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烧得火热,心潮异常澎湃……她终于和他走至这一步了,只不知被他抚摸亲吻究竟是什么感觉?那……那一定很刺激、很美妙吧……
心脏跳如雷鸣,她不得不没话找话以安稳神经,“不、不是要赶着走吗?”
向擎一步上前,试探性地轻搂着她,察觉不曾挣扎,才吻了吻她的额,低低说:“这个不用很多时间。”
可可小脸更像被烧焦了一样,红得不成样子。
“你很可爱,真的很可爱……”他低叹,唇缓缓寻觅,轻咬着她的耳垂……
激荡霎时传遍神经,长久饥饿的皮肤仿佛有了新的滋润,以至美妙如轻晃云端,再也无法与理智抗衡。从今以后,她的身体会多了一个人的痕迹和气味,灵魂将不再孤苦,不再长年寂寞……”
第二天上午九时,向擎醒来。扭头望了望躺在旁边“咕咕”打着呼噜,睡得像头猪一样的可可,不禁牵嘴淡笑。
然后悄然下床,侧立窗边轻撩起窗帘向外观察,又到洗手间的小窗边继续观察另一位置的情况。小酒店、饭馆、西餐厅、地道即食小档、路边的饰物小贩陆续开始营生。游人从四面八方渐渐涌来,依如往常般热闹非凡,人声沸腾。
向擎观望良久,察觉周围并无异象。思量半晌,缓步回到卧室,见得可可手一扬,打在他的枕头上,随即“嘤咛”一声,转过身子继续沉沉睡去。
他轻步上前,在床边俯身望着她——这个女孩看似勇敢俏皮,实则依赖保守。她的生活乃至生命,似乎缺乏了一种可以令自己信赖的特质。刚才的亲密里,她更渴望他的爱抚,而非细节……所以她口中的完美,其实只是一种安稳的感觉。
恍然间,他胸口微微扯痛——如果没有原因,谁愿意孤独?
如非生活充满失望,她不会独自踩着野草的叶尖,踢着清晨的雾水一路流浪,企图用日出的希冀,萋草的繁杂填充苍白,让阳光的气味掩去寂寞与孤单。
洗澡穿衣后,他用电热板弄干可可的衣服,叠好放在床尾。然后走至床边俯下身子,轻抚了抚她的小脸,“我要到外面买东西和找车子,你千万别自己出去!今晚入夜后,我们会自驾车立即离开此地。”
她呻吟一声,伸手摸了几下,扯过一角被子一拉再用两条腿一夹紧!嘴巴“啧啧”吞咽了几下子,扭向右边继续呼呼睡觉。向擎又好气又好笑,只得用纸条留言,放在茶几上以杯子压好。
他非常相信昨天危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看清楚戴着松林帽和太阳眼镜的他的样子,河岸边也没有遗下任何物品。如果今夜出行,他有更多的时间购置物品,把可可打扮成一个极普通的女孩离开此地。
步出旅馆,手机响起,来电显示出一串熟悉得连招呼也不必费神的号码。
“说话!”向擎叫。
“死大灰熊,昨晚泡妞去了?按了一整晚电话也打不通。”话筒另一边传来苏雷的咆哮。
“是啊。”向擎闲闲答着。这家伙不及他高大强壮,就老以“大灰熊”的称谓中伤他,真可恶!
“哦,那上手了没有?”
“你越知得多只会越妒忌。”
“呸呸呸!我有老婆有儿子有女儿,妒忌你干吗?!”苏雷酸酸地说。
“家花不及野花香嘛!”向擎“呵呵”地笑,“已婚男人羡慕钻石王老五,听得人家风流快活,身子痒很正常。”
“去你的,小心得爱滋!”苏雷恨恨地说。
“那你放心,人家可是黄花闺女。”
“你啥时这么好命了。”苏雷吞了吞口水,“啊,是不是猪八戒的款式?想着吃完就溜,所以不论美丑只拣顺手?”
“人家可是好女孩。”向擎骂他,“有什么事快说,没事我收线了!”
