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容忍别人背着他私下谈感情,尤其是他寄予厚望的孙子,厉家唯一的子嗣,他更不会允许他飞出手掌心,毫无上进心地跌入爱情海。
毁了他,不可能,他太重要了,但是能毁了另一个人,那个令他展颜欢笑,布满幸福光彩的女人,她会是他的绊脚石。
阴狠的冷笑阴恻恻地扬起,让人有如置身阴冷地穴,寒栗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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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倩儿,倩儿,你不可以有事,求你……别让自己有事。”
白色的墙壁贴满各种保健标语,淡淡的双氧水味道弥漫一室,高耸的教学医院门口奔进一名神色慌乱的男人,急促的脚步声让宁静的环境响起重重的嗓音。
他焦急地推开乳白色的门板,入目的是一张调高的病床,床上躺着头上缠着绷带,手,脚也被木板固定的人儿,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一如失去生命力的洋娃娃?
惊慌不已的厉旭阳屏着气,不敢大口呼吸,脸色比病床上的女人还要惨白,甚至全身冰冷,失去温度,让人以为他才是快死的人。
“旭……旭旭,你……你怎么满头汗……”发生什么事了,瞧他像受到什么惊吓。
“倩儿,你……你没事吧?”他喉头一哽咽,不敢轻易触碰她。
杨冰倩一脸狐疑。“我能有什么事,你在瞎紧张什么?快把汗擦一擦,免得感冒了。”原本她想替他擦,可是不知为什么特别累,没力气将手举高。
“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她的脸好小,小得不及他巴掌大。
“旭旭,你好奇怪,不要吓我,今天怎么忽然对我特别好?”好到令人不安。
他想对她笑,却发现单单扬唇的动作就变得好困难。“对你好不好吗?你是我想疼一辈子的人,当然要对你好。”
居然有人敢伤害他爱的人,他绝不饶恕!
“可是你眼中为什么有泪……”
“是汗,汗流进眼睛里。”怕她发现异样,他连忙假装擦汗,顺手抹去眼角珠泪。
是吗?怎么她还是感觉一丝不对劲。“旭旭,我们今天不用上班吗?”
“对,分区限电,公司刚好位处限电区,所以你赚到一天休假。”她吓傻了吗?还是受惊过度,竟然还没想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厉旭阳才这么想,杨冰倩已感到一丝怪异。“旭旭,我的手好重,你帮我看看是什么压着。”她有那么累吗?好像四肢全无知觉了。
“别动,这样躺着就好。”他好怕她再弄伤自己。
“旭阳……”她不安地看着他,想从他眼睛里找到答案。
深吸口气,厉旭阳才轻轻抚向她面颊。“你受伤了,还记得吗?”
“受伤?”她……好像……呃!有这回事吗?
“我接到消息就立即赶过来了,我怕……”来不及。
赶过来……“这里是?”
“医院,你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她的脸也有遭灼伤的痕迹,那绷带下的伤口岂不是……
他没法往下想,心痛如绞,要是没人及时救下她,她还有命在吗?
“医院啊……医院?”她先是听听而已,继而瞠大美眸。
杨冰倩这才注意到四周的墙壁都是白色的,右手边有一扇窗户,滴!滴!滴的声响来自头顶上方的仪器,一条点滴管子由上而下插入左腕血管里,不断地输送着透明液体。忽地,全身一阵恶寒,一些模糊的影像慢慢清晰,她看到自己在尖叫,还有……还有……
“倩儿别怕!我在这里,不要怕,不要怕,你没事的……”一见她露出惊恐神情,厉旭阳立即轻拥住她。
“……包……包裹,一个邮寄包裹,我不知道谁寄的,它……突然爆开来……”好大的爆炸声,震得她双耳隆隆作响。
一幕幕惊悚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她站在家门口,有一位压低帽檐,戴着道奇队棒球帽的男孩送来快递,指明要她签收。
当时她也没多想,烈日下一个十七、八岁大的大男孩,踩着单车,一户一户送传单,送快递物品,看起来十分辛苦,她还倒杯冰茶给他解渴,名字一签就接过包裹。
没有寄件人姓名,地址也很奇怪,可是她想也没想过有人会害她,先看看内容物再说,若与她无关再由快递公司收回,找出原始主人予以退还。可当她用剪刀剪开密合的透明胶带时,隐约听见唯地一声,接着有人高喊‘快扔掉它,’吓得她赶快脱手一丢,轰隆的火花便在面前炸开来……
“……等等,有没有人受伤?!我有看见路人走过……冰煌,我弟弟,他在我后面!”他在哭,哭得好大声……
“别慌,别慌,没人受伤,除了你。”她是唯一的受伤者。
“真的只有我吗?没有别人……”她只顾着关心其他人,浑然忘却先问自己的伤势。
“是的,只有你,你弟弟毫发无伤待在家里。”其实他并不知道是否有人受到波及,一接到通知他便匆忙赶来,未曾细问。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
“一点也不好,你伤得全身无一处完美,叫我怎么能好得起来呢?”他无法不自责,她的伤是因为他而引起的。
瞧他面露悲情,杨冰倩反过来安慰他,“至少我还活着呀!除非我毁容了,变丑了,你不想要我。”也许她伤得很重吧!他才为她感到愤怒不平。
“胡说,你还是一样漂亮,眉是眉,眼是眼,就是唇色淡了一些。”完全没了血色。
她笑着,不见怨色。“还好嘛!五官都在,没有成为无脸人。”
她相信老天是心疼她的,没让她受太多苦,还让她爱的人陪在身边,夫复何求,她真的很感恩了。
“你还笑得出来……”厉旭阳抿紧唇,不同于她的笑脸。
“旭阳,我伤得重不重,四肢还在吗?我好像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连痛的知觉都消失了。”她现在才开始有点害怕,深恐这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变残废。
他不知道,他只看见她全身百分之八十包着纱布。“我去问医生,你等我,不要怕,我马上就回来陪你。”
才一起身,他便撞到一堵墙。
“医生在这里。”唉,盲眼人越来越多了,好医生难为。
“你是医生?”一身白袍,听诊器,袍上别着识别证-高穆仁。“没错,我是医生,刚才你冲进来的时候还一把将我推开,无视我的存在。”要不是有人扶住他,他一头就撞上墙了。
没有一丝愧色的厉旭阳马上将他拉到病床边。“告诉我,她的伤势如何?”
