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舫因,伯父和伯母交代我,希望你今天就搬回家住,至于上学通勤的事别担心,我会负责接送你。”
“为什么?我住宿舍住得好好的啊!”席舫因不解,韦晟勋凝重的神情蓦地让她压力好大。
“伯父伯母担心你的安全,你不想让他们操心吧?”韦晟勋说了一个无法说服她的理由。
这时席舫因还故作轻松,撒娇道:“我不要啦!韦哥哥,你帮我跟我爸妈求情嘛!”
韦晟勋正色,“舫因,你别闹了,为何不听话?”
“我已经长大,没有必要连这些事情都限制我吧?”席舫因紧抓住翟浚谦的手,身子也往他身后渐缩,她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你不能跟翟浚谦在一起,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韦晟勋终于忍不住爆发,声音大得把他们都吓一跳。
“为什么?”这时说话的却是翟浚谦。
虽然他能察觉韦晟勋应该是喜欢席舫因,但他没想到,韦晟勋竟会自私的连感情自主都不由她。
“就是不行。”韦晟勋眼色沉重,望着花一般娇艳的席舫因,心痛的发现她的娇颜为别人绽放。
“韦哥哥,这是我爸的意思?”席舫因不敢相信,一向疼她爱她的父亲竟会阻止她的爱情,一定是韦哥哥假传圣旨的吧?
“伯父伯母有他们的苦衷,他们爱你,不希望看到你受伤害,你不能和翟浚谦在一起,如果你不想伤大家的心的话。”
“我还是不相信,不想舫因和我在一起的是你吧!”翟浚谦将席舫因护到身后,挑战韦晟勋在她心中说话的分量。
“舫因,你过来。”韦晟勋不理会翟浚谦的话,径自伸出手,要席舫因到他身边。
对他而言,翟浚谦是一个侵入者、伤害者、破坏者,和他对峙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保护席舫因不受伤害,不因翟浚谦而受伤,才是当务之急。
“我不要。韦哥哥,你们不说清楚,就要我不能跟浚谦在一起,为什么?”席舫因不满,她外表柔弱,心思却异常坚定。
“舫因,听韦哥哥的话,快过来。”韦晟勋说,翟浚谦却将她拉得更紧。
“我不要,我喜欢浚谦,我要和他在一起。”因为爱情,她眼神熠熠,如宝石般灿烂。
韦晟勋斯文的脸,因怒气而渐扭曲,于是他使出杀手锏,“你忘记五年前的事了吗?那时你因为他差点死去,你还记得吗?”
死去?翟浚谦的心大受震撼。
五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韦晟勋会这样说?
席舫因默然,突然在翟浚谦面前提到过去,让她毫无心理准备。
“我们不愿意看到你再受一次那样的折磨,没有人承担得起再失去你一次。”
“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席舫因气怒驳斥。
饶是好脾气如她,也忍不住生气了。她气韦晟勋拿这种非常态性的突发事件做理由来要求她离开翟浚谦。
五年前她因发烧而并发严重肺炎并非直接由他引起的,只能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告诉我,那年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你会突然转学?”翟浚谦忽然想起来,五年来席舫因的外婆,怎么也不愿意告诉他席舫因的下落,难道跟这有关?
“五年前,舫因因为高烧并发肺炎差点死掉,你知道吗?”韦晟勋主动替她回答。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翟浚谦面向席舫因,忽然亿起五年前她转学前一天,那场突来的大雨,及那天的最后一堂课——
“我们走!”席舫因忽然用力拖住翟浚谦的手,拉他往回跑。
“舫因!”
将韦晟勋的追赶叫声抛在脑后,她急着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她和翟浚谦欠彼此对五年前的事,一个通盘而完整的解释。
现阶段安逸的假象只是自欺欺人,再这样下去,他们的爱情就像是架空在虚幻之上,永远没办法到达幸福的彼岸。
她不要这样的爱情!
掺了谎言和怨慰的爱情并非真爱,就如同一颗美钻内出现了杂质。
她要的爱情是纯透而美好,为此,在宝石蒙尘的当下,就必须要有当机立断的决心才是!
第6章(2)
席舫因他们最后还是回到翟浚谦的住处。
由于时间已经太晚,张正传和白茉莉好像都已经就寝,为了怕吵到他们,他们俩蹑手蹑脚溜进了房间。
席舫因和翟浚谦并肩坐在床上,刚开始因为心思太过纷乱,两人皆沉默不语,末了,是翟浚谦先打破沉默。
“你是席舒嫚。”他用肯定句指出,不晓得她当初欺骗他的动机是什么。
席舫因点点头。
“为何要装做不认识我?你当初为何要转学?又为何你改名叫席舫因?为什么你会得肺炎?为什么五年来——”
席舫因打断他,“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好不好?”她牵起他的手搁在自己的腿上,甜甜的化解他的急躁,“来玩一问一答如何?”
翟浚谦试着心平气和,终于他不自在的点头,“为什么后来再见面,你要装成不认识我?”
“因为我还在气你的绝情。”
“我绝情?”翟浚谦不懂,还想再问时,席舫因却先开口。
“下一个问题,请遵守规则,一问一答。”
“为什么你要转学?”
“那时我发高烧并发肺炎,什么时候转学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时我应该正在昏迷,只知道醒来后已经在台北。”
“为什么得肺炎?”翟浚谦紧张的咽下口水,“是因为那场雨吗?”
席舫因陷入回忆,“那时你说我笨又丑,我很难过,在老地方等不到你,我好像就昏倒了,是韦哥哥和韦伯父开车经过发现了我,好心的把我送到医院,并通知我外公外婆。”
“不给我任何消息是因为恨我吗?”他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在五年前那天就已错过了。
“你有找过我吗?”席舫因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
“怎么没有?你转学那天我就逃课到你外婆家,却没找到任何人,之后我和张正传每隔一段时间就到你外婆家去,但你外婆从来没告诉过我你的下落,直到我北上要来念大学前,我和正传都还有去探望你外婆,希望她愿意告诉我你考上哪所大学。”
“可是外婆从来没有告诉我你找过我。”席舫因疑惑,摇头不解。
“你有问过她吗?”两个人开始比对蛛丝马迹。
“我有问过,但她都说没人找过我。”
“不可能,你转学后一个月,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外婆,但那时她什么都没跟我说,是因为气我害你得肺炎吗?”他自责不已。
“我昏迷了两个礼拜才醒来,之后又调养了近一个月,在此之后我一直有问外婆你的消息,但她的回答都是要我别再多想。也许,他们是真的因为这样在生你的气吧,否则我爸妈为何不让我和你在一起?”席舫因歪着头思考,渐渐厘清一些事。
“那你为何改名?”翟浚谦又问。
席舫因将母亲去求助大师,以及大师说的话从头说了一遍给他知道。
“算命啊,原来如此。”翟浚谦点点头,心下却隐隐有种不安盘旋,但是什么他却说不上来。
如果只是单纯气他的话,他们大可来骂他、来教训他,或到他家兴师问罪,但有必要长达五年的时间,都这样阻绝他们彼此的消息吗?太大费周章,也太说不过去。
“但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在五年后念同一所大学,甚至在图书馆巧遇,有时候,缘分真的是很奇妙。”席舫因为此动容,这比一路走来都好风好月的缘分还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