“吃完后还称赞人家好女孩……咳咳,有人十月芥菜热过头了!”苏雷打起哈哈,“好了,大灰熊终于找到熊太太了,以后一伙子外出喝酒,你就不用死拖着哪一个陪你喝天光了,哈哈。”
“没句好话!我有事得断线了!”
“什么事?”
“联络在广林的朋友找辆面包车,样子和牌子都要低调点。”
“原因?”
他顿一顿,“我想我是惹事了。”
“因为那女孩?”
“是。”
“对手是谁。”
“当地村民,也有可能是刘池。”
“昨天我收到黑道朋友的线报,大毒枭刘池乔装成普通游客到石阳视察罂粟种植情况,也就是你决意前去摄影罂粟的地方,与此同时,刘池的儿子为防父亲出事,出动了大批乔装成游客的手下在石阳地带蛰伏。你这头熊向来长着副热过头的心肠,我和卫风就怕你见着什么看不过眼惹事上身,特意警告你一声,想不到一夜不曾联络就出事了。”
“巧合而生,避无可避。”
苏雷不语,半晌,说:“放心,我立即知会当地的朋友,若你们掉了一根汗毛,我苏雷会直踩广林,和他算账!”
“掌控广林旅游业及月光街的大业主何鸿宇?”当年苏雷曾替何鸿宇寻到失踪多年的儿子,两人十分投契,何生还认了苏雷作义子。
“正是。”
“谢谢。其实我早已见过刘池,并替他拿过行李,过程回去再和你说吧。我今晚就会离开,直觉告诉我没事的。”讲着电话的同时,墨镜下的精目四处溜动,周围游人密集,依然热闹,没有任何人留意自己。
“那就好。对了,那个女孩……”
“她会和我一起回去。”他微微一笑,“这话必令你心痒难耐,我很高兴能够这样。”
“什么话?!”苏雷呱呱叫,“你的女人长得像天仙或猪头与我何干?居然说我心痒难耐?我呸!”
“你知我什么意思的。”他四顾周围,顺脚走进一间普通的日用品商店。
苏雷重重“哼”了一声,“总之你小心留着自己的命,不然又得劳动我们替你报仇雪恨!”话毕,他“啪”地断了线。
向擎淡笑着把手机放回袋子。刚才外出之时,他已拿起她放在台面的手机,查出她的手机号码只能在香港地区使用,自是有十足的把握才说和她一同回去。
想到这里,脑海不自觉地又出现她清新的脸孔。他知道自己对她俏皮的笑脸、清新的气味、玲珑的身体已经萌生依恋,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然而,当向擎拿着大包小包,用连他自己也不觉得的焦急步伐回到旅馆房间时,床上却空无一人!
心中立即一窒,随即望向门边的椅子,属于她的小背包不见了。茶几上压着的纸条被贴到了镜子上,走近一看,下面多了几行字——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经过昨晚的事,我们互不相欠。
我出门即招租摩托车到车站,哪辆公车开行就乘坐哪辆,此时或许已经远离石阳。
就此拜别,珍重
最后是一个用口红画的大大的感叹号!
原来她私自跑了!
怒火火速腾升!猪可可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当他是什么人了?!救生圈?夜牛郎?最可恶的是她竟然把他的一腔真情当成买卖!可怜他才刚发现自己挺喜欢和她相处,为怕她再受到伤害,不断思考她的安全问题,甚至不惜在好友面前许下诺言!