“真是没礼貌的小鬼,以前多可爱啊……”高穆仁嘴里嘟嘟哝哝地,没人听得清楚他念什么。“住院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咦!”他一愕。
“咦什么,我是怕她有脑震荡才留院观察三天,不然这点小伤找护士擦药水就好了,不用浪费健保资源。”啧!没医疗知识也要有常识,人要快挂了会只住普通病房吗?一定直接送加护病房,大大小小管子插满一身。
“那她全身又是绷带又是纱布,没法动弹是……”
挑挑眉的医生一脸莞尔,眉宇间染上一丝趣味,直啾着他笑。
“那是高医生的小幽默,大可不必理会,他一向有疯颠性格。”老要捉弄病人。柔媚女音轻轻扬起,带着无奈的笑意。
“二姐……”厉旭阳不自觉地喊出声,宛如平常。“喂!绿樱妹妹,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仁心仁术,本人郑重否认你的指控,并保留法律追诉权,我这么做全是为病人着想,谁叫她怕痛,我把她手脚都包住,一来避免细菌感染,二来减少伤口的摩擦……”
“简单来说她只有一些皮肉伤,扑倒地面所造成的小擦伤,其它并无大碍。”另一道男音简扼描述。
不过,这倒引起医生的不满,抗议他的‘越权’,“姓秦的,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医生在解释患者病情时,病患家属只要闭嘴,乖乖听。”那种自以为比医生厉害,处处挑毛病的家属最令人厌恶。
秦狼无所谓地耸耸肩,对眼前这位医术高明的医生毫无敬意。
“很乖嘛?高医生,要是莫随红那个疯女人也来了,你敢叫她闭嘴?”他有几颗恶胆。
声音略沉的男音讥诮地说,不难听出对医生品性的不屑。“又来一个莫家丫头的男人,二妞,管管你老公,别让他的嘴太臭。”真是,又不是年轻小伙子,脾气和当年一样幼稚。
“你说谁错,姓高的,看我把你扁……成半残,正好有现成的医院不愁没病房住。”
“别闹了,浪云,待会吓到小花。”瞧着认识许久的男人,莫绿樱笑眸微掀。
正所谓百炼刚可化作绕指柔,一物克一物,一句云淡风轻的柔语,霸气十足的风浪云就像老鼠遇到猫,冷瞪医生一眼便安静地回到妻子身边。
“哇!世界奇景,野兽遇到驯兽师,难得见到熊也有不张牙舞爪的一面。”果然啊!人都有自找麻烦的物质,专找治得住自己的伴侣。
高穆仁想到自个老婆,虽然她不温柔不贤慧,但起码不会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外加过肩摔。
“你……”风浪云抡起拳头,一副又要开扁的模样。
“高大哥,少说一句,你不想医院被拆了吧?”都几岁的人,还这么不安分。
他笑着。“无妨,反正你老公是土财主,叫他再盖一幢新的医疗大楼还我。”
“哼!”谁理你,他家有钱是他的事,一毛钱也不施舍给庸医!“你们爱闹到一旁闹去,我和小花说两句话。”莫绿樱一手一个男人轻按腕部,两人同一时间露出痛苦的神情。
“小花,你还好吧?”
