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就是宝玉和袭人嘛!杜福兮自己这么解读。既然是宝玉和袭人,那关系可不一般,孙石玉怎么可以不认莲姨娘?不只莲姨娘不明白,连她这个正妻也不明白。
见他等得不耐烦,她忙叫采柳、怜蕊打温水来,自己洗了棉巾子开始帮他擦身子。
他的身子热得可怕,但他偏生不让她请大夫来,也不许服侍漱洗的采柳、怜蕊靠近,她只好认命的当起擦澡工,对于擦澡,她一点都不陌生,她祖母过世前半年住在医院里,她天天去帮祖母擦澡,陪她聊天,给她梳头发。
第四章将军变弱鸡世子(2)
孙石玉对于她能做得如此好也颇为意外。第一次做时,他以为她定会笨手笨脚的打翻水盆,很意外她动作熟练轻柔,非但没有弄疼他,还擦得甚为仔细,只不过较为接近私密处时她会有些不自在,但仍小心的绕过,是有微微的脸红,但并不扭捏,她甚至还会跟他聊天。
前世他长年都在军营生活,要统领几十万大军,行事一向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所有人都对他感到敬畏,他总是抿着唇,凝着一张脸,而他受伤时,为他擦身子的小兵向来战战兢兢,他没想过会有人在为他擦身子时跟他闲聊,就仿佛这样一边为他擦身子一边与他闲聊是很正常的事。
“世子,说真的,你身子一直这样高热不退可以吗?真的不必请太医来瞧瞧吗?”当擦澡工没什么,她比较担心自己“知情不报”会“延误病情”,虽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病还是没病……可听闻他向来由太医诊治,便知道他这副身子有多尊贵了。
“我自有分寸。”他的眼光深幽,移向她纤细的腰肢曲线,哼了一声又收回视线。
见鬼了,这是他不曾对任何女子有过的念头,她这青果子似的小身板竟能撩动他他答应过不会碰她便不会碰,他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她,他需要她的帮助,让他运功逼出体内剧毒。
目前他还不能百分之百的信任她,自然不能将体内存积毒素之事告诉她,至于他不是孙石玉这件事更是得跟他一起进棺材,她若知道,饶是再大胆怕也会昏死过去。
“你有分寸?”杜福兮用对牛弹琴的眼神睨着他。“那么你告诉我,你的标准在哪里?烧到几度……呃,烧到什么程度你才要请太医?”
据她所知,坊间传说发烧把小孩脑子烧坏的事例,其实是因为罹患脑炎、脑膜炎等疾病,发烧只是这些疾病的症状表现,真正伤害到脑部的是严重感染病症,他这样放着不管,她真的很担心他会感染,而这个时代可还没有治疗脑部感染的技术。
“爷饿了,传膳。”他极不悦的命令。她以为他不知道她那眼光是什么意思吗?她竟敢藐视他?
“世子要用晚膳喽!说不过人家就说要用晚膳喽……”杜福兮甩着帕子出去唤人了,那语气、内容又是气死人的故意。
孙石玉咬着牙,然而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在她娇俏身影消失在门帘外之后,便缓缓的转变了,嘴角往上扬,竟是勾出一抹笑意。
重生后,他一直极度痛苦,困在这副病痛缠身的躯体里,什么也不能做,偏生待他厘清的事又迫在眉睫,他就像龙困浅滩只能独自焦急,却没有能够助他一臂之力的人,没有人能拉他一把,直到她出现……
现今,他不但能在她的掩护和帮助下运功,还能摆脱那老是守着他哭哭啼啼的莲姨娘,房里不再从早到晚都有奴婢川流不息,清心多了,逐渐让他能够把一些事想明白透澈,前世死亡那一幕虽然像烙铁般狠狠的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他仍旧是不愿相信,非要亲自去查个清楚不可,不然他死不瞑目……
杜福兮重新打了帘子进来,就见坐在床上的孙石玉狠狠的攥紧拳头,一副随时要出拳把墙给击碎的模样。这位爷是怎么回事?不会那么小气吧?她不过调侃他两句就气成这样,真是小肚鸡肠。
虽然他小肚鸡肠,不过她好女不跟男斗,还好心的朝他挤眉弄眼地说:“我说身体还很虚弱的世子,添香、迎梅要进来了,快躺下吧!”
这阵子他身子好得极快,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太医断言这辈子离不了汤药、仅用药吊着命、咳一声就好像随时会魂归西天的世子了,不过这是他们两个的秘密,王府里还没人知道他已经行走自如,不必人搀扶。
孙石玉敏捷的躺下,杜福兮随手把被子一扯,想帮他盖上被子更为逼真,没想到她手劲太大,一时失手,竟连他的脸也盖住了,那上好的白色织锦被又很巧的没绣上半点图案,因此这么一盖,活像大体,看得她噗哧一笑,忙把被子拉下一些,露出他的头颈来,冷不防见到一张扑克脸,她更想笑了。
“对不住、对不住,不是故意的……”她又想笑又想收住笑意,双手捂着唇,眼眸却藏不住笑意。
这里自然是没有扑克牌的,她要怎么跟他解释扑克脸呢?扑克脸在棒球术语里,指的是看不出是否已经疲累的投手……
说到棒球,她可是很喜欢棒球呢!从两个弟弟小时候,她就教他们打棒球,也怂恿他们加入棒球社,至于她自己,不是她自夸,那当然是打得很好喽!
这朝代没有棒球这种运动,有机会她还真想组个棒球队,需要的棒球手套、球棒、棒球、头盔,感觉上并不难做出来……应该吧?
孙石玉盯着她那不断点头又不断微笑的小脸,沉浸在自个儿小天地里的喜孜孜模样莫名的让他不悦了起来。
“想什么那么欢?”他高挑着眉,不快地瞪着杜福兮。
杜福兮摸摸自己的脸,咧嘴一笑。“怎么?都写在脸上了吗?很明显吗?”
“难不成你以为自个儿喜怒不形于色?”孙石玉哼哼两声。“把你刚刚所思所想一字不漏的说出来,我全部要知道。”
杜福兮似笑非笑地说:“真是对不住了世子,恐怕是一个字都无法告诉你,因为你听了也无用,你是听不懂的。”
孙石玉皱眉,脸色马上沉下来。他听不懂?他前世虽是武将,但自幼便与跟他年龄相仿的外甥孙昶轩一同在清风书斋学习圣贤经传,还有他听不懂的事?
“我偏要知道!”孙石玉恼怒地道。
“好吧!”杜福兮耸耸肩。“有种活动叫做棒球,球员分为攻、守两方,攻方球员利用球棒将守方投掷的球击出,随后沿着四个垒位进行跑垒,当成功跑一圈回到本垒,就可得一分,而守方则利用手套将攻方击出的球接住或掷回将攻方球员打出局。比赛中,两队轮流攻守,九局中得分较高的一队胜出。说完了,这样世子听得懂吗?”
孙石玉不悦的眯起眼睛。她果然在小瞧他。他懒洋洋地说:“近似击鞠,有何难懂?”
“击鞠?”杜福兮想了想,好像在历史课本里读过,游戏者必须骑在马上以球杆击球,以击球入门来得分,若说跟棒球相似之处嘛,就是都有一颗球,她倒觉得击鞠比较像马球,不过她可不会再跟他说马球了,多说多错,早晚露出她并非原主的破绽。
“你那棒球是打哪里看来的?规则倒是比击鞠精巧了几分。”他是不太明白她口中那些个垒,但也能想到个八分,略略一想便知这个叫棒球的玩意儿比击鞠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