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挣扎到理智与本能交替的最后瞬间,否则是不会轻易交出自己,可是一旦突破了那层厚重的保护盔甲,剩下的就是最纯粹珍贵的甜美奖赏。一只惧怕被玫瑰花刺所伤而不敢靠近的蜜蜂,是没有资格汲取鲜艳花儿苦苦保存酝酿的花蜜;无谓遍体鳞伤的战士,才能获得这份难得的宝藏。
窃取我心的可爱人儿,就是如此狡猾的以一身荆棘包裹着自己,傲慢的冷眼旁观为了他而伤痕累累的败北者,自己却始终待在最安全的堡垒中,作一个连微笑都不愿施舍的残忍胜利者。
对你的憎恨与日俱增——想要欺负你,想要让你哭泣求饶。
对你的爱也有增无减——远远超过一个人能负担的重量,快要把人逼疯。想要温柔的拥抱你,想要编织天底下最美的情诗养刁你的心,捧着天上的星月妆点着这颗心,献在你的眼前。
夹在爱与恨的缝隙,既以爱拥抱,也以无情伤害,我可爱的人儿。
像只受了伤而嘤嘤求饶的小动物;在怀中颤抖着,却又以四肢攀附寻求着更多疼爱的人儿——这副心口不一的模样,谁都不给看,只有我可以。
残酷?霸道?过分?一意孤行以爱为名的暴力。
这些话我都不在乎。
因为我也是个受害者。被你的眼睛、被你的身体、被你的人给捕获的卑微小虫,连自救都办不到的受害者。
自始至终,不曾把这些话说给谁听,谁也不可能了解这样的情感。
谁也不懂……特别是是你,飒亚。
今夜就不要太过折腾你了吧,可怜的人儿,在草地上果然还是刺伤了你的自尊。所以我说你根本做不来什么平凡的贱民,那样的世界与你格格不入,你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念头,以为自己能庸庸碌碌的过这一生呢?
你生来就是王者,统率他人才是你天赋的能力,被人踩在脚下一点都不适合你的角色,你是我的帝王,纵使你自己不这么想,但天底下千千万万人都这么认为,你要抛弃下我们,自己翱翔吗?
不可以的。太自私了。
折断你的翅膀,这样你还不死心吗?
要与我两败俱伤?好啊。只要是你的游戏,我都会参与的,反正我也没有别的能力,就是一颗对你执着无悔的心可以支撑而已。
能和你殉情而死,我求之不得。
可叹的是,你不会愿意的吧?
是啊,这双逆境中愈发美丽的灰眸,绝不愿意作生命的逃兵,以自我了结这种不名誉的方式结束生命,根本不像你会作的选择。
生气盎然的你和死亡这种字眼一点都不适合,难以想像总是火热的你,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空壳。还是现在这样最好,活生生的有喜有怒,不论何时总是耀眼的成为众人目光焦点的你最棒。
再让我吻吻你总是吐露着谎言的香唇吧。
别说“不要”,无情的人儿,你要是真的不要,又怎么会缠着我的舌头,像是缠着最爱的蜜汤不放呢?
亲吻过后,我会继续疼爱你,直到你说不出“谎言”为止。
可爱又可恨的人儿,今夜似乎会很漫长。
明天,又一个明天,你是否又会想出别的办法来逃离我?
皇城内正举办自飒亚继位以来规模最大的皇宴。
当宴会在美丽的烟花妆点下,迎接来宾入场时,来自各国的使节与受邀的贵宾们,都不禁位此豪华的排场与气势夺人的大手笔,给震慑住了。
他们都亲眼见证了,传言蒸蒸日上、国运昌隆的西琉皇朝,是怎么从三年前政治斗争的
动乱阴影中蜕变。这座皇苑里外无一处不弥漫的欢乐气息,早把他们心中的忧虑一扫而空——以十五岁之龄登基的西琉皇帝,打破众人猜臆他将无法掌控超过三个月的皇权,更不必再向谁证明他统治西琉皇朝的手腕与智慧,飒亚陛下创造了奇迹,西琉子民称他为“奇迹之子”来歌颂他的传说。
身着皇袍,外罩雪狐披风登场俊逸的年少皇帝,凭着无比尊贵的主人身份最后进场,迅速的募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他超越年龄的沉稳风范,言行举止中自然流露的王者魅力,加上天生卓越超凡的容貌,轻易的就把众人的好奇与嫉妒转变为着迷的叹息,转眼间不知增加多少数不清的狂热崇拜者。
“欢迎各位来到西琉,朕以主人的身份,举杯祝贺这场宴会大家都能玩得尽兴,狂欢整夜,大家干杯!”率先一干而尽的少皇帝,意气风发的把酒杯砸碎,赢得众人的喝彩叫好,群起效尤。
“干杯!”
