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才那几杯酒,怎么就像可以要了她的命,胃胀得像要爆炸,脑袋晕眩得像踩不到地,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刚喝的时候感觉飘上天,喝过了头就马上坠入地狱。
「我也不行了……」恶。凤鸣冲到化妆室抱住马桶,吐了。
吐得一点男子气概都没留,吐得四肢发颤,凤鸣被仅仅五趴的啤酒彻底打败。这时没什么好逞英雄的,因为他酒量本来就烂,可以暂且放下男人无聊的面子,举手投降。而且他也想知道,如果他真醉了,她会拿他怎么办。要不是对她有些动心,他今晚怎么会那么难保持清醒?
「天啊,你好逊。」深深走到化妆室,看见他抱着马桶的落魄模样,忍不住笑。「拜托,我都没事,你已经吐三次了。」
「这是第四次了……」他撑起身体,往深深身上一倒,翻白眼。「拜托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凤鸣的重量差点让深深站不稳,她跨大步,吃力地扶着他身体,却听到啪」声衣物裂开的声音。
深深低头一看,天啊!不得了,原本窄裙高叉已经开到大腿一半,现在整个开到臀部了,露出她今天为了这件超合身窄裙特意穿上的强力塑裤,还是米白色,超级明显,瞎子都看见她的内裤了。
她欲哭无泪,脸色发青,和窄裙的颜色很像,也跟暗红高跟鞋搭极了,红配绿嘛……
不好笑。
凤鸣贴在她颈边,温热气息搔着她耳朵,有些痒痒的,她心脏跳得好快,呼吸也全然乱掉。她有点怀疑是不是凤鸣藉酒装疯,要吃她豆腐,但看看眼前的惨状,证明了她幻想力丰富过了头,自作多情得太严重。再说,现在也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
包厢里杯盘狼藉,满地的啤酒罐,化妆室惨不忍睹,裙摆裂了,男人喝挂了,她卖力地把凤鸣的身体从她身上卸下,有点粗鲁地把他推到墙角处。
这就是她一向最怕发生的状况,因为讨厌情况失控,所以一直以来她总是极力避免,凡事保持冷静的态度,安稳地活在自己限定的圈子内,只要事情超过她的控制范围,她就绝对不会去尝试。
而今天就是破坏原则的下场。
都是这个凤鸣害的,那天她让他上车,就是错误的开始。跟他一同走进喜宴,是第二个错误。第三个错误,就是自己没对他狠心拒绝,他说要上车就上车、要约会就约会、要上KTV就上KTV、要她喝酒她就喝,变得一点原则也没有,才得收拾现在的残局。
她无力地看着酣睡的凤鸣,他坐在墙角,脑袋微微偏着,睡得像个玩累了不支倒地的孩子。
他的模样很迷人,却也真的很麻烦啊……
深深蹙眉,蹲在他面前瞪了良久,然后抬手甩了他两巴掌。
凤鸣立刻惊醒。「什么事?」刚刚好象有蚊子叮他的脸。
「告诉我你家的住址。」她镇定地问着,绝对要把这瘟神送回属于他的地方。
「我忘了。」干么吵他睡觉啦?眼一闭,他又准备昏过去。
深深猛拍他脸颊。「拜托你想一想!」
「烦死了!」他猛然睁眼吼。「我说完你不准再吵我睡觉!」
他喃喃念了一串住址之后,又睡了过去。
到底烦的是谁啊?
深深无奈地耸肩,迅速拿包厢里的纸笔记下,然后请KTV的服务生帮她把凤鸣扶到计程车上,除了今天唱歌的费用,她还多付了一千元小费。
把凤鸣推进计程车后座后,她关上车门,嘱咐司机载他回家。
她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妆早就花掉了,计程车司机干么还对她猛瞧?
啊!她总算想起来,她的裙摆裂了!
