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苏凊文再看一眼钟裕桥和齐翔,伸手把郁乔抱在怀里,亲切而热情地拍拍她的背脊,再用感性的嗓音说:“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苏凊文眼底捎上得意,他或许不懂得爱情,但他非常了解如何歼灭敌军。
被他一抱,蓦地,郁乔双眼圆瞠,脑袋发晕。她、她……她正靠在英雄的怀里?血压飙高,肾上腺素快速分泌,荷尔蒙、脑内啡……所有会让人兴奋的激素同声欢唱,好吧,当一回花痴又怎样?
嗯,够了,那两双眼睛看起来已经快冒出火花。苏凊文松开郁乔,亲腻地揉揉她的头发、亲昵地说:“晚上等我回来。”
钟裕桥和齐翔同时倒抽气。这句话,只有男朋友会对女朋友说,只有情人会对情人说,只有老公会对老婆说,而他……一个昨天还是过去式英雄、今天就要登堂入室的苏凊文说了!
钟裕桥咬牙切齿,齐翔脸色发白。此刻开始,他们和苏凊文有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好,再见,路上小心。”
郁乔一路把他送到大门外、送到轿车旁,挥着手,把他送到大街上。苏凊文一面开车、一面看着后照镜,看见她挥手弧度越来越大,他脸上的笑一点一点、一分一分——慢慢扩大。
他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不知道是大桥和齐翔的表情让他这么高兴,还是因为他抱了小乔、摸了她的头发?他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心,幸福从胸口往外翻溢。
轿车转出街弄,再看不见踪影后,郁乔回身,视线对上那两只黑心鬼,嘴角一收、眉梢一敛,笑脸收拾得干干净净,慢慢地,清亮的眼睛凝起锐利,一声又重又沉的“哼”从鼻孔里面钻出。
钟裕桥和齐翔见状,立刻化身小太监追随她身边。“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我也想睡久一点,可是耳朵痒啊,不知道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她冷冷一笑,提起苏凊文放在大门外的行李箱往屋里走。
“没有的事,你不要想太多。”钟裕桥干笑两声。
“我哪敢想太多、说太多,都有人说我是皇太后了。”
“没的事,只是语误。”
“哦,皇太后是语误,那脏得没人性、没天良、没品格、没知觉呢?”
钟裕桥苦着脸。她到底偷听到多少?
第8章(2)
郁乔没跟他追究,只是轻敲两下大门,皮笑肉不笑说:“门没关,一路好走,不送了。”
门没关、一路好走?钟裕桥急急关上大门,和气善良地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满脸的笑容,好像他接下的不是行李箱,而是奥斯卡金像奖。
“别这样,只是开玩笑嘛,阿董搬进来很好啊,反正那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多人多福气。”
见他软下声势,郁乔挑挑眉,接着目光横扫齐翔。
齐翔耸耸肩、摆酷脸。干嘛看他,话又不是他说的,难不成这个时代还要搞连坐?
可是主人在生气,现在不是辩解的好时机,叹气,帅脸勾起一抹酷笑,若是粉丝看到他这号表情,肯定会开心尖叫,可惜小乔不是他的粉丝,仍不为所动、直目盯人。
一叹再叹,她非要他有所表示就对了。
“小乔,你觉得晚上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欢迎阿董加入,怎样?”
“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多人多福气嘛。”这话很俗气,但临时间他也想不出好句子,只好盗用大桥的不甘心情。
“所以我真的弄错了,你们无意吓阻阿董搬进郁家大门?”她强调“郁家”,要他们搞清楚,这里谁才是老大。
“对,我们没吓阻他,我们是在帮他适应新环境。”
屁话,帮助人适应新环境的方法,竟然是在背后说房东坏话?等等……房东?她是哪门子房东啊,供吃供住、供育乐,还要接受无理的抹黑?她这叫做犯贱吧。
“那么以后,还要麻烦你们照顾我们家阿董啦。”
“是,没问题,绝对没问题。”齐翔高举五指立誓,钟裕桥憋出一张笑脸。
郁乔挑挑眉,走进厨房,找到抹布、水桶和拖把。
钟裕桥提起苏凊文的行李,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像一条忏悔中的小狗,齐翔看见她拿抹布,乖觉地把刷子、清洁剂通通找出来,接走她手上的清洁用品,用最快的速度抢上楼。
进入苏凊文的房间,她拿起抹布,钟裕桥先一步接手,巴结道:“这种小事,交给我来就好。”
她没反对,去拿拖把,齐翔侧身过来,将拖把接走,巴结道:“这种事,哪需要劳烦您。”
“放心,我会做家事,以前不做,是因为工作太忙。”她的目的不是解释,而是刺激,刺激两个在背后说人小话的男性。
“对啊,现代女性,真不容易啊……”齐翔顺着她的语气往下说,从这刻起,他改名叫做狗腿翔。
“唉,又要负担家计,又要照顾家里,一根蜡烛两头烧……”
钟裕桥看见齐翔的狗腿,知道自己若不用最快的速度加入,楼下那扇大门随时可以开启。
两人同心,其利断金,他们通力合作打理环境,三下两下,就把屋子整理得清洁留留。
苏凊文要住的房间在小乔隔壁,换言之,他们将共享一间浴室,再换言之,他如果心怀不轨,半夜大可以从自己的房间进入浴室再爬到小乔的床上,然后顺理成章成为房子的另外一位主人。
钟裕桥哀怨,当时他干嘛不挑这个房间,装什么绅士,现在可好了,好处全让苏凊文拿走,他一整个……欲哭无泪。
齐翔的感觉也爆烂,当初他们搬进来,谁帮他们整理环境?她只负责带他们进门,然后睡醒,他们就自己挥动魔棒、把屋子变得焕然一新。
但不开心归不开心,当郁乔勾起笑意,他们便双双松口气,暗暗侥幸,幸好她不爱钻牛角尖,幸好她不是那种一发脾气,就要好几天才能回心转意的女人,不然的话,唉……
雨过天青、恩怨随风而去,郁乔加入打扫工作,她换上新床单,挂好苏凊文的衣服,再把他带来的东西一一安置妥当。
钟裕桥房间打扫完毕,跑去洗厕所,郁乔回到自己房间打扫,齐翔继续自动自发,三个人把屋子里外再打扫一遍,为表示“歉意”,钟裕桥还跑到楼下院子里找了一盆刚买的小雏菊摆在苏凊文的窗户边。
晒好洗好的床单,郁乔回到自己房里,看着三人的工作成绩,笑了。家啊……果然是干干净净的比较好。
她席地而坐,盘起两条腿,齐翔和钟裕桥分别坐在她身边,他们背靠着床缘,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小乔,你很喜欢那个阿董吗?”齐翔问。他从大桥嘴里,知道小乔耐性惊人的暗恋历程。
“嗯,喜欢。”她没有否认自己的本心。
六年,时间过得真快,想到当时被他煞到的感觉,她还会脸红心跳,那时候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是“这个男的真帅、真多金”,而是“这个男的真强、真有脑袋”。
她心底清楚,这份暗恋始于崇拜、终于离职日,也许每个暗恋或者每段爱情,都有不同原因的开始以及结束,但她还是满意的,因为在结束的那天,她不存遗憾。
“你跟他告白过吗?”齐翔控制不住好奇。
“有。”郁乔承认。
她很高兴自己厚着脸皮说出口,如果当时没说,不管现在有没有交集,她都会恨死自己。
“那么他搬进来,是不是代表他接受了你的告白?”
郁乔失笑,伸手揉乱齐翔的头发。她总把他当弟弟,虽然他强调过无数次,说自己不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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