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她两眼,他一把抓住她的长发,往后扯两下,像以前被她惹火了那样报复。
“什么我有病,你去外头问问百姓对他的评语。”
“那是假的,不要随便听信谣言。”
“呵呵,你又知道是真是假,哈巴狗弟弟。”
“我不是哈巴狗,我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两个人用气音也能吵翻天?真是服了他们。萧瑛替自己倒了杯茶,不由莞尔。
宫华甩开贺心秧拉扯不休的手,走到萧瑛身边,贺心秧满心火气,鼓起腮帮子,恨恨瞪住屋里的两人。
什么充满恶意?对夺走她处女膜的嫖客,难不成还要她心存感激?
她龇牙咧嘴,对着宫华的背做尽表情,可十秒钟后,她叹气、垮下肩头,有什么办法呢,和萧瑛的过节,她又无法对果果说出口,谁让她老是蝉联最衰运穿越女的排行榜冠军宝座?
看一眼天花板,人在屋檐下呵……缓缓地,贺心秧低下了她的头……
心不甘、情不愿,她跟在果果背后进入小厅。
这屋子分内外间,里头有床、柜子,一个梳妆台和桌案,是为内室,外厅有柜子、有壁饰,和一组圆桌椅,是用来招待闺阁好友的,布置简单、素雅干净。
慕容郬本想留两个婢女服侍她,但她们送热水进来后,贺心秧就将她们打发出去了。
萧瑛、宫华就座完毕,贺心秧想也不想,拉张椅子就要坐下,宫华拼命给她使眼色,要她侍立在后头。
啊是怎样,王爷了不起吗?在王爷面前,她连歇歇腿的权利都没有?
心底兀自不平,人还是乖乖地站到宫华身后,唉,一个偌大的王爷别墅,天花板干嘛盖得那么低?让她低头低得……好委屈……
萧瑛不是那种无法控制情绪的男人,他碰过恶劣到让人咬牙泣血的情况,仍能摇扇谈笑,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是贺心秧……看着她扭手、用膝盖偷偷攻击宫华后背的小动作,他又失控了,脸上扬起一抹笑,笑出满心愉悦。
“这位姑娘,听郬说,是小公子旧识,叫苹果是吗?”
装不熟?苹果翻白眼、挂冷笑。好,正合她意。
“王爷不必称我小公子,以前家里长辈都喊我一声华哥儿,王爷不嫌弃,就这样叫我好了。”宫华客气说道。
噗!本来满腹怒火的贺心秧,却因宫华这句称呼失笑,彷佛找到宣泄口似的,怒火高张的情绪随之平歇。
宫华和萧瑛齐齐转头望向她,她连忙笑得很“善意”,学着宫华的口吻说:“以前家里长辈都喊我一声黛安芬,王爷不嫌弃,就这样喊我好了。”
华歌尔、黛安芬,中古世纪里,现代文明曙光乍现,伟大呀,果果贡献出了第一份文明世纪的创意,贺心秧憋着笑,笑到快要内伤。
宫华听懂了,脸红了,控制不住的一路从额头红到耳根,该死的商人取那个鬼名字,爹娘爷爷喊了他那么多年,他从没觉得奇怪,偏偏贺心秧一句黛安芬,让他开始痛恨自己的小名。
看着两人怪异的神色,萧瑛捉摸不透,轻咳一声,“华哥儿和苹果姑娘之间好像很熟?”
“邻居嘛,怎会不熟,还是我牵着他学走路的呢。”
她还帮他把过屎尿、喂过牛奶,亲眼见证他从地板捡起一条橡皮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进嘴里、吞进食道,然后看着他妈咪愁容满面,直到隔天下午,她在尿布的金黄色大便中找出一条红色的橡皮筋,这才松口气。
那个时候果果他姑是怎么说的?她说:“了不起,这么小就热爱塑化剂,长大一定是王永庆的接班人。”
宫华见她脸带恶意,知道她想起什么,他连忙接过话。
“是,她叫贺心秧,苹果是她的小名,她是邻居家姊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和我的家人都熟。”
“原来如此,所以苹果姑娘也是京城人士?”