深深赶紧把身体挪移到司机看不到的角度,偏偏后面的眼睛更多,惹得遍地狼嗥,还有不少口哨声。
「你帮我送他回家,大概要多少钱我给你。」忍着难堪,深深心里飙泪,她弯腰,着急地打开钱包,从车窗把钱硬塞给司机。
「我怎么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她慌张的态度让计程车司机危机感骤起,殊不知她只是因为春光外泄着急得很。
「那你直接载他去给法医验尸好了。」
不管了,她要丢下他,直接另外拦车奔回家,现在这副德行实在太丢脸了,裙子还裂了个大缝,万一被熟人看见,她这辈子肯定完蛋。
「歹势,你找别人载好了,我不想负这种责任。」司机开门,想把后座昏迷不醒的凤鸣拖下车。
「好啦好啦,我跟他一起走。」百般无奈下,她开了后座车门,上了车。
车子开始疾驰,看来司机也想早点摆脱这两个瘟神。
这辈子还没去过男人家,真没料到是在这种情况下,一点也不浪漫,跟她的想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推开凤鸣跨在她身上的长腿,深深撑着下巴,望向车窗外飞逝的街道,发现自己似乎从没见过这个时候的台北街景。
她一向规规矩矩的生活,从遇到他之后,似乎完全脱序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计程车直奔士林官邸附近某座隐密而优雅的古宅。
层层高楼坐落在旁,令被蓊郁树林包围的两层楼古宅更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个地方她在杂志上看过,是栋拥有百年历史的古老建筑,原屋主开放供人参观,经由报章杂志相继采访,声名大噪,甚至有不少政商名流指定婚纱公司在这里拍摄新人照。后来屋主决定拍卖房子,被神秘的买主以天价落槌,此后再也没人可以窥探其中的风景。
没想到,这里竟然是凤鸣的住处?靠着帮人打离婚官司,竟然能赚到这样的豪宅,而在不久的将来,她的父母搞不好也要成为他的客户,为这房子奉献几个昂贵的装饰品,想到这里,深深不禁苦笑。
她付了双倍车资,要司机帮忙拖凤鸣进门,车停在古宅门口,她用同一招甩巴掌唤醒他,然后在他不清不楚的吩咐下,从他裤袋中摸到钥匙打开大门,架着意识模糊的凤鸣,三人四脚艰困前行。
夜深,四周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这古宅到底有什么惊人之处,只有宛如银色月光般的灯火高高挂着,点缀静谧的夜。除了让人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屋外中式的雅致设计,还有潺潺流动的水声,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台北这现代城市里,竟然还听得见虫呜。
「真没想到台北有这么漂亮的地方。」看腻都市的喧嚣,连司机都忍不住赞叹。「小姐你真好命,能有这种男友。」不过这小姐刚才对情人挥的那巴掌实在也太狠了点,平常感情一定很差够。
深深根本不想解释。「麻烦你再帮我把他搬进去。」
另一支钥匙应声开了屋里的门,他们两人联手把凤鸣扔进屋里的地板上。
万岁!大功告成,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深深差点欢呼。正想开口顺便要司机载她回家的同时,她忽地想到自己裂开的裙子。刚才搬凤鸣进屋,好象又不小心往上裂了一点……她偷偷伸手一摸,糟糕!几乎裂到腰际。
她马上冷静地衡量情况,一个完全陌生而且也知道她裙子裂到腰际的中年计程车司机,和一同相处了几个小时、现在醉得完全不省人事的男人,哪一个比较安全?
