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食指直指着他已经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气呼呼的,这个混蛋儿子就不怕把他这个父皇气得病倒,三天两头的就跟他叫板,天底下有这种儿子的吗?
依他看,就唯独他这个大齐皇帝,才会出这种专门忤逆他的儿子!
“皇上,您就别跟三皇子生气了,他这不是担心您随便塞个女人给他,破坏了他跟三皇子妃的感情。”德顺公公端着刚泡好的茶上来,让皇帝降降火气。
“那也不能老是为了媳妇跟我这个父皇叫嚣啊,有了媳妇没有父皇!”皇帝气呼呼地着咆哮着。
德顺公公看着火气不小的皇帝,颇为无奈的摇头,皇上会这么生气,其实说穿了还不是一句话,就是吃醋,吃他媳妇的醋,吃儿子对媳妇比对他这父皇好的醋。唉,这让他也不知该怎么劝皇上。
他扯着笑,告知皇帝一些不为人知的小道秘密,“皇上,这事您是急了些,这两年三皇子妃还没有动静,是三皇子刻意不想那么早让三皇子妃怀上身孕!”
“什么?!他难道不知道朕急着抱他的孩子吗?”
“皇上也知道,三皇子妃小时候生活困苦,生活可以说是三个苦字叠一起都没法说出的,也因此身子骨特别差,御医特别交代三皇子过,三皇子妃要好好的调养身子,不能急于怀胎,否则生产时会有危险,因此三皇子才不急着让三皇子妃为他诞下子嗣。”德顺公公小声说着。
“那、那得等到何时朕才能抱得上孙子?”皇帝急得拍案。
“皇上,不急,奴才前些日子听负责为三皇子妃诊脉的章御医说了,三皇子妃的身子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这老奴猜想,三皇子也不会再继续刻意避着,相信不久便能传出好消息。”
听到德顺公公这么说,皇帝的心情就好多了,舒口气。“这事他怎么就不跟朕这个父皇提一下,他提了朕会做这安排吗?”
“皇上,这是他们小俩口私密的事情,怎么好拿这种事情同皇上说啊。”
“说得也是。”皇帝龙袖一挥,“算了,朕现在不管这小俩口的事情了,只要赶紧让朕抱上孙子便成。”
岳涯回到飞云山庄时,章御医正好为王子霏诊脉完,打算回宫覆命,一见到岳涯行色匆匆朝他前来,连忙放下手中的医箱,向前抱拳恭喜。
“恭喜三皇子,贺喜三皇子。”
“章御医,我何喜之有?”
“三皇子妃有喜了。”
“你说什么,子霏有喜了?!”岳涯震惊的瞠大眼,有些难以相信的问。
“是的,三皇子妃已有一个月身孕,由于三皇子妃体质较弱,这段期间须多卧床休息,不宜过度劳累。”
“打赏,打赏!罗管事,快快打赏章御医一锭金元宝,章御医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劳烦您交代罗管事!”岳涯惊喜得说不出话来,有些语无伦次的,拍了拍章御医的肩膀后,头也不回的直往赤霞院去。
喜出望外赶回赤霞院的岳涯一进入内厅,便见到躺在床榻上的王子霏对着他不停浅笑,嘴角那掩饰不住喜悦的笑痕,让他心窝顿时一片温暖。
岳涯在屋子里时一向不喜欢有丫鬟在一旁服侍,因此久了这些丫鬟们也都清楚他的性子,只要他一进屋,没有什么重要事情,一律退出屋外,今日也不例外,他一进屋服侍,丫鬟欠了欠身后便识相的离开内厅。
“岳涯……”
“太好了、太好了,子霏,谢谢你……”岳涯激动地走向前,坐在床沿一把激动地圈抱着她,用力吮吻着她,激动得全身颤抖。
子霏的身子早年伤得严重,章御医开始为她诊脉调养时便已经私下告知过他,这身子即使调养好,子嗣方面也不可过度强求,他本也早已经做好这一辈子没有子嗣的打算。
没想到老天爷竟然这么快便给他来这么一个惊喜,让他感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他即将为人父的激动亢奋的心情,只能紧紧圈抱着她表达着感动。
“那我……是不是也该要好好感谢你这么卖力废寝忘食的耕耘?”她抚摸着他激动起伏的胸膛。
“又淘气了,已是要当娘的人了,不可再这么口无遮拦了。”岳涯咧到海角天边的嘴角从一进门就没有收起来过,宠溺的拧着她的俏鼻提醒她。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不管是一撇还是半撇,从现在起都不能不注意,一切以孩子为重,知道吗?”
“这孩子都没有个影呢,充其量连只小蝌蚪都不是,你这么快就抛弃我这个旧爱了!”她酸溜溜地说着。
他圈着王子霏,有些感叹的说着,“子霏,为夫知道你感到委屈,如果为夫还是飞云山庄庄主,不管你有没有为为夫诞下子嗣,为夫都不在乎,真的,可如今为夫这身分,让为夫不得不委屈你,不管如何,暂时一切以腹里的胎儿为重好吗?”
她拍拍他的背,“我知道你的压力,别说寻常人家重视子嗣,这皇家更是重视,我是跟你说笑的,别放心上。”
“这下皇上就不会再逼着为夫纳妾了……”岳涯打从心底松了口气。
从他如释重负的叹息中,王子霏体会得到岳涯为她所承受的压力,不得不冷着脸同皇帝拍桌叫板,心里也很不好受吧,这下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来年秋天,九九重阳节才刚过完,王子霏肚子就传来阵阵疼痛。
整夜灯火通明的赤霞院垄罩在一片紧张不安的气氛中,众人一夜难眠。
岳涯跟所有心腹,甚至连德顺公公也站在外头,一整夜不敢回宫,谁也不敢闭眼,一个大气或是一声大话也不敢出,就怕会惹恼到已经陷入抓狂边缘的岳涯。
昨天夜里,王子霏的羊水已经破了,但不管御医是如何催生,产婆如何引领产妇用力,用尽了各种催生方式,腹里的胎儿就是迟迟不肯离开母体。
一整晚,产婆跟御医焦急地进进出出的,屋里不时传来产妇痛苦的哀号声音。
这声音听得岳涯心惊胆颤、手心发凉,子霏怀孕后期,御医已经先提醒过他,子霏体质不是很好生产,有可能会造成难产,要他随时有心头准备。
在御医允许子霏可以下床运动行走开始,他便每天陪着她在山庄里散步,做一些适当的运动增强体力,药补方面更是没停过,就是希望能够助子霏挺过生产这关,没想到还是徒劳无功,一整晚了,早该诞下的胎儿至今未有动静。
眼看就要天亮了,孩子却还没出生,这让他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清晨第一道霞光穿透迷蒙的薄雾,灿烂金黄色光芒在天边探首之时,一记声嘶力竭的凄厉哀号声自屋里传出,岳涯再也按耐不住,顾不得男人禁止进入产房的禁忌,正抬脚要冲进屋里的刹那,就听一记充满元气的哭啼传来,响彻整个赤霞院。
听见这哭啼声音,岳涯有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无法置信地看着身旁冲上来要阻止他的黄超跟马瀚。就在他们三人互看着对方之时,屋里匆匆走出来一名产婆,“生了、生了!”
“子霏呢,她情形如何?!”岳涯顾不得询问孩子,抓着产婆赶紧问妻子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