“二姐。”杨冰倩点点头,表示她很好。
“乖!别怕,高医生喜欢跟人开玩笑,你不能动是因为他绑住你,怕你乱动,你真的只受一点点小伤而已。”瞧她吓得脸都白了。
立于一旁的厉旭阳闻言,立即掀开薄被,果然在手脚下方发现弹力束布,他表情一阴,动手解开,杨冰倩的手马上开心地举高。
“咦!真的没事耶!谢谢二姐。”手指头也能动,手动自如。
“谢我干什么,是你福大命大。”她这条命算是捡回来的。
“是二姐救了我对吧?在危急之际我听见二姐的声音。”那一句惊慌的‘小心’犹在耳旁回绕。
微微一笑,她并未否认。“不光是我的功劳,还要谢谢大姐夫,是他英勇飞踢,爆裂物才没炸到你。”
“嗯!谢谢大姐夫。”她好幸运有他们在身边保护,她是朵幸福的小花。不习惯接受别人感恩的秦狼微颔首,一臂勾着厉‘小弟’的脖子。“你们女人家聊女人的事,我们男人变男人的话题。”
原本厉旭阳不打算离开心爱的女人,坚持要陪她,但见到众人眼中的严肃和忧色,叫他不得不放下固执,随着秦狼走出病房。
一出房门,秦狼劈头便是一句,“你该知道这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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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氏企业副总裁要结婚了,他的对象不是田氏药厂的田文韵小姐,也非广成医院院长的千金郦丽儿,传闻已久的大荣货运老板之女秋若兰更非幸运佳人,那新娘究竟是哪家小姐呢?
那是一个跌破众人眼镜,叫人讶异到不行的名字,政商各界没人听过她。
小花,有人名字叫小花吗?不要怀疑,发出的上千张喜帖上,明明白白印着新郎:厉旭阳,新娘:小花,小花下头多了个括号,注明:杨冰倩。
一时间,众人都十分好奇这个小花是谁,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地纷纷询问,却又不得其解,因此更加热中地炒热这声婚礼。
小花是谁?花落名家。
斗大的标题刊登在各大报头版,一张留白的照片空位画上一个大问号,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小问号,显示神秘佳人正受大众注目,热烈讨论着。
此桩婚礼不只台湾闹得沸沸扬扬,连纽约时报都专程来台采访,虽未得知第一手内幕,不过经由当事人透露一点秘辛,竟然在当地造成轰动,报纸一上市立即被抢购一空,人人争睹华人药厂龙头之孙如何掳获佳人心。
至于小花这位不露脸的新娘则成了记者笔下的现代版灰姑娘,十二辆漆金的宝马为前导车,引喻着十二辆黄金马车,六名小公主,小王子当花童,坐在车上沿路洒花瓣,洒金箔,还洒巧克力糖。十二名司机全穿上全白的制服,头上戴着白色礼帽,脚上是崭新的白皮鞋,而嘴颊边画上几道须须,意味着是老鼠车夫。典礼盛大而隆重,媲美皇室婚礼,工商各界大老几乎无一缺席,政界人物也送上贺礼花篮,直道非来不可,还有影视红星也赶来共襄盛举,让人引颈以待。
在这热热闹闹的当头,却有一位最重要的主婚人被遗忘了,他不仅没有接到通知,而且未受邀请出席婚礼,仿佛昨日黄花般遭到漠视。
“我真的很想扁你一顿你知不知道啊?”总会让她找到机会的。
“看得出来。”她一脸凶恶,虎目耽耽地握拳挥舞,充满戾气,厉旭阳心想着他该不该多保一份意外险。
“在我扁你之前顾好自己,保留完整的身体让我扁得痛快。”好的沙包难找。
“是的,大姐。”他一掀嘴角,看来有几分男孩的调皮。
莫随红略显一怔,随即面露激动。“你喊我大姐?”
没让她开心太久,一桶冷水当头淋下。
“倩儿喊你大姐,我跟着她喊,有何不对?”在他的认知中,她是照顾心爱女人的火爆大姐。
“你……你……可恶,我现在就想扁你!”这浑小子,无情无义,枉她白痴他一场。大伙儿暗地里费了多少心思,就为了让他那颗坏掉的脑袋恢复正常,谁知他脑壳硬得很,怎么敲都敲不醒,叫人,愤怒又气馁。
可是真的让人很不服气,他什么都没想起来,唯独一眼就认出自小订下的新娘,即使他也忘了她是谁,可心意变不了,还是执着要那一个。
这叫专情还是好色,真有点搞不清楚了,让他主动接近莫家人不是出自自觉性,而是刻意被她包在重重伪装下的一朵小花。
“扁不得呀!老婆,你没瞧见他穿得帅气英挺,准备迎娶新娘。”少了主角,戏就开不场。
“娶什么娶,娶空气呀!”
这馊主意谁出的,她非把他捶成肉饼不可!
见到一大票小美女的沈若天正乐得左拥右抱,忽地打了个寒颤,感觉气候变凉。
“小声点,老婆,小心隔墙有耳。”这事越少人知情越好。
“知道了,罗嗦什么。”莫随红没好气地斜瞟丈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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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没有新娘的婚礼?没错,的确不寻常。
此时应该穿上美丽婚纱的准新娘在莫家二姐、三姐的陪同下,前往英国的四姐家度假,名义是探望多产的莫苔色又生下一个女儿。
而耗资上亿,大手笔的浪漫婚礼上,新娘是唯一的缺席者,她不仅不能亲自前来当个受众人羡慕的灰姑娘,甚至对婚礼事一无所知,根本不晓得今天要结婚了。
为什么呢?