答案当然是后者。
而且万一真要发生什么事,对象是凤鸣这种男人,她可能会比较甘愿一点……不不不,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送走司机,高跟鞋跨过凤鸣的身体,她走进屋里,找到开关之后开了灯,顿时满室明亮。
建筑外观是纯中式,室内设计却走欧式混搭风格。空间宽敞,地上铺了稳重的枣色波斯地毯,简洁明朗的摆设,时尚典雅的家具,华丽却不失品味的客厅,还有几盏材质别致的长形立灯,不一样的风格,却能全部和谐地搭在一起。
深深忍不住惊呼,但不是因为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而是他竟然把这么漂亮的地方弄得像单身男子的杂乱住所,真是暴殄天物。
管他的,她赶紧找针线缝旗袍。
玄关男人的鞋子乱丢,一旁堆了几包大腹便便的垃圾袋,纯黑的沙发上堆满杂志和书籍,还挂了几件衬衫在上面。地毯上有散落的书和CD,桌上几瓶进口矿泉水东倒西歪,还有几件男人的内裤,不小心踩到,她赶紧用鞋尖踢到沙发底下。
她在屋内翻找着,很怕凤鸣突然清醒,不管是被当成小偷,或是被看到她夸张至极的高叉,以上任何一种情况,都会让她糗翻。
但这屋子实在太乱了,找针线有如大海捞针。
深深捏冷汗,不时回头观察躺在地板上的凤鸣,还好他一动也不动,起伏的胸膛是他还有呼吸的唯一证明。
她一边收拾,一边尽量不制造声响地找着东西,半个钟头过去,她的脑细胞全数死在艰难的任务里,正想放弃的同时,天可怜见,她终于在音响柜里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针线包,一向衣食无缺的她,此刻终于明白什么叫千金难求。
本想再找化妆室更衣,但因为这屋子实在太大,看过去有几十扇门,分别座落屋内各个角落,分不清楚到底哪间才是真的化妆室,而且经过一整晚的折腾,她实在没力气再找了,只好宣告放弃。
她再次回头观察凤鸣的状况。很好,跟半个钟头前躺的姿势一模一样。
裂的是窄裙,要脱下来的却不单单只是下半身,因为香奈儿的设计师偏偏要把衬衫和裙子粘成同一套,害她只能把裙子衬衫一起脱掉,光着身子补裂缝。不过没关系,只要撑几分钟,她就可以赶紧打电话叫计程车回家了。
脱下衣服,只穿著单薄连身内衣的深深,屏着呼吸穿针引线,她动作飞快,跟时间赛跑,冷静地用比预期中还短的时间缝好裙子。
深深满意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杰作,内心充满无比感动。不管情况多么混乱,她总是能把一团混乱收拾回原貌,她一向如此坚信并且自豪着……
「你干么没事光溜溜坐在人家的客厅?」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霎时将寂静夜空划破,吓得深深三魂七魄全部飞走,她脑袋空白一片,好象被雷劈到,脸色比墙壁惨白,差一点就口吐白沫。
「我是不介意家里多了个裸女……」凤鸣闲适地晃到她面前,坐进对面沙发,像没事人般精神奕奕。「不过可以的话,不要穿这种连身内衣,不好看,跟你太不搭了。」
深深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噢,天啊,她为什么不能说昏倒就昏倒?!
她抓起一旁的衬衫,遮掩裸露的肌肤。
呜呜——什么情况都料到了,却没料到最糟的,现在脑袋线路全被吓断了,她到底该怎么办?
凤鸣轻笑。「干么这么懊恼的样子?我只是说内衣不好看,又没说你身材不好。」事实上,刚才一清醒,看见她全身仅着内衣的画面,就够让人血脉贲张了。
他刚才喝得烂醉,睡过一阵后人是清醒了,但酒精似乎还没完全消退,现在又加上视觉受到不小的冲击,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某个地方正蓄势待发……
干么这样看着她,可不可以把视线移开?深深内心无助地哀嚎,被他火热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一种不寻常的气息诡异地在空气中流动。
「我知道了,你一个人脱会害羞。」他很体贴地为她找台阶下。「好吧,我也陪你脱,这样你一个人就不寂寞了。」
「别……」
还来不及阻止和尖叫,凤鸣的动作比她更快。他双手解开衬衫钮扣,没两秒,深深的眼前出现了她所见过最健美诱人的胸膛。
凤鸣咧开邪恶的笑靥,略带得意地看着她目瞪口呆。
「你……」她红着脸颊转移视线。「拜托你赶快把衣服穿上。」
该死,这环境太唯美、气氛太暖昧、男人太直接,连一向端庄的她也被影响,脑筋变得不清不楚,讲话声音更是抖到不行。
深深缩起身体,像惊弓之鸟。
她搞不懂自己在怕什么,是怕他靠近,还是怕自己一向坚守的原则会因这个男人而崩解?他实在太聪明、太迷人、太危险,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平稳可靠的男人,可是偏偏他一靠近,她全身的细胞都在亢奋。
