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啊。”他说,依然认真的跟苹果皮纠缠到底。
“你可真是大少爷,还是我来吧。”相思说。
“不行,我想要削给你吃。”
“你会削到手的啦。”
“不会,我就不信这样一个小小的苹果都搞不定。”
“你以为是篮球啊?拍拍就听话了。”
“可不是嘛,篮球可听话多了……恩。”他闷哼一声,手指流出血来。
“天哪,我就说会削到手!天哪,流血了!”相思惊呼,想看看他的手,但手上身上乱七八糟的线一带动,点滴瓶差点砸下来。
“你别动,只是小伤口,都是我没用。”
“傻瓜,如果不是为我,你根本不用削苹果,也许一辈子也不用削!”她说。
“但是如果我的一辈子连一个愿意为她削苹果的人都找不到,不是更可悲吗?”他安抚住她。
“那……那你也不能一直让你的血这样流啊,让护士来帮你止血吧!”
“我知道,你先躺好,不要牵动伤口。”
“呆会你肯定又会置之不理。”相思看到门外刚好经过一名护士,忙喊了声:“护士,请你进来一下!”
“有事吗?”易欣媛走了进来,看了看南宫允赫,又看了看相思,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目光。
“他受伤了,麻烦你帮他包扎一下。”顾相思心急的说。
“受伤了?”易欣媛走过去,看到他还在流血的手:“天哪,快跟我来。”
“相思,你好好呆着别动,我很快回来。”
“放心吧,沙警司不是安排了人在外面保护我呢。”她说。
其实南宫允赫真的不想面对易欣媛,看着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反感。
“为什么会受伤。”易欣媛一边帮南宫允赫包扎伤口,一边问。
“看不出来吗?削苹果的时候不小心弄的。”他不耐的说。
“南宫家的少爷,需要自己削苹果吗?”既然对他有兴趣,当然也要弄清楚他的背景,但当她知道他是南宫家的少爷,更不想放过这个尊贵的白马王子,她自认没有一点比那个叫顾相思的女人差。
“不是自己削,我是削给相思吃的。”
“削给她?她自己想吃不会自己削吗?而且她明明知道你南宫家的少爷。”
“你没看到她受伤了吗?南宫家的少爷又怎样?就算她没有受伤,我难道不能削苹果给我的女朋友吃吗?”他皱眉,这个女人有点咄咄逼人。
“但是你现在都流血了。”
“那又怎么样?我总会把那个苹果搞定的。”
“你还要削?”
“为什么不?“
“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值不值得你这样爱她。”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这个女人可以跟阿彦配成对了,南宫允赫想。
“当然有,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真奇怪,第一次我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爱的是相思了啊。”
“因为我羡慕她,这种羡慕,漫漫变成了嫉妒。”
“对不起,我只爱相思。”他收到已经包扎好的手说。
“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而不是相思,你会爱上我吗?像爱她一样。”她问。
“很难,如果没有遇到相思,我或许已经和蓝月订了婚。”他说。
“蓝月?”
“一个很好的女孩,但我没有办法爱上她。”
“也就是说,你更不会爱上我?”
“应该是。”他站起身,走到门边。
“你好残忍。”她看着他的背影。
“也许吧。”他说,打开门离开。
“伤口包好了吗?有没有关系?会不会感染发炎什么的?”南宫允赫回到病房,相思便紧张的问。
“傻瓜,这种小伤,怎么会有事呢?”
“那可不一定。”她看了看包扎的伤口才安下心。
“啊!糟了!”她突然说。
“怎么了?”他忙问。
“今天不是篮球赛的第一天吗?你都没去!”
“放心吧,他们不会输的。”
“可是,你是他们的队长啊,而且……”
“相思,”他打断她:“你受伤住院,而且还有可能有危险,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去比赛呢?”
“可是,我不想成为你的阻碍,我不想……唔……”
他堵住她继续的话,用嘴。狂热的索取的,似乎在惩罚她的自怨自艾。
“我从不认为你是我的阻碍,”久久,他靠在她的肩头低语:“相思,为了你,做任何事我都是心甘情愿。”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否则我又要吻你了。”
她失笑,轻声说:“可是……我喜欢你吻我啊。”
“这可是你说的。”
……
“两位,外面还站着两个门神,你们就这样毫不避忌的谈情说爱吗?”顾嫣然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而门口站着的的两名警察,还真像她口中的门神。
“妈……”顾相思从南宫允赫怀里探出头来,娇滇的唤了声。
“啧啧,这声‘妈’叫得我骨头都酥了,怪不得南宫允赫会忍不住。”顾嫣然关上门进来。
“啊妈!”顾相思埋头在允赫怀里。她不想活了,被老妈这样说。
南宫允赫笑了,顾嫣然说的,也有一部分属实。
“好了,我不说了,宝贝,你可不可以把头抬起来,认真跟妈说话?”
