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在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顶层,下望细密如蝼蚁流动的人潮车流,确实有君临天下的成就感。
然而,骆云鹏的心却像压了一块大石似的,完全无法舒畅……
在玻璃帷幕前吸烟快一个小时了,骆云鹏就是不能静下心来处理公事。一开电脑萤幕或打开公文卷宗,宁心那张单纯无邪、一颦一笑皆动人心弦的丽颜便生动地浮现眼帘……
是的,所有不对劲,全是因为宁心——
骆云鹏从未对一女人喜憎交加,碰上帮心,总算尝到这不是滋味的滋味。
十多天来,他总忘不了在百乐皇宫碰上的大钉子,简直让自己在朋友面前尊严丧尽。
即使跟前都不提,但他可以想象得到老赵在背后会以何种难听的字眼取笑自己。
更叫他难以平息的是那晚在化妆间外听到的对话什么哪里来的“有钱骆驼”,什么听都没听过的狠角色、变态色魔……
一句句从宁心迷人小嘴吐出来的轻蔑诋毁的字眼,全部打桩似的一字字敲进他的心坎里;尤其当她说这些话时,那美丽脸庞绽露“不当回事”的轻忽藐视,更深深重重烙印他心版底。
哼!此等奇耻大辱,照他的个性,绝不是那晚简单的“修理”可随随便便算了,何况那天并没有真正“修理”到——
成长懂事以来,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骆云鹏,而她竟抵死抗拒?每思及此,他的忿恨更加添几分……
用力捻熄烟,骆云鹏按下特助的分机号码。“英杰,进来一下!”
须臾,成英杰快速的带着厚厚一叠资料进来,恭敬地放在他面前。
“交代你的事都办完了?”
“是的,您要的资料全在这里。”
“听说,她今天终于‘排’到我了?”骆云鹏翻着卷宗,阴阴冷笑着。
“是。蓝大班打过电话来,她想请您今晚赴宴,至于是不是宁心招待,她说稍晚才能回覆确认……”
“回覆确认?笑话!”骆云鹏双手交抱,甩头仰天咆哮。“哇!哈……哈……真他妈SHIT!”
他奋力将一钵插满香水百合的花盆挥落地上,刺耳玻璃碎裂声贯穿耳膜。
“她以为自己是谁啊?从来只有我想见或不想见谁,轮不到谁来编派安排!哼,上次的帐还没跟她清呢!敢让我在老赵那伙人面前没脸……她欠我的,可难算了……”
“总裁意思是不去?”成英杰问道。
“废话!”他恶狠狠的瞪成英杰一眼。“百乐皇宫涎着脸的哈巴狗还不够多?需要我再去凑热闹?哼……宁心,总有一天,我要她求我,要她跪在我面前,低声下气地哀求我……”
“骆董——”成英杰领略地翻出一份资料,摊在他面前,笑逐颜开道:
“这个机会,您可要好好利用……”
“哦?”
骆云鹏充满兴味地读着眼前的资料,读着看着,慢慢在嘴边牵起一抹高深的微笑。
“嗯!太好了!你跟我这么多年,事情该怎么做,不必我来教吧?”
“是,属下一定办得妥妥贴贴,绝对让您满意!”
胸有成竹的成英杰肯定点头,开始有条不紊地向老板报告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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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璀璨,人潮如涌,夜的暗潮正隐隐骚动……
台北都会的夜,来得轻巧灵魅,总在来不及觉察的时候,便已迷离深陷在不夜城的神秘气息中……
才不过晚餐时刻,位于台北繁华心脏区的“百乐皇宫”差不多就爆满了。
别说没预约的客人进不了,若订了位却姗姗来迟,恐怕也只有望门兴叹的份儿……
没办法!
这是号称走高格调、高优质的百乐皇宫所订立的游戏规则。除非不想玩,否则就得按规矩来。
身处竞争激烈的娱乐事业,百乐皇宫之所以敢这样嚣张的摆高姿态,全靠一张绝无仅有的活招牌,也就是美艳绝伦、坚持不卖身的“个性名花”——宁心。
每天,各方绅士名流不畏艰苦为她疯狂,争相捧金送银,只为一亲芳泽的火山孝子络绎不绝;此疯狂的景况,怕是当初带领她入行的百乐皇宫老板所始料未及的吧?
“唉!”
一声幽幽叹息在偌大的车厢内流逸。
“宁小姐心情不好吗?还是又碰到难缠的客人啊?”
坐在“公司”特别安排专门接送她上下班的加长型豪华轿车里,宁心昂起瓷玉般秀致美丽的小脸蛋,描绘深邃的莹眸望向天际的一抹靓蓝。
“再难缠的客人,只要我宁心不想理,谁能奈我何?只是,送往迎来的日子过起来实在乏味。”
宁心有一搭没一搭的发牢骚。
事实上,真正令她心绪不宁、忐忑难安的是——骆云鹏。
自“那晚”之后,二个星期了!每天她都担心会在某个角落被他劫了去,一到黄昏,她就开始惴惴不安,全身神经绷得快断了……
怎么说百乐皇宫毕竟是开来赚钱的,得罪客人也就是得罪钱。
祈老板为了平息那晚的不愉快,交代蓝妮摆场以示道歉,希望骆云鹏能尽释前嫌,再呼朋引伴来疯狂“洒钱”。
宁心也早有心理准备,他的出现一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可是,非常出乎意外,特别为他摆的场,他居然没来?