凤鸣蓦地倒抽一口气,俊眸闪过一丝危险的味道,出自于原始的本能。
她不安地把裸露在衬衫外的那双修长美腿缩进沙发里,像某部莎朗史东的电影经典画面,那羞涩中带着紧张的模样,让他冲动得差点愤然咆哮。
「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的灵魂需要解放。」凤鸣换个了姿势,托着坚毅的下巴直视着她,一副很了的样子,但事实上,他什么都不了解。
他只知道,他对眼前的女人的确很动心,但奇怪的是,他又仿佛察觉自己不单单只是喜欢她的外表而已,还有一些更不确定的莫名动情激素在驱使着。
「你怎么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她声音颤抖,充满防备地坐离他好远。
凤鸣眼神愈来愈魅惑,身体愈坐愈近,」路把深深逼到沙发最角落。
「你——」要干么?她怔住,在此同时,他唰地抽起她胸前唯一的遮蔽物,甩到地毯上去。
他想靠近她,不单单只是因为酒精作祟。他所有喝下的酒,经过一段时间后,几乎都被身体代谢掉了。面对这女人所产生的饥渴,除了因为她一丝不挂,还有一点,就是他想探索她娇柔的身体里,为何有着这样异于常人的坚持。
凤鸣伸过大掌抚上她的颈椎,修长指尖一路往下滑,滑到她美丽的锁骨上,流恋打转。动作轻轻柔柔,混合着他充满侵略性的眼神,成为一股强力冲击,令她几乎难以抗拒。
「你不可以这样……」她努力吞咽口水,困难而结巴地说:「我们什么都不是,这是不可以的。」残存的理智在他炽热视线下,薄弱得可怜。
「现在或许什么都不是,等下就什么都是了。」他声音低哑,黝黑双眸盯着她诱人的颤抖唇瓣。
「什么……什么叫等一下就是?」这句话拆开来,每个字她都懂,合在一起却模模糊糊。「现在不是,为什么待会儿就会什么都是?等一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
「闭嘴!」她真的很吵。
他侧过头,不直接侵犯他觊觎已久的性感唇办,反而先从她耳垂下手,他缓慢吸吮她的圆润温暖,感受她长发散发的温暖馨香,听见她倒抽口气,娇喘,颤栗。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深深回过神,恼怒斥责,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
凤鸣不理她,舌尖往下滑,感受她肌肤的滑腻,也感觉到她的身体紧绷。她实在满难进入状况的,让凤鸣有些小失望,而且她的小手还一直很不配合地使劲推开他胸膛。
过程太缓慢,他无法再压抑了,霍地他扒开恼人的内衣,两人同时惊呼,女方的反应比他更胜一筹,声音惊恐。
凤鸣感叹地凝视眼前一片壮丽风景,她真有办法让男人为她疯狂。
他在她身上点燃了燎原火焰,足以焚烧她所有意志。他的狂野、他的激情都带给她无比强烈的新奇感受,深深整个人恍惚着,灵魂正在空茫游荡,她气息微弱,理智和原始欲望不停拚命拉扯,形成一场既甜蜜又痛苦的拔河,最后在他准备卸下她最后一道防线时,所有理智终于全数窜回脑中。
「不可以!」猛地推开他,深深仍喘不过气,但态度非常坚决。
「为什么不可以?」凤鸣挑起浓眉,坏壤地望着她嫣红的脸蛋,用魔鬼般醇厚的嗓音低问:「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况且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样做哪里犯法了?」
「这样发展太快了……」和他坦荡荡的态度比较,深深的说词显得十分没力。「我们还不怎么熟,而且也没经过时间相处,不知道合不合得来……」
「喔?」他的长睫下一抹薄凉斜睨,仿佛讥笑她的天真。「就算个性合得来,身体不合也没什么意义。」他捡起地上的衬衫丢回给她,他自己点燃了根烟,把全身的重量交给沙发,懒懒地吞云吐雾起来。
他承认男人很好色,但强迫女人就范一向不是他的风格。
性应该是愉悦的,在最自然而然的情况下发生,像玩游戏一样,聪明人只需说话三分,随便一个眼神交流,就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懂得规则就是同道中人。最后大家好聚好散,没有责任问题、感情牵绊,人生逍遥自在。
哪像她那么难缠?被她刹那间的认真神情一震,他突然一点非分之想都不敢有了。
口干舌燥,凤鸣拿起桌上的矿泉水仰头猛灌,想去洗个冷水澡平静一下。
他瞬间抽离所有热情,她却还恍如隔世。凤鸣的冷淡让深深有些受伤,伤心到甚至想跟他妥协了。
「你说的都对啦……」她的声音细如蚊蚋。「可是没办法,我一直都不是很认同婚前性行为……」
「咳咳——」他呛到,猛拍自己的胸脯。「你说什么?!」
不会吧?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人说自己不认同婚前性行为,不、这句话背后有着更伟大的涵义,那就是,她龙深深正是二十一世纪硕果仅存的处女,而且是以她二十九岁的高龄!!