“干杯!”
此起彼落的清脆水晶撞击交错在乐声伴奏,热闹辉煌的皇宴揭幕。
席开百桌的宴会大厅,令人食指大动的各国佳肴、种类繁多的菜色,源源不断的被送到宾客面前,伴着穿着优雅的宫廷专属乐工们演奏的悠扬小曲,一批批容貌秀丽、舞艺绝伦的歌舞伎,轮番上阵献跳象征喜庆的舞蹈。
“哼,真看不出来,这种蛮荒之地还能欣赏到如此高水准的舞蹈,不愧是近几年来越来越财大气粗的。”一名英俊的青年端起酒杯,嘲讽地说着。
“哥,小心你的话让人听见了。”
“那又怎么样!”
愤愤的放下酒杯,青年看着和自己有几分神似的容貌,只是更加娇弱楚楚可人的妹妹。“我们可是堂堂北狄之国的国戚,有一个堂叔父的你,好歹也是个北狄国的公主,何必参加这种丢人现眼的选后大会,像是在市场赶集似的,待价而沽!我真不懂皇叔在想些什么!”
“亲主殿下,您就别生气了。依公主的条件,自然不会输给在场的其他人。现下有哪一国不极尽手段的拉拢西琉皇帝,我们北狄国又怎么可以缺席,所以才派出晴绍公主来与会,好证明我们北狄不象外人所说,已经没落不振了。换个角度,如果公主能嫁给西琉的皇帝,不但对吾国而言如虎添翼,对公主来说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啊!”陪伴在侧的北狄外政大臣努力吹捧说。
“我就是高兴摆个臭脸。”
摔下筷子,北狄晴甯不愉快看着坐在高台上的年轻男子说:“要我奉承那个乳臭未干的傲慢小鬼头,我宁可现在就回北狄去。那家伙可是一个能因为心情不爽,就当着朝廷众臣的面,活生生掐死小动物的残忍暴君,像这种人我才不想和他作姻亲,把自己亲妹妹嫁给他!”
“大人!”大臣慌张地抹着额头汗水。“您这句话太无礼了。请您不要让他人听到!”
“哥哥。”北狄晴绍把小手覆盖在他的掌上说。“你美酒喝多了,人也糊涂了。去外面吹吹风吧,或许会让你的脑袋清楚点。”
“对、对、对,公主说的有道理,您到外头的皇苑去逛逛也好。传说这西琉皇苑可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建立在沙洲上却能克服所有天候障碍,满植各色珍花奇树,不看可惜。”
忿忿不平的眼神在两人之间绕了一圈,却找不到半点同仇敌忾的气势,只好认命的接受自己被这两人当成大麻烦的事实,北狄晴甯自讨没趣的站起身说:“知道了,我不会在这儿阻挡你们去舔那小毛头的脚心。要是没见到我回来,你们不必找我,我自己会回迎宾行馆!”
可恶!干么每个人都要看那小毛头皇帝的脸色办事!
他听多了有关西琉飒亚这家伙的种种传奇,说他是明君却有着残酷的手腕,对待政敌从
不手软;说是暴君,但西琉人民却满口都是称赞他的好话,说他如何减低税赋、革新吏政,让国家更清明廉洁,人人都有好日子过。
可是晴甯知道,就算这家伙真是什么暴君,还是阻止不了这前赴后继为了成为后妃而来赴宴的女人们。毕竟天底下哪儿还有如此年轻英俊,既没有肥肿肚皮与光秃头顶,还集权、名、利于一身的黄金夫婿了。
一脚踹开旁边的石头,越想越郁闷的北狄晴甯走入宴会厅外的美丽花园,看见林荫处内隐约有一座湖上凉亭,想也不想的就移动脚步朝那儿走去。
拨开飘荡在半空中的紫藤花条,拐个弯踏进凉亭的台阶处时,晴甯却被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女人浪叫声给吓退了两三步。
“啊啊,司大人!别停!再来再来!”