他铁青着脸把手中的物品朝床上一扔!“笨蛋,难道你就不怕死吗?万一被刘池……”早知她这么洒脱,早就该在她身上下个追踪器,省得现在担心得坐卧不安……
半晌,他拿起电话,直接拨给何鸿宇……
无论如何,他也要保护她,不会让她出事。
可可戴着墨镜,穿着在旅馆门前小档买的蜡染夏装和宽边草帽朝车站走去。
四周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她,但她还是特意绕道往左边走。如果一直朝右边走去,就是昨天租用单车的地方。她是有些害怕,更想立即离开石阳,毕竟不是每遇意外,都会碰到向擎。
她知道自己如果不离开旅馆,向擎一定会保护她,安全送她回家。
然而,对于某些人某些事,外在洒脱是假象,距离越近越觉得心慌,躲避才是惟一的办法。
说白了,其实是心底伤痕过深,不能再承受背离。
可可雇了一辆摩托车到不远处的公车站,瞄见有即开的班车,不管目的地便跳了上去。
看了看同车的人,俱是寻常的面孔,再溜望窗外,不曾见形迹可疑的人留意自己,心情略定,迅速选了一个窗口位置坐下来再补票。
客车很快开动,她眯眼看向窗外飞掠而去的山山水水,回想和向擎认识以来的种种交集,竟如堵物在胸,郁闷难舒。
像他这般身手敏捷,知识丰富,有让人喜爱的性情和外貌,必已建立一方窗明几净,宁静舒适的家园。内中来去着一个精致的女人,穿美丽的衣裙,涂清雅的香水,茶几插着可人的百合花,餐桌摆有热腾腾的饭菜,一切一切,都是为了等待他放逐归来。
她不会,是不屑为了引导他贪新忘图再成为这样的女人。把一切都看得轻淡,不对任何人投放过多的感情。哪怕只是信任的前奏,因为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但仍然会觉得失落的,幸好并非后悔。是的,她不后悔。将来也不会!所以借由颠簸的车厢把自己摇来晃去,似乎要将向擎这个名字抛在车后的尘埃之内,渐远的泥路之端。
可可很快就知道这趟是长途客运,会到一个名叫“惠林”的小镇。
出了石阳后,汽车在山路绕弯子,路旁或山谷处坐落着简朴的黄砖平房泥。孩子光着屁股在院子追来走去。从房门口看进去,屋里筑有大得吓人的灶台和锅炉,内中昏黑阴沉,有妇女的身影在晃动。
裤袋里的手机突然颤动。她溜望周围,车上的人多在打瞌睡,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为何不辞而别?
半晌,第二条信息:因为已经得到慰藉?
第三条:如果这样,我为昨晚的主动而后悔。
她一愣,迅速猜到此人是向擎。
第四条:请你回我信息,即使不言片语。
过了约莫三分钟,又有第五条:已经看到信息了是不是?你在后悔?不辞而别是害怕被我吸引?呵呵,或许、或许你什么也不是,我多此一举罢了!
可可紧握着电话,手心微微出汗——如果,如果他再来一条信息,是的,再来一条,她会立即回复他……不舍也好、尴尬也好,都将说服自己不再逃避。
然而没有,事情的发展总是与她的期望背道而驰。三小时过去了,手机没有再收到任何信息。
叹了一口气,她慢慢合上手机——她不可能,也没有人可以时刻确定自己的感情,如同流泪有可能因为快乐,狂笑有可能因为绝望一样。所以,她永远不会相信自己竟有如此惊天大魅力——短短48小时内俘虏一个英俊能干的男人。
但自他话语里,分明感觉焦急和不舍……
莫非他对她一见钟情?绝对不可能!她摇头,自己并不十分漂亮。
或许是她性格可爱?向擎的确这样说过。但日久才会见人心,短短两天相处,与其把话说得好听,不如说异性相吸、欲望驱使更贴近些,虽然这理由令人沮丧。
只是,现在向擎如此举动,她的确开始后悔,感觉自己可能放弃了一个机会……
但仅仅只是一个想法罢了,她不会主动要做些什么。虽然脑子已经不受控制地不停回放曾和他相处的点滴,一幕一幕影像就这样一直在脑海里或明或暗地闪着,闲暇时想,临睡前也想,以至突然想回到香港,回到自己小小的蜗居,没日没夜地睡觉、看电视、听MP3……
车未到站,手机再度颤动。心一跳,迅速接听,原来是因为和母亲不和,一向支持父母离婚的姑妈来电,说父亲高血压病发入了院,希望她尽早回来探望。
可可慌了手脚,素来疏离的亲人突然记得起她,显见父亲的病非同小可。连忙在中途路下车,转坐了另一班车到达邻近的城市,连夜乘坐火车到广州,再转车返回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