了,整天公司家里只有这一条直线,顶多休假时再去看看父母。没错,她是害怕跟陌生人相处,加上天生自我表现能力差,她非不得已才会出门。
她怕人们的注视,因为旁人的眼光总会令她浑身不自在。可惜这次,她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了!
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旁的男人身上,尤其是女人,热切的眼光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可惜,汤耀华什么都不懂,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不停望向四周的新鲜事物。晓北忍不住笑了出来,惹来几记瞪视。
“小姐,你男友穿上这件衣服真是适合,好像模特儿。”超市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些专柜小姐,她怎么都不知道?林晓北听到耳朵都快长茧了,自从带耀耀到男装部门后,他每换一件衣服,专柜小服就赞不绝口,偏偏他只会羞涩的接受一切赞美,惹得专柜小姐们一阵心驰神摇。
“真的很好看耶,小姐。”专柜小姐直怂恿林晓北买下。
林晓北当然知道好看,耀耀有着俊秀的外表,身材又修长,他不开口更有一股独特的气质,任何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能显出器宇不凡,莫怪乎隔壁的专柜小姐全眼巴巴往这里偷看。
她偷偷地捞起标价一看,哇!抢钱啊,一件外套竟然要四百元,这里不是超市吗?她还以为一百来块就可以了事了。
汤耀华见她脸色不对,偷偷捞起标签一看,他不懂价格的高低,只是既然妈咪脸色这么差,说明这个标价一定是太贵了。
“你这衣服太贵了,我们不要。”汤耀华摇头对专柜小姐道。说完便要拉着晓北离开。
晓北一阵欣喜。
“不贵不贵啦,这是名牌!”专柜小姐赶忙道。
“我们不懂什么名牌。”晓北一向讨厌拉着客人拼命推销自己商品的人。
“小姐,这衣服真的很不错,穿在这位先生身上跟你好配喔。”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专柜小姐使出浑身解数的要林晓北买下。
跟妈咪很配!
汤耀华一阵心动,手不自觉又去摸了摸挂在衣架上的男装。
“你喜欢吗?”看着他留连不已,晓北问道。
汤耀华看向她,目光坚定地答道:“不喜欢!”
骗人!晓北心里酸酸的。
她知道他喜欢,只是怕她不高兴,又被专柜小姐缠着脱不了身才故意说不喜欢。这孩子!晓北心里五味俱全,她第一次感觉到只认识了两天的陌生人对她的贴心。不,他已经不是陌生人了,他是她的儿子。自己衣着好坏并不重要,但是儿子,她一定要给他最好的。
“给我包起来。”晓北冲专柜小姐道。
“妈咪?”汤耀华惊讶地叫道。
林晓北微笑着冲他点点头:“我明白。”
“妈咪!”专柜小姐听到汤耀华的称呼后,讶异不已,将林晓北从头打量到脚,“你是他妈咪?”
“不可以吗?”晓北故意装出惊异的表现。
“天那夫人,您是怎么保养的,真看不出来您会有这么大的儿子?”专柜小姐真的相信了他的话,跟在晓北后面想讨得一两招美容要诀。
林晓北笑了出来:“我看起来很年轻吗?”
“是的夫人,我们刚刚以为您是他的女朋友。”专柜小姐陪着笑道。
她们居然会真的相信,晓北很是好笑。不过,让耀耀在外面这样叫她妈咪肯定不行,别人会觉得怪异,她要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恐怕要改一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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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呀!你发烧了吗?”孟楠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烧呀?”
“我本来也没有发烧!”林晓北翻了个白眼。
“那你在说什么胡话?这些日子你天天忙忙叨叨的,中午还往家里打电话,一下班就拚了命地往回赶,你干嘛?整天笑嘻嘻的,你真的把一个大男人捡回家当儿子?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孟楠撇撇嘴。
“这是事实,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原来她还是不信。
“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神经不正常,居然随随便便在大街上捡个男人就带回家!”孟楠尖叫。
孟楠,林晓北在公司的同事,也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孟楠是个既美丽又能干的女人,相较于晓北的沉默寡言,她可是个火爆脾气。她根本就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说话从不掩饰的女人。因此,她会跟林晓北成为亲亲好友,还真是跌破了众人的眼镜,让大伙纳闷了好一阵子。
“嘘……你小声一点。”晓北向四周望了望,还好!没人看向她们。
“这里是饭厅啦,你讲话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别人会看过来的。”
“那又怎么样,看就让他们看,我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话虽如此说,孟楠还是放低了音量。“你呀,给我说清楚那是个怎样的男人?”
“他很乖的,很听话,有点胆小,不过很可爱。”晓北每次想到他那怯怯的模样就想笑。
“可爱、可爱,一个大男人会让人觉得可爱,你不觉得你的形容有问题吗?他到底多大?”孟楠一脸的不赞同。
“嗯……”晓北思索着,“大概有二十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二十岁的儿子?小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多大?亏你做得出。”孟楠简直不可置信,“这也太离谱了吧?”
“或许他没有二十也不一定,他看起来挺小的,像个小孩子。”嘴上如是说,她心里可不这样想,二十岁肯定有了,只是这句话她不敢说出来。
“那也只是像好不好,有些男人就是长得娃娃脸,看上去二十岁说不定已经有二十五了!”