活见鬼了!晴甯愕然的张大嘴巴,居然有人当着皇宴正举行的时候,在这不过几尺远的皇苑内干起见不得人的好事?!而且还是在什么遮蔽物都没有的凉亭中?这个国家的人到底懂不懂理解与规矩啊!
平常的晴甯会懒得与野蛮人沟通,但是今晚他已经有满肚子火,又听到这匪夷所思的淫叫声,甚至听得到那女人已经越演越烈,欲罢不能的叫得快把凉亭的屋顶给掀翻了,于是他忍无可忍的冲入凉亭内咆道:“你们知不知耻,这儿可是皇苑!狗男女!”
“呀!”
女人雪白的身子在月光下一闪,一把推开男人肩膀,从男人大腿上跳下来,捉起地上的几件衣衫遮掩着脸,还差点把晴甯撞倒,慌忙的离开。
就在擦身而过的一眼,晴甯认出了女子唇边的一颗红痣,那不是东蛮国宰相的闺女?据说这次选后会中也很有希望的名门千金吗?那个据说是才色兼备、“会走路的贞节经史书”,居然在这种地方公然的和男人鬼混?!
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诱惑……
晴甯才想看清对方的长相,对方却抢先一步的拍拍衣服站起来说:“北狄的亲王怎么不在宴会厅中欣赏表演,反而在这儿打扰他人的‘好事’呢?”
阴影遮蔽的容颜逐渐在月光下浮现时,晴甯倒抽口气。
好漂亮的一张脸,美得几乎不象是真的,雕像般端整的五官给人冷冰冰的印象,特别是那双既不是纯蓝也不是真灰的细长眼眸,由单眼皮强调的锐利感,搭配修长的柳眉,几乎可说是神创造的完美杰作,哪怕是冬寒的大地也没有这双灰蓝眸子来得郁郁苍苍,勾人神往。
漫长的一刻中,晴甯仅能盯着眼前的这张脸,压根儿忘记自己在何处、何方,又是何年、何月、何日。
“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对吗?”美丽的男人冷淡地扬起眉,嘲讽地讥道。
晃回神,晴甯好不容易从这张脸带给人的震撼中复原,他吐出好长好久的一口气说:“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封号,确实名不虚传,那个‘会走路的贞节经史书’会败在你手上,我看也不稀奇了。”
别说女人招架不住,就连自己面对这张脸都还有点心跳不已,纵然对方是个比自己七尺身长还要读出两个头的高大男人,可是如此完美的容貌根本超越了男或女,单纯的让人只想追求美——身为男人能做的,就只好用眼睛欣赏。如果今天“他”是个女人,他也会当场跟“他”求婚。
“‘会走路的贞节经史书’?那个女人?”顶着那张绝丽的脸,男子粗鲁的放声大笑起来。“见到我不倒三分钟,就湿了裤子的女人,哪一点称得上贞节了?那女人饥渴得连一根萝卜都能让她叫得像只发春的母狗。”
对方出乎意料的底下猬语,再度让晴甯吃惊。
“何必说这种话,就算她不该轻易的……拜倒在你的脚下,可别忘了她也是东蛮宰相的女儿,不是什么路边的妓女,你这个地主国的重要大臣,难道连起码的尊重与敬意都忘了吗?司法尔大人。”
熟知西琉的人自然不会不知道,一路伴随在年少皇帝身旁,享有重臣之位,可说是皇帝不可缺的左右手的男人——司法尔。
曾经听人说起他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封号,当时晴甯还心想一个满手血腥、出入战场的家伙能漂亮到什么程度,多半是以讼传讼的谣言,根本不可信。
如今一看,自己倒要收回过去的话,世上真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呐!
不过,过去传言也说司法尔是气质出众、态度优雅的翩翩绅士,怎么今日一见却全非如此,这家伙哪里“和气”了?
“呵,北狄国也派人参加选后大会了,让我想想——啊,是亲王的妹妹,晴绍公主吧?我想,晴绍公主得多花点时间,就定五分钟吧!她就会和那个女人一样,像只母狗大张开腿,哪里都不管的求我上她了。”
一听这般侮辱的言词,晴甯整个脑袋中的血刷的逆流上涌,冲上前揪住司法尔的衣襟怒吼:“决斗!我要求决斗,你这句话侮辱的不只是我的妹妹,还包括我整个家族的荣誉,我要你以血来偿!”