因为没有婚礼,这是一个局,诱人入壳的大骗局。
“小子,别太逞强,逞凶斗狠的事给你大姐夫,一见到危险赶紧躲,推他去送死也无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不能再让母亲伤心了,她年事已高,禁不起大起大落的情绪。
“咳!咳!老婆,你老公的命这么不值钱吗?”这么狠心的话居然说得出口,她又不属狼。
她冷笑一睨。“你的身手有什么好让烦心的,昨天是谁叫自己的儿子从三楼跳下来,还鼓励他绝对摔不死?”
“呃……呵!呵!我会接住他嘛!摔不着。”真要命,还是被她瞧见了。
“少嘻皮笑脸——这小子给我看牢点,要是出一丝差错,看我不剥你一层皮。”
她还没老到可以帮人送葬。
瞧见老婆又愤怒又忧心的表情,秦狼无奈地掀唇一笑。
“大姐。”
“干么?”莫随红恶狠狠一应。
“我会照顾自己,你不要担心。”看着眼角出现细纹的美艳女郎,厉旭阳了解她嘴上说得凶恶,但是内心比谁来得柔软,无怨无悔的像只老母鸡,全力护住她的弟妹们。
“哼!谁在担心你了,别自做多情,我是怕小花用情太深,非你不可,不想她当活寡妇才出手帮你。”可恨的死小子,莫名其妙说出感性的话语,让人鼻子发酸。活寡妇……好狠的一句话,一箭身亡。
“我明白,大姐,谢谢你一直为我操心着。”她一定很辛苦吧。
闻方,铁娘子蓦地红了眼眶。“去去去,别烦我,少来这一套肉麻话!”
推着他,她努力不让眼泪成行,拼命的吸气,背过身将泪水挤回眼眶里。
时间差不多了,走向豪华礼车的厉旭阳拉开车门,正欲上车前,望了湛蓝的天空一眼,再看看发长披肩的莫随红背影,突然冲动地一喊。
“其实我是莫家失踪已久的男孩吧?”
声音一落,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屏气凝神地看着这对无言的姐弟,好一会儿才听见莫随红略带哽咽的怒吼。
“想当我弟弟你还不够格!撒泡尿照照你的丑样子,小喜青又乖又听话,还会帮忙做家事,哪里像你狼心狗肺地忘了姐姐和所有人?!”他们的痛,他知道吗?
“大姐……”原来他真的是莫喜青,莫喜青就是厉旭阳。那为何又冒出一个亲爷爷?
“别喊我大姐!等你想起来自己是谁,你就把脖子抹干净点,等死吧!”她绝绕不了他。
莫随红一说完便走向婚礼会场,大声吆喝工作人员快点布置,百来张桌子中央都得用水晶花瓶插上一朵黄色海芋,饭店的接待员一律白上衣,黑长裤,胸口系上红玫瑰,排成两列准备迎接佳宾。
她在这一头忙碌着,另一头的男人也没空闲,一长列的迎娶车队缓缓驶出车道,鞭炮声沿路响个不停,花瓣雨直落,宣告着一桩喜事就要开始。
当然,也有不少媒体想要随车采访,但是前后共九十九辆的车子排得长长的,根本排不进镜头,还险象环生地差点撞上对面来车,所以媒体跟了四、五公里后就决不跟了。
“记得听你大姐的话,遇到危险别抢着出头,由我来挡。”他才是受过严苛训练的专家。
新郎旁的驾驶座,赫然是画着老鼠胡子的秦狼,前国际刑警组织的精英。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没必要牵连别人。”同意他们的协助是为了确保万一,凭他一已之力怕无法全身而退。
秦狼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继而严肃的说:“别再让你的家人担心,他们真的为你寝食难安。”
“我是莫喜青?”百分九十九的肯定,他了然在心。
“不要问我,家里那几个女人严令我们这些男人不得泄露半点口风,说是你忘了他们的惩罚。”他什么也没承认,但已“说”得明明白白。
闻言的厉旭阳,笑了。“我一定被她们凌虐得很惨,是个小受虐儿。”
“是满惨的,像个全年无休的男佣,不过她们都很爱你,把你当亲生弟弟看待。”他从没见过感情这么深的一家人,有时深到他忍不住嫉妒,虽然一家五口姓莫,却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知道就好,你大姐的哭声真的很难听。”秦狼打趣,不想再听妻子揪人心口的抽泣。一个从未为自己哭过的女人却躲在厕所偷偷呜咽,怕人晓得还故意打开水龙头,让水流声盖过痛哭失声,伪装坚强,一肩担起长姐责任。
唉!那段时间水费惊人,连水公司的主管都上门询问是否哪里水管破裂,造成水量大量流失。
