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而且攻势凌厉,安东尼的表情骇人得冰冷,似是欲置人于死地。
“伯恩,我破例给你一秒的时间,只有一秒,唐情在哪里?”
“掐死我,是你的待友之道吗?安东尼。”
伯恩说话的语气虽然轻柔,却依旧显得魄力十足。
“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你现在已经浮在海面上。”安东尼说话的语气变得更加不佳。“还有,一秒的时间已经到了。”安东尼用着低沉又有磁性的嗓音柔声宣布。
安东尼右手一挥,伯恩被他撂倒在地,头部撞到地板,发出异常大的声响。
安东尼的手仍在伯恩的脖子上,眼里的眸光异常冷。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唐情在哪里?”
“我不认识唐情这个人,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我认识的台湾人用十根手指头数得出来。”伯恩没有动,口气更是坚定。
“你还在对我说谎!他是谁,你竟敢对我说你不知道,他的中文名字就叫唐情。”
安东尼愤怒的说,将手收得更紧,脸部的表情没有变,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伯恩,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暗地里捅我一刀,你膛这浑水,就该知道我安东尼是不好惹的。唐情在哪里?我要见他。”
伯恩眨了一下眼睛,拍拍安东尼掐住他的手,“你不会真的想杀死我这幺有名的人吧?我可是世界首富、杂志的封面人物啊!”
.安东尼微笑,露出一股凶残之气,将手松开,下一秒,他猛力一击,伯恩的头部就冒出血来。
低下头,安东尼将气息呼在伯恩的脸上,一字、一字地慢慢说着,根本无视于法律的存在。
“你以为我在乎吗?我随时可以把这间屋子弄得像被强盗侵人过一样,没有人会怀疑我的。你要是想搞垮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地位、破坏我想要于的事,你就要有死的准备。”
见他如此凶残,伯恩只好说出实话:“好,我承认我知道唐情是谁,但,是他自己来找我,求我帮忙的。”
“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伯恩回道:“你向来唾弃跟那一类型的人在一起,我想你不会高兴见到唐情的。”
安东尼把手握得更紧、表情更加僵硬,“你在说什幺?说清楚一点。”
“我知道你向来不屑出卖自己的人,也不跟这种人来往。唐情来找我,只是请我帮他介绍可以让他得到优握酬劳的客户。你也知道唐情是模特儿,虽然他在台湾没有那幺有名,但是在国外满有名的,很多外国的客户喜欢他。”
伯恩轻描淡写地说着,安东尼的表情却全变,整个人似是含有一股凶狠之气。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唐情那种人,他的自尊心那幺强,死也不可能让别人碰他一下,况且他又一直说他爱着我哥,他哪有可能去当男妓。你竟敢说这种不可信的谎言欺骗我,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是吗?他说他已经被你侮辱过了,他什幺也不在乎,反正你已经毁了他。”
“住口,你给我住口!”安东尼一拳打在地板上,发红的双眸几乎要蹦出眼眶。
木制的地板因他暴力相向而陷下一大块。
“你给我住嘴!你竟敢让他沦为男妓、竟敢让别的男人碰他,我要杀了你,伯恩,我绝对饶不了你。”
“是你要毁掉你哥的公司,他需要一大笔钱周转救你哥,你完全没有履行你的承诺,所以他不得不去接客。”
安东尼气愤得怒火冲冠。“你给我闭嘴!他就算接下上百笔生意,也救不了那家公司,我要见他,立刻。”
“他不可能见你的。”
安东尼冰冷的眼里冒出火来,“不可能?他……”
“你要给他钱挽救你哥的公司吗?”
安东尼的满腔愤怒忽然全失,整个人显得异常疲惫,目光也黯淡下来。“让我见他,伯恩,我不容许任何人糟蹋他。”
“不计任何代价吗?”
“对!不惜代价!”
“我希望你对他说话客气一点,他现在很沮丧,因为他的第一个客人是个好色的脏老头,已经谈好价码了。”
安东尼闭上眼睛、握紧拳头,几乎可以想象唐情的自尊被踩在地上的样子,因为是他把唐情逼到这个地步的。
“让我见他,一切都好谈。”安东尼决定先见了唐情之后再说。
看着安东尼的脸,伯恩叹了口气,说出惊人之语:“那就打伤我,而且要把我打伤到必须住院治疗,那时候他一定会来看我,这是你唯一见到他的机会。”
“你疯了吗?”安东尼不敢置信。
伯恩似乎是认真的,而且还露出他那向来迷人的微笑。“你刚才说你不计任何代价,我等着你实现诺言,我知道你安东尼从来不说大话的。”
医院里的空气充满消毒水的味道。
雪白的床单、白色的墙壁都有一股医院特有的味道。
就算是身处在这家医院的头等病房里,也依然间得到这股医院特有的味道。
躺在病床上的人没有病人会有病容,反而显得生气勃勃。
“李医师,请问我的伤势有多严重?”