“不会吧!你不要吓我。”晓北瞪了她一眼。
“我没有吓你,这可是真的。你不是报警了吗,怎么又把他给带回家了?”
“他失去记忆想不起自己住在哪里,警方也查不出他有什么家人,那我只好……”
“那也可以送收容所。”孟楠提议,就是怕她的好朋友引狼入室,不过幸好,看其来她运气不错。
“那怎么行!”晓北叫道,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低了语声,“他有身份证的,又不是游民,怎么可以去那种可怕的地方?我想他那天恰好被人抢劫从天桥上跌了下来,所有证件都没了,只有半个身份证。昨天我还打电话过去警察局,他们的人说这两天没有家属上报失踪人口,这说明他确实没有家人,那我认下他有什么不可以?况且警局里有他的身份登记,再过一个月我就可以帮他领到补办的身份证了!”
孟楠翻了个白眼:“你真的想儿子想疯啦!那也用不着这样吧,二十岁的大男人你拿来当儿子谁信呀!”忽然,她身子向后靠去像躲瘟疫似地躲着晓北,“认识了你这么久,你不会是变态吧!”
“你才变态呢!”晓北气得作势要打她。
“不然拿他当弟弟不是更好。”孟楠继续跟她打趣,“对了,说不定他不止二十岁的哟……”她冲晓北猛眨眼。
“干嘛干嘛!”眨得晓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也不过二十九,你捡的那个男人也二十几岁,”孟楠笑的暧昧,“若他真有你说得那么好,不如你留下来自己用,何必当儿子那么浪费?”
“去你的!”晓北刚喝了一口粥,全喷了出来。
“我是见他可怜才带他回家的,不会趁人之危好不好!况且,我又不打算结婚。认他当儿子刚刚好,等我老了又不愁没人照顾我。”
“是、是、是,你可是时代新女性,我庸俗行不行?”孟楠笑道,“你真准备让他这样住下啦?”
“不住也都住了。”
“若是他过阵子恢复记忆了,却又不想跟着你,你岂不是竹篮子打水?”
“不可能!”这个可能性晓北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发现他很信任也很依赖自己,所以她有信心就算他恢复了记忆也不会离开自己。
“我相信他不会。”晓北坚定地说。
见她这么有信心,身为好友的孟楠也不能再说什么反对的话:“那好吧,你的事自己决定。”
“你会不会帮我?你会祝我好运的吧?”
“你需要吗?”孟楠不信自己不同意她就会改变主意。
“当然不需要。”虽然晓北希望她可以祝福自己,但是就算她说不,自己也依然可以扮好母亲这个角色。
“那就行啦。”孟楠微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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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相处下来,林晓北本以为多了一位食客,生活上会有许多麻烦,毕竟她从不喜欢小孩子,而汤耀华对她而言就像小动物一样可爱,他可靠、忠心、或许有些呆笨,不过值得推荐。
只是总让他自己在家里呆着,他开始对电视着迷,学会许多奇奇怪怪的举动,弄得晓北哭笑不得。她以前也喜欢看电视,可是没发现电视会对她有不好的影响,但是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为什么那么多父母反对自己的孩子沉迷于电视中。
就好像这次,她一回家……
“妈咪!”汤耀华看到晓北进门,立刻朝她飞奔而来。
只是这次他没有像前面几次那样扑进她怀中,而是……
他在干什么?林晓北吓了一大跳,抚着滚烫的面颊整个人呆住了。
他吻了她的脸?他居然吻了她!
而那双亮晶晶的双眸居然满怀期待地望着她。怎么,难道他还期望得到她的夸奖?
“你……从哪里学会这些个!”晓北回过神后气道。
“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亲人回家都要先互相亲吻面颊!妈咪,你还没有亲我?”他提醒道。
什么!她还要回吻?!这该死的外国电影!
“妈咪!”他等了老半天却不见她有任何动作。
“耀耀,你看得那是外国电影,我们这里不用这样的。”晓北还在做垂死挣扎。
“妈咪……”他垂下头失望得一副要哭的样子。
“好吧、好吧。”她最见不得他这可怜的模样,忍不住投降。但是,该死的,从今天开始她一定、绝对要禁止他一个人单独看电视!
然后,晓北不情愿地拉下他的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看到他露出满意的笑容,林晓北才猛地发觉,其实她跟本没必要担心。他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即便做出什么惊人举动那也是无心之事,是她自己太过多心了。
想到这儿,晓北放心的笑了。那是她的儿子嘛,儿子要求亲近母亲也是人之常情呀,她穷紧张个什么劲!
************生活就是生活,离不开琐琐碎碎的事,这无疑让懒惰的林晓北头疼不已。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不再是一个人,他有一个儿子了。他不用上学,又没有工作,闲在家里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晓北充分体现物尽其用的原则,开始教他使用各种家用电器,就从整理和清洁房屋开始。
耀耀向来细心又耐心,这个她知道,所以她安心地把家政任务交给他,只是没想到头一次她布置任务一回家验收的结果居然是……
“汤耀华!你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