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他好喜欢看她娇嗔的表情,平时水汪汪的大眼睛会变得更加灵活生动,像极了美丽的洋娃娃!
“对,我就是好坏,我就是喜欢欺负你!”说着,他又捧起她的脸蛋,彻彻底底地欺负她的红唇,柔情地吮啄她宛如玫瑰花瓣般的唇瓣,炽热的舌温柔而坚定地诱惑着她的丁香小舌,尝尽她的香、她的甜。
气氛旖旎而宁静,两人的唇舌不肯分离,体热熨烫着彼此,心音和着心音……
铃……
一通蓦然响起的电话,狠狠地破坏了这份温馨。
漪棠的手机响了,她轻轻推开卫东岩,接听之后,脸色倏地丕变。
“什么?我外婆的情况突然恶化,心跳和血压一直下降,还有出血的现象?已经送入手术室了吗?好,我知道了,我立刻赶过去!”
结束通话,漪棠整个人却无法控制地发抖,她抓住卫东岩,泪水已飙出。
“岩,我外婆、我外婆她、她……”
“我知道,别紧张。”卫东岩牢牢地握住她的手,沈稳地道:“不要怕,棠棠,我在你的身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看外婆,外婆她吉人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被他厚实的大掌紧握着,漪棠惶乱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她点点头。
“好。”感谢这个时候有他在她的身边,他的一字一句都带着安定人心的巨大力量,她不敢想象,倘若他不在她身边,她要如何撑下去?
“走,我马上带你到医院。”他牢牢地牵着她的手,一同走到车库取车,以最平稳的速度把她送到医院。
因为有不正常的内脏出血,是以,院方将外婆送入开刀房动紧急手术。
漪棠和卫东岩在手术室外等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护士匆匆由手术室里出来。
“护士小姐!”漪棠连忙上前斓问:“对不起,我是赵宛梅的外孙女,请问我外婆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喔,赵宛梅女士内脏出血量满多的,主刀医师怕病人的心脏无法承受,所以我现在要紧急联络心脏科和其它科的医生赶过来会诊。”什么?漪棠一听,眼前一阵晕眩。外婆内脏出血严重?“那……她、她会有生命危险吗?”漪棠的泪水又夺眶而出,语调已经开始颤抖了。
“抱歉,这个问题要等医生来回答你,我现在要先去联络医生了。”护士匆匆往前走。
卫东岩扶着身躯摇晃的她,强迫她坐下来。“棠棠,镇定点。现在的医学非常进步,我相信医生一定可以给外婆最好的医治。而且,心脏科医师也会赶过来,他们会一起抢救外婆的,你要对外婆有信心。”
漪棠的泪争先恐后地坠下,双手合十地祈祷着。“老天爷,求求你不要带走外婆,她是我最亲的亲人啊!求求你保佑她老人家逢凶化吉,长命百岁!”
东岩不舍地为她拭泪,但她却哭得更凶。
她语气悲伤地说:“我等于是外婆带大的,我妈说我小时候很难带,身体很不好,一直感冒生病,小小年纪就常常进出医院。虽然我妈可以照顾我,家里也有佣人,但外婆还是很不放心,所以住到我家,在夜里哄着一直哭闹不休的我,还温柔地唱歌给我听。明明她自己身体也不好,却还是彻夜不眠地照顾我……”她伤心地用手捂住泪水纵横的脸庞。
“我妈说,有一次她跟外婆去庙里上香时,竟然听到外婆跪在菩萨面前,说她已经老了,随时可以走,但我还小,如果我有任何病痛,她愿意全部为我承担。她求菩萨保佑我健健康康地长大,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她已哭成泪人儿。“我还记得五、六岁的时候,我父母亲有一次出国洽公,那时我常常在夜里哭着醒来要找妈妈,外婆总是把我抱起来,好有耐心地哄着我,温柔地摸着我的脸,说我是乖孩子,不要哭、不要怕,她会永远陪着我,我永远是她最疼爱的小孙女、小公主。我永远记得当时她眼底的慈爱,是那么的深、那么的浓……
“我父母走后,外婆就是我最亲的亲人了,她生病之前,还把我当小孩子,只要听说我晚餐少吃了点,她就会拄着拐杖到我的房间看我,慈爱地摸摸我的头,问我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倘若胃口不好,她要亲自下厨煮我最喜欢吃的菜,心里有事也要告诉她,千万不要憋着,她会很心疼的……所以,我不能失去外婆……”她哭到泪如雨下,不能自已。
“她这么疼爱我,一点一滴地把我拉拔长大,可是我好没用,在她这么危急的时候,竟然不能为她做什么,我好恨自己!”
“棠棠,不要责怪自己。”卫东岩以温暖的大掌包住她冰冷的小手。“亲人之间有着奇妙的心电戚应,我相信外婆一定知道你有多爱她、多舍不得她,所以她会为你坚强,不会扔下你的。而且,你可以为她祷告,祈求上苍赐给外婆更多更多的幸运,度过难关。”
“对,祈祷!”漪棠擦掉眼泪,在心里一遍一遍地祈求菩萨,祈求天地间所有神明守护她心爱的外婆。
卫东岩也跟着她祈祷。坦白说,他是无神论者,但只要可以帮助最心爱的女人,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在心里默念几遍佛经后,漪棠的心情逐渐镇定了下来。她默默望着跟她一起祈祷的东岩,小脸轻轻依偎着他的肩膀。
感谢有他。
他的存在有如一剂强心剂,让她可以平静下来。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他,她要如何熬过这个难关?如何熬过这清冷孤寂的漫漫长夜?
外婆的手术一直进行着,凌晨三点时,卫东岩看到漪棠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于是起身到医院附设的便利商店买来鲜奶和面包。
“你必须吃点东西,手术不知何时才会结束,你要补充体力才行。”
漪棠可怜兮兮地摇头。“我真的吃不下。”她一颗心高悬在半空中,根本毫无胃口。
“棠棠!”东岩按住她的肩膀直视她,让她看清他眼底的忧虑。“照顾生病的老人是一条漫长的道路,倘若你先倒了,谁来照顾外婆?而且,你必须知道,如同外婆对你的意义,你对我而言,也是非常非常重要、无可取代的人!妈了我,请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她泪汪汪地望着他,是的,她知道自己一定要保持体力,才能一直守护外婆。
而且,他那句“你对我而言,也是非常非常重要、无可取代的人”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彷佛有股暖暖的热流滑过心头。
“我知道了,我吃。”她温驯地接过已加温的鲜奶,慢慢地喝完,又吃了几口面包,然后才很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真的吃不下了。”
“没关系。”东岩绽开温柔的笑容,搂着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休息。虽然她吃得不多,不过至少有进食,有补充营养,总比什么都没吃好。
两人手牵着手,十指紧扣地望着一直亮着灯的手术室,以最虔诚的心,继续为外婆祷告。
直到凌晨四点多,手术终于结束了。主刀医生出来对漪棠道:“病人的胰脏有不正常的出血,因为出血量太大,我们不得已切除了病人的部分胰脏,目前并没有迫切的生命危险。不过,未来一周是关键期,我们会把病人转入加护病房,一周后才能观察出她是否已经脱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