“你不怕我打小报告?”厉旭阳会心一笑,眼中多了温煦暖意。
“你敢!”他假意威胁,但不到一秒钟又仰头大笑。“坐稳了,小老弟,好戏要上场了。”
秦狼按下黑色盒子的收发器,前导的车子忽地因红灯,或其它因素渐渐拉开距离,后面的车也慢慢落后,只剩两、三部车还跟着他们。
大约又行进了约五公里,天空出现盘旋的直升飞机,而后有七、八辆未悬挂车牌的黑色车辆急驶而来,前后左右包夹厉旭阳所坐的车子。
忽闻子弹啸而过的声响,接着是轮胎爆破,倾斜一边的车子无法保持平衡,冲向一旁的护栏,下一秒,打滑的礼车整个翻覆于道路中央,造成严重大塞车。
“呵……呵……羽翼刚丰的小老鹰能飞到哪里,还不乖乖回我手掌心,凭你想跟我斗还差得很,你想飞翔的天空只有我能给。”阴森森的笑声阴寒而深沉,带着一丝冷酷的得意,幽幽响于黑暗之中,恍若手持巨镰的死神,趁着夜色前来收集将死之人的魂魄。
微亮的床头灯照出一张面带死气的年轻脸庞,他的呼吸平顺而稳定,维生仪器规律地闪动波纹,看起来安详的面容像正在作一场好梦,睡得好沉。
浅蓝色的床铺前出现一根镶着红宝石的象牙手杖,老人佝偻的身形从阴影中走出,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得势者的傲慢。
他已经很老了,老得没几年好活,剩下的时间在倒数中,以他的年纪是该看破世事无常,放下一切赡养天年,与儿孙同堂欢乐。可是,他还是放不开对名利的执着,无法舍弃掌控的欲望,在他看似顺遂的一生中,他惯于发号施令,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变老、变虚弱,甚至死亡,他一向自认是命运的主宰。
主宰妻子的一生、主宰儿媳的命运、主宰和他息息相关的血脉。
“旭日,你走得太快了,没见证爷爷为你安排辉煌世界,不过你可以安心瞑目,你的双胞胎弟弟将替你走完你的生命。”
厉旭日、厉旭阳不是同一个人,而是相差半小时出生的孪生兄弟,他们的兄弟父母并非因相爱而给合,一手主导两人婚姻的便是厉刚。
但是他以为的天作良缘却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沿袭上一代的宿命,这一对夫妻始终貌合神离,不得善终,惯以暴力服人的丈夫最后一刀死于瘦弱的妻子手中。
“果然厉旭日有其人,你一直在骗我。”而且一骗长达八年。
躺在床上看似重伤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一把拨掉注射的生理盐水,目光如炬的凝睇眼前老人。
“你……你没昏迷?”老人一骇,有些惊愕他的清醒。
“如果我真的不省人事,是不是又要任由你摆弄我的未来,将我当成毫无主见的傀儡,听你编排可笑和滑稽的故事?”相同的手法若再使用一次,那就太愚蠢了。
“你怎么可能没事?”他眯起眼,不相信他能绝处逢生。
他自嘲,“我命大,命不该绝。”
“车子连翻了好几圈,整个车头都撞歪了,你从破掉的车窗逃出……”有照片为证,拍摄的人全程摄录画面。
“我的身世都能造假了,为何其它事不能是预先策画?这场戏是演给你看的。”为求逼真,他在车内翻滚,让玻璃碎片刺得他一身。
闻言,厉刚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谁说你的身世是假的!你确实是我的孙子,确实是厉旭阳,我绝不可能找外人来弄脏我的血脉。”
他原本以为他死了,才会全力培植另一个孙子,没想到他会主动送上门,让他知道他的存在。
“可我不是在厉家长大,我是被台湾母亲收养的孩子,我叫莫喜青。”他是倩儿口中的小喜哥哥。
“你想起来了?”
“我也很意外,这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为了将计就计,也许他还不会这么快恢复记忆。
当时车子翻覆,他后脑勺不小心撞到一旁的护栏,曾眼前一黑,昏厥了好一会,再睁开眼,他看到稍微老了一点的大姐夫,本以为他被大姐操得一夜变老,吓了一跳。
后来,才又慢慢想起这些年的事。
厉刚一哼,显得不屑。“恢复记忆又如何,你是厉家子孙这点不会改变,要不是你低贱的生母抱着甫出声不久的你逃走,你根本不会被收养!”
白白让一个孙子流落在外,是个二十多年才又寻获,这笔帐他还没找他母亲算呢!