缺席,是不是表示他已经忘了,没事了呢?
宁心可不这么想。
她总有很不好的预感,觉得骆云鹏不会这样轻易放过自己。那天,他所说的每句话都寓意深刻,每一个阴恻的表情都让她胆战心寒……
到底他想怎么样呢?
强烈的不安全感又开始骚动了,她不禁又深深叹息……
“小姐,别再叹气了!老谭的女儿年龄跟你差不多,一般像你一样二十三岁的女孩子,谁不是打扮美丽和心爱的人约会?小姐是该正正经经谈个恋爱啦!”
司机老谭由衷鼓励道:“其实,来我们百乐皇宫的客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老板、企业家、名流政要?宁小姐喜欢尽管挑就是了,女孩子啊,还是有个归宿最好!祈大爷那么疼你——老谭斗胆说句实话,小姐应该早点离开声色场所才好啊!”
“嗯……”
宁心根本没专心听,思绪像被猫抓乱了的毛线球似的,完全理不出头绪。
“嘿嘿……我老谭虽然没念什么书,米吃够多够久,看人也有点心得了。前阵子有个亚洲商业神童叫骆云鹏吧,长得一表人才又年轻未婚,跟小姐真是绝配啊!”
喀喀!
听到这三字,喉头一缩,差点儿给口水呛到,她深呼吸缓气平静道:
“他……唉,有钱什么了不起!会来这里糟蹋女孩子,放纵私欲、寻欢作乐的,哪一个是好东西?”
宁心不屑地嘟起嘴。“做我的老公,第一条件绝对要是不涉及舞厅酒家的好男人才行!那些只想用钱收买女人的色鬼……哼!想都别想!”
“我的大小姐,你别把话说绝了。人生很多事很难说的哟!”
老谭和蔼地以过来人的经验说道:“当初我也立誓绝不娶台湾老婆啊!结果呢?还不就娶了半句国语都不会讲的台湾婆吗?再说,欢场也会有真感情啊!”
“那是你的想法。我呢,绝对不会放弃坚持!等偿清债务,我一定和它彻底画清界限,再无瓜葛!要我从这里找老公,哼!我情愿剃发为尼!”
宁心剀切陈词。
“哈哈!年轻人哪,个个铜牙铁齿,我老谭不跟你辩,等着瞧好了!”
言谈间,大车顺利开入百乐皇宫地下停车场,她打开车门,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此时,手袋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我是宁心。哪位?”
“呜……呜……小妹啊……我不要活了!让我死吧!现在我就带着孩子一起去跳河,一起死了算了……呜……我怎么那么歹命……”
手机被端传来相依为命的姐姐——宁静凄厉的哭声,宁心美丽的五官不由缩紧皱起。
“老姐,你缺钱直说就是了,不要老上演这一套,你哭不烦,我听都听烦了!”
宁心太阳穴开始抽痛……
真不知道同样父母生的,为什么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会这么软弱、无知?
冲动鲁莽嫁了个不成材的老公就罢了,日子苦到山穷水尽,竟还会被人设计骗钱?宁心光是帮她筹钱补窟窿,脑子想到快爆破!
而前次投资失利赔掉几百万的风波才刚平,现在不知道又惹出啥麻烦?
“呜……我就知道,连惟一的妹妹都看不起我,不管我的死活啦!呜……小妹,你姐夫这次死定了,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啦……”
“好啦,你先不要哭……每次都说他要死,哪次死成了?哼,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烂人早死早解脱我告诉你!”
“呜……他被绑架了!如果,你……见死不救,他真的就死定了……宁心……求你行行好,老姐我没有那个烂男人活不下去啦!呜……呜……”
“老姐,我一分钱也没有,除了人命一条,我啥也赔不出来!”
“呜……他们……绑走你姐夫的人说,说要跟你谈……”
“跟我谈?有没有搞错?梁钦是你老公又不是我老公!”
“唉哟!我也弄不清他们想干嘛?总之,你快点过来,呜……他们说你不出面就要梁钦死……”
“噢!我真是输你输得彻底!这怎么一回事啊?老天,你等等,我马上过来!”
无奈的坐回车里,宁心吩咐老谭道:“麻烦你送我到姐姐家,今晚我可能没办法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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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县小镇宁静的寓所
“什么?二百万美金?梁钦那个烂男人不值那么多钱吧?”
接到歹徒打来的勒赎电话,宁心愈听愈搞不清楚对方意图。
二百万美金是个天文数字,他们凭哪一点确定梁钦有这行情?更吊诡的,对方指名宁心交付赎款?
感觉上,他们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为什么要我去交钱赎人?他又不是我的老公……”宁心质疑道。
“少废话,我们大老板就要你来交钱,总之三天内准备好二百万美金,然后我们会通知你送钱的地址。”
“嗯,二百万美金是六千万台币……”宁心沉吟道:“就算自己印,三天也吐不出来……这位大哥,很抱歉我们办不到,不如说个实际点的数字吧?”
