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庆和永平公主因此担心不已,再这么下去,他们的儿子将永远不会回来了。所以他们想到了一个主意,就是……请薛明珠来安慰失意的玄烈。
“烈,我早就告诉过你,纪盲焰那个男人根本不能相信。”来到玄府的薛明珠劈头就如此说道。
她原以为自己和玄烈的缘分已尽,没想到就在她要放弃时,竟传来好消息。不过,她早就知道玄烈和纪青焰不会有好结果的。
玄烈不说半句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薛明珠一眼,对他而言,在他耳边说话的薛明珠大概和聒噪的麻雀没两样吧!
“烈,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见玄烈不说话,薛明珠不以为意的迳自说道:“不如我们一起去外面散散心,你说好不好?”
“别烦我!”玄烈终於说话了,可是情况却和薛明珠期望的差很多。看来用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使玄烈注意到她,薛明珠只好使出非常手段。
“你想听听纪青焰的近况吗?”
“我不想听!”玄烈几乎是用吼的。
他和纪青焰已分开半个月了,玄烈努力地不让自己想到纪青焰。
薛明珠却兀自说道:“他最近过得可快活了,每天都邀请一堆人到焰居去大摆筵席,夜夜笙歌,大家都说花街最近变得好热闹喔!”
薛明珠说这些话的用意只有一个,就是让玄列明白,纪青焰就算和他分开了,还是过得很好。
她就是要玄烈死心。
“哼!还说什么不能没有我。”
听了薛明珠的话,玄烈心里突然觉得很不舒服;一想到纪青焰此刻的行为,就让玄烈非常心寒,认为他是不是因为对自己没有爱,才能如此洒脱?
“烈,追忆过往一点用处也没有,你应该要把握现在。”
而现在她就在他身边。薛明珠凑上自己的唇主动吻住玄烈,并在他耳畔低声道:“纪青焰会的我也会,走,咱们到房里去。”
薛明珠主动提出邀请,玄烈原想拒绝,但就在他开口之际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好啊!”他要彻底遗忘过去。她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那么顺利,只要和玄烈上了床,玄烈就非娶她不可了。
玄烈将薛明珠抱进自己房里,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在床上,激烈地亲吻她,可是当他们即将有更进一步的接触时,玄烈却停下了动作。
“烈,为什么?”薛明珠不解地问。事情都已到了这个地步,玄烈怎么能说停就停,那她怎么办?
“不行,我没办法抱你。”玄烈歉然说道。即使他心里想要遗忘纪青焰,可是他的身体是最诚实的,他的身体渴望著纪青焰,而且也只要纪青焰一个人。
除了纪青焰之外,他无法拥抱其他人。
薛明珠咬著下唇道:“你心里还想著纪青焰吗?”
玄烈没有说话,可是他的表现已经够明白了,薛明珠不禁狠心道:
“纪青焰根本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我知道。”这一点不用薛明珠提醒,玄烈自己也很明白。
“那你还想和纪青焰重修旧好吗?”薛明珠担心地问,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不。”玄烈摇摇头道:“我和青焰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
最大的问题在於纪青焰不爱他,而他也无法原谅纪青焰欺骗他。
“烈,我不在乎你心里想著纪青焰,最适合你的人是我,咱们成亲吧!我会当个好妻子,帮你生儿育女,你说好不好?”
薛明珠的外貌输给纪青焰,在玄烈心里的分量也输给纪青焰,不过有一样她是远远胜过纪青焰的,就是她可以替玄烈生儿育女。
“明珠,这件事你别再提了。”既然他不可能爱薛明珠,又何必害了她一生。
“我知道了。”
但薛明珠并不打算放弃,她心里您的是如果没有纪青焰就好了……
明明很热闹,大家也都很高兴,可是纪青焰却觉得很寂寞。
当他独白躺在床上时,那寂寞的感觉更是令他觉得痛苦,因此纪青焰才会想到每夜大摆筵席,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掉痛苦。
看著眼前的舞娘跳舞,纪青焰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觉得喧闹声离他很远。
“焰神,你喝醉了。”杜继尧说道。看著纪青焰如此放纵自己,他真的觉得很心疼,到底要怎么做他才会恢复?
“胡说,我才没醉。”
纪青焰白了他一眼,也不管杜继尧的劝阻,又喝了一杯酒。
如果能醉了也好,这么一来他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不行!再喝下去你一定会搞坏身体的,我扶你回房去吧!”
说著,杜继尧代替纪青焰宣布筵席结束,然後扶著他回房。
“喂!我还要玩……”纪青焰话还没说完就被送进房里。
丝竹声停止了,喧闹声停止了,教纪青焰一时无法承受那份寂静。
“你好好休息吧!”杜继尧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可是纪胃焰突然背对著他道:“喂!杜继尧,你想抱我吗?”