“我母亲并不低贱,她只是性子太烈、太刚强,不肯当你手中的一颗棋子。”脾气太硬的人通常会吃很多苦头,不愿轻易低头反而更苦,他心疼他的生母。
“你又知道什么了?你根本不认识她。”一个孩子能记住多少,他连生母的脸孔都毫无印象。
“我认识。”
“你认识?”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在英国时会突然溜往美国寻根,意外地和你碰上面?”因为母亲辗转寄来的信,一封字迹泛黄的书笺。
厉刚不掩得意的说:“你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她,她现在……”
“在最污秽肮脏的贫民区里,每天被不同的男人奸淫凌虐,还不得三餐温饱,更过分的是你还要人全天候监视她。”怜惜她不堪遭遇,他才决定暂离台湾两个月,看能不能趁机救出她。
厉旭阳……不,莫喜青二十一岁生日那天,接到来自远方的书信,信上的字迹潦草,有些泪水浸泡过而晕开的痕迹,字里行间诉说着对亲子的思念,以及自身处境的难堪,还有深到骨子里的恨。但没有一句求救的话语,只期盼再见儿子一面,只说了对他很抱歉,未能克尽母亲之职,望他在遥远的国家能过得安好,能拥有她所得不到的自由。看过后,他震撼也不舍,事过这么多年了,母亲想跨国找到他、想送信到他手中,不晓得要花费多少心力,但她还是办到了,他又怎能弃她不顾?
不过养母待他如亲生,恩情深过海,为避免她多做错误联想以为他要离开,所以他未将此事告知其他人,自己偷偷策画一场寻亲之旅。
不料,他打通关系快要救出生母前,却让厉刚发现他的存在,他猜想,那场车祸就是他主谋的。
“哼!那种女人罪有应得,我还觉得对她太仁慈,应该再割下她几块肉,让她清楚何谓切肤之痛。”让她活着就是要折磨她。
这番残酷的话令人愤怒。“是你逼她弑夫的,从头到尾都是你造的孽,你居然还把罪过推给别人,你简直是邪恶又可悲的老人!”
“我可悲?”他恼怒地以手杖重重击地,面容浮起阴残。
“不可悲吗?觊觎好友的女人强占为妻,逼使她为你生子,可是反被她持刀所伤,差点毙命,我母亲则被你用相似手法算计,你在她果汁下药,脱光她的衣服送上我父亲的床,让他一连数天蹂躏她,在她身心俱乏之际强迫她嫁给我父亲。”这就是他父母婚姻的由来。
厉刚惊骇,也震怒。“谁告诉你的?你不可能知晓这些陈年往事!”就算他母亲有在信中告诉他一些,也不能知道更久以前的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认为你做过的丑事不会留下证据吗?”他掀被下床,走到柜子前取出一本破旧的日记。“这是在厉家工作超过五十年的厨娘所写的,她是奶奶的姐妹淘,也是奶奶挚爱男子的妹妹。”
她一五一十地记下半世纪发生在厉家的大小琐事,以写实而悲切的心情想让后代子孙知道厉刚的恶形恶状,继而同情被迫嫁入厉家的可怜婆媳。她一生未嫁,终老厉家,还是厉刚命人安葬了她,说来着实讽刺。
原来是她……
“那又怎么样?在这个家,我说的话就代表一切,她们要是肯安分守己,乖乖听话,该给她们的我绝不会少给,包括你。”
他暗示着,妄想以权势和财富掌控看穿他卑劣手段的孙子。
“因为我不肯顺从你的安排,多次逃开你的掌握,所以你派人追撞我,让我没办法逃出你的手掌心。”他的人已经被黑暗占领,不再是个人。
见他一副疏离的模样,厉刚冷笑。“没错,八年前是我叫老魏带人撞断你的腿,让你想走也走不了,一辈子待在厉家。”
“没想到老天送我一个大礼,在你车祸重创后居然丧失记忆,忘记二十一岁以前的自己,于是我顺理成章地让你顶替死于非命的旭日,而旭日则重新复活,我给你看的照片其实是旭日。”
“谢谢你将实情告诉我,让我明白你是多么残酷的人。”当所有事都水落石出后,厉旭日反而觉得轻松。
听出他话中的释怀,厉刚的双眸凌厉地眯起。“旭阳,不要意图激怒我,做出令我痛心的行为,你知道意外随时都在。”
“你老了,祖父,脑袋也不灵光,若是折了你的手脚,你还能猖狂吗?”毕竟是至亲,他不想欺人太甚。
“你敢伤害我?”他举起手杖,作势要鞭打不孝子孙。“不,我不伤你,但……”他不再开口,深幽的黑瞳望向门口。此时,病房内的灯光大亮,一名男子被上了脚镣手铐,狼狈地被拖了进来,后面跟着四名荷枪的国际刑警。
“老魏……啊!”
为什么是他?厉刚握着手杖的手忽地一紧,脚下微微一颤。
“我想我学不会你的残酷,你的年纪也不适合在狱中等死,而他,我就不需多一层顾虑,再过三天,他便能逃过法律的追诉期,真是可惜。”杀手西川五郎,罪无可恕。
他以为他不晓得他在他身边安插了两颗棋子吗?一颗明棋是希薇亚,用意是绊住他想高飞的脚步,一颗是暗棋秋若兰,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狡猾的老人给予两人相同的承诺,意即她们肯跟他配合,嫁入厉家的希望便极大。
“你……我要你立刻把老魏放开,跟我回美国,这辈子永远不许再踏上台湾一步!”他才是强者,谁都不能违逆他!
