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育幼院的这几天,她就发现自己是闲不下来的料,当初会看上这僻静地方,是因为它管吃管住,还有薪水可领,其次是因为应家极少与育幼院扯上关系,绝对不会上演然有人冒出来领不肖女回家的戏码。
不远处,老师带著一群孩子们开心的玩唱游,虽然她应徵的是育幼院老师一职,可她知道自己没有孩子缘,所以便自告奋勇的来除草。
这里很安静,自成一局,位在半山腰上,附近有一家养老院、一家疗养院,据说都是某位善心人士在幕後赞助的。想想,这个善心人士倒也真有心,将“三院”盖在一起,让这些老的、小的,生病的人,全都不会寂寞。
“好闷!”那天她背著背包离开雷氏大楼时,雷霆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但她不得不走啊!等人来赶并不是她的个性,更何况,她也不认为童秋人回来,雷霆知道真相後会原谅她。
很多人都说雷霆喜怒不形於色,可应有悔却认为他的爱憎异常分明,还是因为对象是她,所以特别能引发他的怒气?她不解的摇摇头。
她爱他啊,在不经意之间,她的一颗心便毫无抗拒的陷落了。或许女人之於雷霆,从不虞匮乏,而太多的芳心也令他受不了,所以他根本不屑她的爱。
雷霆俊美的外表,让他在女人面前如鱼得水,看多应家丑闻的应有悔,并不奇怪自己会被他吸引。
他说他爱的只有童秋人,其他女人只是他生活中的点缀,当他得到童秋人之後,金屋便不再藏娇,他也不冉寻花问柳,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吧!既然他愿意死心蹋地的守著一个女人,其爱意便毋庸置疑。
太阳好大,应有悔抬起手拭去额上的汗珠。好在她没有等童秋人回来,否则到时无端介入雷霆和童秋人之间的感情纷争,那不是太尴尬了吗?反正不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麽事,都与她无关,她还是趁早远离是非为妙。
“姊姊。—双短短胖胖的小腿出现在她面前,她回过神,是个小女孩,差不多十岁左右的年纪,圆圆的小脸很讨喜。
“你得叫我老师。”她立刻严肃的纠正小女孩。
“姊姊老师。”小女孩也何她自己的坚持。
“差不多啦!干嘛?”应有悔瞧她口齿还算伶俐,於是耸耸肩,不想太过苛求。
“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小女孩蹲下身子,视线与她对上,圆滚滚的大眼晶亮可爱。
“是啊!”应有悔把叼在嘴边的野草吐出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闭上眼假寐。
“姊姊也没有爸妈吗?”
“为什麽这麽问?”应有悔倏地睁开眼睛。
小女孩答得天真,“这里的小朋友都是因为没有爸妈,所以才会来这里的啊!”
“这里有吃、有住、有玩,哪一点不好了?”
“我也不知道。姊姊老师,你知不知道爸爸妈妈长得什麽样子?是不是像姊姊老师一样?”
在小女孩的印象中,爸爸妈妈可能就像老师一样,有时凶巴巴的,有时却和蔼可亲,每年在固定的时节还会把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站成一排供大人们看;小女孩只知道自己不喜欢这样,因为每次大人们看完之後,就会有人不见了,老师说他们是有了新爸妈,所以不会回来了。
应有悔静静地聆听,静静地回想,小时候她似乎也有类似的困惑,爸爸妈妈对她而言,都只是个模糊的影子。
“你要记住,人不是小狗,不需要血统证明来证实自己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嗯?”小女孩圆圆的眼里全是迷惑。
她知道这个想法对小女孩而言太深奥了,於是换个方式说,“反正你只要记住,要活著,就必须靠自己,爸妈不能帮你一辈子,尤其是没有爸妈的人。”
“没有爸妈的人很可怜。—小女孩鼓起脸!可怜兮兮的说。
“谁说的?”应有悔扯下草帽,闲闲的扇着。
“卡通上都是这麽演的。”
“卡通是骗人的。”好久没陪小孩哈啦了,还真累。
“真的吗?”小女孩的疑惑更深了。
“嗯!”应有悔漫应道。坐在这儿其实也挺舒服的,风吹过来凉凉的,满身的大汗似乎吹乾了不少。
“姊姊。”另一双胖胖短短的小腿出现在面前,打断了应有悔正打算闭上双眼享受的动作。
“又有什麽事?”她平常没啥孩子缘,没想到现在竟然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她是招谁惹谁啦,
“那边有个人找你。”小男孩报告完之後,便顺手敲敲小女孩的头,“走啦,老师在叫你了,待会儿要上体育课。”
小女孩只得不情不愿的跟在男孩的背後离开。
应有悔收回目光,抬起头望向来人。高挑的身材,黑色的衬衫,沐浴在阳光下的他俊美依旧,轻易的便夺走了她的芳心。
“是你!”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雷霆望著她,修长的双腿暴露在太阳底下,红通通的脸颊毫无顾忌的接受阳光的洗礼!及肩的短发飞扬在风中,整个人看起来好年轻、好明亮,只是,满腔的怒气却也顿时油然而生。
“你在这里做什麽?”他不悦的问,目光冷冷的。
“拔草。”她站起身,状似闲散的回答。
“该死的,跟我走。”他逼近她,眯起眼,瞧著她住後退了—小步。
“我为什麽要跟你走?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他到底在气什麽?那天不是他自送她离去的吗?而且所有的事情他们已经谈清楚,说好了互不相干了啊!他有什麽好气的!