“呃?”杜继尧闻言非常吃惊,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别跟我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纪青焰只是不想自己一个人,所以不管此刻在他眼前的是谁,他都会这么说。
“如果你不是开玩笑,那你就是在自暴自弃,若我现在抱了你,只会更加无法自拔,但我更想得到的是你的心。”杜继尧道。
“可是我已经没有心了。”
“你真的爱玄烈爱到这种地步吗?”
杜继尧很羡慕玄烈,如果纪青焰这么爱他,他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时间会治癒一切的,你好好休息吧!”时间能治癒一切,也能改变一切,杜继尧心里想著,如果他一直陪著纪青焰,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爱上自己。
他只要给纪青焰一些时间就行了。
这么想的杜继尧转身走了出去,而纪青焰则躺回床上,心里想著时间真的能让他忘了玄烈吗?
玄烈非常憎恨这样的自己。
明知道纪青焰只是在玩弄他,明知道他和纪青焰根本不可能有结果,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见纪青焰的冲动,因此只好偷偷的来见纪青焰。
“玄公子,焰神已经在休息了。”焰居的门房见到玄烈相当吃惊,他不知道玄烈和纪青焰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玄烈已经有一阵子没来焰居了。
“我只是看看他就走,应该没关系吧?”玄烈道。
“这……”
“我保证不会吵醒他。”说著,玄烈也不管门房同不同意,迳自往纪青焰的房间走去。
也许是今夜喝了太多酒,纪青焰难得熟睡,而且瞧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正在做著美梦哩!
“你做了什么梦?梦到了谁?”玄烈凝视著纪青焰低声问道。玄烈嫉妒起纪青焰的梦中人,因为他竟能让他露出这么动人的表情。到底是谁?
“可恶!我这么痛苦,你却夜夜笙歌,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玄烈忘记自己只是来看他一眼,竟激动地摇晃著熟睡的纪青焰,直到……
纪青焰梦到了玄烈。他梦到玄烈回到他身边,并原谅了他,然後他们发誓永远不分开。可是……
一阵天摇地动使纪青焰惊醒,然後他看到玄烈就在他面前,不是作梦,玄烈真真确确地在他面前,并以一双愤怒的眼瞪著他。
“玄烈?”
玄烈不说一句话,低头吻住他的唇,教纪青焰惊诧得不知该怎么反应。
玄烈原谅他了吗?
“烈……”
“什么也别说。”
玄烈又堵住纪青焰的嘴,现在的他不想说话,只想和纪青焰一同毁灭。
他急切地脱下两人的衣服,在纪青焰完全没准备的情况下进占了他的身体。
“啊——”纪青焰忍不住叫出声,他紧抓著绸被,承受玄烈急切的占有。
无论玄烈如何羞辱他都无所谓,只要玄烈的愤怒能够消弭。
玄烈得到满足後便离开了纪青焰的身体,并背对著他道:“我会付你钱。”
“什么!?”纪青焰简直不敢相信,玄烈把他当成什么了?
玄烈以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说道:“男人上花街快活不都要给钱吗?放心,你令我很满意,我不会吝蔷的。价钱随你开。”
“你如何羞辱我都没有关系,可是为何要将我们的关系说得如此不堪?”纪青焰只觉得寒心。“玄烈,你听好了,我开的价钱你恐怕付不起。”
“只要你说得出口,我就付得起。”玄烈说道。
纪青焰看向玄烈,“我不要任何金银财宝,我要的是你的心。”
“我的心早就是你的了。”玄烈回头看著纪青焰说道。
“烈……”纪青焰没想到玄烈会这么回答,不由得眉宇渐渐舒缓。
但玄烈却又道:“我的心早就是你的了,可是你却将那颗心给踩碎,所以我已经没心了。”“既然你那么恨我,为什么又要来找我?”纪青焰伤心地问。
“是啊!为什么?”玄烈伸手抚摸纪青焰平滑的脸颊,“我承认只要我活著的一天就忘不了你,不过我会强迫自己做个了断。”
“你要怎么做?”不知道为什么,纪青焰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会到很远的地方去。”说出这句话後,玄烈默默地穿好衣服,然後转身离去。玄烈会到很远的地方去?莫非他是想离开洛阳?那么他想到哪里去呢?
“什么!?你再说一次。”永平公主声音尖锐地大叫,其实也不能怪她如此失态,只因为她的宝贝儿子突然说了件令她震惊的事。
“突厥侵扰边境,皇上要派军队到边境,我也会跟著去,尽我一己之力。”
当玄烈知道这件事时,就决定这么做了。
“不行!我不准你去。”永平公主叫道。
玄烈是她怀胎十月的宝贝儿子,也是他们家唯一的香火,她怎能让他去冒险,那里是战场耶!若是有个万一怎么办?
“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一定要去。”
见自己无法劝儿子打消念头,永平公主转而向丈夫求救。
“庆,你也帮忙劝劝烈儿啊!”