司法尔轻蔑地看着北狄亲王暴怒的模样。
自找死路的家伙,他此刻的心境可不会有半点的手下留情。管他是亲王还是鬼王,现在的他就算是死神站在面前狂笑都不会皱半点眉头。
自从飒亚当着朝臣的面宣布他要挑选一名女子作为皇后后,自己内心的狂风暴雨就已经没有平息的一天了。
其他大臣听到这消息皆欣喜若狂,从未对留下子嗣继承皇位表示过丝毫兴趣的帝王,竟主动提起要挑选一名皇后,对担心西琉后继无人的群臣而言是天大的喜事,于是他们迫不及待的为选后之事进行安排的工作,无视于阴沉着脸色的司法尔反对的态度,硬是要在今天举办了这场选后盛宴。
皇后?妻子?伴侣?凭一个女人,就想要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司法尔不得不说这真是飒亚想过最愚蠢的行为。
继逃跑、退位不作皇帝之后,下一个搬出来对抗的法宝,就是妻子吗?
以被他抱过的劲瘦身子,去抱别的女人;以他占有过的双唇,去亲吻别的女人;以他曾经含过无数次的欲望,进入别的女人身体,在她肚子里播种,让她孕育子嗣——用这种手段,施展报复?飒亚这招确实够狠。
还没有亲眼看到那幕景象,司法尔光凭想像就快被自己的妒火给弄疯了。
所以他才会说这是飒亚做过最愚蠢的事。在饥饿的野兽面前,散发血的气味,却不让他接近猎物,这只会让野兽失去理智,彻底疯狂而已。
飒亚没有深思熟虑的行动,导致全天下的女人都成了他司法尔眼中的敌人,他要不是尚有一丝理智,他会杀光所有目前适婚年龄的女子,好永绝后患。此刻只不过是骂那些女人为发春的母狗,还算客气的!
“你说话啊!快挑武器,你是想死在我的刀下,还是枪下或剑下,快说!”再三咆哮的北狄亲王再也忍不住的动手。
司法尔歪过头,闪开他的拳头,反手从他颈部劈下,对方惨叫一声往往地上跌去。“想要取我的命,再回头去练几年拳脚功夫吧!亲王!”
“混帐!我跟你拼了!”
两人立时就在凉亭内打斗起来。
这场骚动很快就惊动了原本在宴会厅上的人们,当司法尔正扣住亲王的手腕一个反转,眼看着亲王的胳臂脱臼的时候,一声夹带凛冽的叱喝,让司法尔不得不松手放开他。
“给我住手,司法尔!”
飒亚跨大步走进凉亭,一张俊脸气的发白。一名女子也飞奔到亲王身旁,扶着北狄亲王
叫哥哥,亲王狼狈不堪的借助少女的力量,好不容易才再度站稳。
“咳!咳咳咳!”
“哥,你要不要紧!”
望一眼来自北狄国的贵客,飒亚夹着怒气说:“你竟对来访的他国使节动手,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吗?司法尔。朕命令你立刻道歉,现在!”
高压的眼神,仿佛他若敢说一句抗辩的话,就要他的命。司法尔牵牵唇角,给飒亚一抹神秘的冷笑,转过身朝那对兄妹低头说:“北狄亲王,恕我先前无礼的冒犯,请接受我的道歉。”
如何?这样您就没话说了吧!,司法尔挑着眉看回飒亚,无言的表示着。
“不必,这人先是口头侮辱了我家人的名誉,又似这种方式让我尝尽屈辱,依照我北狄国的习俗,我要求和这人对决,我要和他公开决斗,时间、地点与武器,就由他来决定。我要以血的荣耀,洗刷这份耻辱。”晴甯气愤难休的道。
“哥——”
“不要阻止我,晴绍。这家伙太可恶了,我不能原谅他,我不曾尝过如此的奇耻大辱,要是不用决斗来解决,我口窝囊气是不能消的!走!”
北狄亲王才强行把妹妹拉走,飒亚便扣住司法尔的衣襟说:“你说了什么话,惹得人家这么生气,给我交代清楚!”
“只不过是告诉他,要让他妹妹甘心被我上,得花五分钟时间,他就不高兴的说要决斗。可是刚刚依我看,他妹妹似乎比想像中要来得容易到手,早知道就改说一分钟了。”
“你!”灰眸难以置信的圆睁。
司法尔舔舐着唇说:“不过这些女人都太枯燥乏味了,我反倒担心自己能不能站起得来呢!”