“应有悔,我们接下来要谈的事,相信你绝对不会希望第三个人知道。”他冷酷的唇角勾出轻佻的一笑,邪肆犀利的眸光教人打心底发寒。
“什麽事?”她的心漏跳一拍,嫣红的俏睑变得有些苍白。
从没看过他这一面,狂怒的神情危险骛猛,像是要将一切摧毁怠尽般。
雷霆冷酷的唇角迅速的掠过一抹冷笑,“你和秋人联手骗我的事。”
他知道了?知道多少?
“你不该来找我,应该去找她才是。”她故作冷静的问。
陡地,她的手被他狠狠的攫住。“你早就知道秋人的事,却跟她串通好来骗我,你到底安的是什麽心?还口口声声说爱我,你的爱就这麽廉价吗?还是秋人给了你什麽好处?”
他刻薄的话语重重的伤了她的心,不过,她是不会在他面前流泪的。“你别这样,我是真的爱你,什麽条件都没有。”
她的固执撼动了他的心,但却比不上童秋人移情别恋所带给他的刺激。他忍不住加大手劲,“你有多爱我?会为我做任何事吗?”他嘲讽的问,脸上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应有悔忍著手腕上的痛,细致美丽的五官皱成一团,“会,只要你需要,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求你……爱我。”
雷霆哼例了一声,使劲甩开她的手,让她因重心不稳而跌倒在地。此刻的他,残忍地想要毁灭一切,包括她的美丽执拗、倔强,以及她的爱。
“好,当你照著我的吩咐完成一切,我会给你所想要的『爱]。”
“你要我怎麽做?”应有悔觉得有些不安,眼前的雷霆令她感到陌生,是童秋人的背叛让他改变的吗?
“你马上就会知道,现在,拿著你的背包跟我下山去。”雷霆略微勾起薄冷的唇,表面上虽在笑,但那笑却冷得今人颤悸。
童秋人一直以为他被蒙在鼓里,事实上,她猜对了,忙於事业的他,的确是不知道她的小恋情,如果她一直不说,或迷途知返,他不会在在意,甚至会宽宏大量的不予计较,不过,她不该坦白的,更不该残忍的要求他成全他们!
他因此而大受刺激,直觉的想要报复!他从童秋人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爱她了,整整十二年,他相信没有人比他更爱童秋人,更能带给她幸福。
而且,就算他能原谅童秋人,他也不能放过应有悔和李泰生,一个是别有心机的女子,一个是自不量力的蠢男人,他会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应有悔愣愣的坐进他的跑车,然後来到她并不陌生的顶楼套房,这里的一切依然乾净整齐,自她离开後,想必还没人住进来过。
她紧紧的抱著她的背包,彷佛这样就能带给她勇气般。只著T恤、短裤,刚在太阳底下晒了大半天的她,觉得在这种开著空调的地方有点冷,於是交抱著双臂取暖。
雷霆一路上都沉默著,她也不敢说些什麽。换个角度想,她可以安慰自己,他总算注意到她了,如果童秋人能顺利的找到所爱,而雷霆又能接受她,这样不是很圆满吗?