看着祖父犹自挣扎的强横嘴脸,厉旭阳忽然咧嘴一笑。“他犯的是杀人大罪,我保得住他吗?还有,我亲爱的祖父,趁你还有一口气在,赶紧找个听话的经理人保住你的江山,我不回厉氏了。”
一说完,他洒脱离开,留下面如死灰的老人,震惊不已的老眼仍留有狠戾,不相信有人胆敢从他手中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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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刚的事情解决之后,厉旭阳第一件事就是让秦狼帮忙救出生母,虽说两人还陌生,但毕竟是亲母子,看她的样子,他也鼻酸,对不认错的厉刚更无法同情,最后全权交给秦狼处理。
他透过关系帮生母办移民,想将她安顿在红颜楼附近,以便就近照顾,再过阵子应该就会有下文了。
目前只有一件事很麻烦,他还不能‘认祖归宗’。
“小花,你裙子穿太短了,小心着凉,换上长裤比较好看。”不要脸的男人故技重施,想让有本钱露的女人穿着保守些。
“不会呀,大姐说这长度刚刚好,村托出我修长的美腿。”短裙是四姐挑的,她不好拒绝人家的好意。
“小花,这件上衣会不会太V领了,一弯腰,风光都让人看尽了。”太性感、太撩人了,有勾引男人犯罪的嫌疑,他非常不喜欢。
“不会呀!大姊说今年流行这种这种款式,满街的女孩都这么穿,我要是不穿,人家会笑我土。”三姊买的,透气又通风,穿起来很舒服。
咬牙的男人有些想暴走了,“小花,你的眼镜呢?我不是要你戴着眼镜吗?这年头色狼超多,你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
“不会呀!大姊说我们和平里要成立‘守望相助巡守队’,以后出入就不怕有坏人。”真好是吧!一群可爱又善良的里民。
“小花,那你把辫子绑起来好不好?你知道头发太长不好整理,风一吹就散了。”想固守最后一座城池的男人妄想做垂死挣扎。
“不会呀!大姊说……”
受不了的男人终于高举双手投降,求她别再说了。
他打算换个方式重新教育他的小花,“小花,你爱不爱我?”
偏着头的杨冰倩露出有两个小酒窝的微笑,“爱呀!可是你为什么一直喊我小花,以前你都叫我倩儿。”
“因为你小小柔柔的,像一朵纯净的小白花,我爱你与世无争的恬静,你是我的小花儿。”清雅而散发属于自己的美丽,他打小就有眼光,所以才这么帮她取小名的,当然,有一部分也是因为她后颈的胎记。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失忆,看到广告牌上的她时,会以“花”来昵称她了,因为记忆会忘,感觉却是潜意识的反应。
“你想起来了吗?”她眼睛一亮,但随即又叹口气,“可是大姊说你还没全想起来,肯定是还没。”
得知他确是莫喜青且恢复记忆时,她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她爱上的是厉旭阳还是小喜哥哥,曾经很困扰、很挣扎。
最后是大姊开导了她,说她是自寻烦恼,所有事情有因方有果,没有莫喜青的付出,她不会这么快接受厉旭阳的感情,没有厉旭阳的霸道,她不会认清对莫喜青超出了依赖。爱一个人是爱他的全部,她又何苦去划分哪个部分是厉旭阳的,哪个部分是莫喜青的?终究,她爱上的就是对面这个深情款款看她的男人。
“小花,你听我都叫你小花了,怎么会还没想起来呢?”他循循善诱。
“但大姊说没有就是没有。”没办法,她就是没办法违抗大姊的话,“旭阳,你得赶快想起来,你知道大姊说……”
后面的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但他应该知道。
大姊说她是莫家的人,迟早会成为莫家的媳妇,这是公开的秘密,但如果厉旭阳一天没有恢复记忆,就一天不能叫“莫喜青”,当然也没有资格娶她,因为她不能当厉家的媳妇。
“又是大姊……”那个巫婆,她存心挟怨报复多久?“小花,我们私奔——”
“吧!”字还来不及说出口,暴力的拳头一落,正中想诱拐良家妇女的恶男左脸。
“私奔去哪里呀,问过我的拳头了没?”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偷、抢、拐、骗。偷心、抢人、拐情、骗婚!
“拳……拳头在这里……”他指着歪了一边的脸,好不甘愿。
“那叫轻轻一抚,疼爱你的表现,失忆的小孩还没找回记忆吧?”呵着拳,莫家大姊一脸狞笑地准备击出致命一拳。
他不爽的抱怨,“我就说我什么都记得了。”
“喔,是吗?那你说说你想起来什么了?”这家伙居然有种跟她顶嘴,真是不要命了!
