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邢笠恒咬牙切齿骂了句。
“噢,不,我倒认为脑袋有问题的人是你。要玩的话,就只有你跟我两个人空手单挑,不带任何武器,男子汉对男子汉,怎么样?我等你!”闵晏生一说完便切断了通话。
邢笠恒低声怒骂三字经,气得想把手机往轨道上一甩,摔个粉碎,但是他心中突生一计。
“快!先上月台再说。”他催促着袁俪娸。
一班地铁列车刚刚离站开走,月台上空荡荡的,邢笠恒和袁俪娸爬上月台之后,他马上在手机上按下一串号码,并向袁俪娸道:“他约我在歌剧院楼顶的阳台上单挑。”
邢笠恒没有机会再跟她多说,因为他所拨的电话接通了。
“哈啰,B!”不待对方有反应,他径自往下说,“我的时间很紧迫,你挂断这通电话之后,必须马上联络MI6,还有布达佩斯的警方,详细状况由袁俪娸跟你说明,我得先走一步。”
邢笠恒把手机交到袁俪娸手上,然后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紧紧搂抱住,接着在她唇上深深的印上一吻。他多么希望这一吻可以持续一生一世,但是他还有一场仗要打,还有一座歌剧院、一座被列为世界遗产的地下铁,以及无数的无辜生命要拯救。
“相信我,我会为你回来!”邢笠恒深情的凝睇着她的脸,瘠哑地说:“不许流泪,为了你,我会回来。现在,你必须向B详细描述炸弹的位置。”
说完后,他咬着牙放开袁俪娸,快步朝出口奔去。
匈牙利歌剧院
时间接近七点半,今晚在歌剧院的表演即将开始,戏码是威尔第的巨型豪华歌剧“阿依达”。一部部豪华的座车在歌剧院的大门口前停下,盛装赴会的绅士淑女们缓缓登上门前的台阶,鱼贯进入庄严雄伟、富丽堂皇的歌剧殿堂。
来到地面层的邢笠恒,站在歌剧院旁一角抬头往上看,如丝般的细雨飘落在他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到一幢黑影矗立在歌剧院楼顶的阳台上。
邢笠恒避开了前来观赏歌剧的人们,绕到歌剧院的后方,然后像敏捷的猿猴般,迅速的攀爬而上。
不消几分钟,他已经来到楼顶的阳台,和闵晏生只隔着数步之遥。雨势突然越来越大,闵晏生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把两手撑放在阳台栏杆的边缘,半欠着身,探出头往下方的歌剧院大门口看。
“你观赏过‘阿依达’吗?”闵晏生连头也没有回,劈头便问:“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在叙利亚的地窖里时,你说你从来没有听过歌剧,我就常常描述一个又一个歌剧故事给你听?”
“歌剧仍然不是我的兴趣。”邢笠恒淡淡地道,他不想有任何挑衅的言行举动,但是他同时也知道,在闵晏生那看似平静的神情下,一团报复的烈火正熊熊燃烧。
“人这么多,看来我们俩今晚要错过一场精采的歌剧演出。”
闵晏生边说边缓缓转过头来看向走在身后的邢笠恒,他直起了身子,朝邢笠恒踱去两步又停住。
闵晏生的个头并不高,矮了邢笠恒大约十来公分,但是他的身体锻炼得很强壮,两条手臂粗得暴突着青筋。
“晏生,请你不要把无辜的生命带进我们的私人恩怨里。”邢笠恒的语气已近乎哀求。
“其他的人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想杀的只有一个人!”闵晏生飞快的动作,两手将黑色衬衫一扯,脱下来丢在地上,他裸露的上半身充满了壮硕的肌肉。“今晚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这座阳台!”
此时邢笠恒的脸上依然戴着那副巴基斯坦年轻男子样貌的人皮面具,他将没有度数的眼镜摘下来随手一丢,也开始脱去上衣。
像没有戴拳击手套的拳击手,两人摆出肉搏战的姿势向彼此逼近,歌剧院的楼顶的阳台成了他们一决死战的擂台。
第9章(2)
“阿依达”歌剧的音乐声揭开了序幕,雄壮高昂的序曲,从歌剧院里隐约传至楼顶。
邢笠恒仗着人高马大,臂弯有力的勾扣住闵晏生的脖子,但是闵晏生一记反手肘使劲出击,毫不留情的击中邢笠恒的肋骨。幸好邢笠恒根本感觉不到痛,但是当他的下巴随即挨了闵晏生的一记右钩拳时,嘴唇立即破裂而涌出鲜血,整个人则往后扑跌而去,正好趴在阳台的栏杆上。
在邢笠恒甩了甩头定神时,面朝栏杆外的他正好看见两辆闪烁着灯号的警车正停在歌剧院对面的道路旁边,而无数惊慌的地铁乘客,正分别由街道两边的地铁出入口逃窜而出。
刚下警车的八名警察,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歌剧院楼顶的阳台。
闻名的Ml地下铁被下令全面停驶。
在“歌剧院站”的月台上,袁俪娸正和四名全副武装的爆破专家和两名警官交谈,这时候,她拿在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吃了一惊,手机差点从她手中滑落。
“你不接听吗?”一名警官满脸不解的问。
这是炸弹杀手的手机,众人都等着接下来的状况会如何发展,袁俪娸只好硬着头皮接听。她的唇已经失去了血色,而且微微颤抖着。
“我是东方A。”电话一接通,东方A的声音马上传来。
这是袁俪娸第一次听见东方A的声音。
“东方A?!我……笠恒正在歌剧院的阳台上,跟那个韩国间谍打架!”袁俪娸说着,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还可以告诉东方A什么。
“我知道,你先别担心。”东方A急促但是有条不紊的说。“邢笠恒的钛合金头盖骨底下,有一个接收讯息的电脑微晶片,我可以透过人造卫星追踪到他所在的位置,然后立即把卫星画面转播给匈牙利皇家空军的特勤小组。一架军用直升机已经向市中心区飞过去了,他们会视情况从空中救援和攻击。”东方A微顿了一秒钟,但是袁俪娸没有出声,于是东方A又继续道:“MI6告诉我,那些炸弹是遥控的塑胶炸弹?”
“没错,笠恒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还说上面有红蓝绿三色的引线。”她虚弱的说着。
“你告诉在场的爆破人员,千万别想要拆除那些塑胶炸弹。据我所知,韩国的情报员所受的爆破训练跟西方国家的不同,他们有自己的一套,那些引线也不代表着我们一般所知道的炸弹知识。”
“那怎么办?”袁俪娸迫不及待的打岔问道。
“教他们喷塑胶凝固剂。当塑胶泡沬溶剂和塑胶炸弹融合在一起,也凝固成块后,即使炸弹仍可以被引爆,杀伤力将被降到像放烟火一样低。你快去告诉他们吧!”
东方A一切断通话,袁俪娸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巨细靡遗的把东方A的指示传达给在场的爆破人员。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无星无月的夜空中乌云密布,一道张牙舞爪的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传来一阵低沉的雷声。
一架匈牙利皇家空军的军用直升机,在乌云的上方盘旋着,机门大开,一名特勤小组的组员从机上往下方探看,美丽的布达佩斯就在他的脚底,映着两岸灯火的粼粼多瑙河,雄伟的链子桥,在北面山上的布达古堡、马加什大教堂,还有匈牙利歌剧院。
特勤小组的队长用手指朝下方比了比,然后向他的三名队员竖起一根大拇指,再加上一个OK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