“拿著。”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具黑色的无线电话听筒,而雷霆突然的出声也吓了她好大一跳,她回过神来,茫然的将话筒接过手,“干嘛?”
“告诉诉育幼院,你要辞职。”他语出惊人的说。
“嘎?我没有要辞职啊!”说话的同时,她已听到话筒中传来喂喂的声音了,可应有悔仍是不解的看著他。
雷霆冷笑一敛,俊美的面容布上一层冰霜,他把话筒贴进她的面颊,大手贴著她的!一告诉他们,你不会再回去了。”
她咬牙深吸一口气,她并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人,但面对著那令她迷思的面容和钢铁般的蛮横意志,她不得不照做了。“喂!院长吗?我是应有悔,对不起,我不能再待在育幼院工作了。”
院长显然是气极败坏的细数了不少难处与她的缺点。
应有悔头痛不已,“院长,真的很抱歉,不过,我还没领到薪水,你们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如此一说,院长更火大,直嚷著现在的年轻人没责任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亏他好心的收容……
“院长,我……”
雷霆专制的将话筒移开,然後按下中止通话的键,还一脸的理所当然,毫无愧立忌。
“你太过分了!擅自决定我的去留,害我接下来不知道要去哪儿栖身!”她没好气的说著,头一抬,正对上他深邃的眼人了她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移走她肩上那碍眼的背包,说:“接下来的日子!你就住在这儿,直到开学为止。”
“为……为什麽?”他的手在她的脸颊和下巴来来回回的摩挲着,令她感觉有些痒痒刺刺的,甚至有点像触电。
她的肌肤很柔嫩,脂粉末施的粉颊触感滑腻,轻轻一刮,便露出白里透红的颜色,让他感到非常满意,邪肆的唇角微微勾起,“你说你爱我,会为我做任何事?”
他的声音低沉!嗓音厚实如丝绒般安抚了她的不安。“是,我会为你做任何事。”她毫不犹豫的回答。
“如果我要你的一切呢?”他用双手圈住她纤细的颈项,感觉到手掌下的脉搏急速跳动,这让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都给你了。”她一点也不畏惧的凝眸望著他。男人眼中的欲望就是这副模样吗?俊逸的睑变得狂野,炽热的视线紧紧锁住猎物。
他轻笑起来,“男人的要和女人的要不太一样,而我要的,是你的身体,是你的一切。”
一阵朗笑之後,他的一只手覆上她的胸部,重重一握,将她的丰盈紧紧地握在掌中。
“啊!”她痛叫出声,双手抵著他的胸膛,拚命的抗拒著。不该是这样,她是爱他没错,可不该受到这种轻贱的待遇。
他不为所动,指尖隔著单薄的布料爱抚她敏感的乳尖,俯低头在她细致的耳畔低喃,“你不是希望我爱你吗?我可以给你所想要的,只要你乖乖听话。”
他呼在她耳边的热气,令她迅速涨红了脸,胸前被他逗弄得肿胀发疼,双眸盈盈似水,那莫名的感觉今她有些害怕,“你要我做什麽?”