“我肯定那广告牌上的照片是你骗小花去拍的。”他是莫喜青,很清楚会做这种事的人是谁,“你还故意放线索让我找到台湾,却又不让我真的找到人,要我心焦了半年才让小花来找我。”
大姊也真敢赌加没良心,如果他什么感觉都没有,照常娶希薇亚,她们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认他,然后把他家的小花嫁给别人?
想起来,他立即打了个冷颤,如果他恢复记忆之后是看到小花的孩子,亲切的喊他一声小喜舅舅,他的心一定会凉到骨子里。
“你这死小鬼,那是什么质疑的态度?”说完,莫随红迅雷不及掩耳的又踹了他一脚,“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有办法对小花搂搂抱抱的吗?”
厉旭阳抚一抚被踹的小腿,“万一我七老八十才想起来怎么办?你跟二姊她们根本是故意不告诉我!”
她一笑,笑得无比灿烂,“你如果七老八十才想起来,我就叫小花带她丈夫小孩去给你送终!”
“我就知道你们是故意的!”说到这,厉旭阳的声音也高了,“我还没想起来的时候就常回家作客,我就觉得奇怪,你们干么每个人都说我长得像莫喜青,又故意不给我看照片。”
他这群姊姊们也太爱记仇了吧,他会忘记又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居然故意这么整他,他用脚趾想也知道她们想干么。
肯定是要他跟小花之间隔着“莫喜青”,让他吃尽自己的干醋,到头来才发现他跟白痴一样,竟然还立誓跟“莫喜青”势不两立、决战到底。战什么战?自己打自己跟白痴一样!
“你这小子越来越不……”话没完,一道男声帮她把话接下,“不讨喜。”
厉旭阳一看来人,眉头纠得很紧,“你来干么?”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
沈浩天一开口就没好话,“我就说这你朋友真不讨喜,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们是麻吉耶,你离开厉氏,怎么不通知我一下?”他好可怜,被丢下了。
“我现在不是厉旭阳,当然不回厉氏,你还是叫沈浩天,干么不去领高薪?”
还专门来坏事。
“你就算换个名字还是厉旭阳啊,毕竟你这么不讨喜是不会变的。”
莫随红发出吃吃的笑声,听起来很不祥,“看来终于有人发现事实的真相了。”
“你是说我吗?这位美丽的姊姊。”以他多年职场经历是不会看错的,现在掌握现场的人是眼前散发一股肃杀气息的美丽女子,他知道跟谁才不会错。
“小花啊,”莫随红转身唤观战到快要睡着的杨冰倩,“我觉得我们家小喜回来了。”杨冰倩顿时眼睛一亮。大姊要认小喜哥哥啦?莫随红却指着沈浩天说:“我就记得我们家小喜识时务、说话讨喜又听话,我看这家伙挺像我家小喜的。”
闻言,杨冰倩一脸尴尬,沈浩天莫名其妙,厉旭阳则是当下脸绿。
他就知道大姊在记仇,她早就知道他恢复记忆,纯粹是满他在外几年后,不再是随传随到的莫喜青。
拉开笑脸,他不得不跟着谄媚,“啊,我想起来了,我有四个姊姊,大姊清艳动人,二姊冰灵水媚,三姊出尘脱俗,四姊娇妩可人,是吗?”
莫随红点点头,“嗯,好像有点像我家小喜了。”
“我记得我热爱打扫家务,非常非常热爱。”他说得咬牙切齿。
没关系,他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得恢复莫姓才能娶小花,为了小花,他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莫随红开始有点笑容了,“嗯,越来越像了,等会家里扫一扫,衣服洗一洗,我就暂且叫你厉旭青。”厉旭阳脸更臭了,但硬是拉高嘴角,即使看起来更狰狞,“对,我超级喜欢帮一家人捶腿,千万要让我来。”他很后悔小时候一直没找机会把四个姊姊卖掉,现在一失足成千古恨。
很会观脸色的沈浩天闭紧嘴巴,平常他很爱说话,但现在他很懂沉默是金,开玩笑,要是被美丽大姊点到名,还要不要命?
杨冰倩在心里为她的小喜哥哥默哀三十秒后,便打算去看莫氏船运的资料。
其实她很想说,但大姊不让她说,其实大姊已经打算让小喜哥哥接下莫氏船运,也打算让她继续当秘书,甚至通知国外的四姊,找个空档可以回来,想必也是讨论婚事吧。
所以……大姊真的只是在整小喜哥哥而已。
“小花,你要去哪?”厉旭阳哀怨的声音扬起。
接到眼神提示的杨冰倩,听话的说:“等你从厉旭青变成莫喜青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小花真乖,你三姊在煮东西,你去帮忙。”
莫随红得意得很,转头继续对多年没折磨的小弟吩咐,“厉旭青先生,你还有没有话要说?”
“有。”厉旭青、厉旭青,念太快就变成沥青,难听死了!“我的兴趣跟专长是当沙包……”
听见这话,沈浩天默默的退场。他想,要找工作,还是等厉旭青先生改完名再说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