脸色青白交错着,飒亚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说:“朕命令你即刻再去道歉。”
“为什么?他想决斗,我就顺他的心意给他个爽快的死法。”他冷酷地笑。
“不许你接下决斗的请求!”怒喝一声,飒亚眼中有丝惶恐。“这也是您的命令?陛下。”
“当然。”
司法尔看看左右围观的人,低下头在飒亚耳边低语。“很可惜,我拒绝,陛下。原因您慢慢去猜想吧,希望在北狄亲王死在我手里前,您能想到答案。”
挺直身,司法尔不忘行告退之礼,擦身从飒亚面前离去。
他下的决定错了吗?
深夜,飒亚伫立在寝宫的窗前,忧愁刻在眉宇之间。
自与司法尔立下交换契约后,他不曾拒绝过任何自己的命令。可是今夜的他——教人不寒而栗。
抚摸着手臂,飒亚不是因为冷而起了疙瘩,而是回想起司法尔的眼神让他颤抖不已。过去他在人前向来都伪装得很完美,只除了……独处时,否则他不曾让肆无忌惮的一面曝光。即使在那个距离下,只有自己能查知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不过那也改变不了他依旧在公开场合中拒绝他的命令。
飒亚转身走回寝宫内,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手段能阻止司法尔了。要是他坚持与北狄亲王决斗,一场避免不了的战争将会爆发。司法尔的能力,飒亚再清楚不过,想北狄亲王那种温室中长大的少爷,怎么可能会是身经百战的司法尔的对手,亲王会死在他手下,飒亚毫不怀疑。
唯今之计,只有与北狄亲王协商,看他是否愿意放弃决斗。
想想北狄亲王临走前气愤的脸,飒亚相信这绝非容易的事,可是不试试看,难道眼睁睁
看着因北狄亲王的死,引发两国的争端,卷入无辜的人民,平白无故的掀起战祸吗?
这……正是司法尔想要的吧!
飒亚突然明白了他临走前丢给自己的问题。一旦开启战争,飒亚还有什么功夫谈婚姻大事,更别提要选后立妃了。
想不到司法尔为了达成阻挠他成亲的事,会不择手段到这种程度。
飒亚顿觉一阵口干舌燥,他从书柜中取出一瓶进贡的葡萄酒,替自己倒了一杯后,仰首饮尽。连连喝了三杯后,他才抹着唇,抓着剩下的半瓶酒,浑身乏力的颓倒入身后的卧椅内。
眩目的迷雾随着酒的作用,开始在他体内发酵。
烦闷的事都被迷雾给驱走了……醺醺醉意,占领他的遗志。
抚着自己发热的颈项,闭上双眼,飒亚脑海中浮现的是一双胆大妄为的下流蓝眸,时而有如静水般冰冷无波,时而激狂有如暴雨中的大洋,尤其是当他蓝眸染上灰色的情雾时,勾魂慑魄的性感魅力,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却又移不开眼,明知会受到蛊惑……但就是无法不盯视……
飒亚微启开双唇,呼吸急促起来。
好热。指尖无意识的解开自己的衣扣,钻入其中,热烫的皮肤感受倒冰凉的指尖,泛起小小的快感,可是很快地这点快感就像被吸入干涸已久的大地,消失于无形,身子呼唤呐喊着“还要”、“再来”。
比这指头还要修长些,动作要更粗鲁一点的,半强势的抚摸着……
幻想着这是“那人”的手指,飒亚的指头掐住自己胸口上肿胀的突起,以“那人”惯用的技巧,在食指与中指夹缝中拉扯、揉捏、挤压。
“嗯……”一股直袭向下半身的快感,让飒亚不觉软了腰,克制不住的伸手到自己的双腿间。
此刻,脑海中的男人,唇角邪恶的微扬着,以沙哑的声音低语着、鼓吹着他下一步的动作,仿佛没有自我主张的傀儡,飒亚浑身发热的依照他的话,圈握住那痛得悸动不已的灼热,移动着手、上下摩擦起来。
自己的手不再是属于自己的,只是男人命令下的工具,取代男人的实体来玩弄他的工具……
“啊啊……法……尔……!”
飒亚忍不住叫出男人的名字,一道白浊的液体湿了自己掌心,急速的空虚感让他整个人清醒过来。
我在做什么!我做了什么?
飒亚愤怒的咬着自己拳头,忍住呜咽的冲动。
竟然想着那家伙,还叫着那家伙的名字,做这种无耻的举动——
西琉飒亚,你真是不可救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