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持南不禁愣住。她怎会知道放在哪?她是初次造访。
“她不管有没有失忆,她都不会知道。”南仲威毫不客气地说,随即朝更衣室的方向努了努嘴。“里头找找看。”
“好,等我一下。”
见包庆余踏进更衣室,她也跟着走进,里头挂着一列列的衣服,同款式的摆一列,有衣有裤……
她不禁轻抚着那一列列的铁杆,这东西真是实用呢,可以挂东西,而将衣服撑起的玩意儿也挺有趣的。
“姿颖,不好意思,让让。”包庆余打开上头的暗柜,抓了两只大枕头,回头就见她傻愣愣地摸着衣架出神。
“不好意思。”周持南立刻回神,朝他福了福身。
包庆余眉头抖了下,只能说人哪,真的不能出事,一旦出事后果真的无法预料。
走出更衣室,就见包庆余将两个大枕头各塞在南仲威的两侧。“这样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我感觉不出有什么差别。”南仲威吁了口气,看了包庆余一眼,包庆余立即意会他的意思,回头吩咐一旁闷不吭声的易稚青。
“稚青,你带姿颖熟悉一下环境,顺便带她回二楼的房间。”
易稚青微扬眉,话都还没应,周持南便道:“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不用,你不准靠近我身边三公尺。”南仲威毫不给情面地道。
“可是……”
“过来吧,仲威需要休息一下。”易稚青率先往房外走,像是想到什么又对包庆余说:“等我在二楼挑好客房,你要去帮我把行李拿进来。”
“你要在这里住下?”周持南诧问。
“要不然仲威不让看护进屋也不让你照顾,我跟庆余不过来同住,难不成要等着你害死他?”
周持南无声叹了口气,对自己被贬得这般一文不值感到沮丧,但没关系的,她会用实力证明——她不会随随便便把一个人照顾到死!
门关上后,等了几秒钟,南仲威才低声问:“那件事查得怎样?”
“车厂那头是说油门和煞车系统被破坏,而且破坏得相当高招,让车子不会马上察觉不对劲,而是随着车子行进才慢慢地出现问题。”包庆余刻意把声音再压低一点,确保不会让外头的人听见。
这件事他早已经查妥,只是碍于在医院时,陆姿颖一直在身旁,他抽不出空档报告。
“然后呢?”他闭上眼,等着更详细的报告。
“我查了姿颖当天的行程,那天她并没有排任何公事行程,所以没有进办公室,只有在早上时去了一趟沙龙,中午时与人有约共餐,地点是在巴色拉蒂,巴色拉蒂是会员制,我查了下却问不出她和谁碰头,但如果以她离开的时间计算,她离开后就是到总公司大楼接你。”包庆余顿了下,干脆坐在床畔道:“从她离开巴色拉蒂到出事时间点,差不多是半个钟头,和车厂老板估算的时间是差不多吻合的,也跟陆叔推测她吃下过量的砷,发作的时间相当吻合。”
南仲威缓缓张眼,黑亮的眸闪过一抹戾气。“所以姿颖有可能成了要除去我的棋子?”
陆姿颖并没有任何理由服毒,毒必定是他人下在她的饮食中,因为从他点头答应离婚后,他才在她脸上瞧见笑容……他不爱她,对她不过是一份责任和义务,但当他瞧见她的笑容时,顿觉万分刺眼。
彷佛,她急着逃离命运,而他,是她不想要的过去。
“目前推估是如此,我本来是想过要报警,但我怕把事闹大。”笔录早已透过他完成,再由医院方面出示诊断证明没有酒驾,尽可能地把事给压下。
“没必要。”南仲威哼笑了声。“去查查姿颖身边往来的人,这件事肯定是熟人所为,而且是和姿颖极有交情的人,如果对方在工作上与公司是敌对的,那就算是初步吻合了。”
“我知道,我已经跟姿颖的秘书套过话,但从吴秘书口中没打探出任何消息,不过我已经跟我大哥说了声,要他多调派一些人手过来。”包家经营的是保全集团,一直以来配有数名会搏击和防身武术的保全人员在南家站哨,起因是因为二十年前南仲威遭到绑架,而现在他认为有必要多调派几名人员。
“……别让他们进入我家。”
“我知道。”包庆余没好气地道。
二十年前南家前后全都装设了保全系统,但当年的南总裁还觉得不够,调派人员直接入驻,后来因为南仲威的排斥,所以干脆就在南家大宅外建了一栋屋子,供人员休息。
而南仲威的怪坚持,是因为当年绑架他的人,是南家的司机,从那之后,南仲威不再随意搭乘他人的车子,等到他会开车后,他便不愿再搭别人的车,可偏偏几天前却搭了陆姿颖的车……总觉得像是有人熟悉他的习性,设下了这个局。
嗯……看来范围可以再缩小为——两人都熟识的对象才是。
“还有,新鑫创投处理得怎么样?”
“对方还在苟延残喘。”
“不要再拖了,一个星期内把新鑫给并了,最主要的是要拿到新鑫手上那块市区中心的畸零地,绝不能让他脱手周转。”
“仲威……我是在想其实也没必要对新鑫赶尽杀绝,其实也可以——”
“谁要他白目?当初跟他接洽时出尔反尔,故意把价格往上拉几倍,根本是搞不清楚状况。”
谁要对方不讲诚信,惹恼他,怪谁。
“可是……”
“不说了,该死的药效又发作了。”南仲威疲惫地闭上眼。
包庆余张口欲言,但一见他紧闭双眼,无奈叹口气,轻缓地起身,暂时将公事丢到一旁,准备到外头——搬行李。
“……这是冰箱,对不对!”
易稚青眼角抽搐了下,不能明白她为什么可以摸着五门冰箱,微微露出一副自己很厉害的表情……那个如果不是冰箱会是什么,准备冰她的冷冻柜吗?
骄傲什么啊!“需要我拍拍手吗?”她皮笑肉不笑地问。
“拍手?”周持南不解地望着她。
易稚青疲惫地叹了口气。没有成就感……面对一个怎么酸都没反应,甚至根本不懂被嘲讽的对象,真的激不出她半点的攻击力。
“该上楼了,你在医院待了几天,难道都不会想好好洗个澡什么的?”
“想。”说到洗澡,她一双平静的眸都亮了起来。
虽说看到娘说的冰箱和瓦斯炉很惊奇,但此时此刻她更想要好好地沐浴,也趁这当头好好思考接下来该要如何学习照顾南仲威,学习适应这个世界。
“往这边走。”易稚青径自走出厨房,绕到客厅后,再从客厅正后方的开放式楼梯往上走,每经一处就顺便机会教育。
因为陆叔说,陆姿颖现在的生活智能恐怕只剩五岁,可能许许多多的家庭用品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可怜她必须充当她家的导览员,捺着性子教她各种器具怎么用,电灯开关她都一并顺便告知。
当然,她不是很愿意充当老妈子的,可她知道仲威有事要问庆余,才会要她支开陆姿颖,所以啦……就算她心底不太舒爽,但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她没有不帮的道理,只是——
“你动作可不可以快一点?你不是要我教你使用浴室的东西吗?”易稚青不耐地从浴室里踏出,就见她还站在衣柜前举棋不定。“自己家里,随便穿就好,你要是敢给我把晚礼服抽出来,我就揍你!”
糟糟糟,她忘了陆姿颖天生的装模作样公主病,极可能把一切都给忘了,可身体本能地渴望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