但是玄庆却道:“我为什么要劝他?男子汉大丈夫,本来就是该自己建立功名,而且我相信以烈儿的能力,一定能凯旋归来。”
“怎么连你也说这种话?总之我不准烈儿去,我要去同皇上说,要他下旨不准烈儿上战场。”永平公主跺著脚道。
玄烈闻言皱起眉头。“娘,你想让我蒙羞吗?我不想和大部分的皇亲国威一样,只是躲在父母的羽翼下,请娘成全我的希望。”
“可是……”永平公主只是心疼自己的孩子,“你会突然想上战场,该不会是为了那个纪青焰吧?”
“不关他的事!”一提到纪青焰,玄烈立刻变了脸色。玄烈的反应太明显了,令永平公主心里的怀疑更强烈,而且此峙她心里也有了其他想法。
总之,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玄烈打消上战场的念头。
永平公主到花街见纪青焰,纪青焰不知道她的来意为何,不过还是见了她。
“高高在上的永平公主竟然会来找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纪青焰嘲讽道。永平公主假装听不懂纪青焰的嘲讽,仍旧是一副高傲的模样。
“纪青焰,你知道烈儿要上战场的事吗?”
“什么?”
纪青焰闻言非常吃惊,他回想起那天玄烈离开之前所说的话。玄别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原来那个地方就是边境。
就为了逃避他,所以玄烈想到边境去吗?
“你不知道?这件事不是你怂恿他的吗?”永平公主早就认定了纪青焰是抢走她宝贝儿子的坏人,就像他的母亲纪十娘抢走她的夫君一样。
“我为什么要怂恿他?玄烈到边境丢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纪青焰耸耸肩反问。
永平公主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因此她又对纪青焰说道:“既然如此,你应该可以劝他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吧?”
永平公主一心以为纪青焰一定会答应,谁知纪青焰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为什么要劝他?我是站在什么立场劝他?而且,他会听我的话吗?”
“纪青焰,你可别不识好歹。”永平公主从来没尝过被人拒绝的滋味,她不悦地叫道:“本公主的命令你敢不听?”“命令?”纪青焰扬高了眉。
“好吧!不是命令。”永平公主咬牙道,毕竟是自己有求於他,气焰也不能太高。“就算是请求,我请求你去劝烈儿。”
“我拒绝。”纪青焰毫不犹豫地回道。
“纪青焰,你——”
不等永平公主开骂,纪青焰就打断她的话:
“若是命令我理都不会理你,若是请求我则是拒绝;如果要问我理由,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只要是你永平公主的请求,我一概拒绝。”
永平公主原想要大发雷霆,但一想到唯有纪青焰能让玄烈打消上战场的念头,她只好捺下怒气说道:
“求求你,请你稍微体谅一下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情。”
“你就有体谅我母亲的心情吗?”纪青焰突然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永平公主顿了顿道:“是你母亲抢了我丈夫,我才是那个受害者啊!”
“是吗?”纪青焰冷笑道:“我母亲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包括你如何陷害她;玄庆固然可恶,可是你也脱不了关系。”
“你别想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永平公主的脸色愈来愈苍白,“我错了,我真不该来找你,没想到你竟和你母亲一样心如蛇蠍。”
“我要你收回这句话!”纪青焰愤怒地抓住她的肩膀说道。
“你……”望著纪青焰那愤怒的眼神,永平公主想到自己曾经被相似的一双眼睛瞪视过,那是……
“啊!纪十娘,你别怪我,这一切都要怪你,谁教你要和我抢丈夫,我只好诬陷你想毒死我,并且怂恿相公赶走你。”
永平公主歇斯底里的大叫,好像在她眼前的是纪青焰的母亲纪十娘似的。
她为何那么害怕?难不成她还做了其他亏心事?纪青焰想知道真相,於是便假装成自己的母亲,以怨恨的眼神瞪著永平公主。
“你害得我好惨,害得我和我孩子流离失所,差点死在街头;你已经拥有了一切,为何容不下我?为何还要对我赶尽杀绝?”
“因为我害怕……怕你知道真相,怕相公知道真柏,因为……烈儿不是相公的亲生儿子。”永平公主害怕纪十娘鬼魂的报复,於是在有点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将真相说了出来。
当时的永平公主无法原谅夫婿的背叛,於是在一气之下和人私通有了玄烈。
“什么!?”
听到这个天大的秘密,纪青焰心里的感觉真是复杂极了。一方面知道他和玄烈不是亲兄弟,如此一来,他的罪恶感也能减轻一点;可另一方面,玄烈若是知道了真相,那个他叫了廿几年的父亲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的心里一定会很难过。
这件事必须瞒著玄烈,不过另一件事纪青焰必须问清楚:“玄烈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他是……啊!”
永平公主还没说出答案,即因精神崩溃而昏厥了过去。
“喂!”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他就可以问出玄烈的亲生父亲是谁了。
可是,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他能够告诉玄烈吗?