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烟蓝手里拿着的酒壶差点没直接砸在他头上,她微愠地瞪着他,是有没有这么没情趣啊?跟老婆吃饭搞得跟营长吃饭一样,要不要干脆叫她食不言寝不语?
他自然察觉了她情绪的转变,心平气和地安抚道:“夫妻之间自然该相敬如宾,为夫对你以礼相待,你不必服侍我。”
一句以礼相待把他的立场表达得完美无缺,她哑口无言,她这下有八成肯定他是因为某种原因无视两人之间的吸引力,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很好,他既然如此待她,搞得她好像一头热一样,就不要怪她以后回敬他了!
一顿饭很无奈的吃完,之后,沐烟蓝回到房里,看到房里装着热水的澡桶,忽然心生一计,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诡异。
相敬如宾是吧?以礼相待是吧?她本来还不想用这招的,但谁教他不解风情到了极点,这就不能怪她了。
于是她刻意推迟了洗澡的时间,平常他大概都会留一个时辰让她梳洗,然后才回房睡觉,虽然两人同床共枕也好些日子了,不过他总是像个僵尸般硬邦邦,碰都不碰她,害她都怀疑起自己枕边人其实是兵马俑变的。
等时辰差不多了,沐烟蓝叫小红重添热水,并加入茉莉花,然后她褪下了衣服,露出那完美无暇、秾纤合度的娇躯,慢慢的踏入澡桶。
门外,也渐渐的传来蔺尔恺的脚步声。
他心想着沐烟蓝此时应该已经梳洗完毕,坐在房里等他睡觉了。说真的,这真是他最难熬的时候,所以他一入房门总是很快的躺上床,意守丹田,神飞天外,极力让自己无视身边尤物。
天知道,他好几次都在床上默念《大悲咒》了。
苦笑着推开门,才一进去,看到眼前的美景,蔺尔恺当下傻在那儿,久久不能回神。
美人出浴,只露出香肩细颈,但没入水中的盈盈春色却给人无边遐想,热气氤氲,如梦似幻,尤其她朝着他嫣然一笑时,他觉得全身气血顿时往脑门冲,鼻间一股热感猛然冒出来。
“相公,你流鼻血了!”沐烟蓝低呼一声,就想站起身来。
“等等!你别动!别动!”蔺尔恺随手抽来布巾捂住鼻子,另一手连忙将门关上,闷着声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沐浴?”
她耸耸香肩,巧笑嫣然地道:“我想让水热些,所以请小红再帮我重新烧水,就耽搁了些时间。”
“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你这么忙,这点小事何必拿来烦你?”沐烟蓝说得理所当然,事实上她憋笑憋得肚子都痛了。“何况我们是夫妻不是?夫妻之间没有秘密,你应该要习惯才是。”
蔺尔恺被她堵得无语,只能郁闷的侧过头,尽量做到非礼勿视。
不过当他背着身才拉好椅子准备坐下,就听到一连串水花的声音,他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勾勒一幅美丽的画面,裸身美人将一只美腿伸出浴桶外,晶璧的水滴由她无瑕的大腿滑到匀称修长的小腿……
就这么一闪神,他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好惊险才一只手扶住桌沿稳住了身子,有些狼狈地坐正。
紧接着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轻笑声,令他有些懊恼。
“相公,我有点冷呢……”沐烟蓝娇嫩的声音软软的传来。
蔺尔恺眼观鼻,鼻观心。“那就快洗好。”
“我已经洗好了啊——”这次的音调已经有些撒娇了。“泡得身体都红了,只是还没穿上衣服呀……”
身体都红了?还没穿上衣服?他忍不住去幻想那是什么样的画面,才这么一下子,他就觉得滚滚的鼻血又奔流而出,他无奈地将布巾捂得紧了些。“那你就快点穿。”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了。
“可是、可是……”沐烟蓝的嗓音带着无辜。“人家的兜衣在你手上啊!”蔺尔恺本能的将手上用来捂鼻血的布巾拉远一看,吓!这不正是她沐大美女的肚兜?
“那个……这个……还给你!”他连忙别过头,将手往后伸,要把肚兜给她,但上头染了他的血不说,肚兜一拿开,他的鼻血又开始流,他只好又把手收了回来,用肚兜捂着鼻子。“我去叫小红重新帮你准备一件。”说完,他还真的准备夺门而出。
沐烟蓝连忙出声阻止,“相公,你准备就这样去?”
有什么不对吗?下一瞬蔺尔恺霍然意识到他这样流着鼻血,又用她的肚兜捂着半张脸去找小红,究竟是想吓死谁?万一小红问起来,又要怎么解释?
“我我我……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难得冷静沉稳的他,居然失了分寸。
“不怎么办,那就不穿喽!”沐烟蓝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一脸巧笑倩兮,身上只是披了外衣,赤裸着纤美的小脚。
这、这……光是想象她的外衣里头什么都没穿,简直比裸着身子还要诱人,蔺尔恺受不了了,带着他捂脸的肚兜,突然站直了身子,吓了她一大跳。
“我……我突然想到有一份奏折还没拟,你先睡吧!”说完,他也不顾自己的狼狈样,又要住门外冲。
“相公,你流了好多血,明天我叫厨娘替你准备些猪肝汤,补补血吧?”“好好好,准备一碗……不,一锅吧。”话落的同时,他人已经踏出门外,还记得帮她把门关好,免得春光外泄。
就在他终于靠着门柱,微微松了口气的时候,屋内的沐烟蓝慢悠悠地道:“相公果然正人君子,相敬如宾,以礼相待,令人佩服。”接着,她那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出来。
蔺尔恺皱起眉头,一脸郁闷,这下真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了,他哪里听不出她方才是故意的呢?这女人肯定是在报晚膳时他冷待她的仇。
他是男人,可不是圣人,可以不要这样玩他吗?
果然如蔺尔恺所担忧的,陈仲对沐烟蓝神魂颠倒,决心一定要得到她。
凭他的手段,要从那正直过了头的的蔺尔恺身上得到一名女人,又有何难?于是陈仲在很短的时间内数个手段齐下。
十三小妾媚娘败了,陈仲便叫他的夫人,也就是现今皇上的妹妹宁维长公主前往蔺府,美其名是与烟蓝公主交际,事实上是挖人墙角。
至于宁维长公主身分尊荣显赫,为什么愿意替陈仲做这种事?只能说她天生犯贱,爱陈仲爱到昏了头。
而在同一天,陈仲在朝会上也出手了,“启禀皇上,关于太学筹建一事,臣有所奏。”他持着笏板站出,余光却是冷冷地瞥了蔺尔恺一眼。
“准奏。”皇帝懒懒地应了一声。
“皇上提出太学之设立,交给华盖殿大学士蔺尔恺全权负责,迄今已三个月余,据臣所知,太学的设立并没有任何进展,要是再拖下去,只怕会影响我朝作育英材的时机,请皇上明察。”陈仲侃侃而言,却是字字诛心,矛头全指向了蔺尔恺。
“喔?这是怎么一回事?”皇帝有些不快地看向蔺尔恺。
蔺尔恺不疾不徐地行出,行了一礼后方道:“启禀皇上,太学之设立会延宕不前,是因为原本规划在城西的那一大片土地地目繁杂零碎,地主更是分子复杂,多不胜数,臣等光是找出地主取回土地,就要花上好一段时间,并非故意拖延,请皇上明察。”
“哼!蔺尔恺,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拖,万一这地主十年八年凑不齐的,那太学是否就得十年八年后才能建好?”陈仲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