「这么重要的事,你刚才干么不早说?」他厉声谴责,立刻把制造混乱的原罪推得一干二净。
「你也没问我……」一时之间深深被他吓住,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有错。
等等,不对吧,谁说是不是处女这种事要事先讲明?到底是她太不正常,还是他的观念有误?是这个社会的价值观真的乱得一塌糊涂,还是她多年的坚持根本太可笑?
「呼……」凤鸣喘了口气,颓然摆手。「刚才的事就当作没发生过吧。」原本秀色可餐的她摇身一变,成了字字艰深的宪法大全,让他心里非常懊悔自己刚才一时的冲动,不过,还好没犯下难以弥补的错,感谢上天。
「我要去冲个澡,你呢?」他一面穿回上衣,一面随口问着。
「我要回家了。」反正裙子早已经缝好了,没什么非留下不可的理由。
实在不懂为何他的态度比对陌生人还要冷漠,刚才的激情演出,仿佛像一场落幕的电影,另外一个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只剩她一个人清楚记得所有剧情,想赖也赖不掉。
深深幽幽地背过身,把内衣肩带调回原来位置,失魂落魄地套上衣服。
她难得没有害羞,反正刚才都被看光了,遮遮掩掩已经没啥意义,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得出他对她已经没半点兴趣了,虽然不懂为什么。
「呃,」落寞的背影,让他顿时有点心疼。「如果肚子饿,冰箱有东西,你可以去看看想吃什么——」
「不用了。」深深头也没回,拎着包包推开大门。
「拜拜。」他也很干脆。
可恶……真有够绝情的。深深咬牙,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高跟鞋重重地跺着。
他喝醉,她至少还会替他拦计程车,夜这么深,他竟然放她一个女生独自回家?就连市长选举二号当选,都还会恶心巴拉地为一号深表遗憾,这个臭男人,连做做样子也不肯……
气呼呼地步向门口,拉开门,深深赫然发现外头停了辆高贵名车,刚热的引擎在深夜里轰隆隆响着,立刻让深深眼睛一亮,但脑中浮现他刚才说拜拜的冷酷神情,她的心又立刻下沉。
本来失望就算了,他为何又来重燃她的希望?
「上车。」他口气有不容置喙的坚决。
她看了看他冷漠的侧脸,燃起的零星希望瞬间被浇熄。
算了,他要载就给他载吧,至少目前可以确定他是世上对她最没兴趣的男人,比深夜单身女性搭乘计程车安全一百倍。
一路上,两人静默无语,车速飞快,比宅急便运送高级黑鲔鱼还有效率。
很快地,车停在她家门口。
从头到尾她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是住址,一句是谢谢。而他比她更惜字如金,连一句再见都没说,放下她之后,凤鸣转开音响,轰隆隆的音乐在深夜显得非常张狂,然后他驶着爱车,踩紧油门加速逃逸。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半小时后,凤鸣回到家,以为松了一口气,却难得失眠了。
偌大的屋子里,他独自面对一室冷寂,伴随着自己沉重的呼吸。脑海里不时掠过的,是深深那双执着的眼神,他睡意全失,只好不停安慰自己,企图厘清所有杂乱思绪。
认真谈感情是很累的,他比谁都清楚。
喜欢和暧昧也消失得很快,所以过两天他就会忘了今晚为何如此冲动。
只是愈想愈睡不着,他在大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道究竟在气自己什么。
好吧,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失眠,不差他一个好了,但如果全世界的人都为情所困,他绝不允许自己也跟着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