顾相思抬起头,脸上依然染满红晕。顾嫣然又啧了两声:“我女儿真是迷人啊,我都忍不住想咬两口。”
“妈!你再说,我……”
“好了,不说了,差点忘了正事。”
正事?
“允赫……”相思想着能支开南宫允赫的说辞。
“怎么?又想把我支开吗?你们的正事,我不能听吗?”
这小子一点也不笨,顾嫣然想,“不,你能听,而且,你还能帮上忙。”
“妈!”她一点都不想把允赫牵连进来,这样的危险一点都不应该他和她一起承受:“妈,允赫还有个篮球赛要打呢。”
“篮球赛?”傻女儿,篮球赛会比她的命重要吗?
“我不会去,相思的危险一天没有解除,我都不会去。”南宫允赫说。
“允赫,你是南宫家唯一的独子,你要是有什么万一,我……”
“不要再说了,如果真有那个万一,我更不能离开。”他说。
“可是……”
“别可是了,”顾嫣然说:“太危险的事,我也不会让他做,否则女儿的命是保住了,心却死了,也是白搭。”
顾相思安静了,顾嫣然继续说:
“我查过了,黑狗除了是牵线人之外,跟黑帮组织也有所牵连,为了保全自己,他一定会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而蓝山,他有没有罪,也全看相思的证言,他比黑狗更想相思不能出庭。但他所能动用的脉络,只有钱。我想他依然要与黑狗合作。那些黑帮组织里,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亡命之徒来杀人,并没有太多技巧可言,即使能买到几个三九流的杀手,我们也能够防备,允赫,你要做的,只是寸步不离的守着相思,每个接近这间病房或接近相思的人都必须提防,这儿是医院,最主要的是那些陌生的医生或护士,不要以为穿了白袍就是天使,可能刀枪就藏在白袍之下,还有用药之类的也要小心掉包,治病杀人的药,可能变成毒药。外面那些警察,我对他们的警觉性很怀疑,他们一般只看得到脸上贴着罪犯标签的犯人。”
“我知道了,但是你怎么知道你们不会买那些一流的杀手对付相思?这种钱,他们应该不会省。”南宫允赫神色凝重的说:“如果像杀蓝峰一样藏于暗处,在还没有摸清楚状况人就已经死了,怎么防?”
顾嫣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是的,得意。南宫允赫疑惑的看着她。
她说:“应该不会。”
“什么应该不会?你怎么知道不会?”
“我说不会就不会,你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好好看着相思,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守着她,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我就唯你是问!”她不悦的低喝。
“我不会让她有事。”南宫允赫说。
“那最好。”
“你可真凶啊。”门外传来一个揶揄的声音。
顾嫣然火大的把门打开:“沙警司?你什么时候有偷听的嗜好了?”
“我是光明正大的听到的。”
“那也不行。”她说。
他笑了,说:“老实说……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俗套,一年至少有两百六十五个男人跟我说这种话,真是俗不可耐。”顾嫣然不以为然的说。
“不知道顾小姐有没有兴趣跟我这个俗人去一个地方。”
“去一个地方?沙警司,你今天来,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他毫不避讳的说:“这个案子我已经交接,剩下的一直到开庭审理都不再是我的工作范围,而我也想放一个假。”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去?”她决不再去。
“凭……”他顿了一下,又笑:“你女儿身体里流着我的血。”
这话让顾嫣然怔了很久,很久。她才说:“走吧。”
不要说顾嫣然,连顾相思都愣住了。她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他指的是他输血给她的事,而事实上,从一开始,从她一出生,她的身体里就流着他的血。只是,他不知道而已,或者,已经开始怀疑……
“沙警司对你妈似乎很感兴趣。”沙阎和顾嫣然已经走了许久,南宫允赫才说。
“什么?”相思回过神来,但没有听清楚南宫允赫说的话。
“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妈就能成全你了。”他笑看着她。
“成全什么?”她傻傻的看着他的笑。
“你不是想要一个像沙警司那样的父亲吗?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这个梦想很快就能成真了。”
“是吗。”相思说。
他的直觉,还真是可怕。
“你带我来山顶做什么?”顾嫣然不是很高兴的看着沙阎,若不是他搬出对相思输血的恩情来压她,她无法拒绝,她才不要跟他来这种乌鸦到处飞的地方。
“以前,每当我想起一个人,很想很想,却见不到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沙阎看着远方,渐渐坠入地平线的夕阳,悠悠的说。
“你带我来这里思念你的旧情人?”她更加不悦。
“旧情人?或许吧,我曾经以为,我再也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
那你就好好守着她好了,我对这种荡气回肠、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不感兴趣。”她说。
“不荡气回肠,也不缠绵悱恻,那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它来了,而且再也没有人可以代替,即使,我曾经试图忘记,我并不想被那种感觉困住,我也希望有人可以代替,但是我一次也没有成功。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却对一个不清楚底细也没有看清楚样子的女人,这样的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