秃头的李医师看了一眼伯恩·劳伦斯,心中却在想,他就是世界首富啊?听说端他一脚,世界大国的经济就会受到影响。
李医师紧张的翻阅手中的病历表,随即说出一大堆医学名词。
伯恩抬起头来,笑容具有暖意,像在和他闲聊似的说着:“李医师,你应该有听说过伯恩医院再过一年就要开张了吧?但是我对医界的人士都不熟,正好我们缺少一位外科主任,你又是这一方面的权威,请问你觉得谁比较适合这个职缺呢?当然,依我的看法,我相当中你。”
秃头的李医师张大嘴巴。
伯恩医院虽未开张,但是医界的人已经为了能进人伯恩医院于暗地里较劲。
伯恩·劳伦斯先生的意思是……李医生不禁喜出望外,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
伯恩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指着病历表暗示李医师该怎幺修改内容。“对了,我觉得我的伤势应该比病历表上所记载的病况严重,至少需要休养三个月,所以你建议我去温泉圣地治疗我被打伤的腿、手跟大脑吧!”
伯恩越说越起劲,完全不像个病人。“还有,我因为患了中度脑震荡,有时会有失忆及情绪不稳定的病况出现,所以千万不能太刺激我。”
最后,伯恩微笑地说:“请将以上我所叙述的病况用十分慎重的语气告诉我的秘书。”
秃头的李医师嘴巴张得更大,显然完全不解伯恩为什幺要这幺做。
但他马上合上嘴,看着病历表,记下了刚才伯恩所描述的病况,然后行了个礼走出病房。
“不愧是伯恩·劳伦斯,连病历表都能伪造得这幺完美无缺。”
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挥洒出金黄色的色彩,仿佛是为了要衬托这位丽人的出现。
黑色的发丝随着微风轻扬,爱德华伯爵仅用一条发带将它系住。
爱德华长过肩膀的头发掠过他粉红色的嘴唇。
有特色的皮衣、一条设计简单却不失大方的项链、窄长的牛仔裤,衬托着爱德华完美得会让女生尖叫的身材。
一张绝对会颠倒众生的脸出现,爱德华看起来不像男的也不像女的。
爱德华的身旁,跟着一个拥有金色头发、绿色眼珠的男人。
那男人把他的手放在爱德华的肩上,显示着两人的关系不同于一般。
“哼,若不是我,现在你们能这幺快乐自在吗?一见到爱德华跟莱恩来到病床边,伯恩忍不住邀起功来。
虽然莱恩是他的好友,但是莱恩能跟他表弟这幺顺利发展,其实他功不可没。
爱德华勾起微笑,那抹笑容美得令人惊艳。
这抹笑容更加衬托出爱德华脱俗的姿色。
而爱德华身边英俊的莱恩,却是没啥好气的瞪着自以为有思于他跟爱德华的伯恩。
莱恩说话很不客气。
“伯恩,我想我从来没有看过比你更奸诈、更卑鄙、更厉害的人了,你这幺做至少有三个好处。第一,你现在正跟安东尼的公司竟标一块上地、安东尼基于感到愧疚,一定会让你投标成功,你不知会因此获利多少。第二,你跟纪晓雪去度假的三个月中,你早已计画好叫我全权替你处理烦人的公务,所以你不必分心。第三,你用哀兵政策,纪晓雪纵然十分愤怒,看你伤成这样,也会心软。”
伯恩·劳伦斯咧嘴而笑,即使被说出他的目的,他也不觉得羞愧,反而还接话……
毕竟他和莱恩是好朋友,所以什幺事都瞒不过莱恩。
“第四,我事先被安东尼揍,他会手下留情,总比事后他发觉事情不是我说的那样;把我揍得半死的好。第五,我休养时住在饭店的费用,全由安东尼支付,相信安东尼对我任性的要求也不可能拒绝。第六,我想带心爱的人去游山玩水也是人之常情。第七,祝我跟雪在这次的旅行中感情大增。”伯恩继而说出最重要的一点:“第八,你不必苦着脸,在我得到幸福之前,我是绝不可能让你们去二度蜜月的,而且这段期间内没把你操死之前,我是不会回来当我的总裁的。”
莱恩对他耍赖的态度莫可奈何。
没办法,谁敦他跟爱德华的确欠伯恩一份还不清的人情。
世上最可怕的事就是欠伯恩人情,因为伯恩是要对方还人情还到死为止的那种人。
“不提这些了,安东尼的反应如何?”莱思问。
伯恩指指头上的伤口,“虽然大家都说安东尼阴险,但是他极少失控。他的情绪至今只失控两次,一次是他母亲死时,一次是他听闻唐情要接客的消息,你认为他的反应会如何?”
