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像是狠狠的撞进他的心内,令他久久无法回神。
是啊!她与他可是签下契约,在契约之内,只要她帮助他得到想要的,她获得的利益也不少,她不会笨到想要当扯他后腿的女人。
只是为什么他见到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心底就是会不由自主来气呢?他瞪着她的背影,总有莫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可当他伸手时,理智却又告诉着自己——
没错,现在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的盟友就只剩下她,她再怎么可恨,也是他的同伴,一个让他觉得可恨又可爱的同伴!
第4章(1)
好、好重……
半夜,莫玖玖突然喘不过气来,发现自己全身都无法动弹,像是被人紧箍着。
搞什么?难不成自己遇到鬼压床了?
她睁开双眸,眼前出现一堵肉色的墙,肉眼还能看见那墙上还长了细毛?!
咦?她醒得有些迷糊,被紧箍的身子上还有暖呼呼的暖意,她忍不住将目光往上一抬——喝!纪睿桓一张俊颜在她的眼前放大,两人的距离非常的近,她的耳朵几乎是贴在他的胸膛前……妈呀,这家伙该不会裸睡吧?
她透过微弱的光线,很确定眼前这男人是光着上半身,至于下半身被暖被给遮住,让她看不到好可惜……啊,不是啦!是“好加在”没入她的眼,怕一不小心就长了针眼。
是谁在前几个小时大放厥词说对她这种白蜡女没有兴趣的?现在却将她熊抱个满怀,死也不愿意放开了。
她稍稍一动身子时,他的喉间便发出一阵好听的呻-吟,双手紧紧的抱她的身子,让她一点都没有逃跑的缝隙。
“喂。”她轻喊一声,微微的挣扎。
只是她稍稍一动,他就紧紧的钳抱着她,熟睡之后的他就像一只八爪章鱼,将她紧拥在怀中。
无论她怎么扭动,还是无法自他的怀里挣脱而出,最后反倒是她自己累得半死,还气喘呼呼的。
她愈挣扎,他抱得愈紧,就像深海的大章鱼捕捉到猎物般的不放手,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她完全没想到熟睡中的纪睿桓有这个习惯,她想要喊醒他,却又觉得他醒了之后,两人又会感到尴尬。
于是她最后选择放弃挣扎,窝在他宽大的胸膛前。
好吧!也算她赚到了。
毕竟眼前是个长相俊美的肉体暖炉,这冬天被他一抱,那寒气竟然不再逼身,暖和得教她觉得还有些舒服。
而且她这般近看他的长相,发现他真的是个毫无死角的帅哥,不管从哪个方向欣赏他,依然是帅哥一枚。
难怪他总是自大过了头,就是因为他真的有本钱可以拽。
“呜。”
当她正在欣赏他的长相时,他又发出近乎于一种低频率的低鸣,这声音很像是野兽的低泣,带着一股莫名的悲伤,而且他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像是作了恶梦般的紧皱着眉。
作恶梦了吧?她倒是有些幸灾乐祸。像他这种在现实中横行霸道的男人,她诅咒他在梦中被鬼追着跑,哼哼!
过了一会儿,他的低鸣似乎未消,反而像是梦见了痛苦的画面,令他有些痛苦的悲鸣着。
“喂。”她的小手抵在他的胸前,小声的叫着他,却又被他紧紧的搂住。
他的模样看起来很像是溺水的小孩,将她视为唯一的海上浮木,紧抱着她不放。
她感觉得出来他梦见的似乎不是恐怖的梦,而是处在一个让他感到极度悲伤的梦境。
直到她的额头滴落水珠时,她才发现他在梦魇之中……哭了?!
妈呀!这是什么鬼情况?这向来自大无比的纪少爷,竟然作梦到哭了。他在白天到底是承受怎样的压力,有必要连睡觉都这么的纠结吗?他的低鸣让她倍感错愕。
这下,她更是无法唤醒他了。以他这大男人的性子,看见他“哭哭”的模样,怕是知道他脆弱的小秘密之后,她也许会吃不完兜着走……她还是默默当作不知道这回事好了。
莫玖玖,你什么都没看见,是你在作梦。她逼自己闭上双眼,但最后还是睁开杏眸。
欸,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啦!她重新睁开双眼,发现他的低鸣似乎变小,最后一张俊颜竟往她的颈窝钻来。
这哪招?她瞪大双眸,双手正想往他的俊颜挥去时,却发现他找了个令他自己舒服的姿势,然后停止了低泣的呜咽。
呃,糟糕,她要不要将他移开呢?她现在的姿势非常的尴尬啊!
一双小手正在空中挥着,而他的俊颜又往她的胸前移动,最后他竟然就这样在她的怀中沉睡,呻-吟一声之后,便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这、这……
她的小脸微红,却能感受到他细微的呼吸声,以及从他鼻中喷洒出来的热气。
他呵出来的气息暖了她的肌肤,同时也加热了她的体温,让她此时动也不是,翻身也不是了。
但瞧他开始睡得安稳,她竟然又心软的放松了全身,小手轻轻的放在他的头上。
她第一次拥着男人睡觉,是父亲被友人欺骗,卷款而逃的那年,她记得父亲在夜晚偷哭,以为父亲会这样消沉的过着每一天,但每当父亲哭完的隔天,却又是乐观的认真去上班。
父亲说:“大家都说我一无所有了,谁说的?至少我还有玖玖。莫玖玖,就是我这辈子最长的久久。”看着纪睿桓哭泣的模样,令她忍不住想起过去父女俩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还有父亲在她心目中那坚强,可内心却柔软的一面。
原来,纪睿桓并不是她想象中那般无血无泪的男人。
原来,他也是会有压力的。
原来,他也是会落泪的。
原来,纪睿桓与她一样,同样都是一般人。
一般人?
莫玖玖不屑的撇撇唇,她将昨晚的认知给收了回来。
一般人会一早醒来,就将她踹到床下,然后以高傲的姿态看着她,嚣张的说:“莫玖玖,没想到你嘴巴说不要,身体倒是挺诚实的自动往我身上黏来。”她瞪着他,一言不发。
不是她害羞得说不出话来,而是气得连话都不想与他说。
跟一个番王有什么好说的?
“算了,就当我昨天抱了一只狗。”最后,她回他的是这么冷冷的一句话。
狗?
这女人竟然把他当成一只狗?
纪睿桓原本还想再多数落她几句,却得到这么冷漠的一句话。
他愈想愈不对,为了捍卫自己的“贞操”,他决定睡觉时与她隔开一道距离。
只是之后的每一天的早上醒来,他还是紧紧的抱着她的身躯,而她则是窝在他的怀里熟睡,小手没有任何逾矩的搁在他的胸前,反倒是他的大手不安分的将她紧紧搂着。
于是他开始觉得奇怪,以他孤僻的性子,就算与女人发生关系后,他根本不会抱着女人睡觉,为何一醒来,就见到自己熊抱着她?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在搞鬼,所以在某天晚上,他决定睡在房里的长型沙发上。
她一见到他这种论异的动作,也没多问些什么,反而乐得当天晚上一个人霸占着他的大床。
他的床果然是高价品,不管怎样的姿势、怎样的翻睡,隔天都不会感到腰酸背疼,所以让她一个人独占大床,她可是快活的睡成大字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