“是。”贺心秧随口应声,才想起明明就不熟的人,她干嘛同他对话?吃太饱吗?
别开脸,她把视线投向窗外,转开心思。雨又大了,不晓得这场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苹果姑娘既然是京城人氏,怎么会来蜀州?”
萧瑛提问,贺心秧却不乐意回答,宫华为免尴尬,连忙把话头接下。
“苹果的爹娘过世,她有亲戚住在蜀州,便千里迢迢来投亲。”
贺心秧听得满头汗,投亲投到青楼里?难不成她的亲属是花满楼里的宝嬷嬷还是帚儿姑姑?
她很想插嘴,却又坚持着自己“不沟通、不妥协、坚持不熟”的三大原则,她打死不回话。
“是这样呀,辛苦了,苹果姑娘。”萧瑛笑道。
她投她的亲,他在辛苦什么?辛苦那个晚上精气神被她吸干?屁!是她被榨干好不好……
天,她在想什么!她和他很不熟,非常不熟,不熟到没有谁被谁吸干的困扰。
啊……她又想抓头尖叫了,闭上眼睛,她对自己讲第一百次——不过是一夜情,没什么了不起!
“王爷刚才说,有父亲的事情要告诉我?”宫华把话题绕回来。
萧瑛把目光从贺心秧身上转开,对宫华说道:“这回水灾,因邑县事前的防灾工作准备充足,至今仍未传出伤亡消息,且城内秩序良好,并无宵小作乱的情况。
“相较于水患较不严重的邻县,已陆续传出伤亡、盗匪劫掠的消息,郾县死亡人数更超过百余名,宫大人的能力已获得证实。
“此事已传到宁和郡王耳里,我想,京城那边很快就会知道这些消息,没错估的话,朝廷的褒奖令应该很快就会下来,也许还会升官。”
听至此,宫华却皱起眉头,他并不希望姑姑太过显眼,本以为蜀州天高皇帝远,应该不会出事,现在……倒要再三斟酌了。
睇一眼宫华的凝重表情,萧瑛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叩桌面,他看看贺心秧,再望望宫华,想起破案近乎神人的宫节,这三个人之间,有秘密。
“有件事,本王百思不得其解,华哥儿可否为本王解惑?”
“王爷请讲。”
“据说朝廷派来的邑县县令,是名二十五岁的男子,可令尊看来太过秀气斯文,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很难想象他有你这么大的孩子。”
萧瑛的话问倒了宫华,他毕竟年轻,事情仍想得不够周全,自以为谎话说得没破绽,没想到姑姑却是带着最大的破绽满街跑。
贺心秧见他应答不出,心想,坏事了。
现代的男生长得像女生,叫做伪娘、花美男,而女生打扮成男人,叫做中性或男人婆,但在这里,一个女的装成男生,又当上朝廷官员,只有一个词汇,那就是——欺君大罪。
嘶……她该不该现实一点,考虑和他们姑侄撇清关系?
贺心秧见萧瑛目露疑虑,再大的三不原则也只能暂时搁置,跳出来帮宫华圆谎。
“王爷有所不知,宫大哥只是样貌看起来年轻,实际上性格比谁都成熟,您也说了,他断案如神,若非阅历多年,岂能有此等表现?
“讲起来,宫大哥的样貌和宫奶奶很像呢,听我爹娘说,小时候宫大哥就经常被邻居误认为是女孩,长大后身子仍是纤弱,还是娶嫂嫂进门之后才稍稍好些。我记得宫奶奶过三十五岁寿辰时,有人来送礼庆贺,还误以为宫奶奶是年方十五的宫姊姊。”
吁……跟古人讲话真累,如果在现代,她只要讲“啊人家就是美魔男啦”,大家就听懂啦,没办法,古人脑容量还没进化,不能太过责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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