“不急,等我先取悦了你再说。”他感觉到她的呼吸气声逐渐急促,一把拉脱她的上衣,让那雪白的身子在他眼前一览无遗。
他退开几步,放肆的饱览她侬纤合度的身子,仍游移在她身上的长指微微一勾,胸罩立刻松脱,美丽的乳房赫然出现,粉红色的蓓蕾依旧有他先前留下的指印。
“啊!”她惊得立刻以双手抱胸,羞红的脸上泛满不知所措的难堪。
他拉住她的手,推著她倒向身後那大得离谱的双人床,“不,别遮掩自己的美丽,你的身体是属於我的。”
他的宣示令她的心有些熏熏然,而且,他移在她身上的大手几乎令她的神经紧绷起来。他先是揉捏折磨著她的乳房,而後逗弄著粉红的乳尖,然後含住它们,深深吸吮起来。
“别……快住手。”她紧闭双眼体会这陌生的感觉,这种不知名的渴望太奇妙了,令她既害怕又想要,彷佛体内有一大片的空虚急需他来填满。
“不,我舍不得放开这美丽的身体。”他不顾她的抗拒迳自褪下她的短裤,手探进她的棉裤里,感觉到她腿间的湿潮。他就知道性感的她浑身上下都很敏感。
“啊!”她错愕的倒抽了一口气!不懂究竟是乳房上的唇,还是腿间的手,即将把她逼到疯狂的境地。
他愉悦的品尝著她年轻美丽的胴体,她娇弱的轻吟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他毫不考虑的突破她最後的一道屏障,指尖占领她的女性核心,并开始探索她最神秘、最脆弱的部位。
她被他放肆的爱抚吓得不知所措,只能瞪大双眼,无助地咬著下唇,手揪紧床单,蜷缩起脚趾,“你……不要这样。”她急促的呼吸著。
“不要这样,那——这样呢?”他低下头,以唇代手,顺著她的曲线逐渐往下游移,他用双手捧著她的大腿!刻意避开她紧窒的甬道口,不想让她轻易的满足。
“雷霆。”她快要疯了,觉得全身都已化成一摊水,神智飞散,只意识到他灵动的舌在她腿间进行的挑逗折磨,身体的紧绷收缩甚至让她难以承受。
他抬起头,欣赏著她销魂的模样,修长的手指继续揉拈那小小的核心,让她一步步迎向天堂。
她那张年轻的艳容,泛著娇媚的霞光,水汪汪的大眼初染情欲,以及一声声无助的低吟,融合交织成一个令他无法抗拒的激情之网。他的手指大胆地凌虐著她纤弱的感官,却在感觉她即将到达高潮之前,陡地彻回了—切挑逗动作。他支起身,身上依旧是整齐的模样,甚至连根发丝部没有弄乱,他慢条斯理的脱下长裤,讪笑著:“真是个热情的小东西,看来,我还不一定能满足得了你呢!”
应有悔神思恍惚,在急喘中慢慢地凝聚蒙胧的眼神。她并起已虚软无力的双腿,坐起身,大胆的说:“我来帮你。”
他含笑的看著她与他的衬衫扣子搏斗,懊恼的皱紧细眉,颊上的红晕甚至还没完全消退,他忍不住心旌悸动,不耐的将衬衫一扯而下,尚未解开的钮扣飞弹开来,他赤裸的胸膛立刻贴上她饱满的酥胸。
“我也要让你觉得舒服。”她推著他倒在床垫上,青涩的学著她亲吻他的胸膛,他有些讶异,不过,却很乐意享受她的主动与服侍。
她的吻如小鸟般轻柔,但当她一路吻上他下腹的火热源头时,他猛地将她稍稍推了开来,“够了。”他心悸的低吼出声。
她闭上双眼,想要亲吻他的唇,尝尝他的吻。
但没想到他竟别开睑,“我不随便吻人,尤其是不和不爱的人亲吻。”
她怔住了,他的动作和言语狠狠的伤了她,然而,他却不顾她受伤的表情,迳自紧紧的搂住她,强而有力的分开她的双腿上毫不犹豫的将那欲望的硬挺探入她的甬道。
“啊——”她痛呼出声,下体一股被撕裂的疼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她全身僵直著,却无法阻止他坚决的入侵。
他怜惜的拭去她溢出眼角的泪珠,“抱著我,很快就会过去的。”
他停在她的体内,感觉到这甬道太小、太窄,她甚至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为了刺激她的热情,他将手指冉度探人两人结合之处,并覆上她的核心,来回抚弄著,等待她的觉醒。
她在他的爱抚下放松了身子,他这才开始在她身上来回的进出著,不但穿刺了她的肉体,也进人她的灵魂深处。
应有悔作了一个好美的梦,梦中有她渴望的一切,然而梦一醒,就什麽也记不住了。
缓缓睁开双眼,凉爽的空调安抚著她的四肢,让她连动都不想动,腿间的酸痛与黏热感,让她顿时红了双颊。昨天,他们真的做爱了吗?
她闭上双眼,悄悄的回味与他合而为一的感动!虽然有点吓人,因为他好粗暴,一点也谈不上温柔,不过,她已经是他的人了,真好!
“你醒了。”
房中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好大一跳,她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腿,好奇地望著一位年约五、六十岁的老妇人,“你是谁?雷霆在哪里?”
