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端来了几碟菜肴,不仅是白雪凝爱吃的菜,还包含了行若捷喜欢的口味。
“小姐,图少主来了。”
耳畔听到了任至一的告知,白雪凝的太阳穴好像因为他的来到,而感到微微抽痛。
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
她不想要这个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他就偏偏天天出现,说是两家要联络感情。
尤其最近他借口朱雀帮所属的公司有一笔年度捐款的预算,要捐给慈善机构,所以硬要来跟常在做公益的她商量;实际上却是跟著她到处乱逛乱走,像个背后灵似地可怕。
而最让她感到不满的,是这个男人完全将任至一呼来唤去,让她最爱的男人疲于奔命……
“晚安,今天好吗?”行若捷的语气平静的像完全置身事外,大剌剌地坐了下来。
“没有你在的话,我会更好!”她咬牙,刹那间觉得晚餐还没开始,她就已经没胃口了。
“你错了,有了我,大家的明天都会更好。”他微笑以对。
侍者熟练地替他摆上刀叉器具。
“何以见得?”
“我愿意出钱捐给你推荐的慈善机构,不是帮你一偿宿愿吗?”
“这跟这没关!”
“错!大大的有关,我是为了你才愿意捐钱的。你什么时候要跟我谈确切的婚期呢?我们不妨今晚就谈吧!相信我们两帮的长老都会很高兴。”
她怒气冲天,脸忽红忽白的瞪著他,他却依旧态度从容,嘴角含笑。
行若捷这些天来在这里走走、那里溜溜,还是找不到什么她行凶的蛛丝马迹。按照常理,她的嫌疑最大,动机也具备,但……究竟他哪里漏看了呢?譬如说,她这么一目了然的个性,就不太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打破僵局,白雪凝很快地站了起身,打算掉头就走。
“你想去哪里?”
行若捷立刻跟著站了起来,在还不能确认凶手究竟是谁时,他可不愿意错过白雪凝的任何行动。
“跟你吃饭简直让我倒尽胃口!”
她怒眸相视,想要快步离开与他共处的餐厅。
“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但可不是你的狗或孩子!”
“小姐小心后面!”侍者大叫。
只顾著跟他对骂,忘了看眼前的路,白雪凝这才发现她就要迎面和端著热汤的侍者相撞──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已经来不及煞住自己的速度──
接下发生的事情像是一部无声又慢转的电影,在白雪凝的眼前播放。
那热汤因为侍者猛然煞住身子的关系,从白碟中泼洒而出,朝她脸上飞溅,她想要退后闪开,但这汤汁却比她的速度快上了好几倍──眼看著绝对躲不过了,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灰色的身影,将白雪凝拥入怀中,用自己的背去抵挡那滚烫的汁液──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没想到这男人会挺身而出……
白雪凝几乎可以同时听到自己的心跳和行若捷的心跳,加速地融成了同一个节拍;她靠著他,而他的大手和宽厚的胸膛保护著她。
“你没事吧?”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白雪凝的耳际,热汤的香味飘散在两人之间,白雪凝毫发无伤,行若捷代她挡了一背的热汤。
她很快地恢复理智,看到这个男人背后一片湿答答,连忙问道:“我……我没事。你有没有怎样?”
“你说呢?”行若捷靠近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用背去挡热汤,该说是你命大还是我运气太差?有一个冒失的未婚妻,就得要有冒险犯难的精神,外加九命怪猫的福气。”
“你──”白雪凝胀红了小脸,面对他的调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天!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她刚刚可是毫不留情地骂他,他却救了自己;稍微关心一下他,他又开始嘻皮笑脸地讽刺自己!
“小姐,快带图少主上二楼去换件衣服、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就在他们俩僵持不下之际,任至一打破了僵局,送上了毛巾跟清水,语气里有点忧伤。“人家替您挡汤,快去照顾……照顾他。”
“至一?”感受到任至一的落寞,白雪凝心中有些难过。
因此虽然转身带著行若捷往楼上走去,但却频频回头望著楼下的任至一。
他从来不曾有过这种表情。
虽然他就像平常一样很尽身为管家的本分,督促著自己去照顾行若捷,但为什么他这样的幽怨?
白雪凝的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以前任至一从来没有明显表现他的态度,是因为她从来就不曾看上那些登门求婚的男人;但现在她的正牌未婚夫竟然出现,而且又是个如此俊秀高大的男人,帮里的长老又都那么推崇,所以任至一深感威胁……
到了二楼,白雪凝仍出神地分析著刚刚任至一的态度。
他……他在吃醋吗?
想到道里,白雪凝不禁吃吃傻笑了起来。傻瓜,她是喜欢他的啊!
“你还要在那边杵多久?我都快要感冒了!”