莱恩叹了口气,“也许我们都不该管这档事,不过基于友情,我想我们还是要瞠这浑水吧。”
伯恩难得有同情心的说:“在那个家里,安东尼受到非常不平等的待遇,他今日的作为跟他对那个家存有的恨不是没有关联的,也许最能拯救他的人,就是唐情吧!”
莱恩露出同情的神色。“也许吧!刚才唐情有来,刚好碰到了安东尼,我只能说他们之间的气氛非常怪异。”
“我们只能尽力帮他们了。”
莱恩也只能叹气的点头。
倒是爱德华一直乖乖的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讲,只用着崇拜的目光看着莱思。
看爱德华这幺乖,伯恩反倒啧啧称奇,不由得赞美莱恩真的有一套,竟能驯服任性的爱德华。
病房的门缓缓地打开了,纪晓雪沉着脸走进病房。
纪晓雪听完李医师加油添醋的报告后,以为伯恩这次似乎伤得很严重。
纪晓雪走进病房后,才知道病房里有其它人在。
他疑惑的望向爱德华及莱思,随即忆起爱德华是伯恩的表弟,而莱恩是分公司的总裁。
见纪晓雪进来,伯恩急忙闭眼装睡。
而莱恩竞也反应奇快的揉揉眼睛,毕竟他们这群贴心的好朋友可不是当假的。
伯恩有多好诈,莱恩当然也不逊色,况且演戏对莱恩来说可是驾轻就熟的事。
要不然他怎幺能骗得了古浩,让古浩跟詹姆士成事,又怎幺能骗得了爱德华,让爱德华跌人他的柔情之中呢!
况且现在不帮伯恩先还点人情,以后伯恩着主动讨人情时,一定会连本带利讨回,所以他不如现在就造点人情给伯恩。
莱恩故意揉眼睛,使得眼睛像刚哭过一样红。
一个大男人红着眼睛,是相当有说服力的,好象伯恩的伤真的很严重。
莱恩向纪晓雪点头致意,低语:“我是伯恩的好朋友,我叫莱恩,你好。纪秘书,伯恩对你的能力向来十分赞赏。”
纪晓雪鞠了个躬,生疏而有礼貌地回道:“你好,总裁对我十分照顾。”
最后一句话纪晓雪显然言不由衷。
对纪晓雪的回应视而不见,莱恩捂住嘴巴,装得好象非常震惊,眼眶更红了起来。
“我是案发现场的目击者,本来我要找伯恩办点事,结果却遇见这件惨事。真是可怕,那个盗匪全身毛茸茸的,拿刀恐吓伯恩,还把伯恩打成这个样子,幸好我有学过一点点武术,又长得够高大:虽然我不是在自夸,但是至少我让那个盗匪知难而退。
擦擦眼眶,莱思接近纪晓雪,低语问:“纪秘书,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那一天谁跟伯恩在一起吗?我发觉伯恩是为了阻挡那个盗匪进人他的房间才跟盗匪起了冲突,伯恩一直到晕倒之前还护在房间门口。”
说着,莱恩遗重重的叹口气。“若不是急着送伯恩就医,我早就开门进去看到底谁里面。要知道,很少人能进得了他的家门,我是他的好友,顶多只到过他家的客厅,还没看过他房间里的装潢呢!”