“少爷要我来照顾你。”老妇人迳自掀去她身上的被子,对她的赤裸视而不见,更无视於凌乱的被单和带血的床罩。
“你……你……”应有悔羞得连话都说不全了,她不习惯在人前赤身露体,尤其是陌生人。
“洗澡水已经放好了,你是要自己洗,还是要我帮你?”老妇人拖出缩在床上的她,严肃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应有悔连坐著都有点困难,勉强直起身,腿间又是一阵酸痛,“我自己来就行了。婆婆,我该怎麽称呼你?”
老妇人将她推进浴室,迳自转身做著自己的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应有悔苦著一张脸坐进按摩浴缸,温热的水减轻了她的不适,小手一边拨水冲洗著自己的身子,边想著与雷霆欢爱的过程,还一边陷人迷蒙的情绪,足足洗了大半个小时。
“你好了没有?”老妇人直接开门进来,吓得应有悔差一点把头都埋进水里。
“你……你不要随便进来。”
“都是女人,有什麽好害羞的。”老妇人见她吓得俏脸通红,严肃的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意。
“我……我就是不习惯。你背过身去,让我起来。”应有悔仍坚持著。
老妇人依言照作,直到应有悔披好大浴巾,这才发现匆忙间她竟忘了带替换的衣服进来。
“喏!”老妇人递给她一套长洋装。
应有悔狐疑的瞧著,“这不是我的衣服。”她从不穿无袖的。
“少爷新买的。”
“给我的?”她觉得欣喜万分,只要是雷霆给的东西,她全都喜欢。
老妇人点点头,等她把衣服穿上後,才拿吹风机吹著她那半长不短的湿发。
应有悔暗暗的瞧著全新的被单,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这个婆婆显然是来打扫的。那昨夜留下的证据不就被她看光了吗..
“婆婆……我……”
“有什麽事?”她冷冷的问。
“那个床单……我自己洗就可以了。”应有悔红著脸说。
“少爷交代过,不用你动手。”老妇人将她的头发吹乾,膨松的发丝贴在睑颊两侧,增添些许俏丽的风采。
“你口中的少爷!是雷霆吧!”光提起他的名字!就让她觉得好幸福。
老妇人瞧了她一眼,无奈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是。”
“雷霆现在在哪里?我好想见他喔!”
老妇人不忍破坏她喜悦甜蜜的心情,只得应道:“少爷现在正在办公。”
这楝大楼是雷氏科技的总部,她记得他的办公室在三十九楼,也知道专属电梯的密码,“我下去找他。”
“少爷在办公时,最不希望别人打扰他。”老妇人提醒她。
“我不会待太久的,只要看一眼就好。”她见不到他,心就安定不下来,甚至会以为昨天的一切全是梦。
她想像中的爱情,应该是两个人甜蜜的分享生命中的一切事物,而且,他们都已经这麽亲密了,她怎能在成为他的人之後的第二天见不到他呢?
“少爷不会希望看见你出现在这栋大楼里。”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刻粉碎了应有悔所有的梦想,“为什麽?我不是已经住进来了吗?”
“少爷不希望你住在这里的事被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家人。”
所以雷霆才会派人照顾她的生活、监视她的一切?
应有悔觉得好难过,心一阵阵的揪疼著。“为什麽?难道我的存在这麽可耻吗?﹂
“我不知道,少爷只交代我千万不能让你走出这扇门,直到他回来为止。”
换句话说,她被软禁了?
应有悔怔怔的坐在床上,抚著他们曾共度欢乐的床褥,“他到底还说了些什麽?有没有提起我到底算是他的什麽人?”
老妇人为难了,在雷家帮佣二十多年,从小看著少爷长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女孩子。
“他到底怎麽说我?”应有悔颤抖著声音再次问。
“少爷说你是他的情妇,所以不能曝光,也不能让任河人知道,尤其是公司里的人。”
情妇?!