听见身后传来行若捷带著笑意的低语,让作白日梦的白雪凝瞬间醒了过来,手上拿著一盆清水和拧干的毛巾,她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去──
只见行若捷已经脱下了那一身笔挺的西装,露出了强壮的身子。
“你……你这个人怎么……怎么这么不害臊啊!居然……居然也没通知就脱衣服了?”
白雪凝小脸都通红了起来,她恨自己居然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说话结结巴巴。
没办法,她虽然也见过几个道上兄弟打赤膊,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结实健美的身躯……
刚刚穿著礼服不觉得他身材有这么健美,褪去那些文明的东西,晒成了古铜色的身子,肱二头肌、腹肌结实地显现出来──在白雪凝的眼中看来,他就像是一只强壮的丛林野兽。
“我刚刚有说了,是你一直对著水盆傻笑,没注意到我。”行若捷有些无奈地回话。“现在可以帮我擦干身子上药了吗?”
“可……可以。”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白雪凝想要阻止自己心脏狂跳的频率,但越是接近这个男人,她的心就越不听使唤;这个男人,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好像都是生来诱惑女人用的……
ㄟ~~她怎么可以乱想?她最喜欢的人应该是任至一才对!怎么这会儿看到这个男人就胡思乱想了起来?不行、不行!
“呼……”冰凉的毛巾抚上行若捷的背,一阵清凉的快感涌上,虽说现在是冬天,但刚刚那么一阵热汤,让他很想接触一点冰凉的东西。
“很痛吗?”白雪凝轻轻地用毛巾擦拭著他发红的背,光看这样子,她可以想像得到那热汤的温度一定很高。
“还好。”
他低声回庞著背后的小女人,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孔,她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却仍不由自主地钻进自己的鼻子中,再度引起他心中的火苗。
“你……何必冲出来替我挡汤?”
她不太能够理解这个男人的思考模式,一边问小手仍旧没有停歇,仔细地敷著他背上的红肿。
“通常接近我的男人都是为了我背后的三十亿家产,赴汤蹈火这种事情只是嘴上说说,却没有一个人跟你一样傻,用背去替我挡……”他这样冲出来,差一点烫到的就不是穿著西装的背,而是他的脸。
“那只是一种反射动作。”
是的,连自己都还来不及思考,就这么冲上前去。只怕热汤烫坏了她的小脸,或是她身上任何一吋柔嫩的雪肤……
“反射动作?”她不解,歪著脑袋提问题的模样甚是美丽俏皮。
“你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自然要保护你。不过……”行若捷思考了一下,最后仍然将心里的话坦率地说了出来。“你好像注意管家更甚于注意我?”
白雪凝讶异于行若捷的观察力,一个失手,将手上的毛巾落地。
“你……”她吃惊地看著这个陌生的“未婚夫”,没想到他居然识破了自己的心思。
行若捷作卧底警察多年,对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都不会放过。就算当初没有偷听到他们在顶楼的谈话,像白雪凝这么明显地眼神追著任至一跑,他自然心中有数。
不过,即使是这样精明的他,对眼前胶著的案情还是有点困扰,如果能缩小监视范围,先困住白雪凝的行动,再来一个个检视可能的嫌犯会比较好……
“你喜欢他,对吧?”
他回过头看著有些意外的小女人,不晓得为什么,当她毫不否认任至一是她的意中人时,他心里竟有股酸酸的感觉。
“不过,他喜欢你吗?你们的身分配吗?”
“你……”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质问她,尤其行若捷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针针见血,这令她更为难堪。“没错!是我一厢情愿地爱他!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我见过最没有心机、最了解我的人,这无关身分!”
“难道你忘了你有我这个未婚夫?”
哎哎……出师未捷身先死,他的未婚妻可是一点儿都不留余地给他。
“我要跟你解除婚约!我才不跟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结婚!”
她说得斩钉截铁,面对行若捷的质疑,她愤怒得像只小母狮,就连俏脸也染上一层激动的红晕。
“是吗?难道你就不怕一个原本你以为摸透他个性的人,其实是最阴险,最想要你财产的人?”他再度讥讽她的识人能力。
“你又懂些什么?!”他的话深深激怒了她,突然间,白雪凝将原本落地的手巾捡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它掷向行若捷的脸,愤怒地大吼:“如果可以选择,我根本不想成为白家的大小姐,也不想把我的幸福交在一个我完全不信任的策略联姻上!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一想到从小到大,周围的人总是认钱不认人的谄媚态度,胸口便涌起无法扼抑的悲伤。
她的身边几乎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没有人了解她心里所想的,大家都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需要好好奉承的女王;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觉得自己好孤单、好寂寞……
“我一直都只想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她越想越伤心,哽咽的泪水不听使唤地从那双漂亮的晶眸里一滴一滴滴落。
“我想要有一份自己选择的幸福……而不是……老是被别人注目……被别人阿谀奉承……”
她……她哭了?
