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不想让我坐稳太子之位,都不乐意三姑娘嫁给我,只是,除了珍贵妃和大公主,无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
“无论如何,总要证实是谁下手,从何防备。”
“这事只能从老四下手。老四是最清楚珍贵妃底细的人,而老四也是最沉不住气的人,如此一来,说不定可以从他身上引出线索。”
章幽兰早就无言以对了,先是莫名其妙被和妍宁憎恨,接着又扯出珍贵妃或大公主想要她的命……她根本不想当太子妃,可是,为何跟朱孟观有关的麻烦纠缠她不放?难道她真的要走入朱孟观的后院吗?
“无须担忧,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他知道她委屈,明明不想当他的太子妃,却要因此遭受性命威胁,可是他已经无法放手了,无论如何,他要定她了。
唯一令章幽兰担忧的是——若是再一次踏进朱孟观的后院,她还能活下来吗?
丽和宫,珍贵妃难得如此好心情,点燃薰香,亲自煮茶。
珍贵妃行云流水般的煮茶手艺很优雅,教一旁伺候的人看得目不转睛,不久,一股茶香从壶中传出来,沁人心脾,不过就在这美好宁静的一刻,朱孟怀冲了进来。
“母妃,你怎能说话不算话?不是答应我了,你不会为难她吗?”
自从那日之后,怀儿就不曾喊她“娘”……她要自己保持平静,此事很快就会过去了,何必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丫头跟怀儿闹脾气呢?珍贵妃看了琴儿一眼,琴儿悄悄招呼在寝殿伺候的宫女退了出去,她温柔的对朱孟怀一笑。
“有话慢慢说,何必如此着急?坐下,喝盏茶,这是本宫亲手煮的。”
朱孟怀固执的看着珍贵妃,非要她立刻给个答覆。
“坐下。”珍贵妃亲自奉上一盏茶。
顿了一下,朱孟怀终究无法坚持到底的在几案对面坐下,接过茶盏,可是却当成酒一口干了。
珍贵妃不悦的皱眉。“你是四皇子,可不是市井小民。”
“茶喝了,母妃可否告诉我了,章三姑娘在茶馆发生的事与母妃有关吗?”朱孟怀今日的态度很强硬。
珍贵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是让你别再想她了,怎么还如此关心她的事?”
“……我是无意间得知此事。”他深怕惹怒母妃,确实不敢打探章幽兰的事,可是教他不想,真的太难了,何况太子至今还未定下她,父皇也还未为太子赐婚,他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无意间……这会不会太巧合了?”珍贵妃冷冷一笑,这种伎俩她太熟悉了。
“真的,我去茶馆听说书,无意间听到的。”
珍贵妃微微扬起眉。“你何时喜欢上茶馆听说书?”
“我遇见祈世邦,他正好要去茶馆听说书,问我有没有兴趣,我就跟着一起去了,正巧听见几个学子在聊此事。”朱孟怀越说越不耐烦。母妃总以为别人一肚子坏水,而事实上,她的坏心思难道会少于别人吗?
怎么又是祈世邦?这很显然是有心人刻意安排,不过,祈世邦是不经意被利用,还是听命行事?
第六章接二连三被君救(3)
“我不是要你不要与祈世邦往来吗?”
“祈世邦已经被苏茉华盯上了,他早晚会成为郡马,难道母妃教我不要理会大公主的女婿吗?”他更想离开大公主那对母女远一点,真是令人讨厌!
“大公主为何不管管郡主?难道真的要将郡主嫁给那个轨裤世子爷吗?”
“我可不管他们的事,我只要知道章三姑娘在茶馆发生的事与母后有无关系?”
“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
珍贵妃的眼神转为阴冷而锐利。“你不相信?”
“……和家还不敢如此胆大妄为。”他真的很想相信母妃会遵守承诺,可是从小到大,他看了太多母妃对付人的手段,只要母妃视为危险之人,就会不惜手段铲除……他后悔了,不应该向母妃坦承心仪章幽兰,为了永绝后患,母妃肯定会痛下杀手。
“和家不敢,本宫就敢吗?”
“母妃不敢吗?”
珍贵妃唇角冷冷一勾。“你真行啊,越来越懂得跟本宫耍嘴皮子!”
“若是今日儿臣违背承诺,母妃做何感想?”朱孟怀觉得很挫败。“母妃一直当儿臣是孩子,凡事为儿臣谋划,可是,却要儿臣与早就独当一面的二哥一较高下,母妃怎能期待儿臣有此能耐?”
“你若能独当一面,本宫何必凡事为你谋划?”他对她有怨,难道她没有怨吗?看看太子,无论皇上问什么,他总能侃侃而谈,皇上对他还能不满意吗?若非他并非和涓的孩子,皇上哪会对她的怀儿另眼相看?
“母妃不愿意放手,如何知道儿臣无法独当一面?”
“你……就为了一个女人跟母妃闹吗?”珍贵妃再也控制不住往上直冒的怒火。
“不信守承诺的是母妃。”
“本宫对她已经够客气了,本宫并没有取她性命的念头,不过是想藉此确定你是否不再关注她。”她必须确保怀儿对章幽兰断了念头,要不,以后娶了宁儿,他只会更痛苦,当初皇上还是亲王时,他与和涓感情很好,皇上因此格外在意夫妻之间的感情。若是怀儿和宁儿成日吵吵闹闹,必会让皇上心生不满。
朱孟怀难以置信的瞪直眼睛。母妃怎能如此云淡风轻,好像没什么大不了?“若是太子晚了一步,她不死也会毁了容颜,这还算客气吗?”
“若是能藉此毁了她的容颜,岂不是更好吗?她就不可能嫁给太子了。”章幽兰毕竟是章阁老的孙女,她的性命很宝贵,可是从崩塌的楼梯摔下来,死不了人,但极有可能毁了容颜,或者摔断脚,不过,偏偏如此巧合,朱孟观也去了。
朱孟怀惊讶得无法言语。母妃就为了不让她嫁给太子,使出这种下作手段吗?
“她成为太子妃绝对不是好事。”
朱孟怀再也无法忍受她的残酤,口不择言的道:“好啊,母妃就想方设法阻止她成为太子妃,而我就去请求父皇赐婚。”
“你……”
“我愿意放手,是自知争不过二哥,可是二哥不娶,还有谁比我配得上她?”
珍贵妃愤怒的咬着下唇、握紧拳头,深怕会失去控制。
“终有一日,母妃一定会后悔不成,全我的心意,逼着我娶和妍宁那个丫头。”朱孟怀起身走了出去。
珍贵妃终于受不了的大手一挥,将几案上的麦具扫落在地。
琴儿闻声急忙的带着几个小宫女走了进来,吩咐她们收拾干净,便走到珍贵妃身边低声安抚着,“娘娘,别生气,四殿下只是太善良了,不明白他与太子无兄弟之情,只有君臣之争。”
“本宫真是白白为他费心!”
“奴婢相信四殿下终有一日会明白娘娘的苦心。”
珍贵妃冷哼一声,“他都反了,还能明白吗?”
“奴婢以为,章家三姑娘不除不可。”
是啊,今日怀儿为了章幽兰与她撕破脸,明日会不会为了章幽兰出卖她?章幽兰确实不除不可,可是茶馆的事,她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毕竟惊动了皇上,此事即使没有证据定她有罪,皇上为了给章阁老一个交代,只能对最有嫌疑的和家施以惩罚,而最终得了便宜的当然是慈宁宫那个女人。
“想要取她的性命,又要教人察觉不出本宫的影子,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