应有悔蓦地仰头哈哈大笑,笑得连眼泪都淌出来了。这就是她用身体换来的“东西”?难怪他会如此轻贱她,痴心爱恋、无悔献身,竟然只换得他如此的对待。脑中突然想起他残忍的话语——我不随便吻人,尤其是不和我不爱的人亲吻。
言犹在耳,她怎麽会毫不设防的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可悲的境地?身上的疼比不上心里的痛,她难过的把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悄悄的哭泣。
火红的夕阳伴着满天的彩霞缓缓落下,从落地窗望出去,橘红的色彩炫丽耀目,让人难以逼视,却又移不开痴迷的眸光。
应有悔抱膝坐在地上,思绪回到从前。
记忆中,应家大宅的夕阳也像这般的华丽眩目,只不过,自古色古香的大宅看出去,是地平线的尽头,而从这现代的科技摩天大楼望去,看到的却是逼近天空的绝望。
记忆里,从小生长的应家大宅是个暮气沉沉、阴森森的地方。
桃花木的高脚椅,坐上去时,双腿可以悬空地晃啊晃的,像是永远踩不到地;太爷的长菸杆呼啊呼的,空气中永远弥漫著呛死人的菸味;优雅高贵的老妈,最恨回到大宅,因为嘈杂的大呼小叫声总是破坏了她的气质。
在她的印象中,老妈的衣服总是很整齐、漂亮,甚至华丽刺目地教人睁不开眼睛……
“郁娘,难得回家一趟,不要再跟我呕气了,好不好?”老爸总是跟老妈低声下气,从她懂事以来便是这样。
“呕气?你以为自己配吗?”金郁娘冷哼了一声,转头瞥见身子瘦小的她躲在墙角,“过来,有悔。”
那年应有悔才五岁,因为自小被寄养在大宅,个性有些自闭,即使见了自己的爸妈,也只会躲得远远的悄悄偷看。
“妈。”小小声地喊了这个令人敬畏的称呼,在应有悔的心里是有点自豪的,因为连太爷提起老妈时,都不免有所顾忌。
“嗯。最近有没有去上学?”金郁娘对女儿的教导不带任何多馀的情感,疏离得不像个母亲。
“有。”为了加强语气,她还重重的点头。
“很好。应承中,虽然大爷准那个狐狸精进门,但我可没点头,往後,我不准有悔叫她妈。”
其实金郁娘的心中掩藏著满满的恨,嫁进应家,是令她最後悔的事,她从没爱过应承中,会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下来,完全是因乌两家丢不起这个脸。
“这是自然,我也……没打算让有悔跟著我。”他的未来早已计画好了,只是计划中没有地方可以容纳他这个“多馀的”女儿。
“你好狠心,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金郁娘恼火了,她可以不要这个懦弱的男人,却不容许他不要她的女儿。
“我……不是不要,只是……”女人的心眼怎麽都这麽小?连水幽以柔情及泪水攻势逼得他忍痛答应搬出金郁娘的华厦豪宅,现在金郁娘又……
“又是那女人在兴风作浪,瞧我不撕了她!”金郁娘一反优雅的怒吼道。
他立刻制止了金郁娘的冲动,“别这样,她已经有了身孕,这回,医生说她怀的是个男孩。”
这消息刺激了金郁娘的痛处,“男的?只要是怀了个男孩就会被应家奉为贵妇,迎娶八门?”
“太爷的观念毕竟保守,你就别怨了,若不是你不肯……”
“我就是不要,你既然碰过别的女人,就休想再来碰我!”她蓦地跳离应承中的面前,含泪忍悲的指著他,不顾形象的大骂,“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你,进门的第一年我就後悔了,我要离婚,可你说什麽都不肯,还趁醉强暴我,应有悔就是在那一次的痛苦中有的!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早就离开这个家了。”
应承中搔搔头发,心想:女人真是麻烦。“这事你非要闹得全家都知道吗?我承认是我不好,不过,有悔都已经生下来了,你还想怎麽样呢?”他颇为无奈的说。
“不受欢迎的孩子根本是多馀的,要嘛!你就带她走得远远的,不然,你就离开那个女人。”金郁娘犀利的目光闪著邪恶的算计,孩子虽然是不受欢迎的,但却可以成为她的谈判筹码。
应承中马上跳了起来,为难的看看缩在一旁的应有悔,“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太爷也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
“哦!那这个多馀的,我也不要。”金郁娘冷酷无情的说。
“就让她住在大宅子里陪陪太爷吧!反正她也无处可去,太爷似乎与她也满投缘的。”最後,应承中只好这麽决定。
爸妈之後又为了某些小事而争吵,但究竟是些什麽事,因为年代久远,她早已不复记忆了。
然而,那番残忍的话,让她明白了自己之所以打小就不被欢迎,而且不与爸妈住在一起的原因。原来她是多馀的,她的出生根本不被人期待,还带给老妈莫大的屈辱,也难怪她的存在会如此不受重视,甚至可以说是个麻烦。