看到白雪凝那张漂亮的小脸,哗啦哗啦地流出了一堆泪水,再加上她所说的那些话,行若捷的心里突然升起了罪恶感,想为她做些什么好让她止住泪水……
“只有至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只有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假情假意、有目的地接近我……”
她一想到童年往事,忍不住鼻酸,又是滚落一堆伤心的眼泪。
“他是真的懂我的人……会跟我说真话……也会照顾我……我……喜欢至一有什么……什么不对……你是不会懂我从小就被人当成异类的感觉……那种感觉……就跟孤单是画上等号的……所以我一直想要做一个普通的女孩……用我的钱去行善……跟人家证明我不是他们想的那种黑道大哥的女儿……”
“对不起,是我不对。”
他的眸子露出了温柔的眼神,他不忍心看到白雪凝成了一个伤心的泪人儿。
“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肿了,会不好看喔!”
“可……可是……”她抽抽噎噎地,一双小巧的肩头不停地抖动,她想要努力地将那份悲伤的情绪压下来,可是怎么也做不到。
“可是什么?”
唉~~她的眼泪再流下来,他就快要淹没在她的眼泪里面了!
要怎么才能止住她的哭泣?他习惯这个小女人张牙舞爪的模样,一旦看到她那晶莹的泪珠哗啦哗啦地掉,他竟觉得好怜惜、好心疼……
“可是人家……压不下来……”
呜~~她可是很少在别人面前落泪的!也不晓得几百年没哭了,泪腺一旦被激发,就如同排山倒海般地狂泄猛流。
行若捷叹了一口气,长臂一伸,便将哭泣的白雪凝拥入怀中。
很久以前,他记得钱医说过,要让女人闭嘴的最好方法就是──封住她的唇。
于是,他选择了用他的唇去封这个小女人哭泣的唇……
一瞬间,哭泣的声音从房间里消失了,换上的是突然骤降的宁静,还有两道亲密接近的身影……
她瞪大眼睛,唇上的触感是那么地真实而且陌生,从行若捷唇上传来的温度和热力,一再一再地让她了解到……这是现实而非梦境。
迁个男人用他强壮的臂膀紧紧地抱著她,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好近好近,近到她可以看见他闭上的眼眸上那密密的一排睫毛,还有从他身上传来的好闻的青草味……
她的纤腰好细,细到他怕一用力就要把她给折断了;她的唇好柔,有另外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感触,像是一罐蜜糖翻倒,流窜在他的唇上,最后倾流到了他的心坎里,又是说不出的一种甜滋滋的味道。
这比听她伤心大哭好得太多了!他意外发现她的唇像是两片柔嫩的水蜜桃,芳香诱人……
“放……放开我!”
怀中的人儿可没有注意到行若捷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只见白雪凝很快地推开了他,双颊酡红的模样看起来可人又妩媚,眼里的泪花还来不及收,檀口不停地大力呼吸著,高耸的胸脯也不停起伏。整个人在接吻过后,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你……你……”白雪凝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莲指颤抖地指著眼前这个“邪ㄚˋ”到极点的男人。
“我怎样?”嗯……看这个小女人的脸快胀成了红苹果,别有一番风情。
“你居然敢吻我?!”
白雪凝终于脱口而出,水眸里的泪花好像又有聚集的征兆。
“吻你又怎样?你一直哭也不是个办法,只好吻你啰。”他喜欢看到别人看不见的白雪凝的另外一面。
行若捷不太在意地说:“……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白雪凝沉默不语,但小小的身子不停地因为愤怒而颤抖,小手紧握成拳。
“难道这真的是你的初吻?”眼看情况不对,行若捷诧异地说道。
这个男人……这个恶霸!这个魔鬼!当年她老爹是哪根筋不对?居然会把自己的独生女儿许配给这个男人?!
一瞬间白雪凝将她所有会骂的字汇都集中到脑部,只是到了小嘴边,不晓得该先骂哪一个比较好。
这可是她的初吻耶!还个男人居然二话不说就“扑”了上来,对她乱亲一通之后还大声说没什么?
她想像中的初吻应该是很有气氛、很浪漫的,然后那个人一定要是自己喜欢的人才行!
在很罗曼蒂克的气氛下,深情款款地看著彼此,然后越来越接近,越来越紧张,发生情不自禁的拥吻,最后收在自己的记忆里,成为最美的一页诗篇……这样才对啊!
怎么她白雪凝的初吻会落到这么悲惨的下场?
居然被这个无理取闹的恶霸给夺了去,只为了要哄她别哭?
“呜……”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呜?”完了完了,从白雪凝的小嘴里发出了第一个悲伤的单音节,行若捷开始有点头痛……
“哇啊~~”白雪凝开始大哭了起来,一声闷雷平地起,不吻还好,一吻则惊天地泣鬼神!