她大胆地对歹徒讨价还价,现在身上背一亿负债已经够让人喘不过气了,宁心不愿再增加自己的负担。
“哼?办不到也要办到!”歹徒一点都不肯放松。“我们老大看得起你,知道你有本事吐得出来!”
“喂,我是真的没办法,你们不能强人所难!”
“好啊,你尽管慢慢犹豫,梁钦那条狗命随时不保……”
“不要啊,宁心你一定要答应,否则他会死的!”宁静悲恸哭喊。
“亲姐姐的老公,你狠心让他这样死去?嘿嘿,聪明的还是照办吧,刀枪子弹是不长眼睛哦!”
“好!好!我们答应你,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老公!我妹妹她一定会筹钱给你们的……拜托!拜托!”
宁静一把抢过电话,哀哀切切哭求。
“哼!好话不说第二遍,去求你妹妹吧!”
喀!电话挂断——
宁心的脑袋也如断电一般,什么都无法思考……
“小妹,我们母子都靠你了,你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拜托你,去求祈觐安吧!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不,祈叔已经帮我们太多了!前几次他帮你垫的还不够多吗!这回,我看他未必肯再当一次冤大头……”
“去试试嘛!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宁静泪眼汪汪,企望地看着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妹。“小妹,算我求你,梁钦再怎么人渣,他总是你姐夫,我不能没有他啊!孩子也不能爸爸……呜……”“好吧!我试试看……”
宁心无可奈何点头,姐姐一家是她在世界上仅存的血亲,说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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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靠祈觐安的全力协助,宁心带着巨款来到歹徒指定的地点。
百思不得其解,对方指定地点竟是位于闹区的五星酒店?太招摇了吧!对方是什么来头?
竟胆大包天把公权力踩在脚底下?
当宁心单枪匹马进到饭店内电梯,心里的疑团仍不断在增大……
“是宁小姐吧?”
“我是。”
深深一呼吸,宁心觉得好像楼层太高了,以致空气有点稀薄。
“跟我来。”
电梯门在十五楼打开,随即一个黑衣男子领着她在迷宫似的小走道前进。
“你老板到底是谁?”
“小姐不必太好奇,马上你就知道了……”
从僻静角落的旋转楼梯上去,正是独占整层、视野最辽阔的总统套房。
走到亮漆雕花的木门前,光是恢宏气势就感觉像是来到高不可攀的宫廷。
宁心瞧了瞧四周,不由讥讽道:“你们老板很大方嘛!用这么好的地方囚禁肉票,看来绑架并不是他的专业,玩票的吧?”
“不要说我没警告你,在我们老大的地盘,小心祸从口出!”
黑衣男子利落开了门,严厉警告道:“快进去,你迟到了。”
“哇,好冷……”
方入门,一股寒气逼人,宁心瑟缩着身子忍不住咕哝着。
“里面的,麻烦把灯闪亮点好不好?”
房内灯光灰暗,宁心隐约知道屋里有人,却无法看清楚他真确的表情,只觉偌大房内没有丝毫温暖的气息,空气里诡谲与邪魅氤氲飘扬……
“请问……啊!”
不知从哪儿伸出来一只怪手突地攫住她柔软的身子,她重心不稳便跌落一个宽阔温热的、男性的胸膛;她的脸就贴在对方心脏的位置,清楚听见他规律心跳……
你是谁?跟梁钦有什么仇?为什么要绑架梁钦?”
宁心奋力挣开陌生男人的钳制,却让他抱得更紧,她的臀抵住他旺盛坚炽的男性,隔个薄薄的衣料,她感受男人攀到顶点的强烈欲念……
“放开我!放开……我把钱带来了!你们要的只是钱!我给你钱……”
她用力挣扎,深怕自己为了救梁钦那废物,不但赔了钱,还要赔上自己的清白!
“嘘……别嚷嚷!轻松点嘛,既然来了,心里应该有点准备……”
低浑幽沉的嗓音,邪佞却诱人。
天!好熟啊!宁心在脑子里拼命搜索,这种听来不寒而栗的声音到底是谁?
“不,放开我……我把钱带来了!钱……钱都在袋子里!”
她确定这人一定是自己认识的,可是她的脑子是空的,除了害怕恐惧,没有办法思考其他。
“不急,先让我好好疼你……”
唰!
男人一把扯破她连身洋装下摆,双腿冰冰凉凉地袒露,他粗糙大手循着美好的大腿曲线向上,挑逗地摸索到最隐密的底部……
宁心反射地夹紧腿,不住哭喊:“啊!放开你的脏手!你是谁?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是谁?哈哈!聪明的你,还没想出来我是谁吗?”
男人蛮横撑开她靠拢的双腿,粗暴的以手指往她仍旧干涸的密丛戳入——
“啊!不行!不要!好痛……”
“痛?哼!少在我面前假惺惺!我知道你喜欢的……那天我才不过摸了两下,你下面就泛滥成灾了……”
“你?你是……骆云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