什麽是幸幅?她可以相信妈妈曾爱过爸爸——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没有那麽多争执的时候。但人都是会变的,当有一方已经不忠,而另一方无法忍受时,只好选择分开。
应有悔在大宅里的岁月是孤寂的,太爷眼中之所以有她,是因为老妈的关系。
但事实上,太爷并没有善待她,从小学时代,她便寄宿在学校里,过著孤寂的岁月,直到遇见他,生平第一个令她动心的男人——雷霆。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笑。想想,她在应家一直是多馀的,老爸老妈也认为她是个累赘,而如今,在爱情的领域里,她还是个不受欢迎的“多馀者”。
不!她不会为自己悲哀,更不会流泪!从小,她便知道在人前流泪,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脆弱,让别人更苦恼而已,所以,她习惯将痛苦掩藏,然後独自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即使要自艾自怜,也绝不让人看见。
当雷霆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孤单的形影令他的心头猛然一惊。
只见漫天彩霞包围住应有悔娇弱的身躯,她坐在地上,背对著他,天生一股娇媚气质包里在白色的丝绒洋装下,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他站在那里好一会儿,还未理清自己胸前那抹奇异的骚动时,她便缓缓转过身来,“你回来了。”
她漾开笑脸,笑得好甜蜜,初经人事的她,那张俏丽的容颜变得更加美艳、更加诱人了,不过,令雷霆觉得奇怪的是!她为何在知道他对她的残忍後,还能笑得如此美丽?
“你今天过得还好吧?”
她静静地承受著他评估似的眼光,“睡了一整天,有点闷。”
“我请了人来照顾你。”
“我见过她了,婆婆还为我们做好饭菜,我们趁热吃吧!”她站起来,笑吟吟的拉著他来到饭桌前。
他沉吟了一下,“婆婆还说些什麽?”
“照你的意思全说了。”她垮下脸,失去强颜欢笑的好心情,“你一定要这麽快摊牌吗?让我过过乾瘾都不行。”
很奇怪的,在见到她敛去笑容的那一刻,竟让觉得他心头沉甸甸的,“我要了你,可是我不道歉,因为是你自己承诺你的一切都可以给我。”
“你还要什麽?”她淡淡的问,强忍著心里的难过。
“我要你去破坏秋人和李泰生的感情。”他顿了—顿,见她没有任何回应,又问:“你不肯?”
“不是不肯,而是不知道该怎麽做。”破坏他们的感情,然後童秋人就会回到他身边了吧!原来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童秋人,甚至不惜和不爱的女人上床,只为找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很简单,引诱他。我特别调查过李泰生,他只是个不满十九岁的年轻小毛头,对美女特别没有免疫力,只要你设计让他迷恋上你,就算成功了。”
“怎麽设计?”她唯一的爱恋,就只有他呵!
“必要时可以引诱他上床。”雷霆残酷的提出建议。凭她的条件,要诱惑一个青涩的小伙子肯定没问题,瞧她那美丽的容貌、那窈窕婀娜的身材,又岂是李泰生能抵挡得了的。
她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你要我陪他上床?”就是你一开始的目的?你跟我做爱,然後要我爬上他的床,像个娼妓一样?“
不可讳言的,她备受打击的表情令他胸口一紧,但为了他与秋人的将来,他必须强迫自己忽略胸口的不适感。
“只是做做样子,一些小道具,一点似真似假的演技,我相信那个没经验的男孩很容易就会上勾。”
“就算这样,难道你真要我不顾廉耻的睡在他怀里,然後等童秋人来抓奸在床吗?如果稍有差池,我被他怎麽样了呢?”她不敢相信,自己爱上的竟是这种恶魔,他简直没有人性!
他的脸色因她的话而变得铁青,“看来,你爱我不过如此而已,连这麽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帮。”他强抑心中的骚动,故作无情的说。
只是,在他的脑海中,却闪过一些她光著身子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景象,这影像令他大为光火。
“然後呢?在破坏他们之後,我又算什麽?”她颤著声音,故作镇定的问。
“我会娶童秋人。”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那我呢?”她冲到他面前,失控的大喊。她已无泪可流,眸中尽是深沉的悲哀与绝望的爱。
“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只要你有“需要”,我随时都奉陪,直到你厌倦为止,只不过,你的存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