纪晓雪惊讶的全身颤抖一下,看向全身是伤躺在病床上的伯恩,然后垂下眼,心情好象大大的受到影响,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
“抱歉,我不知道总裁的私事。”
“喔!”莱恩故意装作没有探查到八卦消息而失望地叹口气。
轻轻的呻吟一声,伯恩几乎快要笑破肚皮。
虽然他早就知道莱思很会胡扯,但是亲身目睹,他还是不得不佩服莱恩。
伯恩张开眼睛,轻唤:“雪。”
纪晓雪迟疑了下,发现是伯恩在呼唤他,才走向病床去。“总裁,我在这里,医生说你必须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
莱恩凑过去,笑得十分诡异。
莱恩就是用这种笑容拐骗古浩进去爱德华的屋子,然后又利用机会得到他最爱的爱德华,所以他笑得让人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作假的。
“伯恩,你醒了,是想喝水还是想上厕所?”纪晓雪问。
伯恩挑挑眉,对这个问题觉得好笑又好气。
莱恩挑眉目应伯恩,语气却更加认真:“伯恩想上厕所,但是我刚才按护士铃,都没有人来,想必护士太忙了,我去拿尿壶来。”
拿出尿壶之后,莱恩却大叫一声:“糟糕,我约了人,时间来不及了!”
莱恩将尿壶递给纪晓雪,“麻烦你一下,反正大家都是男人,没有什幺好害羞的。伯恩,我改天再来看你,我有事先走了,走吧!小爱。”
说着说着,莱恩急忙拉着爱德华跑出病房,以免笑到不行。
爱德华原本不懂莱恩在做什幺,等到莱恩在病房外面向他解释后,他才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爱德华觉得莱恩实在是坏死了,竟想得出要纪晓雪用尿壶协助伯恩小解这一招。
莱恩在爱德华耳边说了一些话,爱德华的脸立即红透。
爱德华伸手轻打莱恩的脸,啐骂道:“你真不要脸。”
莱恩擒住他的手,又说了一些话。
爱德华不只脸红透了,连脖子也通红,所以又伸手想打莱恩。
莱恩乘机吻住他的小嘴,将他拉近,把他抱到一间空的病房想吻他吻个痛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纪晓雪拿着尿壶显得十分尴尬。
伯恩·劳伦斯打破沉寂,自艾自怜地道:“对,一切都是我活该!我知道你不想见我,雪,你指责我对你下药、拿安眠药给你吃、对你太过粗暴都是对的,我就算被杀了也不足可惜。”
伯恩痛苦的闭上眼睛,动了一下身子,“麻烦你按一下护士铃,我纵使会失禁,也不会叫你做你讨厌做的事。”
纪晓雪按了护士铃,却久久没有人回应。
“护士好象在忙。”纪晓雪多此一举的回答。
伯恩露出哀怨的神色,教人看了实在同情。
纪晓雪看着手里的尿壶,又看看伯恩痛苦地忍耐着的表情,最后终于下了决定。
纪晓雪掀起被子,拉低伯恩穿的裤子。
看着曾经伤过他的利器,纪晓雪的脑海中突然浮现片段过往的画面,那画面被形容为煽情都不为过。
纪晓雪的脸上透出红晕,双手不停的颤抖。
纪晓雪的手虽然轻颤不停,他仍轻轻的托住伯恩的下半身,让他靠向尿壶。
伯恩抿着嘴,以防被纪晓雪发现他的笑容。
伯恩认为莱恩干得真好,不愧是他最好的朋友,更不枉他帮他把到爱德华。
伯恩说话的语气变得更轻柔了,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请你上来陪我一起睡好吗?雪,我发觉受伤之后我变得很脆弱。”
拉上伯恩穿的裤子,纪晓雪将尿壶放回原处,脸上的红潮一直退不去。
伯恩诱哄着他,显然在使用哀兵政策。
“这里是头等病房,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的,只要把门反锁,没有人会发现的,而且我现在伤得这幺重,连动你一根寒毛都没有办法,一你非常安全的。”伯恩再加上几句能说服纪晓雪的话:“雪,况且我只是个患者,你不需要防卫一个重伤患者。”
纪晓雪看着满身是伤的伯恩,迟疑一下,有些动摇心意。
伯恩眨眨眼,忽然充满罪恶感的说着:“我知道我不该要求这幺多,你还在生我的气,你没拿刀杀我已经是你对我最大的容忍及同情了,我怎幺可以再要求你,请你忘了我刚才的请求。”
伯恩叹口气用非常哀怨的口吻说:“医生说我患了中度的脑震荡,情绪会极度不稳定,果然是真的。雪,你还是早一点回去休息,不必理我了,反正我没人理也不会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