她的初吻怎么会栽在这种流氓身上啦!她想要的初吻完全幻灭,居然被这个图夫给夺走。
“我恨死你了、我不要嫁给你……呜~~”
“停!你这么想要跟我解除婚约的话,我有一个好方法!”
受不了她哭泣时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魔音穿脑,行若捷连忙告饶。猛地灵机一动,有了个既可以有利破案,又可以让她乖乖合作的方法。
“我有一个赌注,你跟我赌,你赢了,我就解除婚约;你输了,你就要履行婚约。”
“真的?我赢了,你就会跟其他长老说你要解除婚约?”
她止住了哭泣,眼眶红红的看著眼前的行若捷。“你……要赌什么?”
“赌我身上这条十字架项炼。”
行若捷将他颈项间的银色十字架项炼拿起,漂亮的银色十字架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怎么赌?”她大大的水眸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专注。
“距离耶诞节还有一个月又二十多天。”他摇晃著手上的银色十字架,缓缓地说出赌局的内容。
“你到我的住处跟我同居,在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内,如果你能偷走我胸前的银色十字架,就算你获胜,我会跟长老们要求解除婚约;但如果你在这段期间里面都没有成功……”
银色的十字架在她的面前转啊转,亮著诡异的银光;她那双漂亮的美眸像是猫儿一样专注地盯著十字架跑……突然间,行若捷将十字架收进手心中。
“……你就得嫁给我。”
“此赌局当真?”白雪凝吸吸鼻子,对于这个比试一点也不胆怯。
“当真。”他微笑,能跟美丽的她同居一室,这可真是一种福分,也是一种挑战。
“好,”只见白雪凝擦去了泪痕、捞去了鼻涕,手指指向行若捷。“我愿意跟你赌上这一局!”
没错!拚了命她也要赌上一赌,这是她唯一可以恢复单身的方法。她可不想一辈子都跟这个邪恶的男人,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
“我告诉你……”白雪凝那双美眸露出了阵阵凶光,慢慢地将脚步移向门口。“初吻给了你,算我倒楣,算是我认清你这个混帐的学费!初夜……你想都别想我会给你!”
“啊?”他有些错愕这个小女人的叫战宣言。
“再见!”她可是输人不输阵,临走之前也要叫嚣一番。“等到耶诞节那天,就是我高唱自由、喝著香槟的时候了!”
看到她气鼓鼓地拔腿就跑,明明就很害怕他对她不利,还这样装腔作势。
“呵……哈哈哈哈哈哈……”
猛然间,行若捷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大笑,一笑便无法停止。
有趣!
这个白雪凝真的有趣极了,反应好纯真,他可是好久都没遇到这么有趣的CASE了!
不过……正事也得办一办。
行若捷很快地拿起了放在后面裤袋的手机,拨下了号码。
“钱医吗?我要你去帮我查一个人,他是白家管家,叫做任至一……”
行若捷相信他的直觉,这个人必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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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飘飘,天空蓝蓝,冬阳暖暖,照在大地上稍稍驱走了夜里的寒冷。
“雪凝,你真的要这么做?”
任至一体贴地送上了冒著热气的卡布其诺,非常不能苟同她的打算,但不管怎么劝,这次白雪凝是异常地坚持。
大包小包的货物一一上了卡车,白雪凝的私人用品全部装箱打包,准备前往行若捷位于阳明山的家。
“为了解除婚约,这一点冒险是值得的。”
她信心满满,小脸因为凑近那杯卡布其诺而染了热气,红艳的脸儿看来更似一朵蔷薇。
“我……不希望你去……”任至一突然地搂住了她细瘦的肩头,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令她的心也暖了起来。
“我知道。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事,我会照顾自己的。”
唉,深情如任至一,如果不是有这亿万的家产将她和他阻挡,他们早就可以有个快乐的结局了,也不必如此费心地去取消婚约。
普通人的幸福,她却要比一般人更加努力争取才能得到……
“千万别让他灌你酒!”他认真地叮咛著她。“你从小到大都不能碰酒,别让他藉机占你便宜!”
白雪凝从以前就有很严重的“酒后乱性”,所以白老大一向禁止女儿沾酒,免得出糗又失身。
“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大意的。”她放下了手中的卡布其诺,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再三保证。“我只属于你。”
对!她绝对会让那个邪恶的男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为了她一生一世的婚姻,她说什么也要赢!
任至一轻轻地在她雪白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才让她上了轿车,缓缓地离开了白家。
任至一站在大门口处目送著车子离去,直到车子消失在自己眼前,这才缓缓地拿起了在胸口的手机,拨了号码……
“喂,娜娜吗?今晚要不要来我这里过夜啊?”
这种态度、这种语气,都是任至一未曾在白雪凝面前显现过的。
白云飘飘,青天高高,冬日的阳光被云层遮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